第 12 部分(1 / 2)

渴望激情 未知 5986 字 2021-01-02

念她的一切,那想念像一片雲霧能馬上籠罩他,讓他的情緒無緣故的低沉,但並不強調某一點讓他難受。他只是想念她,也許他一直有別的女人,所以並不渴望擁抱親吻。但他知道這想念的力量十分強大,如果小喬再一次向他招手,他能夠離開另外的女人。

小喬的兩只手無助地抓住李小春腋下的衣服。李小春緊緊地抱住小喬,她現在需要幫助,我他媽的不該想別的。李小春暗暗責罵自己。講義氣是他很突出的優點。

小喬哭啊哭啊,哭了很久。李小春一動不動地抱著她,讓她依靠著,像棵堅實的大樹。小喬終於不哭的時候,慢慢抬起頭,李小春看見小喬紅紅的眼睛,心里又涌起嶄新的憐愛。他想,他不會放過招惹她的人。

「我把你的毛衣都哭濕了。」小喬依舊靠在李小春的身上,仿佛不離開他的懷抱,是為了承擔弄濕毛衣的責任。

李小春摟著小喬的肩頭走進房間,家具也換過了,小喬腦海中浮現出過去這里的樣子。李小春摟著小喬坐到沙發上,小喬要他換換毛衣,看上去她平靜下來了。

「里面的絨衣也濕了。」李小春說著一起脫下毛衣和絨衣,露出白哲的身體。

小喬看著李小春,李小春臉紅了。他想把剛脫下的衣服再套上,被小喬制止了。她看著他結實有力的肩膀,他的胸稍稍有些內凹。她還記得從前她抱怨過許多次,她說,你是男人怎么比我還白,真討厭。

她用指尖從李小春胸前劃了一下,仿佛只是為了感受一下皮膚的質感,李小春呼吸立刻急促起來。他突然明白,他為什么總是忘不掉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她比別的女人致命,任何時候,只要她用手指輕輕碰碰他的身體,他就會升起欲望。

他將手上的衣服甩開,拉過小喬,吻她的嘴,她的哭紅的眼睛,她沾滿淚水的臉頰。小喬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接受著。他將她按倒在沙發上,開始激烈地吻她的臉。他的吻從額頭滑向嘴唇,滑向她的脖頸。突然小喬睜開眼睛,看著李小春。李小春停止了親吻,他被小喬眼中s出的奇異的目光阻止了。那目光仿佛要把對方穿透,永遠固定在一個地方一個時間上,是要把人凝固的目光。如果小喬能看見自己此時此刻的目光,她一定會明白,心靈已經感到了罪。

「你不要么?」李小春艱難地問她,他的手牢牢抓著她的胳膊。

「不。」小喬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李小春遲疑了一下,他沒聽懂這個「不」字。不什么?不要還是不不要?但他馬上又撲到小喬的身體上,他要她要。

小喬離開李小春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李小春要送她,她堅決不允,她說他要送她她就撞死在樓梯上。她的話把李小春嚇壞了,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小喬便使勁關上他的房門,在門外大聲說,「我坐出租車回去,到了家我給你打電話。」

北方的夜晚,街道上的所有一切都透著嚴酷。店鋪早早地關門了,行人稀少而且都是腳步匆匆,好像要躲避即將到來的危險。小喬沒有坐車,她一個人不緊不慢地走著。按照這樣的速度,她需要一小時才能走到家。她看著一扇扇關閉的窗口,燈光的溫暖被窗簾遮在里面了,透到外面的只是亮光,那亮光冷漠地拒絕著外部世界,仿佛在護衛著家庭的完整和神聖。小喬感到凄涼和絕望。如果她現在遇到危險,比如壞人的襲擊,唯一不可能得到的便是來自這些窗口後面的幫助。她覺得人和人之間居然也能離得這么遙遠。

她似乎期待發生危險的事,她覺得只有可怕的事才能把她從眼下的懊惱中拯救出來,哪怕接著使她處於更糟糕的境地也無所謂,她恨自己。

這時,尹初石剛剛離開一個叫「啤酒村」的地方。這地方出售自己釀制的黑啤酒。尹初石只喝了兩杯,他知道自己無法喝醉,便叫了些東西吃。啤酒是令人沮喪的東西,他想,總是在剛開始喝的時候就厭倦了,因此永遠也喝不醉。

尹初石用鑰匙打開門,四處看看發現小喬不在時,有些緊張。電話鈴響起時,他想一定是小喬打來的,告訴他她現在正在一個帶星的酒店喝酒吶,她會帶著哭腔請他原諒,然後他得帶著無奈的心情去接她回來。

「喂?」他語調平穩。

「你是誰啊?」對方對來聽電話的人是尹初石感到突然。

「你是誰?」尹初石反問。

「小喬到了么?」

「你是誰?」尹初石不回答。

「我是李小春,讓小喬聽電話。」

「可惜她不在。」尹初石厭惡地摔上電話。

小喬還是不緊不慢地走著,絲毫沒感到疲倦。路上能夠碰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了。她在暗中笑笑,這以前她想象中的夜晚,街上的每個拐角好像都躲著一個流氓一個小偷一個殺人犯。現在她覺得這簡直就像神話。她看看前方,再過兩個路口,她就到家了。她這會兒又想起李小春,她跟他做了那件事,她的身體里還留存著那樣的感覺。她煩躁地搖搖頭,仿佛要甩掉這段記憶,與其說她後悔發生了這件事,不如說她想不明白為什么要做這件事。當李小春那樣告訴她,他愛她的時候,她便恨自己了。她不愛他,無論他怎樣打動她,她都不愛他。性的真實讓這一切都變得清晰了:她愛一個人,只愛這個人。和李小春同樣激越的性a,為什么一直無法將兩個人拉近,現在她明白了。因為他們借此互相表達的是憤怒,是一種特別的恨,這恨是從不滿意演變而來的。

她走到樓前時,仰頭看見窗口的燈光,心里頓時感到溫暖,這窗口的燈光是她的。接著她哭了,她已經在這片光明中種下了黑暗的種子。

「你是個壞女人啊,小喬?」她對自己說。

她擦干眼淚打開房門,尹初石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她脫外衣的時候,尹初石說,「你給李小春回個電話,他很惦記你。」說話時沒把目光從報紙上挪開。

小喬撥通了李小春的電話。李小春馬上說:「小喬,你到了?你沒事吧?剛才接電話的是那家伙吧?你難過是他招惹的吧?你還什么都沒告訴我吶,你到底怎么了?」

「我很好,再見吧。」小喬放下電話,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端在手上。

尹初石依舊在看報紙。

「你是在等我坦白吧?」小喬問。

「說吧。」尹初石冷淡地說,好像在面對一個要嘮叨家務事的仆人。

「我恨你。」小喬無法忍受尹初石的冷漠,她覺得這冷漠的背後藏著對她的蔑視。她覺得尹初石在故意傷害她,他知道怎樣傷害她。傷害她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破壞她的驕傲,她的自尊。

「然後你就去李小春那兒去發泄對我的仇恨了?!」尹初石終於憤怒地將報紙扔到地上,對小喬吼起來。

小喬還從沒見過尹初石這么大的脾氣,她有些害怕,但心里多少好過些,他生氣比冷漠著好許多。

「我……」她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說剛剛發生的這件事。

「你跟他睡覺了?」尹初石問。

小喬的手顫抖著放下水杯,她盡管恐懼,但還是想將一切告訴尹初石。她知道尹初石能夠理解她,她不愛李小春,她不想這樣做,但她做了。今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因為她一切都弄明白了。

「說啊?!」尹初石大聲催問。

小喬撲倒在尹初石腳前,「是的。」說完她嗚嗚哭起來。

有幾秒鍾的時間,屋子里靜靜的,石英鍾指針移動的聲音聽起來大極了。

尹初石突然用手捂住臉,哭了。

「對不起,原諒我,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小喬一邊說一邊哭一邊搖動尹初石。

尹初石不哭了,用手抹去淚水,他輕輕推開小喬的手,他說,「你別再碰我。」他的聲音平靜似水,小喬又看到了那冷漠和蔑視。

尹初石找出自己的旅行包,開始往里面裝自己的衣服。小喬也停止了哭泣,她沖上去,扯住尹初石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別碰我。」尹初石又是那樣輕輕地說。

「為什么我不能碰你?」小喬囁嚅地說。

「因為你不懂得自愛。」尹初石將一件毛衣用力塞進包里。

小喬渾身發抖,她覺得尹初石對她的蔑視就要殺死她了。她要自衛。她抓起尹初石手里的包,重重地扔在地上,她幾乎用盡了全部氣力大叫出來,「尹初石,我恨你!」

「這我知道了,不然你怎么會去找別的男人!」尹初石冷冷地說道,揀回旅行包,繼續裝自己的衣服。

小喬覺得心里所有聳立的東西都塌下去了。看著尹初石的表情,她想,一切都結束了。

「不,我不讓你走。」她發瘋地朝尹初石撲過去,她開始打他的臉,撕扯他的毛衣,「我恨你,恨你!」

尹初石沒有還手,除了偶爾抬起胳膊抵擋一下小喬扇過來的巴掌。小喬看見他冷酷的臉,便更加瘋狂地打他。「你別這樣看著我!」她歇斯底里地叫喊著,但這些都無濟於事,她看見尹初石冷酷的臉上又泛出冷笑。

她開始撓他的臉,他的脖子,直到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沾滿尹初石的鮮血才罷手。

小喬呆呆地看著尹初石,他的臉和脖子都滲出血來。

「完了?」尹初石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說完拎著包朝外走去。小喬抱住尹初石。

「求求你別走,我瘋了,你別走,你打我吧,你別走。」小喬語無倫次地說。

尹初石放下包,雙手握住小喬的肩膀,小喬看見尹初石的眼淚又流出來了,淚水路過傷口時,他疼得皺一下眉頭。

「你得學會尊重自己。」尹初石說完,淚水更猛地流出眼眶。小喬明白她非常深地傷了這個男人的心。她希冀的理解再也不會回到他們中間了。她感到絕望。

尹初石重新拎起包,走到門口時,小喬說,「沒有你我會死的。」

尹初石站住,回轉身看著小喬,過一會兒他說,「你不會死的。」

小喬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他沒有說出的下半句:「因為你沒有臉皮。」

尹初石走了,他把鑰匙放到門旁的小櫃上,這一剎那他又哭了,他看著牆上白色的開關,心里有說不出的難過。他已經習慣這兒的一切了。他伸手按了一下開關,關上了門廳里的燈。黑暗中他打開暗鎖。「再見了,女人。」他在心里默默地說。她不會死的,永遠都不會。他想到這兒,關上了身後的房門,摸索著走下漆黑的樓梯。

「即使我死了,他也不會再回來了。」小喬坐在地上,看著自己雙手上的血痕……

二十七

就像醫生對醫院缺乏常人的感受一樣,王一對所有的學校都沒有陌生感。而熟悉常能麻痹感覺。

今天,王一到學校接小約,因為早到了一些時候,她在校門外徘徊,看著教室里明亮的燈光,第一次對學校生出幾分恐懼。她想起那部只讀過劇本的電影——《克萊默夫婦》。如果離婚,她爭取不到小約,校門口會突然變得重要起來——也許不僅僅對她而言。

下課的鈴聲響了,校門口的燈也隨著鈴聲亮了起來。一分鍾後便有學生出來,有的直奔校門,有的去取自行車。補課的學生不少,校園里一時間人頭攢動。王一安靜地站在校門的西側,她不擔心錯過小約,即使涌出的人再多些,她也能一眼認出女兒。

「尹約。」王一喜歡在學校喊女兒的大名。

「媽媽?」小約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高興。

「回家吧。」王一說。

「乃乃知道么?」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

「我爸呢?」

「他出去了。」

王一騎車帶著小約,進家門時她要小約立刻洗手吃飯,飯還熱著。兩個人開始坐下來吃飯時,王一發現自己仍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她要捋捋思路。

「最近有什么新聞?」王一問。

「咱家,還是學校?」小約問。

「全算吧。」

「先說學校吧,最近沒有倒閉的可能,老師不僅發工資,還有獎金,形勢一片大好。國家說了,教育乃是興國治邦之本。」小約說得十分起勁。

「我看你是不餓。」

「誰說的!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胃口大開。」

「乃乃做飯比我做的好吃?」

「我要說『是』,你可別太傷心。乃乃的手藝的確與眾不同。」小約的筷子掉在地上一根,王一要為她再拿一根,小約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去。她用餐紙擦了一下筷子,又接著用。王一看著她做這一切,簡直和尹初石一模一樣。她感到更沒勇氣開口了。

「媽,我爸抱怨過你做飯不好吃么?」

「好像沒有。」

「他可真愛你。」

「你這么認為?」

「你想啊,他從小就吃我乃乃那么高手藝的飯菜,長大成人,味覺更健全之後吃你做的飯,連聲抱怨都沒有,這就是愛。」

「我聽你老師說你挺早熟的,你的確觀點不俗。」王一心底對女兒的成熟和敏銳,感到不安。她不知道被女兒看透是不是幸福。

「早熟有什么不好,早熟少吃虧。」小約接著哼唱起來,「這就是愛,糊里又糊塗,……」

吃過晚飯,王一在卧室一個人靜坐了一陣,然後她喊小約過來。她先問小約是不是做完了今天的作業,小約說還差一點點。王一讓小約回去,先把那一點點作業寫完,然後再過來。小約第二次過來時,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王一只好切入正題,她還沒見過嘻嘻哈哈的女兒這么嚴肅過。

「你知道為什么這段時間讓你住到乃乃家去?」

「這事兒以前不也有過么?」小約反問。

「這次為什么?」

「你們鬧矛盾了,想單獨解決問題吧。」

「你知道矛盾有時候也會消失的。」

「那就是沒有矛盾了唄。沒有矛盾就是重新和好了唄!」小約又輕松起來。也許她覺得她的父母的矛盾以和好如初而告終,王一想。

「如果矛盾雙方徹底分開,矛盾也能消失。」

「聽不懂。」小約有些生氣。

王一走近小約,將手放到她的肩上,但被小約拿開了。「你想說什么就說吧。」她覺得王一表示親呢的動作此時此刻很虛偽。

「你沒想過我和你爸可能會分開嗎?」

「沒想過。」

「為什么?」

「要離早就離了。」小約急促地說,「離婚也不是什么希罕事,我班有兩個同學父母都離婚了。」

「我不知道該怎樣對你說,我想直接說會好些。我們離婚的原因,等你再大一些,我和你爸會分別告訴你的。我們都能做到實事求是。現在你得做出選擇,跟誰一起生活。小約,我希望你能跟著我,你是女孩兒,我是母親,我們相處會容易些。我想知道你的意見。」

「我不跟你。」小約馬上回答了。

王一仿佛被人意外地迎面狠揍了一拳,頭腦中一片空白。她的表情僵在幾秒鍾前的驚愕上,她甚至突然忘記小約剛才說的是什么。

「你說什么?」王一輕輕地問。

小約哭了。王一走過去把女兒摟進懷里,未來的一切突然變得模糊一片。

「我也不跟他。」小約離開王一的懷抱,一個人站在窗前。

王一沒說話。

「我跟我奶。」

「我奶要是不在了,我就跟我自己,人早晚得脫離父母,獨立生活,早幾年算什么呀!」小約語氣中又出現常見的玩世不恭。

「你為什么不跟我,還不……」

「因為我喜歡你們兩個!」小約不耐煩地打斷王一的話,哭著說。

「我懂了,你不想傷他的心,也不想傷我的心,可你……」

「你別說了,」小約大叫一聲,「現在我討厭你們。」小約離開王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關死。

王一站在小約的房門前,她敲了幾次,小約都沒有回答。她恨自己挑明了這一切,又敲。

「你要還是我媽媽,就別敲了。你們的事以後不要再跟我說了。自己的事自己管。明天我回乃乃家,再也不回來了。」

王一跌坐在小約的門前,失聲痛哭。但小約一直都沒開門。王一沒料到自己這么不了解女兒。

第二天早上,王一起得很早,特意做了小米粥。她想去叫小約起床時,她已經去衛生間了。小約只喝了半碗粥,便放下碗,王一看她眼睛有些腫,猜她一個人哭過。王一要送小約去學校,小約反對。王一說上午她要去醫院體檢,順路想和小約一起走。可是一路上,小約一句話也沒說。到了校門口,小約道了再見,便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王一相信女兒的內心被故意表現出來的冷漠遮蔽著。她需要時間,小約也一樣。

小約在這一天的日記中只寫了這樣一句話:「誰都不能相信,包括爸爸媽媽,因為誰都是叛徒。」

王一心事重重地趕到學校指定的醫院,參加體檢。她像木偶一樣,接受大夫的檢查,機械地回答大夫的詢問。她的思維還糾纏在小約對離婚的反應上。

在做婦科檢查時,大夫說,「zg有點大」,這句話將王一的心思拉回了醫院。

「你說什么?」王一追問一句,大夫是個年輕女人。

「上一次月經是什么時候?」大夫又問。

王一做了回答,她的聲音很小,因為她被大夫的問題提醒了:她的月經已經推遲一周了。

「平時月經准時么?」大夫問,王一卻想起了那個嶺上之夜。

「你該做個早早孕檢查。」大夫說。

王一沒做檢查便徑直回家了。生小約後,她做過一次人工流產,她有足夠的經驗讓自己保持冷靜。距離上一次流產,已經近九年的時間她從來未懷過孕,她差不多相信自己已經喪失懷孕的功能了,盡管一直采取避孕措施。

怎樣對康迅說?是不是對他說?如果不對他說,提出什么樣的借口,才能讓他相信,在他臨回國之前分開十幾天是必須的?

不,她不能不對康迅說,她想,她懷的是他的孩子,他有權知道真相。但她害怕康迅堅持要保住孩子。而現在她無論如何不能要孩子,因為她還沒有清楚地望見未來她該走的路,跟著愛情走,是的,她的心會說一萬次同意;可是她的頭腦她的理性也會提出一萬次疑問:愛情真的還適合四十歲的女人么?

愛情適合所有年齡的所有人!可是這多像一種理論。她愛康迅,愛得執迷,可她從沒感到愛的激情之下,選擇變得容易些,她完全理不出頭緒了。

王一給吳曼打了電話。

吳曼是這樣一種女人,遇到麻煩之後,她絕不讓自己煩惱,立刻能做出決定,將自己從麻煩中解放出來,她甚至也不過多思考,所以有時她只是從一個麻煩挪到另一個麻煩,她似乎永遠也找不到一個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她敢於做出判斷和決定,哪怕是錯的,這也有魅力。也許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徹底解決問題的方法,因此吳曼的活法,看上去生機勃勃。對此,王一自愧不如。

吳曼出於醫生的職業習慣,首先要王一檢查確診。王一說明天或者後天她會去檢查,但她知道結果將是肯定的。

「你想跟康迅走么?」吳曼問。

王一沒有馬上回答,她覺得這是個不必馬上考慮的問題。但吳曼有吳曼的邏輯方式,「你必須先決定跟康迅的關系,然後再決定……」

「無論我跟康迅關系如何,眼下我都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那你就別告訴他,先斬後奏。」吳曼又一次迅速做出決定,只是替別人決定。

「這不可能,我必須得告訴他。」

「好,你告訴他,你能說服他放棄這個孩子,這些就算我都相信,那么你至少要他一個明確的答復:是不是能跟他一同生活!」

王一沉默著。

「我知道你現在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康迅合同到期了,他還不知道該回國還是該留下來,這一個月差不多是你們的最後的時間,你去對他說,咱們現在不能見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