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太瞧得起我們學校了。」
「算了,我有急事,我不想再跟你窮貧下去了,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思想的,真的,好了我得走了。」
「徐主任。」
「不過走之前還得明明白白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
「中午我回來時,要是再看到你,我一樣會打110的。告訴你吧,我這人當記者沒啥大成就,就是認識的公安部門朋友多,你要不相信,我讓你看了之後再讓你回家去。」
這漂亮女人啊,一凶起來就不是人。
孫俊玉的臉,「唰」的一下又白了。
「徐,徐主任……」
「別說了。」
說完別說了,徐玲頭也不回離開了。
那走路的樣子,真的好看,一頭秀發自然披散在背上,陽光之下,黑油油光亮亮的象是黑綢子,甩呀甩的。
一身緊身服裝,上著長袖緊身白襯衣,下著修身長腿藍牛仔褲,身材高佻苗條,線條流暢勻稱。
走起路來的樣子好看極了,背部紋絲不動,標臀輕輕細擺,長腿有彈性地朝前邁開,腳步一點不亂,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扎實穩健,高跟鞋子篤篤篤篤地輕敲地面,轉眼就走遠了。
這樣漂亮的女記者,她能有什么新聞采訪不到的?
可惜孫俊玉早飯都沒吃,可惜這女人硬是刀槍不進,他學校派他流浪京城的目的,到目前為止八字絕沒有一撇出現,所以說再漂亮的女人,於此時此刻的孫俊玉來論,不要說思淫欲,連思溫飽的興趣都沒了。
這女人,簡直是魔鬼化身。
不但長得魔鬼,而且心似毒蠍。
「惡魔?惡魔學校?你才是惡魔呢!」
對著霧氣中漸行漸遠的風情*郎背影,孫俊玉只有氣得咬牙切齒的份兒,對著空氣吐出一句狠話,又頹然靠在了長椅背上。
接下來,他又該怎么辦呢?
徐玲受命采訪一新聞線索,涉及遠郊一企業欠薪問題,原想新聞舉報事實比較清楚了,只要跟當事人核實一下基本情況,另外跟企業核對一下有否該事實,那怕不承認都沒關系,回來後把稿紙寫一寫,工作算完成了。
哪知事實比想象中的復雜百倍,這一去,差點回不來了。
開了整整兩個鍾頭的車,才到目的地,進入這家企業員工宿舍找到了人。
找人倒沒什么麻煩,當事十二個一線工人,也就是寫舉報信的那拔人,算找到了。這些人一看到她,象看到救命稻草一樣,一下子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就講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爭先恐後的,誰也不讓誰,不象跟徐玲舉報事實,倒象跟徐玲要薪來了。
「慢慢說,一個一個來,要不我聽不清。」
徐玲被群情激昂的這拔農民工圍住,七嘴八舌讓她頭疼,好不容易讓他們安靜下來,她讓他們一個一個說。
一個一個說,就是十二個,一個個如飽受階級壓迫的苦難貧下中農,一講起話來,連開場到結尾,需要十幾分鍾幾十分鍾,而且越說越說不到重點,講得離題萬里的,都講到家里有幾個孩子,老父老母日子怎么不好過,怎么一貧如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