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2 / 2)

無處釋放的青春 未知 6029 字 2021-01-02

掛了電話,我不知所措。世界永遠是世界,它不會因為一個人的喜怒哀樂而發生改變,一切似乎很清澈,很平淡。命運不是風來回地吹拂,命運是堅厚遼瀚的大地,走到哪里你都在冥冥中的命里面。有時候,在凝然地目光里,在似睡未睡的恍惚中,一些細若游絲的幽愁,會斬斷許多美麗故事的發生。面對一步之遙的幸福,年輕的我,只有茫然地沉寂和灰暗地逃避。

很奇怪自己的思想居然如此波動,反差太大,就像是一個凌亂不堪的程序結構,讓別人不得要領,時間長了,自己也要被迷惑了。

我開始焦灼地等待她的反饋,希望她不會因為我的多心而改變什么。

兩天過去了,一直沒有她的音信,我像困在牢籠里的罪犯,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直到這天晚上,我終於收到了她的mail。

雨桓:

心情好嗎!

吃得好嗎?睡得好嗎?夢里有我嗎?

一直想給你回信,可是苦於沒有你那洋溢的文采。我上網絡聊天純粹是娛樂。遇見你是偶然,記憶中第一次和你聊天我還是挺正經的,是嗎?

我不想再提及過去,那是傷,那是痛。

之所以對你若即若離,就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因為我已經是殘缺不全的人了,而你,還是一個單純的小男孩。不過,我真的很感動,很感動世界上還有人能為我細心地粘貼好那本已破碎的夢。

和你在網絡上的交往,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是我沒有想到的。我在網絡上喜歡隨意,喜歡放肆地說話,或不知輕重地說話,而你卻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認真。網戀是我的不該,讓你為我相思是我的不好。

我不再是那些純情少女,我的經歷足以令我飽經滄桑從而心胸寬廣,無欲無求,豁達待人。

你的感情細膩,男孩中少有,也好也不好;你的心地善良,是我所喜歡的,這是我們能交往下去的一個重要前提;至於你的文采,你的歌聲,是我所欣賞的。我這個人,沒有什么才華,但是我會欣賞並且因此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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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一部分(30)

你帶給了我許多歡樂,在這里我謝謝你。可是你我之間還是有許多值得反省的地方。我對感情這東西看得很淡,比較現實,比較理性;而你比較理想,比較感性,這是我們之間最大的不同。

我有點後悔告訴你一些事情,或許不告訴你會更好些。但現在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說的,以後你會慢慢了解我的。

每晚有你的歌聲相伴,讓我睡覺都安穩許多。

現在的我有些感動了,為你的歌聲你的情。

夜深了,你應該進入甜甜的夢鄉了。

好好地睡吧,雨桓。

少梅

我慌亂無助,可憐兮兮地不敢再言語,坐在電腦旁久久地盯著屏幕,我仿佛聽到她那怦怦的心跳和淚水滾落的聲音……

元月的一天,一切都仿佛凍結在冰冷的空氣中了。邵美拉著我去吃火鍋,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外面飛著小雪,落在她火紅的風衣上。仰起頭,讓一兩瓣細雪親上她嫣紅的臉,我陶醉著她的陶醉。

快放寒假了,我突然有些想家。

「有鬼意思。完全是些今天不知明天死活的小廠小礦。就連一個合資企業也沒有。」在假日酒店門口碰見馬麗,她拿著十來張「求職推薦表」,准備去「夢工廠攝影機構」應聘公關小姐。

邵美捏捏她的臉蛋嘰里哇啦講了幾句日語,拉著我往師大走。我猜她們一定是講張思穎的壞話。

人才交流中心設在一樓。此廳本是師大的舞廳。卡蓬特軟軟綿綿的《昨日重現》,盪氣回腸的薩克斯,應有盡有的女孩子——我沒少光顧過。沒防今天它搖身一變成為學子們展露才華之地,邵美忘記安裝博士倫,眼睛不大好使。我念了幾家用人單位,都沒有她導游的份。亂轟轟的人群,除了兒時在鄉下趕集的花樣,我看不出什么機會什么挑戰。

「礦山機械廠要女秘。會日常用語,每分鍾打八十字。可惜你玩不來電腦。」我假裝惋惜,「人家答應干得好五年內有機會去大阪看櫻花。」

「玩不來就玩不來。我稀罕做秘書?」邵美說著往前亂擠。她熟人多,人流中轉半圈,有人替她找到了tcl集團。苦苦相隨的我,自然成了幫閑文人,伏在人才交流中心臨時放置的木桌上一條一款填推薦表。

「快去拿復印件來。」tcl集團的招聘員說,「要不只有等明天。」

復印機前一長排等著復印推薦表的學士,亦步亦趨,仿佛麥加朝聖。好多人顯得風塵仆仆。

「吳濤,你慢慢排,我看看有沒適合我的單位。小心錢夾,大學生偷j摸狗的也不少。」轉半圈回來,她沒我預想的那般留守隊伍中,而是立在牆角,同兩個嘴唇紅紅的女生閑話。

「有些單位根本不要人。偏裝模作樣騙人填表等通知。下等的廣告意識。」

「你這么靚,不愁沒好的工作。」

「放不開,靚頂p用。」

「怕什么,放開就是。」

「不是怕不怕。要亂來,慢吞吞地來讀大學干什么?」

「二十一世紀,女人靠的是知識和臉蛋。」

我擠過去,她們笑而不言了。

二十一世紀,男人要的是裝聾作啞。

「不復印了?」我解開襯衣紐扣,使勁甩甩頭發。

「免費的。咋不印?」

長長的隊伍中我看見她們班的吳濤擠得魚眼亂翻。

同學始終是同學,情人不做的他也做。

「你過來看。」邵美扯扯我。

透過人縫,我看見先前填表的課桌那兒,一眼鏡同胞趴著奮筆疾書,他身邊玉立的瓜子臉,口中念念有詞。

「你看哪個沒帶秘書?不服氣?整個社會都y盛陽衰。」邵美說著,促狹地朝我眨眼。

拾貳

我知道,自從得知少梅經歷過那些打擊和折磨後,那薄如蟬翼的心實在難以承受這一切,變得抑郁、消沉、頹喪、悲觀,離開重慶,也許她像一個孤獨的幽靈不分黑夜和白天地到處游盪,也許她會找到一個溫暖的去處,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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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一部分(31)

隨後的日子里,和少梅的交往都是在這樣波瀾不驚的狀態中延續的,真應了她的話,簡簡單單的,很親切很熟悉又不沾世俗。

我們經常開些玩笑,甚至說些很曖昧的話,但都在輕松愉快的氣氛里化解了。少梅真的是個非常有個性的女孩,她讓我懂得了怎樣平平淡淡地去看待生活,但又絕不示弱於艱辛和坎坷。

還是時常給她唱歌,到後來曲盡詞窮,索性翻來倒去地就唱那些老歌,她聽得怡然自得,我也樂得這么個忠誠執著的fans。她在論壇里還是那么活躍,依然勤勤懇懇地c持著自己的版塊,除此之外,我幾乎忘了她是個隱藏在幕後的黑客,就像忘記了那張未曾揭開面紗的相片似的。

可有一次,我真正領教到了她的厲害。

記不得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好像是我的自命不凡「惹惱」了她,她居然突破重重障礙,越過防火牆,進入了我的主機。在我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她為我整理了我那凌亂不堪的硬盤,回頭她笑我:「你這家伙,原來果然是金屋藏嬌啊。」我恍然大悟,原來她看到了邵美寫的關於我們之間的一些日記,以及我和邵美那些親密的合影照。

少梅的qq頭像不停地跳動,我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一切,只得僵持著,手落在鍵盤上,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少梅:「邵美???怎么聽著和我一樣的名字啊?」

雨桓:「我也很奇怪,而且我還知道,你們長得和雙胞胎似的。」

少梅:「天哪,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做夢一般。如果這不是在你的電腦上發現的,我還真以為那些照片是我們倆的合影。」

雨桓:「你終於承認了。」

少梅:「承認什么?」

雨桓:「承認你長得和邵美一樣啊。」

少梅:「還是有點點差距的,她那么少女,而我是少婦了,我只能說我看到了我的過去。」

雨桓:「你有失望的感覺嗎?」

少梅:「呵呵,我失望什么?為什么要失望?」

雨桓:「我有女朋友了,而且一直瞞著你,你不失望嗎?」

少梅:「說實話嗎?」

雨桓:「我想聽實話。」

少梅:「我有點嫉妒,有點醋意,但是我也為你高興,同樣我也感到幸福。」

雨桓:「嫉妒和醋意我相信,但你為我高興以及感到幸福,這個有點假。」

少梅:「真的,我都要哭了。高興的是你找到了像我一樣的女子,幸福的是,你果然非我這樣的女子不娶,我相信你對我的愛是真實的,我很理解你。」

鼻子一酸,眼眶盈滿了淚花,屏幕開始模糊起來。

雨桓:「謝謝你這么說,真心的。」

少梅:「你知足吧,幸福死你了吧。」

雨桓:「我還是忘不了你,看到她我就想到了你,雖然她有你一樣的容貌,但她沒有你一樣的性格,而最初走進我心里的是你,而不是她。」

少梅:「……雨桓,我理解你,但是你千萬不要亂想,你不能對不起她。」

雨桓:「我知道,我會珍惜她的。失去了你已經是我的遺憾了,我不能再失去她。我也一樣愛她,像愛你一樣愛她。」

少梅:「等等,讓我擦擦眼淚……」

少梅:「你還在嗎?」

雨桓:「在,我隱身了而已。」

少梅:「你感覺不到嗎?她的內心世界很復雜,或許你並不真正了解她。」

雨桓:「為什么?」

少梅:「你看了她的日記嗎?我看了,我想你應該好好看看她寫的日記,你就明白了,我希望你不要讓她傷心,她是一個好女孩。」

雨桓:「我們一直都很好。」

少梅:「我下線了,今天被你們感動得一蹋糊塗。」

少梅的話引起了我的警覺。邵美真的很傷心嗎?是不是也知道了我和少梅之間的秘密呢?心里有些緊張不安,如果真是這樣,這些日記應該是邵美寫給我看的,而我卻只迷戀於和少梅聊天,忽略了邵美的內心。慢慢地打開邵梅的日記,一字一句地看,心中有些說不出什么滋味的感覺困擾著我,又一次讓我陷入恐懼。

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一部分(32)

雨桓,時間越過我的頭頂,我飄盪過每一次和你走過的地方……

你讓我失望,知道嗎?你真的讓我失望。獨自一個人跑到大街上,很多車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如黑夜中的明火忽暗忽明漸行漸遠,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我這個被人遺棄的女孩。我抬頭,望著路口照明的燈,燈火斜斜地s在我身上。我開始幻想,自己是一個狂舞的女子,在盡善盡美演繹著自己生命,而我卻是最美麗的配角,在落幕的剎那間,以最動人的姿態,讓結局越過高c,達到極點,可我感覺不到有任何真正屬於我的東西。

雨桓,我們所在的房子,似乎離我越來越遠,里面有你在和別人談笑風聲。昨天,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路旁,天飄起蒙蒙細雨,無情地打在我的身上,我想哭,卻哭不出來。整顆心像是裝滿棉花的瓶子,塞緊著,擠得讓我喘不過氣來。我用雙手環抱著自己,沒有氣息,沒有溫度。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怕黑怕冷更怕一個人回家。

這天,很好的同學和朋友都在一起吃飯,雨桓,我很高興,因為有你在,我貪婪了幾杯。

我喝醉了。躺在床上,我知道不是躺在你的懷里,我知道你又去上網了,和別的女孩聊得熱火朝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一輛紅色的汽車穿過我身體,但我沒有被四分五裂,我的肌膚完好無缺。我靜靜地睡在地上像一只沉睡的精靈。雨水把我洗刷得非常干凈,泥沙摻雜著腥味的血y隨著水向下流去……我看到了我自己,世界突然進入一個靜止的狀態,街上的車不再行駛,路燈不再閃爍。好幾束燈光一同s向我來,我被人們層層地圍攏,他們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我是不是死了?我又問自己。他們以為,我還會活過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回不去了,燈滅了,車走了,人散了……

拾叄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也許我對邵美太殘酷。

邵美雖然和我住在一起,但我還沒有和她有過一次性生活。朋友們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而他們對我的羨慕,我從來就沒有感覺到有什么值得羨慕。說出去怕別人笑話,在大學戀人中間,像我們這樣的,全世界也許只有我和邵美。有時候我恨她,也不想理她。她可以是個聖女,可我是個凡人。

我不止一次有過這樣的念頭,不顧她的一切反抗粗暴地占有她。可是在邵美面前我從不敢放肆,不是不敢,而是邵美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她不想做a,我不知道她是傳統還是保守還是在害怕什么。面對如花似玉的邵美,我心里曾掙扎過。飢渴的r體時不時地呼喚著,我無法擺脫她對我的誘惑,可我從沒有跨過這一層界線。有時候我也氣憤地想過,看看周圍幸福的情侶們,哪個像我們,他們都已經光明正大地過夫妻生活了。我曾想過去找別的女孩,可我腦海里總能閃現出邵美投給我的警告的眼神。

很多時候,我只有想像著邵美的胴體,自己吃力地用手解決過,事後總是有種空盪盪的感覺,當我把那些白色y體趕出體外的時候,心里總會莫名地空虛和失落。

麻將搬來搬去數十分鍾,說是邵美手氣旺,贏了錢。

小學四年級我就聽人說,麻將是國粹,差不多代表東方文明。意大利和法蘭西的不少俱樂部,人們也以會玩麻將為榮;跟高爾夫球一樣,是身份的象征。去年春節,我坐在一個麻師身邊看他叫牌和牌,就深深地被祖先折服。我敢打賭:柏拉圖的《理想國》真算得上一座圖書館,那么麻將在該館至少得占一層。

這幾天學校放假慶祝元旦,馬麗的寢室殺得地暗天昏。自修桌拼成的方桌上,男子漢縱橫麻場自不必說,就是纖纖素手,也高來高去,不同凡響。盛情難卻,我上桌堆了幾圈,卻給人家清一色小七對殺得面紅心跳,一敗塗地。

「今天輸,明天贏,沒多大意思。」邵美換上場,看她用新嶄嶄的票子向庄家買碼子,坐在她們中間,我有那么一點點不舒服。

無處釋放的青春第一部分(33)

「那倒不一定。正規上桌子的都是精鬼。有輸不一定有贏。」上手摸進九筒,邵美一臉j笑。

「我寧肯拿去填股市。」我承認內心想說服她們。

「炒股也是賭。不過是賭得更加狡猾而已。」邵美的對家在師大專門研究蛋生jj生蛋那類怪事的,據說他玩麻將,可以一捆三。出上五張牌,你要什么牌他一清二楚。

「就這道理。說起來讀大學也是賭。」下手說著,吃進邵美打出的孤七萬,輕輕抽出三筒,半點殺氣也不帶。

我自知理窮,說不過她們。便不再搭話。她們的嘴卻不閑。

「有人論證,胡適之的好多文章都是麻將桌上構思出來的。」

「人家那個寫『輕輕的我走了』的公子,名字干脆叫『自摸』。」

「小賭能養家糊口,大賭能發家致富。」

真是凡事興趣一大,真理自然就產生。她們沒哼,接受藝術系的女孩就得接受麻將這類瘋話已經太給我面子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在麻將面前,我是萬萬不敢開罪的——最初投機取巧於邵美的那個晚上,就是我提議借麻將玩而迫使她跟馬麗分開走的。過河拆橋的事我做不出,眼下雖說木已成舟,可以試探著玩點個性。但煮熟的j都會飛,這樣的例子我見得多了。再說順從乃是戀愛時的三大美德之一,我們學校一年級的新生都懂。

她們是彩虹而我是雨後遺落的雨滴,她們輝煌而我卻那么黯淡。

寢室的燈亮了。麻將桌上,三條看得清清楚楚。

邵美打麻將就上癮。我等不住有點想回,邵美就讓我回家等她,她玩完了自己回來。我說我上不了台就困,沒有意思,你們在這里打麻將,我回我的獨院在電腦上打麻將,和誰玩都是玩,再說那里輸幾個假錢就可以了,輸了也不怕老婆數落。大家聽我這么說,都笑了。邵美咬牙笑著看我,我趕緊開溜。

回到獨院,習慣性地打開電腦,我知道,少梅早就在等我了。而邵美要能回來,也得等到11點以後了。果然不出所料,少梅在線。

少梅:「你看了你女朋友的日記嗎?」

雨桓:「看過了,很頹廢。」

少梅:「她是不是知道我們聊天的事了,話說得很深,我有點懷疑。」

雨桓:「我也不知道,她表面上沒有任何跡象,她很難琢磨。」

少梅:「你給我講個故事吧,今晚我想聽你講故事。」

雨桓:「好吧。讓我想想講什么。」

少梅:「我兩手捧著腦袋,眼睛一眨一眨的,故事,好美呀……」

雨桓:「2005年秋季的一天,一個剛上大二的男生,走進自己經常自習的教室,坐在自己經常坐的座位上,他發現桌上有一張紙條。」

少梅:「然後……」

雨桓:「紙條上只寫著一個女孩的名字和地址。」

少梅:「呵呵,真有那么巧嗎,就像當初你揀到我一樣。」

雨桓:「他居然給這個素昧平生的女孩去了封信。」

雨桓:「兩個月後他收到了她的回信。」

雨桓:「此後他們始終保持著聯系,而且彼此將對方視作知己,事實上的確如此,他們都很有才華。」

雨桓:「他曾經無數次在心中想著她是什么模樣,甚至幻想她就是他最終要找的女孩。」

雨桓:「他們互通電話,向彼此道著各自的酸甜苦辣,看得出,女孩和男孩一樣,都對自己充滿了自信,都很樂觀。」

雨桓:「他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