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2)

高干 翻譯官 未知 5931 字 2021-01-02

他摟著我的身體,不拿酒杯的一只手環在我的腰上,他回應我印在他唇角的親吻,低聲地說:「哇歐。」

我們鼻尖貼著鼻尖,他聞起來像是俄國的酒心巧克力。我抬頭看看他眼睛,微微笑,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你……你,出台嗎?」

「看,情況。」

「跟我走好嗎?」

我們說話的時候,仍不能結束這纏綿一吻。我糊糊塗塗地想著,有這個理想的搭檔,我要創造「傾城」的接吻紀錄。可當他要我跟他出台的時候,這仿佛是更大的誘惑。

我呼吸難定:「求我。」

「求你……」他蹙起眉頭,將我更摟近他的身體。

我簡直是心花怒放。看著他迅速的買單,將自己的外套披在我l露的肩上。我們相擁著,迅速離開「傾城」。

正文第5章

第五章

喬菲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並沒有各位看官想得那樣香艷。醉得其實一塌糊塗,又讓我剛才的絕技「傾情一吻全家死」吻到缺氧的程家陽根本不能將車子從坐落於郊外海邊的「傾城」開回城里,我們從公路拐到海灘上,程家陽推門下車就開始嘔吐,樣子狼狽不堪。

沒有天賦的人是不能逆著性子喝酒的,我看著他閉著眼睛,蹲著吐,吐的爽利了,連膽汁都出來了,一骨碌有躺倒在車子旁邊的海灘上,陷入昏迷的狀態中。

這世界的某一個角落,一定有一個不知自己幸運的女人,把這個人傷成這副樣子。

而在世界的這一個角落,一個女人被一個跟她接吻之後嘔吐的男人徹底傷了自尊心。

我決定,從現在起,厭惡。

我聽見成家陽的呻吟聲,聽不清楚,不知道是中文還是法文,仔細辨音,原來是「水」。

我說:「哪有?」

他閉著眼睛:「車里。」

我在他的車里找到礦泉水,拍他的臉,掰開他的嘴,將水灌進去,成家陽被嗆得咳嗽,勉強坐起來,漱口,喝水。

然後看看我,眼神有些清醒。

「認識不?」我問。

他點頭。

「我是誰?」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是希望他認出來喬菲還是不。

「夜總會的妹妹。」

得了,白吐了。

「心里難受?」

他點點頭,看著我。他真好看。

我坐下來,p股底下墊著他的外套。我們面向大海。夜幕下,海天相接,星子成雙。

「是因為感情的事?」

「我見到她的未婚夫。」

老實人。

真奢侈,居然因為感情的問題摧殘自己。

「你這樣對自己,她也不知道。」

「我不用她知道。她知道也等於不知道。」

邏輯題。

「不如找她談談。」

「又不是演電視劇。」

爛醉如此,還能搶白別人,果真是職業名嘴。

對啊,又不是演電視劇,可他的頭居然低下來,靠在我的肩上。

我不會開車,似乎要在這海灘上等他到醒來,我冷了,在他的懷里找煙。找到的,我卻抽不得,香噴噴的大麻。原來那天我看得不錯。這天之驕子過著什么日子?

他的手機響了,我接起來。對方說:「家陽?」是年輕的男聲。

「噢,」我警惕性蠻高,「你說他叫什么?」

「......我找家陽。」

「是不是個瘦白高個子?」

「你是誰?」

「小姐。你又是誰。」

「叫你身邊的先生,我是他的哥哥。」

太好了,應該是救星。我把電話貼近程家陽,拍他的臉,他發出混沌的都囔聲。

「就是這個狀態。」我說。

「算了。」對方笑了,「我不打擾你們了。」

「等一下,你來接他吧。我們現在在城西海灘,26號公路口,南側。」我准確地說出方位,「他喝醉了,不能開車回去。」

「好......」當然這是個棘手的情況,當然程家陽的這個樣子讓自己的家人吃驚,「我就到。」

「大約多久?」

「半個小時。」

我收了線,看看程家陽熟睡中的臉,說:「阿姨再陪你20分鍾。」

在程家陽的哥哥到來之前十分鍾,我離開他,徒步向城里出發。黎明之前,公路上車子很少,偶爾有長途汽車經過,我看著車牌子,看有沒有從家鄉來的車。

這一夜,我學得一個教訓,男色害人。我為了跟他「香香嘴巴」,小費泡湯了,僅僅能從那瓶黑方威士忌上得到若干提成,簡直不足掛齒。而且,穿著短裙,腳蹬纖細高跟鞋的我要從這里一步步地走回城里。

這樣想著,一輛白色的吉普車停在我旁邊,一張臉伸出來,帶著金絲眼鏡,滿斯文的樣子,城市雅痞的扮相:「小姐,26號路口還有多遠?」

這話問得沒來由,到了會有路標啊,況且我認得這聲音,這是程家陽的哥哥,這么看還滿像的。說時遲,那時快,我這樣想一秒鍾時間也不到,將頭轉到另一側,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手臂揮向來時的方向,大聲對他說:「繼續,繼續。」

他停車跟我說話,無非也是想看看,這凌晨出現在公路上的怪異女子是不是剛才的那個罷了。不過,長得這樣英俊齊整的兩兄弟,不知道,父母是何等出色的人物。

我走到公車站,天已大亮,輾轉回到學校,樣子雖然狼狽,萬幸沒被熟人看到。

現在是星期日的上午,大家各忙各活,都不在寢室,我洗洗干凈,想要先睡個覺,真是疲憊。鑽到被窩里,還覺得後怕,可沒讓程家陽認出我來吧。我打定主意,要離開「傾城」,再不過這種日子。然後睡著了,睡得卻不安穩,耳邊好像還有海浪聲。

叫醒我的是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家里鄰居的號碼。我的心「咯噔」一下。

程家陽

我醒過來,躺在自己家里。昨天是混亂的一夜,我記得自己去「傾城」,我記得喝了許多酒,除了烈酒,我還曾流連於某人有香又軟的唇,然後是慘痛的經歷,我記得自己嘔吐。

「醒了?」

是程家明,我許久不見的哥哥。對了,我記得他把我拖回家。

「家陽,你累了。你從不這樣喝酒。」

我坐起來,問他:「現在是什么時候?」

「星期日的晚上,你睡了一天。」

「難得你來看我。」

「好說。」他給我拿來一杯水,我看看他,兩年不見了,他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改變。因此乏善可陳。

「過的好嗎?」家明問我。

「我碩士畢業,開始工作了,在外交部高翻局。」

「他們到底還是把你拉到這個圈子里。」

「你是醫生,我是公務員,咱們沒有什么分別。誰也沒有瀟灑到哪里去。」

「我做的是我自己喜歡的事情。」

我夠了,我不想宿醉之後,與肝膽外科博士辯論。百上加斤,讓人不堪重負。我站起來,走到窗邊:「別欺負病人。」

大我3歲的家明是家里的黑羊。我的父母一直想讓他繼承事業,在外交方面工作,可是家明忤逆他們的意願,去讀了醫科,做了醫生。古人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又說,道不同,不想與謀,階級觀點看,我們在思想意識形態內有著巨大差距,因此,我們從小不睦。

「我知道爸爸媽媽不在,特意來找你。」

「未請教何事?」

「明芳這個月要結婚了,你可知道?」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要來向我宣布這件事情。我對明芳的一顆心意,家明是看在眼里的人。「所以你來嘲諷我?」

他有一點停頓,想一想:「現在看來,是要這樣做了。」

「出去。」我說。

我聽見家明關門的聲音,坐下來,打開桌上放的法文版的《世界報》:地震後的救災,法國全境勞工待遇保障有待提高,喀麥隆航空與法國政府再起爭端……居然沒有一條是好消息。

手機突然響了,我看看號碼,是旭東。

「家陽,我的那個標投中了,我老爸對我的表現非常滿意。」

「恭喜。」終於有好消息。

「哥哥怎么謝你?」他鬼鬼的笑出來。

「怎樣都行。」

「你請好吧。這個周末,哥送你一份大禮。」

正文第6章

第6章

第六章

喬菲

初生的嬰兒都是赤l的,身上僅有的衣服是薄薄透明的皮膚,像沒有級別的制服,不分高低貴賤。

可這種平等僅僅短暫一瞬。命運注定那些嬰兒在之後的人生中有人錦衣玉食,有人窘迫的討生活。

天之驕子的程家陽因為情感上小小的波折折磨自己,尋死覓活;而我此時為生計發愁,籌劃著如何盡快的弄到一筆數目可觀的錢熬過難關,不計較方式,只要盡快。

所幸的是,難題不僅我有,「傾城」神通廣大的大班茱莉婭姐姐也在發愁:一個不小心,麾下的一隊小姐被新開張的同行拉走。他現在將指甲刀在小指上磨得飛快,眼睛斜斜瞪著,惡狠狠的自言自語:「老話說得好,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我在吧台領了酒水的提成,看看他,心里想,這人現在也是恨得口不擇言了,居然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飛飛。」他叫住准備離開的我,「慢走一步,姐姐有話跟你說。」

人不會無端犯錯,時間,地點合適,以及措手不及的意外,再加上一點點加速反應的催化劑,漸漸將你拖入深淵。

茱莉婭姐姐便是這適時的催化劑。

「幫姐姐一把,應付一個大主顧。」

原來有人收購初夜。

我覺得若是17、8的女孩子,初夜是甘美的禮物,而我已經過了這人參果般的年齡。

不過。

「信譽問題,我不能讓他們看我的笑話。你幫姐姐一把,六萬塊,全是你的,我分文不取。」

六萬塊。

我皺眉,為這筆不大不小的財富而惴惴不安。茱莉婭姐姐卻會錯了意,只當我是猶豫不決。一把握住我的手,瞬間就幾乎淚眼婆娑。

「飛飛,你說,你來這以後,姐姐還算疼你吧?你不高興做的時候,姐姐過你沒?你那次大姨媽來,姐姐還把自己的衛生巾借給你。」

我連忙說:「您請打住。您拿衛生巾也是當手帕用。行了,這事我可以做,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跟姐姐說。」

「姐姐,我想先要錢。」

「早看出來你這孩子有出息。沒問題。下一個。」

「那個,我不會。你跟我講講技巧。」

茱莉婭見我同意,事情基本搞定,仿佛去掉一大塊心病,撫摸我的臉,看著我的眼,微微笑:「什么技巧?你身上的那層膜比什么都重要。a片里的,都是花哨的把式,沒什么實際c作價值。但我告訴你兩件事,小飛飛,」他說到後來,聲音漸低,樣子好像吉卜賽的巫師,「第一,不管是什么樣的臭男人,這一夜對你來說,也是意義重大,疼是難免的了,不過,你也要享受,記住,性a對女人來說,更奇妙。還有,看他的眼睛,一直看他的眼睛,他進到你的身體里,你就看到他的眼里去。不吃虧。」

程家陽

旭東是有處女情節的人。他這樣的花花公子最難忘的仍是初中時第一個上床的姑娘。他說,女孩子流血的時候,也流眼淚,哭著說:「慢點,不行,不行,疼……」他再沒聽過那么好的叫床的聲音。他說,他後來還經常去看那個姑娘,她結婚結得早,現在都是孩子媽了,現在看來,比起他的那些鶯鶯燕燕,她的樣子也太普通了些,不過,她的身體,仍是讓人懷念。

我不太願意回憶起自己的性經歷。我有過兩個女孩子,大學時候的同學,還有一個是酒吧里認識的華僑abc女郎。清純,冶艷的,女人不過如此,也都無疾而終。我做a的時候,很難做到投入,我眼中,是傅明芳。愛一個人若至於如此,像我這樣再產生恨,也不足為怪了。

我不想她過的幸福,我但願她陪著我的不幸;我不想她面帶微笑,我但願她像我一樣冷若冰霜;我不想她婚典成功,高朋滿座,我但願在這場婚禮上,會有一場小小的,恰到好處的災難,花園變成孤島,只剩下我跟傅明芳。

可是,在傅明芳與周南豪華溫馨的婚禮上,美麗的新娘子笑逐顏開的應酬著出席的嘉賓,此時天空晴好,萬里無雲,綠草茵茵的花園里,彌漫著香水百合的味道。長桌被拼成馬蹄形,象征幸運。紳士淑女衣香鬢影,小聲的談話,問候與祝福,上好的袍子,布料西索的摩擦聲。

我喝了些香檳,終於傅明芳與周南走進我。我呈上母親選定的禮物,然後握著他們兩個人的手,興高采烈,祝福由衷地說:「我但願你們幸福,百年好和。」

「謝謝,謝謝。」兩個人一起說,還真是夫唱婦隨。

酒宴開始。不是自助餐。西式佳餚,一道一道的上,菜式很一般,酒卻是好酒,我喝得很多。聽見坐在斜對面的劉公子說:「家陽真是好酒量。」

「酒是好酒,適合澆愁?」身邊的女孩說話。

我轉頭看看她,這張面孔,明明是陌生的,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女孩此時膝上的餐巾掉了,我幫她拾起,她穿著白絲綢裙子,將餐巾放在膝上,因為滑,竟又掉了。我再幫她拾起,女孩微微笑:「真是外交官的風度。」

我意興闌珊,不願意應酬。

終於熬到有人退席,我緊隨其後,准備離開。明芳已經換上淺紫色的小洋裝,頭發盤起,露出美麗的頸子,在花園的一角招呼客人。

我覺得意氣上涌,看著她,只看著她,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上去,拽住她的手,望定那一雙翦水瞳。為什么我要偽裝成謙謙君子?為什么我不能做回自己?我大聲地說:「明芳,我愛你。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然後她落淚,撲在我的懷里,聲音呢喃:「家陽,你的這句話,我等了多久。」

然後我們拋棄這里的一切,我們遠走高飛。

可是,青天白日,童話沒有選擇在這里發生。我仍然躲在自己的華麗虛偽的盔甲里,走過去,握周南的手,抱住明芳,在她耳畔說:「你要過的幸福,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不知道有沒有人感動。當我自己走出婚禮現場,眼睛是濕潤的。我打電話給旭東,他答應今夜要送我一個足夠銷魂的禮物。我說:「我要,現在就要。」

「現在?大白天的?」旭東在電話的另一邊啞然失笑,「你還真有雅興。」

六月里某個星期日,黃道吉日,諸事皆宜。

下午三點鍾不到。北方的這個濱海的大城市,有人結婚,有人出游,有人工作,有人准備與陌生的處女做a。

正文第7章

第7章

喬菲

我在指定的賓館找到指定的房間,用副卡開門進去。

屋子很是豪華浪漫,家私都是淺藍色的,滾著淡淡金邊,房間中央的一張小圓桌上放著一大捧妃色玫瑰,鮮嫩可愛,微風從窗外吹來,吹散小玫瑰的淡淡花香,吹起淺藍的窗幔,還有同色的床帷,圓形的大床在下午的陽光下,安靜,典雅,不見絲毫情欲的味道。

誰說錢是王八蛋?錢買來最可愛的東西。

浴室里有水聲,男人在洗澡。想到這,我的心就很難繼續鎮定了。

有錢的男人。這由他隨意扔在地上的西裝的每一個紐扣,每一條線都看得出來。我拾起他的衣服,看一看,男人不胖,這很好,壓在身上不會很沉。

我走到窗邊,看外面的大海,天空般顏色,明亮,晴朗。

水聲停了,男人從里面出來。

我沒回頭,繼續看著外面的大海,向更遠的方向。我20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喪失勇氣。

我不想說話,也不知該如何動作。如果這是一個熟練的嫖客,他應該知道如何引導新來乍到的妓女,總有某種方式,殘忍的,或是溫柔的。不應該我來做思考。

程家陽

我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見年輕的女人站在窗邊。不見正面,可黑色的長發讓我想起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那個人,頑皮活潑,聰明搞笑,身上有讓人艷羨的勃勃生機。

我其實不知道如何應付這種情況,只好說:「嗨,你要喝點什么?果汁,香檳還是茶?」

我看見她慢慢轉過頭來,然後,我們都愣在那里。

她先是看了看手里的門卡,又看了看我,確定沒有走錯房間。她想說些什么,張了張嘴巴,又實在不知該說些什么。她此時臉已經飛紅,她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終於快步向門口走去。

在菲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伸手拽住了她的小臂。她低著頭,不看我。我的心情也是復雜的,我在今天不想孤獨。我輕輕說:「既然來了,就留下來。」

沒有人知道,菲此時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後來我問她,她說他忘了。

她仍是不願看我,像是安靜的作了深呼吸,然後脫了自己的鞋子,坐在窗台上。她穿的是一雙纖細的藍色的高跟鞋,她一定是累了。

我們都有片刻的沉默。然後,我對她說:「看到是我,你意不意外?」

她沒說話。

「我也不知道是你。這是,」我思考措辭,「朋友的安排。」

「那你意不意外,為什么是我?」菲到底是菲,她擅長與人針鋒相對。

我點點頭,我承認,我很意外。

「我在夜總會見到過你。」

「噢?」我不常出入那種地方,居然被她看到,這樣想,難說不是緣分,「我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