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2 / 2)

高干 翻譯官 未知 5845 字 2021-01-02

叫了幾個菜,我又對服務生說:「我要一盤土豆燴茄子,您知道嗎?東北菜,上面要灑上小香蔥末的那種。」

「你怎么吃這種東西?」

「好吃。等會兒你嘗嘗。」

菜上來了,小華每樣只嘗一小口,吃到那盤東北菜,吃了兩口,說吃飽了,說家陽你點的菜果然好吃。

我很餓,自己就著大米飯把那道菜吃得精光。

我送小華回了家,被她留下來。

聊了一會兒天兒,喝了點酒,她軟軟的躺在我的懷里,這個時候總應該做些什么,她的手一勾,我就吻住了她。

我們第一次做a,我在她的身體里到達高c,中間是一切終規終矩的姿勢和內容。撫摸,吸吮,進入,抽動,夾緊,呻吟。然後她在浴室里洗澡,我去她的客廳把電視打開。

電影頻道正在演《紅玫瑰與白玫瑰》。從前播過的老片子,我覺得太文藝,太小資,總是換台,不過今天被一個情節吸引,女人吃著花生醬對男人說:「我是個粗人,就愛吃粗食。」陳沖扮演的女子,有著風情萬種的身體,孩子一樣的腦袋瓜兒,做a的時候會咯咯的笑。

這仿佛是我心里面那個女人的樣子。

不過男人愛紅玫瑰愛到骨頭里,最後仍然離開她。

我聽見浴室里熱鬧的水聲,放心的流眼淚。

喬菲

我很久沒做夢了,這一天,就忽然夢見了程家陽。

我在做翻譯,同聲傳譯,現場好像是我看見他在亞歐峰會上的樣子,不過換過來,這次工作的人是我,程家陽安靜的坐在我的旁邊,我只覺得滿頭大汗,力不從心,回頭看看他,想要問他,你為什么不幫我;在夢里,他好像讀的懂人心,就對我說:「你讓我怎么幫你呢?我把我有的都給了你。你看看,我現在腦袋里是空的。」他說著就要把自己的頭扒開給我看,我騰的一下坐起來,已經是汗流浹背。真是恐怖的夢境。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把小狗抱過來,摟著,稍稍心安。

我早上起來,眼睛浮腫,眼圈清黑,很丑陋的樣子。

我穿了裙子下樓買早餐,被祖祖費蘭迪嚇了一跳,他坐在自己的摩托車上,向我按按喇叭。

我人走過去,手把眼睛擋上。

「你這么早來這里做什么?」我說。

「不做什么。我告訴你,火車票買好了,周五的晚上我們出發。你干什么把眼睛擋上?」

「你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多少錢?祖祖。等會兒上樓我給你啊。」

「你怎么把眼睛擋上?」

「陽光太強,我眼睛酸。」

他跟著我去餐廳,真是不速之客,我買早點還得帶他的一份。

我悶頭吃早餐,不過還是一不小心,被他注意到了我的眼。

「怎么這么嚴重?是那天玩滑板摔的?」

「摔到哪里能摔到眼睛?你當心我把你扔到茶杯里淹死。」

「這么凶。」

我嘆了口氣:「我作了個噩夢。夢見一個人。」

他不吃東西了,就看著我。

「他把許多東西給我,自己被掏空了。」

「真恐怖。」

「是啊。」

「我也作了個噩夢。」

「什么?」我斜著眼睛看看他,我估計他要惡搞了。

「我夢見在學校里面寫作文,明明是用法語,但滿張紙被批的都是錯,我看一看,導師居然是你。」

我咬著牙笑著說:「我但願給了你不及格。」

祖祖把火車票給我:「這是你的,拿好啊。我周五過來接你。」

我看看車票,20歐元:「等我一下,等會兒上樓拿錢給你。」

「這是做什么?錢也不多。」

可我知道老外習慣aa,再熟絡的人也是如此,更何況,20歐元,我一換成人民幣,又覺得實在不少。

「不行。這是什么道理?」

他看看我:「菲,我覺得很奇怪。」

「什么?」

「我原來覺得中國的女孩子都是最溫柔順從的,可我覺得,你是這樣一個人,這么強硬,像男孩子一樣。」

不是第一個人這樣說我。

錢對我來說,是缺乏而讓人無奈的東西,我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被人瞧不起,因而顯得更加敏感。

可這並不是我的錯誤。

我不說話,祖祖看看我,從懷里拿出一支筆來,在餐巾紙上列算式,嘴里說:「那咱們就算得清清楚楚。我一筆,你一筆。

你在我家吃了奶酪火鍋,按照店里的價,20歐元一位。

我在你家吃了炒飯,中國沙拉,還有啤酒,按照中國飯店的價格,大約是15歐元。

我拜托你養的小狗,你每天負擔他大約10歐元的伙食費,現在有10天了,那么我就欠你100歐元。

這一頓早點,2。75歐元。我欠你的。

那么,小姐,我一共欠你97。25歐元,減去車票錢,我還應該給你77。25歐元。

歐拉拉,還以為作了朋友,不用算的這么清楚。」

祖祖說著就真的掏錢了,將幾張鈔票放在我面前。

他這么自說自畫得算出這么一筆賬,到頭來,他還欠了我,我都不知道說些什么。

我把錢推給他,放在鈔票上的手突然就被他按住了。男孩的掌心暖烘烘的,他按住我的手,然後攥緊了。

祖祖也不抬頭看我,慢吞吞的說:「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困難?」

我用力甩開他,往外走。

我跑回宿舍,抱著狗,對著窗戶吸煙。

我心煩意亂。

我掐著煙的手,此時尚留年輕男孩子的溫度,在那一瞬間,這溫度讓人向往。

我喜歡高大的男孩,健康矯健的身體,清新干凈的體息,我喜歡肌膚相親,可是,我腦海里的,是另一個人的臉孔。

正文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喬菲

過了兩天,祖祖來宿舍找我。

我剛剛洗了頭發,頭上還包著毛巾。

我請他進來,把門大打開,住在對面的男孩從屋子里面出來,跟我打招呼。

我坐在墊子上,祖祖坐在椅子上,小狗伏在他旁邊,這個叛徒。

他也不說話,一會兒看看我放在桌子上的書,一會兒用手指卷一卷小狗的毛發,訕訕的。

我就有點於心不忍了。

再怎么說,他也是好朋友的弟弟,剛剛18歲的男孩子,曾經那么慷慨熱忱的幫助我。

我說:「祖祖,你要不要喝點什么?我這里有綠茶,牛奶,還有啤酒。你喝點什么?」

就在我問他的同時,我聽見他說:「菲,我哪里得罪你了?」

「說什么呢?你哪得罪我了?」我把毛巾從頭發上拿下來,低頭的時候,心里說,好孩子,有當外交官的天賦,以退為進,還倒打我一耙。

「哈哈,祖祖你別多心,那天碰巧我心情不好。你看,你買了車票,我還沒說謝謝,哎呀,謝謝,謝謝。」

「那好,請給我做一杯綠茶,加薄荷葉和一勺糖。」他說。

「我沒有薄荷葉,直接在里面給你泡一塊薄荷味的口香糖好吧?」

「那還是不必了。」

我把茶給他,他看著我就笑起來,我也笑了。

小狗站起來,要往外跑,一頭撞在桌子上,我說:「祖祖,你這個笨蛋。」

「嘿!」男孩叫起來。

「我說的是他呀。」我說。

「你都不知道在笨蛋這個詞後面加個後綴嗎?應該說,」他頓一頓,很誠懇地,「祖祖,你這個小可愛的笨蛋。」

我們的亞維農之旅如期成行。

周五傍晚的時候,我們登上從蒙彼利埃出發的小火車,因為速度不及高速火車的三分之一,我們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亞維農。

下了火車我趕快把小狗從籠子里放出來。有人在火車站等我們,一位大叔說:「祖祖,你終於到了,我們就等你了。」

大叔也不問一問,就抱我,說:「這就是那位小姐,哎,她真漂亮。」

我嘴上說謝謝,謝謝,心里說,大叔你抬舉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數我一坐火車一長途旅行臉就發黑大叔你睜眼說瞎話。

我沒弄清楚狀況就跟著祖祖一起叫於勒叔叔。哎呀,熟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這么巧。

坐在車上我問祖祖,怎么原來有親戚在這里?

祖祖說:「是於勒叔叔的女兒,我表姐的婚禮,明天舉行,爸爸媽媽在意大利,歐德出差去了成都,我代表全家出席。」

「那你不早說,我應該打扮一下。」

祖祖看看我:「挺漂亮的啊。」

這是一個比蒙彼利埃還要小巧古典的城市,我們開車不多時,就從火車站來到了城市郊外的農庄,雖是黑夜,仍可見茂密的植物掩映白石磚牆。

大叔把車停在門口說:「先去廚房見嬸嬸和你姐,她們給你們准備了吃的。」

我就跟著祖祖,進了小樓,在古典簡朴的房子里七轉八轉,剛看到紅頭發的美女,剛聞到r味兒,就聽見祖祖一聲大笑,跑過去把美女抱住:「哈哈,你這下好了,你結婚了,下一個就是歐德了。」

抱完美女又抱美女的媽。

不僅是抱,又抱又親,我想起小時候看的動畫片,有個摟抱怪物,法國人肯定是原型。

陌生人我抱著狗在一邊跟著樂。

祖祖抱夠了,把我介紹給這兩位。啊,是嬸嬸和新娘子。我說,恭喜恭喜。然後我被熱烈擁抱。行啊,大家一起來,也不差我這一個。

簡單吃了飯,聊天兒,我跟她們說,我來法國做什么什么的,我是這樣這樣認識費蘭迪姐弟倆的,我們相處是如此如此好的……

祖祖在一旁邊跟狗玩,邊一句接一句的溜縫。

「對,她跟歐德是同學。

對,她在保羅瓦萊利念翻譯。

厲害吧,是,這里中國人不多。

有意思吧,我在巴黎還見過她哩。」

我說:「祖祖,干脆你當我的發言人吧。」

「行。」

嬸嬸笑嘻嘻的說:「真是的,祖祖平時都最不愛說話的。」

紅發美女新娘子說:「沒錯啊。」

祖祖站起來:「哎呀困了,睡覺去。」

嬸嬸說:「你們休息吧。我帶你們去房間。」

我們睡在二樓,我跟祖祖房間相對。

我向她們道了謝,說過晚安,在浴室里洗洗干凈了,准備上床睡覺。

潔白柔軟的床單聞上去有淡淡百合的香味,誘引人的睡意,我都快睡著了,突然想起來關窗,看看外面,只見黑魆魆的一片,望不到頭,不知是什么東西。

第二天清晨我睡的心滿意足的起來,打開窗子看,原來昨天晚上那大片的漆黑,竟是茂密的葡萄藤,一眼不見邊際。翠綠翠綠的枝葉和果實在南方陽光下甜美的發亮,空氣中彌漫著成熟葡萄馥郁的香氣,我伸開雙臂盡情呼吸,眼看一首七言絕句就要出來了,聽見祖祖在下面喊:「你要做早c,不如下來。」

這話真是殺風景。

不過我現在看看他,他站在樓下,仰頭看我,這黑頭發黑眼睛的男孩子,面目非常的可愛英俊。

算了,我就不跟他介意了。

我穿上我的小藍裙子,化了淡淡的妝,頭發扎成麻花辮子。我到樓下的花園里,發現賓客已經來了很多,典禮尚未開始,她們圍坐在草坪上擺滿了鮮花的木桌旁聊天。

我看他們的同時,也被這些人看,我轉轉悠悠的跟這些人互相打量。祖祖大蝦終於出現在我旁邊:「這是菲,我的中國朋友。

菲,這是朋友們,鄉親們。」

「哄」的笑聲,大家舉杯:「歡迎歡迎。」

我端起一杯紅酒:「朋友們鄉親們好。」

一飲而盡,此處掌聲。

祖祖說:「好不好喝?農庄自產的,90年分,於勒叔叔的寶貝。」

「嗯。」我用力的點頭,「真好喝。」

在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里,這個法國鄉間的婚禮,是每每都值得回憶玩味的亮點。

陽光下r白色的農庄,浸在翠綠的葡萄海里,花園里的新郎新娘都是年輕的佳人,在神父面前宣誓,要愛對方一生一世,有親友的掌聲和祝福相伴。

切蛋糕,開香檳,新郎用力搖晃,酒花飛濺,是幸運,落在每個人身上。

為新娘拖著裙裾的是一對兒小男孩小女孩,漂亮的好象我在畫冊里看到的西洋娃娃,我招招手,他們過來,我把他們抱在膝上,親一親。

「知道這是誰家的小孩子?」祖祖問。

我想一想:「是新郎新娘自己的?」

「這么聰明。」

猜到了,也覺得驚訝,覺得驚訝,也那么羨慕。有自己的孩子見證自己的愛情和婚禮,這是多么浪漫的事情!這又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祖祖握住我的手:「跳舞吧,好不好?」

樂隊此時奏快樂的音樂,新人和嘉賓在草坪上跳舞。我跟著祖祖站起來,加入他們。

樂曲一個接著一個,也不知跳了多久,我覺得汗水都要流出來,臉孔一定是又紅又熱,祖祖也是一樣。

我們停下來,我們看著對方。

男孩說:「哎?」

「怎么了?」

「你這里好像要留出血來。」

我還沒說「哪里」,就被他吻住嘴巴,話音消失在唇舌間。

這是我久違了的男孩子的擁抱親吻。

很奇怪,分明是初初相識的異國男女,可是年輕的祖祖的懷抱讓我覺得安全溫暖。

我的手環住他的脖子。

他真好。

正文第40章

第四十章

喬菲

可是這天下午,祖祖費蘭迪接到巴黎的命令,假期提前結束,他必須馬上回去。

接到電話時,我們正坐在農庄的牆頭上看工人收葡萄。他收了線,很為難:「真是的,還沒跟你在亞維農城里逛一逛。」想一想,又有了好主意,「我跟表哥說,讓他們帶著你,反正現在是周末。」

「我才不呢。」我說,「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看看我,其實還挺高興,嘴里說:「那真遺憾。」

「遺憾什么,以後再來唄。等你再休假。」

他更高興了。

我跟祖祖與他的親戚們道別,又乘連夜的火車趕回蒙彼利埃。他回家收拾行李,我回家睡覺。

第二天我睡醒了,准備去火車站送他,打開窗簾一看,哎呀這天氣還真會應景,這終年陽光普照的地中海城市居然在這一天下起雨來。

這里是不興打雨傘的。

因此雨不大卻足夠把人淋濕。

我到的時候,穿著制服的祖祖在月台上等我,我從遠處看著他,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高大矯健,穿著深藍色的軍服,頭戴帆帽。祖祖費蘭迪非常英俊。

我走過去,他看著我。

我似乎應該說點什么,可這個時候發現語言貧乏。

我們只得擁抱在一起,直到他上車。

我心里想,他可真暖和。

過了一周,我收到他從巴黎寄來的卡片,圖案是我曾跟他說過的,我最喜歡的埃菲爾鐵塔。背面,祖祖只寫了一句話,我很想念你。

我也結束了短暫的假期,開始了第二階段的學習。導師是一位香港女士,姓王,曾是聯合國的同聲傳譯官,普通話說得讓我自嘆不如。

第一堂課便開始同聲傳譯的訓練。

老師放一段大約5分鍾的法文錄音,我們邊聽邊進行譯制,說出來的漢語同時被錄下來。

我聽了自己的錄音結果,前言不搭後語,中間居然還穿c法語和英語還有我家鄉的口頭語,王老師問我:「喬菲,你說清楚,什么叫『內個啥』,你總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我現在只想找個地縫。

王老師說:「知不知道問題在哪里?」

大家說:「在哪里?」

「聽到的東西,以為聽懂了,馬上就脫口而出,殊不知你說的時候,就已經漏掉了後面的相關內容,沒有把譯入語聽的完整清楚,進行整合,是不可能做出好的同傳的,還有,你看看你們,怎么沒有一個人動筆?之前是不是白教你們速記了?」

於是這樣,我以為熬過第一層煉獄,可第二層來得更是恐怖。我們仍舊是每天上午上課,聽大量的錄音帶,作同傳練習,下午仍是自由活動時間,大家捉對廝殺,這樣連聽帶說,直讓人頭暈腦漲,有嘔吐感。

人到了壓力極大的時候,就會對自己所從事的事情的意義產生會懷疑。

我為什么養熊取膽,生活得不錯,卻又偏向虎山行呢?

我為什么要遭這份洋罪呢?直學得自己都開始掉頭發,每天像得了強迫症一樣,凡是聽到的法語立馬就要拿漢語說出來。

我想給爸爸媽媽賺錢,以我現在的能力水平,畢了業找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小康應該沒有問題。

我沒有太高的要求,真的。

如果不是錢,那是為了什么?

有一個人的影子在我的心里旋轉。

他工作時精力充沛,冷靜自若的瀟灑作風,那樣子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上。

程家陽。

我這樣想著他,就好像真地看到了他,不過態度不好,一只手左右開弓的拍我的臉:「笨蛋,不學習,又笨又懶。」

打得我疼了。

用力掙扎著起來,發現是小狗祖祖用前爪打我。

我把薯片給他,他樂不得的跑了。

我擰擰腰,繼續聽廣播。

程家陽

小華的節目重新開播,電視上的她仍舊是神采奕奕,高貴漂亮。因為是中斷之後再開張,小華請了眾多的名人明星捧場道賀。

領導面對鏡頭說:「這是一個面向未來,面向大眾的節目。」

城中著名的ceo說:「在這里做訪談,心情愉快。」

名導演說:「我最欣賞的是這個節目的文化氛圍。」

留美回來的籃球巨星說:「我喜歡這節目。」

新晉的小明星說:「大家好,我四江曼玉,請大家繼續資慈則樣好浪漫好溫馨的秀。」

金玉其外。

我在部里的咖啡廳里看到她的節目。晚上加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