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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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象入了魔一般的,被憐秀秀的箏聲吸引得如痴如醉,竟似都忘了身在何處,只覺得自己就象是高山細水下的小亭吹著輕風聽著那天外傳來的清音一般,幾個稍懂音律地已經輕輕跟著節奏,和起拍子來了。

突然之間,箏音一轉,原本輕柔的箏聲變得蒼涼而豪邁起來,突然間好象銀瓶撞破水漿四濺,又好象鐵甲騎兵撕殺刀槍齊鳴。

隱隱間竟象是聽見萬馬奔騰,黃河咆哮的聲音。

箏聲由快速到緩慢、到細弱、到無聲,到突然而起的疾風暴雨,隨著一聲裂帛之聲,曲子彈完了,收回撥子從弦索中間劃過,四根弦發出同一個聲音,余音繞梁,久久未散。

楚江南良久也回不過神來,這把箏在憐秀秀手中竟象受到了神的祝福一樣,有了一種不可思議魔力。

它所能奏出的音樂已經超出人的想象,當真是一曲仙音震九宵,神仙從此不逍遙。

這樣的音樂恐怕就連天上也沒得幾回聞,楚江南本來也自認為擁有超過這個時代千年對樂器的認知,可是憐秀秀手上那把箏的魔力卻讓他產生了一種望塵莫及之感。

「好,好,好!」

楚江南鼓掌,連稱三聲好之後才意猶未盡地道:「憐秀秀小姐果然是一曲音盡天下驚,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家。這箏上的造詣恐怕天下也無人能及得上你萬一了。」

看著憐秀秀,楚江南不禁想到了一個人——李師師。

李美人迷倒了一代風流天子趙佶,老趙在美人身上花了不下十萬銀子。

有一回,老趙在宮里集合大小老婆們吃早茶,韋妃醋唧唧地問他:「那個姓李的小妞到底有什么了不起,讓陛下您這么為她賣塊兒呀!」

老趙大義凜然地答道:「無他,但令爾等百人,改艷裝,服玄素,令此娃雜處其中,迥然自別。其一種幽姿逸韻,要在色容之外耳。」

好一個「幽姿逸韻」趙佶不愧是審美高手。

他能在千紅萬艷叢中一眼看出李師師「色容之外」的獨特風采。

這種風采是人物內在美與外在美統一的結晶,而內在美又是決定的因素。

故此,名妓一般都深曉個中之味,努力追求那種超越俗艷之美,這便是色有涯而韻無窮的道理。

楚江南很想要把「幽姿逸韻」送給憐秀秀,只有她才配得起這四個字,就連程水若的風韻氣質都與之契合。

第393章驚才絕艷

一曲奏罷,一曲復起。

憐秀秀端坐,全神貫注地撫動著手上的箏弦。

天上雲卷雲舒,台前花開花落,竟似都與他無關一樣。

憐秀秀完全沉醉在他那個音樂的國度之中,似是這世上任何的一切在這一刻也遠遠比不上他的箏來得更加重要。

纖纖手指在箏弦上飛舞著,流動著。

她的動作很輕,仿佛是盡量敵不去驚醒一個雲淡風清的夢。

奇怪的是,眾人對佳人一語不發的冷落竟然一點也不感到生氣,反而有些害怕會打破這種寧靜,在場諸人無不盡量不發出聲音。

楚江南靜靜地著著憐秀秀,她眉宇間是那么的悠然,那么的安祥,讓人不忍心去打擾。也只是這樣專心一致,心無旁鶩的人才能奏得出如詞空靈縹緲的箏聲。

憐秀秀的箏聲充分滿了善良,和平,真誠與希望,只有心靈純凈的人才能奏出這樣的樂聲來。

「箏……」

不知不覺之間,已是三曲終了,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沉寂了好長時間,掌聲喝彩聲復又響起。

一把低沉卻悅耳之極的女音,柔聲道:「花朵兒,出題。」

一直站在憐秀秀身旁的貼身女婢花朵兒展顏一笑,自袖中取出一張宣紙,催聲念道:「明月照紗窗,格格(個個)孔明逐個亮(諸葛亮)」

眾人聽了上聯,紛紛埋頭苦思起來。

諸葛亮,字孔明。因此,此聯的後三字必須是復姓人名,而且與孔明相對的位置為必須同一人的字或者號。

此聯的最大難處首先必須找一個復姓的人名。

首字的明與孔明的明同字,明與亮同義。紗與葛同為絲,按束數的不同區別之。紗窗有孔,月照後個個「孔」明。紗與葛可通稱,因此諸葛又是諸紗的意思。

所以,不僅孔字要扣紗窗,而葛字也必須扣紗字。諸為數詞,也就是個個的意思。

楚江南埋頭想了一會兒,微微一笑,輕輕吟道:「唐風盈水袖,人人(刃刃)媚娘舞者天(武則天)」

「好……」

廳中雖有滿身銅臭的富商巨賈,也有滿腹才學的識貨之人,頓時叫好聲響成一片。

花朵兒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對出了此聯,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微笑道:「公子好才學,不知公子能否對出下一聯。這上聯是:煙鎖池塘柳。」

區區五個字,有才學之人聞言無不色變。

「煙鎖池塘柳」簡直可以堪稱為絕對,上聯五字,字字嵌五行為偏旁,且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偏又意境很妙。看似簡單好對,其實極難。

在場幾乎有三分之一自負才高八斗的有識之士准備黯然退場,打道回府了;剩余三分之一身寬體盤的富商巨賈交頭接耳,身旁滿頭大汗的師爺唯唯諾諾,急得手忙腳亂;最後三分之一虎背熊腰,佩刀帶劍的武林江湖人士,不知所雲,雲里霧里。

杯子。

「有了。」

楚江南輕聲細語的兩字出口,摟住頃刻鴉雀無聲,只見他不緊不慢地端起酒杯,輕聲笑道:「花朵兒姑娘,你若陪我喝一杯酒,我就告訴你我對的下聯是什么。」

流氓,當著人家小姐的面,調戲別人的丫鬟,真是不折不扣的大流氓,這是所有人對楚江南的看法。

有種,敢當著憐秀秀這種絕色佳人說出這種話,真是純爺們,這是在場所有男人的心聲。

花朵兒聞言俏臉羞紅,小姑娘下意思地看向憐秀秀,見自家小姐柳眉微蹙,旋又舒展開來,側頭回望,輕輕點頭。

秀首低垂,花朵兒走下琴台,蓮步輕移,慢慢走到楚江南桌旁。

花朵兒穿著和憐秀秀一色的長裙,臉蛋兒看來還顯得稚嫩,可能是發育的原因,身材倒長得有幾分大姑娘的模樣了,容貌俊俏,柳眉彎彎,瑤鼻挺俏,櫻唇豐潤,美眸靈動,端是一位美人胚子。

感受到楚江南灼熱的目光在看著自己,花朵兒哪里抵受得住他這般直愣愣,火辣辣的目光,不禁有些害羞地偏過了身子,垂下臻首,俏臉微微有些發燙,甚至連耳根都開始泛紅,發燙,最後變得滾熱。

花朵兒含羞答答地從楚江南手中接過酒杯,然後和端起酒杯,笑容淡然卻透著一絲不懷好意眼神的楚江南輕輕碰杯。

袖口輕掩,芳唇觸杯,含著杯沿,冰冷地y體順著花朵兒的柔唇一點一點艱難地抿下。

酒入芳腸,的俏臉上頓時飛起了一片紅霞,分外嬌艷,楚江南也看得不禁呆了一呆。

「花朵兒姑娘,這是我的下聯,你看可對的工整。」

楚江南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花朵兒看桌面,不知何時,他用手指沾著酒y,寫下「炮鎮海城樓」五字。

花朵兒輕輕念出,全場震動,憐秀秀美眸中亮起一抹一閃而逝的神采。

「我這里也有幾個對子。」

楚江南神秘一笑,直視憐秀秀令星辰都失色的美眸,道:「請憐秀秀小姐對一對。」

本來楚江南驚才絕艷,對上了憐秀秀所出的對聯,今晚和佳人相會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他突兀的耍上這么一手,不得不使人印象深刻。

本來以為今晚已然好戲落幕,沒想到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在場眾人,無不起哄。

憐秀秀深深地看了楚江南一眼,柔聲道:「花朵兒,為公子准備筆墨。」

片刻之後,筆墨紙硯,文房四寶齊備。

楚江南微微一笑,抬手握筆,沾墨落筆,在花朵兒尋來的宣紙上筆走龍蛇,龍飛鳳舞的寫了三行大字。

寫完之後,花朵兒接過,楚江南的手指偷偷在她小手掌心摸了一下。

花朵兒俏臉「唰」地羞得通紅,連頸項和耳根都紅透了,若非她先前喝了酒,怕是早被人瞧出端倪。

俏丫鬟沒敢自己先看,而是走回憐秀秀身邊,把寫有對子的紙張遞給她。

憐秀秀接過,秀目一瞥,便見那字跡龍飛鳳舞很是瀟灑,楚江南用的字體是現代簡體字,乃她前所未見,感覺獨具一格。

「煙沿艷檐煙燕眼。」

七個諧音字,說的是煙沿著艷麗的房檐煙到了燕子的眼晴。

憐秀秀自負才華橫溢,第一句便已讓她受了打擊,她思索良久,卻也想不出工整的下聯。

輕輕地再次復念數遍,憐秀秀彎彎柳眉不知不覺已經蹙了起來。

苦苦思索,沉思半天,方才為難的搖搖頭道:「公子這對子難對之極,一時間我也對不上來。」

楚江南心中暗道:「你對不上來一點也不稀奇,可憐的小姑娘,誰讓你沒看過《極品家丁》呢!」

在場諸人聽著憐秀秀和楚江南的對答,無不大吃一驚,憐秀秀的才學都對不出來,這對子真是絕了。

憐秀秀垂著臻首,細細默想片刻,仍是一無所得,她無奈地輕搖秀首,心道:「這人眉目俊朗,龍鳳之姿,偏又才學出眾,更難得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沒有絲毫邪之色,反而透著一種珍惜憐愛之意。」

憐秀秀繼續往下看去,第二行又是一上聯:「上八橋,中八橋,下八橋,三八二十四橋。」

這是聯中四橋的典故,聯中四橋都在江蘇揚中縣,以此為聯,詠橋應景,也是絕了。

我便不信了,我就一個都對不上來,憐秀秀潔白的皓齒輕咬芳唇,美眸再看那最後一聯:「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從北朝南打東西。」

想了片刻,憐秀秀徹底偃旗息鼓了,此三聯皆是難對非常,她空負才華,偏就在這三副對聯前毫無辦法。

憐秀秀俏臉微紅,這可是自她出道以來,前所未有,楚江南這三幅對子她硬是一個都對不上來,自然有些下不來台。

「憐小姐若是一時對不上來也不必泄氣。」

楚江南當然不會讓美人受窘,他立刻開始拔高這三幅絕句的身價,當然也可以說是闡述事實,「這四個聯子是我家鄉流傳千年的絕對,日月變遷,朝代更替,滄海桑田,不知難為了多少不世才子。」

「普天之下,能夠對上這樣的絕對的才子,寥若晨星,可遇而不可求。」

憐秀秀搖頭嘆息一聲,道:「今日楚公子讓我知道了什么是天外有天,我以前學了些詩詞歌賦,便以為天下之才莫出我右,今日方知,我實在是膚淺的很,謝謝楚公子點醒了我,小女子感激不盡。」

嬌音在兒,語聲未落,憐秀秀竟盈然起身,向楚江南輕輕斂身施禮,意甚恭敬。

楚江南急忙站起身來,正色道:「憐小姐客氣了,這聯子不是我寫的,我只是轉述而已,何來點醒之說,小姐實在是過謙了。」

憐秀秀輕搖臻首,柔聲道:「若楚公子不棄,秀秀可要多多向你請教才是。」

「憐小姐過謙了。」

楚江南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無比得意,忽悠憐秀秀的計劃似乎進展的很順利。

自從得到暗堂打探回來的消息,稱憐秀秀酷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楚江南便定下了這么一個計劃。

憐秀秀不再說什么,攜琴而去。

花朵兒柔聲道:「請公子隨我來。」

楚江南隨著花朵兒走上二樓,一直走到一扇垂著道長竹簾的門前。

門簾深垂,里面靜悄至極,闐無人聲。

花朵兒讓到一旁,垂首道:「公子請進去吧!小姐要單獨見你。」

楚江南心中涌起一陣沖動,毫不客氣掀而入,那是一個寬敞的房間,陳設典雅巧致,充滿書卷的氣味。

游目四顧,楚江南順道欣賞掛在壁上的幾幅畫軸,其中一幅山水雖是寥寥數筆,但筆精墨妙,氣韻生動,有種難以言喻的奪人神,卻沒有署名,只蓋了個刻著「莫問出處」四個小字的閑章,帶著點味見。

背後輕盈走音傳來,楚江南轉過身體,只見一位白衣麗人,自內室轉出,俏立近窗的箏旁,斂身施禮道:「公子。」

憐秀秀已經取下了蒙面的薄紗,令楚江南能夠一睹她絕世芳顏。

第394章秀秀絕色

楚江南銳如鷹焦的雙目電s在憐秀委亭亭玉立的纖美嬌軀上,訝然道:「色藝本來難以兩全,想不到小姐既有卓絕天下的箏技,又兼具蓋凡俗的天生麗質,楚江南幸何如之,得聽仙樂,得睹芳顏。」

一張瓜子臉蛋,潤色無雙,顯出羊脂玉般的剔透晶瑩,油燈脆鳴的焰火,跳動間帶出的幽影在她五官分明的俏臉上不住地跳動交錯,卻掃不出一絲微瑕,猶如握在手里細撫多年、瑩潤細膩的象牙滾盤珠。

投映而來的籍火光芒由紅轉橘、由橘變黃,時而又化成熾艷的刺亮;影子更是深深淺淺,黑、紫、靛藍、深赭……不一而足。

無論投在她面上的色彩如何變化,放眼望去卻只得一個「白」字,所有的流輝濃彩不過是映襯,在那樣純粹白哲的完美之前,也只能相形失色。

沒見面之前,楚江南不是沒有想過憐秀秀是如何姿色動人,國色天香,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全然想錯了。

一雙燦若星辰的明眸之上,卻那彎厚挺翹的睫毛使她溫柔看向楚江南的雙眸帶著三分稚氣、三分溫婉,三分的嫵媚嬌瞠,以及一絲難以形容的出塵絕世。

除此之外,這卻是一張端雅嫻麗的臉龐,理當口吐仙綸,不染人間煙火氣。

憐秀秀濃發如瀑、長曳到腰,滑順光亮得幾乎能當成鏡子,更顯得發極黑、衣極白,分外精神。她容貌清秀,身若斜柳,腰身纖細,楚江南平生所識女子,相貌胴體都是極美的,英姿勃發,嬌俏可喜,精靈古怪,堪稱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然而這些「絕色」女子卻都不能遮掩那份屬於憐秀秀的獨特風姿。

楚江南呆望良久,終於明白她為何要戴那面紗,這樣天仙般的人兒簡直是上天對世間男子最大的賜予。

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楚江南終於為何剛才自己隨著花朵兒上樓時,那些男人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的眼神所代表的含義了,還好憐秀秀只是才名遠播,這艷名還沒有傳播出去,不然自己先前上樓,怕是要「殺」出一條血路了。

憐秀秀見慣男性為她迷醉顛倒的神色,聽慣了恭維她色藝的說話,但卻從沒有人比楚江南說得更直接更動人,微微一笑,露出兩個酒渦,拉開了近窗的一張椅子,道:「公子請坐,讓秀秀敬你一杯酒。」

楚江南悠然坐下,拿起酒杯,接著憐秀秀玉一般的纖纖素手提著酒壺斟下來的烈酒,意態閑適,肢體動作竟是說不出的端麗好看。

憐秀秀敬的酒,楚江南感覺自己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斟酒的時候,憐秀秀薄如蟬翼的雪紗袖管滑落肘間,露出半截鶴頸般的修長藕臂,肌滑猶如敷粉,曲線似水圓潤,當真是纖農合度,難再增減一分。

這動作原無一絲挑逗,楚江南卻心頭一跳,竟有些臉紅耳熱,綺念叢生,直到憐秀秀的聲音傳入耳內道:「酒冷了!」

楚江南舉杯一飲而盡,清白得若透明的臉容掃過一抹紅,瞬又消去,微笑向陪坐側旁的憐秀秀道:「小姐氣質清雅,不類飄泊塵世之人,何以卻與楚江南有緣於此時此地?」

憐秀秀俏目掠過一陣迷霧,道:「人生誰不是無根的飄萍,偶聚便散。」

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中,當憐秀秀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楚江南正直勾勾的看著她,俏臉為不可覺浮出一抹羞紅。

勇敢的抬起臻首,憐秀秀明媚的眸子緊盯著楚楚,淡淡道:「秀秀請公子到這里來,是動了好奇心,想問公子三個問題。」

忽又嫣然一笑道:「本來只有兩個問題,後來多了一個,公子不會怪秀秀貪心吧?」

楚江南從未想過一個女人的艷色可以具有像憐秀秀那種震撼力的,呆了好一會才重重吁出一口氣道:「你那多了出的問題,定是因我那幾個千古絕對而起的,對嗎?」

頓了頓又道:「到現在我才知什么是傾國傾城之美,多謝憐小姐賜教。」

憐秀秀美目異連閃,大訝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秀秀忍不住想知道呢?」

楚江南嘆息一聲,道:「憐小姐令在下有逍遙雲端的飄然感覺,本人乃東溟派的楚江南。」

憐秀秀美目爆起奇光,定睛看了他一會後,似失去了一切氣力的緩緩閉上眼睛,半呻吟著道:「東溟派,楚江南,原來是你,難怪……」

語音轉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