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媚於權貴(1 / 2)

</br>他們七嘴八舌,提出的要求越發無禮,一張張貪婪丑惡的嘴臉看得馬文才輕蹙了下眉,譏諷嘲弄這般熟悉的神態,再次浮現在他冷駿桀驁的玉面上!

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好了!好了!」師母夏矝姿已是被弄得昏頭又昏腦,只得無可奈何地開口問,「你們想和誰住?」

其實她方才就不應該問這些人,現下被弄得如此被動,她若有馬文才和祝英憐的手段,當機立斷,鐵血鎮壓,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

不過馬文才是馬文才,祝英憐是祝英憐,她是她。她若像他們一樣,如此這般,她就不是她了,就不是那個善良仁慈的師母了。

但她也耍了個心眼,問的是與誰同房,避過了一人一房這個大難題,雖然眾學子也被她轉了念想,可一眾報的就兩個人的名字,這又是一難!

「馬文才!」

「祝英連!」

「我也要跟馬文才!」

「祝九公子名滿上虞!我要與他一房!」

「我只想和馬公子或祝公子同房!」

見師母有些服軟,眾學子一個個獅子開大口,妄想借和馬文才,或祝英憐同房,來攀上高枝,抱上大腿,套上關系。

「跟我同房?」像是聽見了什么無稽之談,少年垂下眼睫,好似呢喃著一般開了口。他黑如純墨的眼睫如兩彎黑色的彎月,掩住了點墨一般可入畫的眼眸,卻遮不住他的質疑蔑視。

他偏過頭,露出玉雕般的側臉,而另一側的臉卻好似處在陰影之中,被他無意落下的幾縷額發罩住,怎么也看不清。一雙陰厲冷傲的丹鳳眼半瞌,狹長的眼線如勾一般,看著有種陰厲黑暗的美。

他一點點睜開他半瞌著的眼眸,那雙幽深冷冽的眼眸帶著股凌厲狠勁,像個夢魘,滿是煞氣。他好看的唇角也隨之緩緩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好似在俯視眾人一般,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不冷不熱地開口,「你們也配!」

在嘈雜的環境中,他說得很輕,話音卻極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霎時,風煙俱靜,學子們一個個想被潑了一桶冷水,尷尬窘迫地站在原地,狠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然後再也不要出來了!

只有王藍田還站在一邊不知死活地嘀咕,「我不要和馬文才同房!」

馬文才聽得清楚,那凌厲陰冷的眸光細細掃過王藍田,嚇得他毛骨悚然,才轉回了頭,向後一伸手,身後的馬統意會地從箭筒抽出一支銀箭,還遞了張帕子過來。

見著馬文才一邊有一下沒一下,漫不經心地擦著銀箭,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樣子,王藍田心里是崩潰的,方才自己說什么說呀!

「師母,馬公子身份高貴,也只有王公子這種家世不凡之人可以同房!我想和祝九公子同房,他文武雙全,我也好討教!」

「師母!我也一樣,如果不行,祝十公子也可以啊,梁山伯這樣的貧賤子怎配與祝十公子同房!」

「是啊!我也想和祝九公子同房!」

「這……」師母夏矝姿皺了眉,祝英連,和祝英台才兩人,這么多學子……而且,她方才才知道此次祝家來尼山的,有兩個!都是祝公遠最疼愛的幼子,為了夫君,她怎么也必須安排好!

「祝九公子來了!大家快讓一讓!」趙德正也正在一邊吵著要和祝英憐同房,卻眼尖地看見了方才出去安慰祝英台,現下才回來的祝英憐。

眾學子一聽,連忙讓開了道,希望給祝英連留下好印象,好選他做同房,趙德正也是昂首挺胸的。至於原安排好的祝英憐同房荀巨伯。對不起,他是誰?我認識么!

一身清雅貴氣的藍衣少年面帶微笑,行走風雅,儀態大氣,徑直從他們身前掠過,將一紙書信交給了師母。

「這是?」師母夏矝姿不由有些疑惑。

「這是家弟的概況,以及在下的請求,望師母批准!家弟年幼多病,在下父母亦不放心,故多一舉!望師母安排,讓在下與家弟一房!」祝英憐輕揚了揚唇角,笑得謙遜,「書院院規,第十一條,若真有不便,不可,學子在院中可寫書件,請夫子等批閱准許!」

來尼山的前一日,她便考慮到了宿舍問題,只是不知兩人一房。於是她細讀了一遍尼山書院的院規,找出了這一條,寫了這些,偽造了祝父祝母的筆跡寫了兩封信,和自己,英台的病況。這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不過,她現只拿出了英台的,一人一房太不現實,還會引起眾怒,反而會弄巧成拙。

她只好用人情常倫來套路師母,「家弟常年都有在下照顧,這夢行之症雖已久不發,可仍是個隱患,夢行之後便會傷人,須家人在側!大夫說家弟也體弱易病……」

「這,也罷!」夏矝姿見著上寫祝英台因幼時祝家遭劫而心有郁結,生了夢行症,心一軟,「山伯,巨伯可同意?」

「謝過師母!我已和他們說過!」祝英憐狀似驚喜地瞪大了眼,向後退了一步喚道,「山伯!巨伯!」

梁山伯和荀巨伯在人群中擠不過來,更別說嬌弱的祝英台了,無奈荀巨伯只好高聲應下,「師母!我們已商議過了!我們願意換房!」

「嗯……」夏矝姿思慮了不到半刻,便收下了書信,答應了,「那梁山伯與荀巨伯同房!祝英台與祝英憐同房吧!」

而祝英憐的成功,卻如一石子入水,激起了萬丈狂瀾。雖然不能攀高枝,那便和對自已有利,或和自己要好的學子住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