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箭驚魂(1 / 2)

</br>午時強烈的陽光叫王藍田渾身冒汗,可內心卻一片寒意如凜冬。

王藍田的無用大多數是裝出來的,他其實很聰明,只是他任性慣了,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危機叫他不得隱藏。但是他的膽子卻真的小得可憐,他十分惜命,不然他也不會為了平安一生來尼山度日,不做一點反擊。

他現在,害怕極了,「馬……馬公子……」

強烈的光芒反射進金屬的箭頭,折射出刺眼的寒光,叫他不由地後退了幾步。

冷峻的少年立在靶場之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膽小可笑的樣子,手上止不住地把玩著那支好看又銳利的銀箭,叫王藍田的心不由驚恐地一縮。

「馬公子!馬公子我錯了!你放過我吧!」王藍田實在受不了這種叫他不得安生,時時刻刻盯看馬文才,就怕他在下一秒就射箭要了他的小命的感覺!

「哦?」少年聞言抬眸看向他,如墨一般眼眸流露嘲弄的神色,好似王藍田是他隨手可玩弄的木偶,他的情態中盡是高高在上的玩弄之意,「說說看,你錯哪了?」

「我……」王藍田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若是實話實說,說他不想與他同房,所以才來認錯,豈不會讓馬文才更加生氣,到時他小命難保!

他只得費了些心思想了些奉承又好聽的話,滿臉堆笑地說了出來,「與馬公子同房!污了馬公子的眼,便是我的錯!」

這話說得又虛偽又惡心,不由讓馬文才打量了他幾眼,覺得不堪入目,不堪大用。

「既然錯了,那么就要改正。」馬文才面無表情摩挲著銀箭光滑的箭身,敏感的指尖撫過箭身刻著的馬字,那種凹凸不平的觸感叫他不由心生譏諷,「知道該做什么吧!」

他的聲音微微上揚,重重落地,卻聽不出任何異常。

細密的汗珠從他額角冒出,王藍田背後一陣冷汗直出,他覺得他好像被什么要命的東西盯上了,這個馬文才果然不好糊弄。

「小弟王藍田日後一定以馬公子馬首是瞻,文才兄,你讓我向東我向東,你讓我朝北我絕不朝南!小弟我絕對是赤膽忠心,一片真誠啊!」王藍田的眼珠轉了轉,他現在已經沒那么害怕了。

他想明白了,他在書院里身世也是數一數二,除了馬文才,祝家老九老十,和一個與他家世相等的老對頭劉亦東以外,書院里學子的身份沒一個壓得過他。他擁有很高的利用價值,所以馬文才才會刻意要來教訓他,為的就是要將他收為己用,然後再將書院掌握於手。

可王藍田還是太嫩了,馬文才的心思豈是說猜到就可以猜到的!就比如之前他幫學子們交束修,好不容易得了人心,而在分房卻偏偏桀驁肆意地說了一句,『跟我住?你們也配!』讓一眾學子對他好感全失。本以為是為了得人心,卻說了這么一句,人刈早散了,他倒底要干什么!卻不得而知。

「就憑你?還不配!」馬文才嘲諷地打量了一眼王藍田不住顫抖的腿,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他的唇角一點一點揚起,露出一個叫人毛骨悚然的弧度,那般不懷好意的樣子,叫王藍田覺得脖頸處一涼,好似有什么利刃在他不知情時貼在了他的脖頸處一樣。

「既然你不配。不如,與我玩個游戲,用來將功贖罪!」馬文才那一雙極為好看的鳳眸上挑,流露出危險的暗芒,表情看似帶笑卻滿是煞氣陰厲,嚇得王藍田不由地後退了幾步。

「文,文才兄……」王藍田的直覺告訴他,馬文才現在很危險,「是什么……」

「唆!」

未等他說完,一道銀光像一記疾風帶著激揚的氣浪生生地向他掠了過來。

那一刻他似乎聽見黑白無常的索鏈從地拖過發出的冰涼陰森而又毛骨悚然的聲音,他看見那個好似勾魂使的少年動作從容地舉著弓箭,他未收回的右手,和仍顫顫巍巍的弓弦,告訴他箭是由他發出來的!

世界似乎靜止了一瞬,王藍田奮力向另一側偏過去,冰涼觸覺掠過他的鬢角,一絲烏發割落,「嗵」地一聲,他摔倒在一側。

他與死亡側肩而過……

他下意識回過頭去看那銀箭,正直直插入他背後的柳樹中,真正的入木三分,而他的心也越惶恐。

「沒想到你還有兩下。」那個少年冰涼譏諷的聲音將他帶了回來,他顫抖地看向少年的幽暗得好似無盡深淵的鳳眸,已喪失了言語的能力。

「以後,你就跟著我。」馬文才揚了揚唇角,將弓箭放下,信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而臨下,好似施舍。

王藍田看著馬文才離開,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這里跳得飛快,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他估算錯了,是的,他的確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但在馬文才眼中,他的價值並沒有他想的那么大。馬文才眼中,他王藍田可以做這件事,別人也可以!

剛才,馬文才雖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但也有讓他見血留傷的心思。但最後卻不知為什么改了想法,把他留了下來,還收了他做小弟。

不過,他現在安全了……至於,馬文才的心思,他也懶得猜,反正現在這樣也挺好不是么!

「喲!我當是誰!王少爺今兒怎么這么狼狽啊!之前不是說來尼山吃喝玩樂的么!原來是這個玩法啊!真叫劉某大開眼界!」

陰陽怪氣的聲音幽幽傳來,好不容易從馬文才那一箭驚嚇中緩過神來的王藍田當下黑了臉,用膝蓋想他都知道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混蛋在嘲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