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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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會說些不吉利的話?」秦能能奇怪地問。

「因為我是一個沒有明天的江湖中人。」晏飛輕輕嘆息。他的心在無邊的黑暗里沉淪。

「我現在也不要明天,我只要今天,不,只要現在……」秦能能把自己軟軟的身體投進他安全的懷里。把他緊緊地摟住,吻他的唇,吻他的眼睛。她的細細柔情如水,溫暖香馨。

暗香迷人心。

晏飛忽然狂野起來,他把能能壓倒,瘋狂地愛。

能能閉上眼睛,晶瑩的眼淚從長長的睫毛下如斷線的珍珠一樣滾落……

不是痛苦,而是快樂!

第二天,晏飛帶秦能能在外面租了房子。

雖然很普通卻很溫馨的小屋。

「兄弟,你認真了?」何快顯得不很意外:「為了一個女人你這么認真?」

「有些事情必須認真!特別是對一個需要愛的女人。」晏飛不容置疑。

「是的,有些事情是應該認真些。特別是對一個你愛的女人。」何快黯然傷神,忽然嘆了口氣。

秦能能把小屋收拾得井井有條,她穿著漂亮的長裙子,幸福地在小屋里旋了幾個美麗的圈子,才幽幽地說:「這間小屋已經很漂亮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還差一點東西!」

「差什么?」晏飛看著她美麗陶醉的樣子,微微一笑。

「花!美麗的百合花,或者……」秦能能忽然閉上嘴,眼睛里是深深的期待,晏飛依然微笑不語,但是他已經讀懂了能能的眼睛,能能的心……

痛不欲生第三章:愛那么遙遠3即使人在身邊,愛還是那么地遙遠

多多在深夜里回家,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煮面居然煮了一大碗,本來感覺很餓,可是吃了幾口居然沒有了一點食欲。熄了燈睡覺,在黑暗里睜大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

黑暗里有一雙更黑的眼睛在尋找幸福和快樂。

我這是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胡思亂想,在瘋狂地生長……

最後在她腦子里形成一雙人的眼睛,居然是何快那冷漠里略略帶點溫情的眼睛。

就是這一雙眼睛曾經在黑暗里溫暖過她一顆破碎而且冰冷的心。

何快?我怎么會想起他?

一絲甜甜的笑從心里爬到她的臉上,她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熱。而且一點睡意也沒有了,索性就拉亮了燈,坐在床上,更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我在想一個人的時候,他有沒有也在想我?

可是他為什么會想我呢?

他怎么可能會想我?

多多暗暗地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應該現實一點!又熄了燈躺下去,還是睡不著,卻又莫名其妙的想:這個時候他會不會就在外面?他怎么可以在外面?最後她決定出去看個清楚。

外面很冷,很冷的風,很寂靜的夜,很冷漠的燈光。一個孤獨的身影就映在門外。

「快子……哥!」多多失聲驚叫。

何快落寞的臉上慢慢到泛上一絲微笑。

「你怎么在這里?天太冷,快點進屋!」多多過去拉他的手,他的手冰冷。但是他還是一言不發,和多多進了屋。

「你怎么不回家?」多多責怪他。

「我其實是跟在你身後的,我想在你這里住……」何快終於說。聲音落寞,有幾許無奈。

「你為什么不叫我?天那么冷,凍壞了怎么辦?你餓嗎?我給你煮面?我這里沒有別的東西,只有面條。」多多有點不好意思:「我很喜歡吃面條,所以,我也只准備了面條。」

何快卻端起多多剩下的一大碗面。

「我給你熱一下!」

「不冷!」何快輕輕一笑:「你煮的面很好吃!」

「真的?真的嗎?」多多眼睛一亮。

「真的!我喜歡吃!」何快狼吞虎咽。連湯也喝得干干凈凈。

「想吃的時候就過來,我給你煮!」多多慢慢地低頭,咬著唇奇怪地說:「我覺得!你是不應該這個樣子的。」

「什么?」何快慢慢地抬起頭。

「以你現在的地位,你應該不吃這種東西的!而且……」多多說。

「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何快忽然嚴肅地問他。

「窮!」多多猶豫了一下才淡淡地說。

「你只說對了一點,還有飢餓,你有沒有經歷過沒有東西吃而吃煤的時候?」何快一張臉慢慢變得如鋼鐵一樣頑強和堅毅:「我就有過這個時候,而且是在我七歲的時候!所以,我對飢餓有天生的恐懼?能吃的東西,我都可以吃!有吃的時候我就不會浪費……」

「煤能吃嗎?」多多的心在顫抖。

「煤不能吃,不過沒有東西吃的時候嘴邊只有煤,不吃也要吃。」何快從口袋里拿出一瓶半斤裝的二鍋頭,問多多:「我想喝點酒……這樣睡覺會踏實一點!」

「酒是什么味道?我從來沒有喝過,給我喝一點。」多多奇怪地說。

「少喝一點!這種酒很烈!」何快猶豫了一下,把酒給她。多多卻喝了一大口,一張臉立刻就如火燒起來一樣。

熄了燈睡覺,多多把頭靠在何快肩上:「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我只想……」

何快把多多摟在懷里,讓她的頭依靠在自己的肩上。最後沉沉睡去。

多多很快就清醒過來,依靠在何快溫暖和結實的懷里,不想動!何快已經睡了,但是多多分明聽見他在夢里深情地呼喚一個人的名字:

苗苗!

苗苗就是何快最深愛的女人!

多多睜大眼睛,眼淚慢慢從眼睛里望外流。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即使人在身邊,愛還是那么地遙遠……

痛不欲生第三章:愛那么遙遠4哭了,誰疼?

最寒冷的冬天已經過去了。

但是,春天還沒有來。

還是在夜里兩三點以後,多多推著車,何快默默地跟著她走。

這條長長的街道仿佛沒有盡頭,就好像幸福一樣遲遲沒有來臨。

「你回家吧!你應該回家的!」多多終於對何快說。

「我覺得你那里很好,至少在冬天里我感覺到溫暖!」何快慢慢地說。

「冬天已經過去了!」多多說。

「春天還沒有來……」何快默然。

「我真的不明白,你愛一個女人那么深,為什么要在我這里打發時間?」多多終於說了。

「什么?」何快迷茫,失神。

「我在夜里總是聽見你在喊一個女人的名字。」多多輕輕地說。

「但是我和她已經回不到從前了,我總在等待,我也不知道等待什么。」何快有點無奈,有點痛苦。

「你可以去找她,女人的心是軟的,她會原諒你。」多多忍不住提醒他。

「她已經不會原諒我了!」何快在心里一遍遍到對自己說。

這是一個午後,有溫暖的陽光。多多在外面洗衣服,何快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忽然在床頭多多的電話響起。何快就接了,耳邊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哭喊聲:「姐姐,爸媽自殺了……」

「什么?」

聞聲而來的多多接了電話,臉色蒼白:「何快,我求求你,送我回家!快點送我回家!」

何快立刻叫兄弟送了一輛摩托車過了,載著多多往她的家飛馳,一個小時以後,他們來到了多多的家。

多多的家在一座山上,山不高,山上連草也不多,所以這里很窮。山里有煤礦,黑的煤,滿山都黑。

然而這個世界上最黑的真的不是煤!

幾間東倒西歪的屋子,已經難擋住風雨。

多多的父母屍體就擺在屋子里的一塊木板上,他們用農葯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幾個悲泣的鄉親,還有她的弟弟十四歲的小強和十一歲的妹妹小花。多多跪在父母的屍體面前:「你們為什么不再等些日子,我已經賺到給你們動手術的錢了,你們很快就可以站起來了啊!」

她知道他們為什么要自殺,因為,他們不敢再拖累她。

她還是一個女孩,細嫩的肩膀背不動太多的累。

她居然流不出淚,因為她曾經流過太多的淚。

多多曾經有一個雖然窮,但是還算幸福的家。那個時候爸媽在煤礦里挖煤,但是有一天爸爸被塌方砸成重傷,而媽媽去煤礦里討葯費又被打成殘廢後,這個家所有的擔子就壓在多多十七歲的肩上。

沒有什么比沒有錢更可怕的事情。

多多開始賣自己。

兩天以後,她冷靜地處理好父母的後事。小花和小強問她:「姐姐,我們還要讀書嗎?」

「當然要讀書!一定要讀書!」多多立刻就打發弟妹去上學。

然後屋子里就只有多多和何快兩個人。

「多多,你哭吧!你哭了會好受些!」何快很擔心她。

「我真的不想哭,我太累了,我只是想睡覺!你在這里吧!你在我身邊我會安心一些。」多多真的倒在床上睡覺。她的確是很累,她已經兩年多沒有這么安心地睡過覺。

一個柔弱的女人,她的肩上可以承受多重的壓力?

何快守在她的身邊,卻看見熟睡中的多多眼角兩行眼淚無盡地流。

哭了,誰疼?

他用手輕輕地擦,然而眼淚用手又怎么可以擦得干凈?

天黑的時候,何快接到一個電話,是他的爸爸黃老幺。他一直是這么叫黃老幺,從他在白水河市有了一定的名聲後就把黃老幺接到城里,在一家工廠看門。黃老幺對他說:「快子,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要不要回來?你回來吧!」

何快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推推多多,多多沒有醒過來,她不會這么快就醒過來的,何快輕輕地拉上門,他決定回去,三個小時後再回來,那個時候多多一定還沒有醒……

痛不欲生第三章:愛那么遙遠5幸福的生活總要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

桌子上擺著很多菜,還有酒,卻只有一個老人。老人已經很老了,滄桑的臉,更多的是無奈。

何快很奇怪:「姐姐沒有回來嗎?姐姐怎么沒有回來?」

「她隔得那么遠,難得回來一次,我就想和你喝點酒!」黃老幺沒有看何快的眼睛,給他倒了一碗酒,這是山里人自己釀造的包谷酒。何快喝了這碗,總覺得這酒有點怪怪的味道。

黃老幺不停地給他夾菜倒酒,始終沒有正眼看何快,不過他自己卻沒有喝一點酒。

「爸,我的肚子疼!」何快忽然臉上冒出冷汗。他把頭靠在桌子邊上。忽然只覺的頭上一聲響,一個東西重重地砸在頭頂,人就倒在地上。恍惚中只見黃老幺掄起一柄打鐵的大鐵錘又在他的胸口砸了一錘。

「你聽著,當年是我把你從煤礦里背回家的,想不到你干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才回來幾天,又把你的老婆得沒有一條生路,你簡直就是一個畜生,我已經在酒里放了老鼠葯,我把你帶來的,就要把你送回去……」黃老幺漲紅了臉,掄起大錘對准何快的腦袋就砸。

「爸,連你也要殺我,你就殺了我吧!」何快悲傷地叫了聲,閉上眼睛,眼淚忽然就冒了出來。

黃老幺落下的一錘並沒有砸在何快頭上,偏在一邊,臉上青筋亂蹦,老淚縱橫:「我一生沒有殺過人,下不了手,你好自為之吧!」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就一頭撞在牆上,頭破血流,昏了過去。

「爸!」何快悲痛地大喊,掙扎起來又重重地跌在地上,忙用手機給晏飛去了個電話,晏飛很快就趕來,把兩個都送到了醫院。

幾天以後,何快勉強可以出院了。但是黃老幺卻變成了癱瘓,因為他已經老了。從此以後,他只能躺在床上……

何快出院後回到和多多曾經住過的地方。

多多不再,她已經沒有在大歡場上班,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何快也去過多多的家,也沒有人,連她的弟弟和妹妹也一起不在家鄉了。

何快從多多的鄉鄰口里得知多多把弟妹接到城里讀書去了。

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房東出現了,把鑰匙給他,並且告訴他,多多已經交了一年的房租,而且知道他一定會到這個地方來住。

房間里與從前一樣,只是少了一個人……

孤獨!

何快靜靜地躺在床上,忽然發現,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居然沒有一個朋友!

最後他約了晏飛出來喝酒,他覺得自己應該醉一場,醉了什么都可以忘記。

「你說,我們是不是壞人?」何快在喝了很多酒後問晏飛。

「是!」晏飛點點頭:「我有時候也會這么問自己!」

「如果有來生,你還做壞人嗎?」何快看著晏飛的眼睛。

「你呢?」晏飛反問。

「我不會,因為一個壞人在最後連一個知心的朋友也不會有,更不會有幸福的生活,幸福的生活太遙遠……」何快放下酒杯:「雖然我爸用大鐵錘打我,我一點也不恨他,沒有打死我,卻打醒了我,我真的不能再做一個壞人。」

晏飛沉默。

「兄弟,你也不能再走下去了……」何快忽然抓起晏飛的手搖晃:「你可以把你心愛的女人帶走去過簡單卻幸福的生活。因為你還會有春暖花開的時候。」

幸福的生活總要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

晏飛奇怪的望著何快,良久才道:「謝謝你把我當兄弟,這個世界我和你一樣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但是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回頭,回頭已經太遲。」

然後他倒了兩杯酒:「從此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但是我會記得曾經有你這么一個真心的兄弟……多珍重!」

一飲而盡!

所有的痛苦和悲傷。

痛不欲生第三章:愛那么遙遠6木風

一輛商務車停在大歡場的停車場里,這樣普通的車在這個名車匯萃的地方如一滴水溶如大海,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車上下來三個人,最前面的人四十多歲,高高瘦瘦,帶著很文明的金絲邊眼睛,西裝領帶皮鞋,一絲不苟,文質彬彬的樣子。一看就是一個讀過書的人。肯定是一個讀過不少書的人!

在他身後也是一個戴眼睛的中年人。不胖不瘦,白面書生,手里提的是筆記本電腦,這個不用說也是一個讀書人。

最後一個高大強壯,臉黑皮厚,這個人就很難說了……

游全勝親自出來迎接他們,可以想象他們身份的特殊。

「哈哈哈,歡迎木風大老板。」游全勝一開口就可以看出他的沒有文化,在木風先生的面前反差得天地一處。

「很高興認識游先生!」木風溫文爾雅,好一個謙謙君子啊!

木風,表面的身份是香港木風集團的總裁,進行一些合法的投資和正當的生意。美國哈佛大學博士出生,精通中日英法俄五國語言,一個謙謙君子,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是他的又一個身份卻是一個走私販毒集團的主謀策劃者,他的集團現在已經控制了從緬甸進入大陸一半毒品的業務量。

「怎么也看不出來木老大也是出來混的……」在木風的面前,游全勝真的是自形慚愧。

其實木風從心里根本就瞧不起游全勝,在他的眼里社會根本就不是用來混的,社會是用來游戲的,二者之間有天差地別。現在是科學高速發展的年代,人粗大又有什么用?要用科學的頭腦,科學的方法正確地運作,打打殺殺已經是很落後的事情了!

他與游全勝合作只不過因為他是一個可以利用來賺錢的棋子而已,在木風的生意理念里,人就是用來利用的。

一落座,木風就開門見山:「關於我們生意上合作的事情你跟我的律師張萬全談就可以了。」

那個帶電腦的眼睛就是他的律師張萬全。

「好說,好說」立刻就相談甚歡。

「上次你們答應我們的條件,作為酬謝,這是五百萬支票!」張萬全開給游全勝一張現金支票,雖然他現在是一個有錢人,但是五百萬還是可以打動他一顆貪婪而且黑透的心。

工作談好就談生活,游全勝早就安排好一切,在酒席上晏飛作陪,木風對晏飛的神勇嘆不絕口,在他身後的那個臉黑皮厚的大漢就很不服氣的樣子。

「這位是泰國先生阿德,負責我的安全工作,」木風果然是一個讀書人,連保鏢也可以用負責安全工作來代替。

晏飛去和他表示友好,阿德高傲地拒絕。

「聽說游先生在白水河市八面威風啊!」木風忽然問。

「白水河市是個小地方,怎么可以和大哥在大地盤上混的比,不過小弟在白水河市朋友不少,我叫個朋友過來陪老大喝幾杯。」游全勝立刻打了個電話,不到五分鍾,一個人十萬火急地趕過來了……

這個人五十多歲,矮胖,頭發油光發亮。穿的衣服普通,一臉笑容,肚子卻是高高地挺起,他就是白水河市人民的父母官藍莆和。

他穿普通的衣服和一臉的笑容是因為他平易近人,與有錢的老板們打成一片,可以更輕易地與游全勝之類的人物稱兄道弟。

他的肚子不可爭議地挺起是因為他吃了大多的民脂民膏。

他的頭發油亮發光是便於與大歡場做皮r生意的女人們親密無間,如膠如漆,難分難舍。

好一個人民的父母官!

「這位是香港來的大老板木風。」一聽這種介紹藍莆和立刻肅然起敬,對於有錢人,特別是非常有錢的人他一直都是這樣。立刻點頭哈腰,笑容更甜美,幾乎涎水就要流出來了。

「幸會幸會!」也是相見恨晚。、。

「我來遲了,先罰三杯!」這個書記居然不顧自己的形象自甘下流,喝了酒又摟一個美女在懷里:「現在我們都是好兄弟,大家一起快樂……」

好一個與人民打成一片的父母官。

木風對晏飛很感興趣:「兄弟,你怎么對女人不太感興趣?」只有他對身邊的女人沒有上下其手。

「家里有個女人在等我。」晏飛說。

「怕女人太多?」木風微微一笑。

「女人多了傷身也傷心。」晏飛禮貌地說。

「我是沒有女人才傷心,有了女人就一定要傷身!」藍莆和接過晏飛的話說。他的精妙言論讓大家一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