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1 / 2)

</br>周二,胃腸外科手術日,慕長安接台干到晚上六點才脫掉手術衣,李知晨問他今天是七夕,有沒有給老婆准備禮物。

慕長安第一反應是,七夕是個啥節?

李知晨知他頑固不化,好心點撥他:七夕,情人節,作為男人,得給老婆啊情人啊x伴侶之類的送禮物。

許是被口罩罩時間太長,慕長安腦子有些混亂:情人節不是二月十四號么?哪又冒出來個情人節?

「二月十四是外國情人節,七夕是中國情人節。明白?」

慕長安木然,一個節還分洋土?

李知晨號稱s大醫院人間指南,碰到慕長安總是分分鍾被他噎成人間抓狂。

「你管它什么節,送禮就對了。」

創造那么多節,歸根到底都是送禮,就跟北方甭管啥節都吃餃子一樣。

蘇至微不看重這個,但是今天,她家閨女慕安安小朋友送了她一張平均分40的暑期學校成績單。

李知晨送病人下去,老遠就聽至微在罵人:「就是豬拿腳丫子答都不止這點分,你說想斷哪條腿?我成全你。」

頂級名師一對一,一小時燒掉2千塊,一個暑假10多萬出去,結果還是一敗塗地,至微心燥了。

閨女考成這副德行,加上科里從護士到實習生不是收玫瑰就是曬紅包,雙重刺激下,慕長安想要救女兒,必須識相點,要么舍財要么舍身,否則,父女倆就只能再一次被趕出家門了。

「趕緊給小師妹發個紅包,你和安安還有存活的機會。」李知晨好心地給他支招。

慕長安回到辦公室,從抽屜里摳出手機,手術室都在至微掌握中,女兒不敢給34手打電話,只能給手機發信息。

一開機,叮叮咚咚飛進來數不勝數的求救信息。

「爸爸,你一定要拖住媽媽,別讓她回家。她回來,你明天就只能見到我的屍體了。」

「我去沈阿姨家躲幾天,你一定要撫慰好老媽,別傷及無辜。」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慕安安滿滿的求生欲。

前面幾行,慕長安都只是嘴角微微一扯,不甚在意。

老婆暴力持家,對他卻仍溫柔有加,是以多年來他一直充當女兒保/護/傘,最多一起挨罰,也沒什么大不了。

可看到最後一條,慕長安不淡定了。

沈阿姨家?

那不行,萬萬不行。

她家有個智商140的小鬼頭——陸珈瑜,安安從小就愛在他跟前湊,出生三個月頭一次看見陸珈瑜就沖他笑,笑得他這個老爸當場心酸得要命。

隨著安安漸漸長大,慕長安越發不待見陸珈瑜。憑什么我家閨女發的第一個音是瑜瑜?憑什么我家閨女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給陸家那小子?憑什么我家閨女天天把珈瑜哥哥四個字掛在嘴邊?

最可氣的是,周圍人總愛拿她倆開玩笑,說什么青梅竹馬,什么定個娃娃親……

安安一個姑娘家,什么都不懂,名聲都給她們說壞了。

慕長安一把將李知晨按在辦公室替他值班,肉/身恨不得直接瞬移去沈含笑家。

沈含笑開門,直接對上了慕長安沉沉的冰雕臉,她迅速堆起一個求饒的笑容:

「慕老師,是安安自己叫司機送到樓下的。」

「我曉得。」慕長安應付似的回了一聲,拉開嗓子喊,「安安,回家了。」

慕安安拉著陸珈瑜開黑吃雞,玩興正濃,一點沒有考40分該有的愧疚,她嘴里叼著棒棒糖,眼睛沒從手機屏幕挪開半分:「不。珈瑜哥哥好不容易回來,我要玩通宵。」

慕安安在她媽面前是老鼠,在她爹面前,那真是一條妥妥的大尾巴狼,慕長安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安安,聽話,跟爸爸回家。」

「不」

遭到拒絕,慕長安幽幽地看了一眼穿著純白襯衣,玩手機亦坐姿端正的陸珈瑜,眼神銳利如刀。

「陸珈瑜「慕長安提高嗓音打算教育一下這小子,誰知剛一出聲,慕安安就急不可耐地打斷,「爸爸,關鍵時刻,不要打擾珈瑜哥哥。」

慕長安准備開戰的嘴瞬間成了一枚啞炮,沈含笑靜悄悄泡了杯咖啡,饒有興致地看平日在醫院橫著走的慕主任被自家閨女欺負成這副慫樣。

那是相當地解氣呀!

陸珈瑜和慕安安雙排,畫面上兩人正綁在一起跳傘,慕長安的眉頭漸漸擰成了一個死結:成何體統!

上午全國青少年圍棋賽,陸珈瑜下了四個半小時,早已筋疲力盡,明天還有場鏖戰,他是真的想早早休息,可是,他拉開門,慕安安耷拉著腦袋,呈上40分的成績單,他那iq140的腦袋愣是想不出拒絕的說辭了,慕安安再以瀕死語態說一句「我媽追殺我。」,陸珈瑜那顆被圍棋磨成水平狀的心驟然揪了一揪,仿佛蘇至微從s大醫院重症監護病房提刀來砍的人是他。

「珈瑜哥哥,陪我玩兩局吃雞。」

「需要我給你講講題嗎?」大約太過疲憊,陸珈瑜的話入耳甚是溫柔。

「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么能把時間浪費在學習上?」

陸珈瑜:「……」

於是他被慕安安拉下水,從下午六點玩到九點半。

陸珈瑜對這種砍砍殺殺滿屏鮮血的游戲不感冒,除了圍棋,他只愛數獨,他手機里琳琅滿目的游戲app全是慕安安拿著他的手機下的。

上高中以後,陸珈瑜周一到周五住校,周末去棋院,一個人獨來獨往,手機里唯一活躍的通訊人只有慕安安。

只要這姑娘心情不爽,就會把他鬧起來玩游戲。

有時候,陸珈瑜覺得這輩子擺脫不掉的除了影子就是慕安安了。

「安安,g over了,咱們回家吧。」

「no。」拒絕得干脆利落。

慕長安雖然極不情願和氣地提那個人,但為了把女兒哄回去,不得不違心地說:「珈瑜哥哥需要休息,你看他都打哈欠了,他困了。」

陸珈瑜忙不迭打了個哈欠,免得被眼前這位暴躁的父親瞪死。

「安安,跟慕叔叔回去吧,我有點累了,想早些睡。」

慕安安立刻偏著頭,湊到他眼皮下,仔仔細細觀察起來。

「你真的要早點睡,你看,毛孔都比一個月前大了,一定是你老熬夜造成的。」

陸珈瑜扶額抹汗:還不是你老半夜拖我起來開黑?

慕長安仰天抹淚:你老爸我也天天熬夜,怎么不見你關心關心我?

「你好好休息,我一會監督你會不會又半夜起來擺棋子。」

路上,慕安安臉埋在手機里,慕長安問:「看什么呢?坐車看手機對眼睛不好。」

慕安安說我搜一下按摩頭盔。

「搜這個做什么?」

「珈瑜哥哥要去集訓,他認床,肯定又會睡不好,我想送他一個按摩頭盔。」

「安安」慕長安雙目如星,眉間卻愁得深不見底,「你是個女孩子,女孩矜持一點更安全,知道嗎?」

慕安安45分的語文成績大概連矜持兩個字都不認識,看她一臉懵懂,慕長安換了個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你不能對一個男孩太好,這樣會受欺負。」

「那媽媽對你這么好,也受欺負了嗎?」慕安安很囂張地嘲笑起她爹,「媽媽說一你敢說二嗎?」

慕安安成績不咋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卻用的爐火純青。

「媽媽和你不一樣,我們是成年人,結婚了,我們之間是相互的,在別的我擅長的方面,我也對她好,且僅對她好。」慕長安諄諄教誨,試圖將女兒狂野的心拽回點。

「爸爸,你就別自欺欺人了。雖然媽媽對你好,你還不是很怕她?去年冬天下大雪,她把我趕出家門,你就只敢穿著襯衣拖鞋和我一起坐在大門口,你都不敢跟她大聲吼。」

慕長安沒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