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黑娃谷口見山賊秋生地里會翠翠(1 / 2)

葫蘆村演義 佚名 5376 字 2021-01-02

隋朝末年,中原大旱,再加上兵鋒四起,黎民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一時間自關中向益州方向逃難的人絡繹不絕,大都攜家帶口,啼哭之聲此起彼伏。唯有渭水南邊的一個叫葫蘆溝的小村庄得幸免於難,究其原因,還得說到村後的葫蘆峪的地勢:葫蘆峪入口窄小,因狀如葫蘆而得名,四周高塬圍合,而中間低窪潮濕,塬上四季綠樹掩映,雨水落下來不易外泄到干涸了渭水里,再加上這里原本就偏僻,所以除了本村的人之外,都不知道葫蘆峪里長著茂盛玉米地,綿遠數里的玉米夠村里兩百多口人吃一年的了。

八月初的秋天,中午的天空瓦藍瓦藍的沒有一絲雲彩,黑娃滿頭大汗地背著一捆青草從葫蘆峪出來,剛在谷口上的土坎上歇穩,想就著谷口的微風吹一吹的時候,山道上響起了馬嘶的聲音,伴隨著一陣「踢踢踏踏」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地傳到耳朵里來,黑娃心里一驚:莫不是官兵找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慌忙扔了背上的青草躲進了旁邊茂密的草叢里。

馬蹄聲終於在谷口上停了下來,黑娃在草叢里探出頭來看了看,一壯一瘦的兩個漢子正勒住彪悍的馬向谷里張望,看著不像是朝廷派來的官兵,不過那壯漢手上提著亮閃閃的虎頭大刀表明了他們不是本分的庄稼人。

「大哥,你看,就是這里!」瘦子指著谷底的綠中泛黃的玉米地說,「現在玉米都快熟了,這方圓幾十里之內,怕就只剩這塊肥肉了!」

壯漢點了點頭,粗獷紫黑的臉膛上泛起了一絲滿意的笑容,「離秋收還有幾天?」他扭頭問瘦子,聲如洪鍾,震得黑娃的耳膜「嗡嗡」地響。

「估摸著不到一個月了吧?」瘦子似乎也不確定,不過他也猜得差不多,用不著一個月,玉米就要全黃了,「要不,俺帶幾個兄弟先到村子里掃一圈,撈點油水咋樣?」他似乎急著邀功。

聽到這里,黑娃算是明白了:這是山賊躥到家門口來了,這葫蘆村,就要大禍臨頭了呀!

「去年才來過,值錢的東西都卷走啦!」壯漢皺著眉搖了搖頭,晃了晃手中的虎頭刀,「走吧!不要打草驚蛇,等到秋收完了,再來一掃而空。」

直到馬蹄聲都聽不見了,黑娃才膽戰心驚地從草叢里爬出來,背上草馬不停蹄地就往村子里趕。黑娃帶來的消息就像晴天里的一聲響雷,在甯靜的村庄里炸開來,男女老少整個下午都驚慌失措地議論著,直到村正王貴把大伙兒召集到了村子中央打谷場上的大槐樹下,村民們才唉聲嘆氣地休歇下來。

「去年麥子被搶了,今年眼看玉米要熟了,又要來搶!」秀蘭一邊納鞋底一般憤憤地說,她是黑娃過了門的妻子,白白嫩嫩的瓜子臉兒,說起話來有如黃鶯囀啼,十分悅耳,「交年貢,服勞役,災荒,戰亂,還要應付山賊,這日子該怎么過呀?」她的話只能讓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黑娃在她身邊垂著頭看著腳下的灰土一聲不吭。

「可是,俺們交過年貢了呀!」村子東頭的王二海不解地說,看了看坐在槐樹根腳的五位耆老,「按理,官府就應該保護俺們,對不對?」他扭頭掃視了一圈,征求大家的看法。

「官府?現在官府膽小得要命,還指望他們能保護咱們?」村子的西頭的陳大旺朝地上啐了一口,「三年前捕快不都來過了嗎?還不是被九頭蛇打了個落花流水,捕頭的腦袋當場就被割了下來,就掛在這大槐樹上……」他把驚恐目光往大槐樹如傘蓋般的樹冠上看了看,大伙兒也跟著把頭往樹上揚了揚,仿佛那顆血淋淋的頭還掛在那里似的。黑娃才想起在谷口上看見的那個被瘦子叫做「大哥」的紫棠臉壯漢來,原來就是惡名遠播的九頭蛇啊!槐樹上的知了叫得人心惶惶的,「難道俺們就白白把玉米交給山賊?沒有吃的,都去跳河?」坐在後面的大虎嘟囔著,他似乎沒有勇氣對大伙兒說,像只是對身邊的弟弟二虎說的,兩兄弟剛成年,從來沒有踏出過承裝,對外面的世界還一無所知。

「跳河?想得美,渭河水都干了,跳下去也淹不死!」二虎反駁道。

這是的黑娃早就沉不住起來,忽地從地上站起來,臉兒漲得紅彤彤的,在大伙兒面前的空地上匆匆地走了一個來回,斬釘截鐵地大聲說:「依俺看!只有一條路,反正都是個死,就是死!也要死個骨氣,還不如跟九頭蛇拼了!」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身上肉疙瘩隨著激動的心情在簌簌地滾動不已,這話聽著很是提氣。

「不行!」話音剛落,反對的聲音就從人群里冒了出來,原來是黑娃的二叔劉仲山,他為人老成持重,說話很有分量,大伙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去。

被迎頭潑了一瓢冷水的黑娃惱羞成怒,扒開人群奔到二叔面前,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臂搖晃著,嘴里直叫:「二叔!這是為啥呀?為啥呀!」

「為啥?」劉仲山奮力推了黑娃一把從人群中站了起來,黑娃腳下趔趄了一下,偌大的身板兒往後便倒,「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濺起了一陣黃色的灰霧,「九頭蛇,那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要是輸了怎么辦?這可是二百口人命吶!黑娃!」二叔跺著腳嚷道。

「俺同意二叔的說法,反對硬拼!」人群中有個後生舉手站了起來,大伙兒一時雅雀無聲,全都靜默著不說話了。

黑娃摔了這一跤,正沒出氣的地兒,騰身從地上翻爬起來,揪著這個後生的領口就嚷開了:「孬種!今天你要跟俺說明白了!為啥不能拼一把?要不老子繞不了你!」提著缽兒大的拳頭在他腦門上晃了晃,唾沫星子都濺到對方的臉上。

「黑娃,你也不想想,這明明是雞蛋碰石頭的事兒!」後生苦著一張無辜的臉說,黑娃要比他高出半個頭,身板兒也比他壯闊得多,「俺們都是農民!農民就是……該被欺負的命!」他囁嚅著說,聲音越來越低,氣勢漸漸弱了下去,癟著嘴不說話了。

「農民……」黑娃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鐺一般兒大,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掄起拳頭就要擂下去。還好二叔及時地撲過來,抱住了他的手臂,「你這是干啥呀?干啥呀?動不動就紅眉毛綠眼睛的!」

村民們這才回過神來,婦女們忙不疊地閃開,有幾個年輕力壯的搶上來拉架,黑娃的手還死死地揪住那人的領口不撒開,直到手指被硬生生地掰開後,兩人才被分開了。

「咳!」瞎子在槐樹根腳用拐杖「篤篤篤」敲著槐樹的樹干嘆了一口氣,「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吵個屁呀!有力氣,和山賊拼命去,在自己人身上逞什么能呢?」蒼老的聲音雖然沙啞,吵吵嚷嚷的人群卻因此停了下來。今兒到場的所有耆老當中,就數他最有威望了。除了秋生那沒有到場的爺爺白福之外,他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拉得一手好二胡,還會說書,也會掐指算命。

剛才的耍橫讓黑娃瞬間成了眾矢之的,他一見情況不妙,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你們呀,還真是農民!農民……」狠狠地跺了跺腳一溜煙往家里走了。

黑娃走了以後,瞎子見大家也討論不出什么結果來,嘆了口氣說:「俺看這事,大伙兒誰也做不了主!」抬頭往人群中叫道:「秋生!秋生!」

「瞎子爺!俺在這里哩!」一個英俊頎長的後生答應著從人群中站了起來,朝著瞎子的方向恭恭敬敬地揖了兩揖,人群中就有個姑娘銀鈴般的笑聲「嘻嘻」地冒了出來,不用說大家也知道是他的相好翠翠了,兩人可謂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去把你爺爺請過來,就說瞎子爺說的,今兒這事沒他決斷不了。」瞎子把拐杖朝白秋生的方向一指,下來命令,秋生紅著臉朝翠翠擠了擠眼睛,撥開人群飛也似的往家里去了,「真是老糊塗了,整天求神求祖宗的窩在祠堂里,有什么意思?」瞎子嘀嘀咕咕地埋怨著,這白福長了一下巴的長胡須,白飄飄的像個出世高人,九十多歲了病懨懨地還死不掉,似乎要和瞎子比一比誰能活到最後。

秋生走後,翠翠的心就像也被他帶走了一般空落落的,滿腦子都是他那英俊的臉龐兒,他可是大家公認了美男子:一張瘦削兒又梭角分明的臉,皮膚白白滑滑如綢緞一般,濃濃的眉毛如遠山,一雙眼睛亮如天上的星星,鼻鋒堅挺如刀,厚實的唇瓣線條分明,牙齒整齊潔白,一舉手一投足之間自有一股風流之氣。

大伙兒都在交頭接耳、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山賊是如何的殘忍凶惡,猜測著白老爺子的出場會帶來怎樣的轉機。翠翠也裝模作樣地附和了幾句,左等右等不見秋生回來,於是就跟同來的女伴說要去解溲,趁大伙兒不注意的時候溜出了人群,往白秋生家的方向就是一趟。

快到白家門口的時候,遠遠看見秋生背著爺爺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階,心里就疼得不得了:白家以前是村里的大戶,到了秋生這一代,爹娘死得早,白老爺子一手把秋生拉扯大,教他讀書認字,就差給他娶一房娘子照顧爺孫兩個了。

爺孫倆倆只顧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往前走,並沒有看見迎面走來的翠翠,快到了翠翠跟前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喂!瞎子,走路就看腳底下,小心腦門撞在樹上哩!」

「啊……」秋生茫然地抬起頭來,看見了花枝招展的翠翠盈盈地朝跟前走來,連忙換了笑臉,「你這是往哪里去呢?都散伙了么?」他奇怪地問道。

「都等著爺爺的,那是你們男人的事情,俺在那里插不上嘴,無聊得緊,就溜出來要回家去哩!」她笑嘻嘻地說,對著背上的白老爺子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白老爺子在秋生背抬起頭來,眯縫著渾濁的雙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眼前這位妙齡姑娘:只見她生得一副可愛鵝蛋臉兒,臉色兒白里透紅,紅里透白,交相掩映,潤潤膩膩的吹彈可破,兩條細彎彎的柳葉眉兒,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清得和幽深的湖水一般,不高不低的鼻兒,好似白玉雕琢兒成的一樣玲瓏,不滿一寸櫻桃小口粉紅如兩片桃花瓣兒,額面上覆著整整齊齊的劉海,一頭烏滴滴的青絲,梳著兩條光滑的羊角大辮,後腦勺上插著一小朵嬌艷的芍葯花,越發顯出綽約的風姿來。再看那穿著,上身穿著見淡紅色春羅薄衫,下身系一襲玄色花綢裙子,裙擺下一對尖尖翹翹的大紅色小綉花小鞋,約莫有四寸來長,整個腳板兒尖瘦端正,十分可愛,內里套的是雪白的襪子,走起路來纖腰款擺,步履妖嬈,加以一身雅潔的妝飾,真真是個俏麗甜凈的小美人兒。

「回家?可是……你家不是在那邊的么?往這邊走?」秋生木頭木腦地問,這丫頭把方向都搞反了。

「你管俺呢!俺愛往哪走就往哪走!只要走得到家,不就得了!」翠翠不安地把弄著又黑又粗的羊角辮兒,撒腿就往爺兒倆的身後跑掉了。

「秋生,這是誰家閨女呀?」白老爺子自從身體不快之後,常年足不出戶,村里的後生好多都叫不上名字來了。

「哦……」秋生的腦子里還晃動著翠翠那苗條的腰肢和豐滿的屁股,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打谷場的方向繼續走去,聽到爺爺在問他,惴惴地回答說:「這是朱屠戶家閨女,年方二八,還不大懂得對老人禮貌!」

「不錯,不錯,朱屠戶這廝,何時生了這么個寶貝疙瘩,真個是' 黑母雞生了個白雞蛋了' ……」爺爺的話差點沒讓秋生笑了出來,不過他連說了兩個不錯,秋生聽得出爺爺似乎對翠翠印象很好,心花兒一開,腳下便輕快了許多。這時身後遠遠地傳來了翠翠「喵喵」的聲音,他心頭一顫:這可是兩人之間幽會時使用的暗號啊,這時候發出來,難不成這小妮子又發春了?

按理秋生只要吹兩下口哨就夠了,可是又擔心白老爺子起疑心,只好不停地吹著口哨,加快腳步大踏步地朝大槐樹的方向奔去。

村里人早早在大槐樹下安了一張大木椅子等著白老爺子的大駕了,秋生把爺爺安頓好之後,在人群里挑了一個年輕力壯的後生照看著爺爺,腳地一抹油,往葫蘆峪就走——秋生家的那片茂密的玉米地,就是他們約會的老地方!

從村里走到葫蘆口,其實也不甚遠,約莫半柱香的功夫,秋生便拐進了谷口,走到了自家那片茂密的玉米地邊上,低頭看見腳下的泥土上有一竄新鮮的小腳印兒一直往地里延展,便沿著這串足跡一頭扎了進去。

午後的秋日依然明亮,不過卻無法穿透茂密的玉米葉子,秋生深一腳淺一腳的玉米地里,就像迷失在了寂靜茂密的叢林之中,腳印兒越來越模糊,他便找不著北了。按照老規矩,他把嘴嘬起來,「噓噓」地吹了兩聲口哨,歇了一小會兒,沒有收到「喵喵」的回應聲,心里就不免有些發慌,更加大聲地吹起來,像只無頭的蒼蠅在交錯的玉米葉中間亂走。

「淅淅淅……」一片細小的流水聲在左手邊上響起,秋生頓住腳步納悶起來,莫不成好好的天竟下雨了?他拉開玉米桿子往天空看看了,天空依舊瓦藍瓦藍的沒有一絲雲彩。亦或是這大旱天里自家地里冒了新的泉眼?他撥開玉米的枝葉往左手邊看過去,一大團淡紅色的東西縮在地上,募地嚇得他直冒冷汗。

秋生撫著「咚咚」直跳的胸口,悄悄地移動腳步走近去看過究竟,原來是翠翠憋不住內急,蹲在地坎腳解溲呢?怪不得吹了那么多聲口哨也不見回應!——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都是自己嚇自己。

秋生眼珠兒一轉,也不叫她,深吸了一口氣屏住了呼吸,躡手躡足地走得更近了些,蹲下身來扒開枝葉歪著頭朝下面仔細地瞅。只見翠翠早把玄色的裙擺撩在前面的小肚子壓著,粉紅色的綢褲褪了到了大腿上,翹著著肥肥白白的屁股正在小便,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水線從胯間流淌而下,發出「淅淅淅」的清響,斷斷續續地來了一串又一串。他在翠翠的側面,看不見夾在股見的那迷人的肉團,不過圓圓屁股瓣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上面皮肉白得如粉搓雪捏一般。雖然不是頭一次見,秋生依舊不由得欲火焚身,心里仿佛有頭小鹿在「撲撲通通」地亂踢亂撞起來。

正在如痴如醉的時候,翠翠已經溺完,從地上立起身來提上綢褲、放下裙擺來系好了腰帶,扯了扯被壓出皺痕來的地方。可能是剛才蹲的腰腿兒發麻,她扭了扭小蠻腰活動了一下胯骨,一抬腳誇在前面的土坎上,伸手在小腿上、尖尖瘦瘦的蓮足上左捏捏右捏捏,捏完一條腿換上另一條腿,兩條腿都捏完了,才不慌不忙地直起腰身來,把額上垂下來幾絲長發撩到耳朵上,「喵喵」地叫了兩聲。

「噓噓……」秋生強忍住笑,吹了兩聲口哨。

翠翠尖叫了一聲轉過身來,看見男人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來,臉兒刷的一下由蒼白變的紅通通的,「討厭鬼,都要被你嚇出病來了!你還笑,來了也不吱聲!」翠翠露出嗔怨的樣子,越發顯得嬌羞可愛了。

「好妹妹!俺又不是存心嚇你的,」秋生走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里,「我吹了那么多聲口哨,你沒有回應我,我找不到方向,稀里糊塗地就摸到這里來了!」他解釋說。

「俺看你就是存心的,十足的大壞蛋!」翠翠雖然嘴上在罵著,臉上卻沒半點生氣的樣子,「都來了這么多次,老地方你還是記不住?!」她簡直服了秋生的記性,看樣子倒是蠻聰慧的,一進了玉米地就到處亂躥,每次都這樣。

「我也搞不明白,孔孟的經書我記得一字不落,可就這……」秋生撓了撓後腦勺,難堪地說,「就這該死的玉米地,要是你不出聲的話,我……我一准兒摸不著北。」

「唉,算了,呆子,這次怪俺沒聽到!」翠翠嘆了口氣說,揚起臉來幽幽地盯著秋生的眼睛說:「記不住玉米地不打緊,只要記得俺翠翠就好。」

「俺就是忘了這天忘了這地,也不得忘了俺的翠翠呀!」秋生不知道多少次這樣回答這個問題了,奇怪的是翠翠一點也不覺厭煩,「生生世世都和你一處,像《詩經》上寫著的:'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他禁不住微閉了眼搖頭晃腦地吟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