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2)

荼蘼肆野 未知 6244 字 2021-01-02

他氣急敗壞的跟我說,武曄,你說有他們這樣兒的么,我要是能用中文寫好,我j巴用得著用英文寫了再找翻譯么!

「唉,你丫不餓啊?」我要出門的時候,許唯這么問我。

「你餓了?那成,現在還來得急,咱倆食堂湊活湊活。」

「歇菜!你們那食堂做的純屬豬食。」

我不會做飯,許唯也不擅長此道。以前我們倆很少在一起吃飯,他忙,總要世界各地的溜達,我基本上就湊活,餓了就到食堂糊弄,晚上排練的時候一般就跟周童他們在外面吃。現在倒好,我休病假,基本不出門,許唯陪我,也不出門。每天吃飯就成了大問題,除了周末安然兩口子過來,全把胃交給了食堂……

許唯說,武曄我告訴你,你們食堂做飯的nb大了,除了我媽做的,我還沒吃過這么難吃的飯呢!!!

「豬食也比沒的吃強。」我開了門,「去不去?」

「不去,一會兒我自己對付點兒三明治,你丫餓死算了。」他說著,站了起來,湊到了我身邊,「你幾點完事兒?」

「應該到五點。」我親了親他的額頭。自打他上次折騰完,我們倆關系就清純的一塌糊塗,他再也不跟我示愛,甚至親吻都少。我知道他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路子,也就不好去招惹他。弄得多少有些別扭。

「成,我一會兒去雜志社,估計六七點鍾才能完事兒,晚上你想吃pizza么?」他笑嘻嘻的。

「無所謂。」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晚上親自下廚。」

「……吃不死人吧?」我有點兒汗顏,都說兒子遺傳媽的多……我時常聽許唯抨擊他媽的廚藝,並因此肯定了一條真理——世上無完人。樣樣優秀的許楓居然是廚房殺手。

「你丫說什么呢?」眼看著許唯眼里冒火,我特識時務的關門走人。

※※※z※※y※※z※※z※※※

初夏的校園里一片生機盎然,樹木蒼翠,鮮花怒放。周末的校園本該清靜,可因為這個加試,此刻卻沸騰。不少家長陪同孩子而來,他們湊在一起交換信息,個個看上去都挺激動。

我突然有一種迷失的感覺。我想不起來,那一年,我來這學校參加考試的時候是個什么情形。是自己來的么?還是也有人陪伴?我緊張么?我是什么樣的心情?

皆沒有答案。

我現在相信了自己高中的時候一定在波爾多……

那,是什么促使我回國的?

因為跟蘇禾分開了么??

我試著不再迫自己,可不知道的,仍舊不知道。

「小武,這邊這邊。」

剛進了主樓,謝主任就瞅見我了,他那叫一個熱情。我算看出來了,逮著能使喚不要錢的,擱誰誰都得一個勁兒的使喚。

「真不好意思,我聽李主任說你出了車禍,恢復的怎么樣了?」他一張老臉笑得特別虛假。要知道,當時我升教授的時候,就他反對的厲害。他跟許老師不合。許老師總把一句話掛在嘴邊兒上,他說,搞音樂的人其實就分兩種,一種有才華的,一種沒才華的。我從沒敢冒然問他他認為誰有才華。但他總說,遠的不說,就說咱學校,要說誰混事兒,就謝力傑。

關於謝主任這人,學校風評一直不怎么好,他沒什么實力,但仗著大女兒嫁給了前任院長的長子,後來倒是越混越好。今兒早上李洪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說,武曄,你留神,他讓你干嘛你干嘛,別給咱倆找麻煩。寧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這社會是要分幫派的,學校也不例外。從學生的小團體,到老師的小團體,人人都有那么個位置。

我挺討厭這些的,可也不得不八面玲瓏。這就是現實。

「挺好的,好多了,期末考我還挺不放心的。」我推開了第三琴房的門,示意請他先進。

他倒是也不客氣,「該休息就休息,身體重要,今天真是難為了小同志,老范倒下的突然。」

「嗯,范老師年紀大了,該考慮考慮退休了。」我知道對於謝主任,老范一直是眼中釘,誰不在說誰,別說過了,大家都理解。

「是是,他啊,教了一輩子書,舍不得,還考慮過幾年反聘呢,可是身體條件不允許啊。老范是好同志。」謝主任那張枯瘦的臉再一次掛上了言不由衷的笑。

看看,就是這么虛偽一人……

「小武你休息一會兒,兩點正式開始,張穆芬跟你一起監考。」他說著,把厚厚一疊學生資料放在了桌上。

「成,我知道了,您忙您的去,一到招生,您老是休息不好。」我繼續跟他假客氣。

「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在其位,謀其職。」他還在笑,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大喇喇的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小武啊,我聽說你業余還在外面弄樂隊什么的,也帶學生是吧?」

雜種c的,我就知道他比女的還八婆。

這么想之後,我一驚,這都想什么呢……難道真是跟許唯呆多了……臟話成了習慣?

「沒有,業余愛好,不是很正式。」我一帶而過。

「楊光跟我說,他以前一直跟你學琴?」

聽了他這話,我一哆嗦。這人裝著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卻跟明鏡似的……上午還跟李洪說不知道我一直拉大提琴,這會兒門兒清的問我楊光。

我知道楊光的必修課有鋼琴,也知道他鋼琴老師就是這位。但我不知道……楊光會跟他說這個。

我比較頭疼那孩子,本來我一直沒什么固定的性伴兒,這孩子算是個特例。他一般比較安靜,也聽話,所以零零散散的關系也就維持了下來。可是自從被許唯一推門,我就意識到這事兒不能再玩兒了。他也沒表示什么,後來課也來上,但我安排在了學校的琴房。前一陣子他找我,明確表示在交換留學的事兒上讓我推薦他,我拒絕了。他不依不饒,揚言要跟我沒完,他說,你怎么那么絕?你要是不想難看最好通融通融。我表示不可能。他說,你不想讓他知道你還在跟我來往吧?這個「他」指的是許唯。這孩子挺能察言觀色的。我說無所謂,你樂意你可以找他慢慢說。我了解許唯的性格,並且能估計出他的反應。我知道,許唯一定會直接把他罵出去,但他不會跟我急,因為他知道我到底跟他斷沒斷。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最後,小朋友氣得不得了,說,你要是死活不肯推薦我,咱倆誰都別想好看,我告你性s擾。我笑,說,去吧,我無所謂,了不起失業,我不在乎,可是你呢?學都不念了?

這事兒就這么結了,他被我嚇壞了。我一向如此,你對我來y的,我只會比你更狠。

關鍵是……今兒謝主任提起楊光干嘛?

「別想太多。我就是忽然想起來了。」他臉上的笑帶著勝利的味道。「對了,大考過後,咱們院考慮競聘副院長職位的空缺了。」

他在威脅我,很明顯。別想太多換而言之就是讓我掂量掂量。

「是么?我還不知道呢,一直沒來學校。」

「難怪,最近剛下來的消息。」

「我明白。」

他聽到我的回答滿意的離開了,我看著他帶上門,罵了一句:「小人。」

下午的考試進行的很順利,跟我搭檔的張老師比較急性子,她覺得比較不錯的給的時間很長,一聽就覺得不行的就匆匆打發了。我耳朵特別感謝她。

「唉,你聽說學院要公開競聘副院長的事兒了么?」學生交替的間隙,張穆芬問我。

「剛知道。」我喝了點兒水。

「老謝拉票呢。」

「很明顯。」我點了點頭。

「你什么意見?」

「隨大流。」我說著,翻開了下一個考生的資料。是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女孩子,五官清秀,人看著很嫻靜,她的樂器是大提琴。這是今兒下午的頭一個。看看她的年齡,十七。

「夠小的。」我決定岔開話題。

「跳級唄。」張穆芬不以為然,還想繼續剛才的話題,卻一聲驚呼,「她叫武葉?」

我也才注意到,她名字發音跟我一模一樣。

那女孩兒推門進來了,本人看著比照片上還小巧,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拿著一個碩大的琴箱子。

顯然,這小姑娘很緊張,她坐下來,開琴箱子的手有些發抖。

「別緊張。」我笑了笑,示意她放松。

她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臉有點兒紅。

調整了一下,她開始拉琴,選擇的曲目偏難,巴赫的作品。

中間錯了一次,小張想讓她到此為止,我卻示意她繼續。她拉琴的方式很特別,讓我想起了母親。

小張斜眼看我,表示她不行。

我卻一直等她拉完那首二十多分鍾的曲子,並在她的備考資料上寫了pass。

她起身收琴的時候,裙子剮到了椅子,她拽,可裙子就是不離開凳子。

「不能愣拽。」我起身,到她身邊,幫她把剮在老舊椅子中的裙角拽了出來。

「謝……謝謝老師。」她不好意思的說著,特別緊張。

她出去之後,小張白了我一眼,「武曄,不帶的啊,人才幾歲啊。」

「你怎么也開始無聊了?」我揶揄她。

「好家伙,還我無聊,您大筆一揮,這就過了?」

「她能成氣候。」我淡定的說,「只是稍微緊張了些。」

「得得,過就過了。」

……

考試比預定時間結束的要早一些,散場之後,校園一下冷清了,我出了主樓,點煙,剛想給許唯打電話問他幾點完事兒,用不用我陪他去超市,就聽到有人用微弱的聲音喊:老師……

我扭頭,看見了那白裙子女孩兒,不奇怪,她可能會問我能不能通過,可讓我幾乎昏厥的是這女孩兒身邊的中年女人……

一聲「媽……」脫口而出。她變化不大,還是那副清瘦的樣子,就是蒼老了許多。她背著女孩兒的琴,一下子就讓我想到了很多年前,她去接我放學的模樣……

她比我還要震驚,震驚的啞口無言。

那女孩兒愣了,徹底的。

「您……您進來吧,屋里可能比較亂。」

我讓我媽跟我回了家,學校里不適合說話,媽剛要說話,張穆芬就出來了,開口就問,你怎么還沒走呢?

「我……我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間?」葉子問的聲音很小。

「沒問題,那邊兒。」我順手一指,「媽您坐。」

進廚房倒水的功夫,我聽到了葉子特別誇張的聲音,「天!真美。」我馬上意識到,慌亂之中,我指錯方向了,她指定是進了許唯的房間。

是個女的進了許唯的房間,都得誇贊。除了安然。當然,我不把安然劃進女人的行列。

慌慌張張的出來,客廳里沒人。顯然,媽也進去了。

葉子站在房間的中央,認真的看著許唯牆上的攝影作品。他的相機什么的隨意的扔在桌上,旁邊還有一堆散亂的照片。

「你……還跟他在一起?」

葉子去衛生間之後,媽看著我,問。

「不是不是……」我一下慌了。

「別撒謊了,你都這么大了,我還能把你怎么樣?」她說話的時候,眼神黯淡無光。

「真的不是他。媽,我沒撒謊。」

葉子出來以後,我讓她隨便坐,她卻很懂事,拿了她的琴,進了我的琴房,關了門。留給我跟我媽單獨說話的條件。

「媽您喝茶。」我再一次推了推茶杯,我們尷尬了很久了,誰都不說話。

「她考試過了,沒問題的。」我非常緊張。

「沒想到……」媽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茶杯,「這么又看見了你。」

「啊,是……我在這所大學……教課。」

「還在拉琴?」

「嗯。」

「沒荒廢了就好……那時候你就那么不見了……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後來怎么樣了……」媽忽然就哭了,可她忍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媽……對不起……我……」我連忙遞了紙巾給她。

「蘇禾呢?他不在?」

「真的真的不是他。」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媽看見了許唯的相機什么的,認定了他就是蘇禾。

「不是?」她揉搓著紙巾,看著我,細長的眼睛滿是質疑,「那……你跟誰住在一起?」

「情人。」我答的直接。沒必要再說什么謊言。

「男的?」她問我的時候,眼睛盯著門口的鞋架、掛衣架……這屋子沒有任何女人存在的氣息。

「是。」屋子里冷氣不強,可我覺得渾身冰冷。

「他呢?」

「去……去雜志社了。」

「我是問蘇禾,他能那么帶走你……他呢?在哪兒?」媽的十指交握,關節處已經泛白。

「不知道……」

「什么?」

「我忘記了。」我笑得慘淡。

「你這是什么意思?」媽抬高了聲音。

「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忘了他,關於他的種種。媽……我什么時候離開家的?」

媽媽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仿佛她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么。

「那時候……是我出了車禍對吧?」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地問我媽,「後來呢?後來我怎么離開的?」

「小曄,你怎么了?」媽驚恐地看著我。

「求你,算我求你了,你告訴我……我怎么離開的?」我隔著茶幾抓住了她的手。

「你……」

「我丟失了記憶,那些年的……都忘了……我不知道我怎么跟他離開了,不知道我們去了什么地方,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他不見了……」

媽媽握著我的手,不停的摩挲,良久,開了口,「你從醫院跑了……那時候你還沒完全好……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兒,但……他給我留了紙條,他說他帶你走了,讓我放心,他會照顧你,並且……他說……對不起。」

隨著媽媽的話,我不停地回想,好像看見了那時候的情形,很深的夜里,我跟蘇禾走了很久,才看見出租車,是的,我們去了火車站……

「後來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很久之後,你給我打過電話……說……你要走了……我問你去哪兒,你不說,你只是不停的說對不起……語無倫次的。」

「對不起,對不起媽……我一定要跟蘇禾在一起……對不起,媽,你跟爸說就當從來沒有過我這個兒子……對不起……」

我看見自己在哭,周圍是稀疏的人群,機場的時間指示牌,中英文混雜的廣播聲……蘇禾站在不遠處,跟一個女人說話……

是的,這是我的部分記憶。

「我再幫你最後一次,以後別再來找我,夠了,算我求你了……」

那女人在說什么,她是誰?

「小曄,小曄……」媽在拍我的臉,可我回不過神來……

「別這樣,你……你嚇壞我了……還有……你頭發是怎么回事?」媽媽的聲音就在耳邊,可我的思緒還停留在那一年,那個落寞的機場……是的,我有些印象了……我是那時候跟蘇禾來的北京,而後去了波爾多……

「武曄?」

「媽……後來呢?後來我跟你聯系……」

「沒,再沒有。」

「媽,爸呢?」我突然想起了我爸,還有,葉子。我不記得我離開的時候媽媽懷孕……她是誰的孩子?為什么她叫她媽媽?

「葉子……她……」

我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媽只是緘口不答。我能感覺到,家里一定出了什么重大問題,而且……源頭很可能是我。他們……到底……?

「我跟你爸……離婚了。」

「什么?」媽的這句話就像平地一聲雷。

「你走了之後……我們不停地爭吵,我怪他走了你……他……你爸也很後悔……他……他很愛你……我知道他也自責,可我停不下來……我……」

「媽,您慢慢說。」媽抖的厲害,語言很混亂。

後來的對話斷斷續續的,邏輯上也不通順。但我還是明白了,因為我,他們一直爭執,矛盾的爆發點在葉子。葉子是他們團里一個小琴手的閨女,後來夫婦二人出了意外,媽收養了葉子,給她起名叫武葉,她把她當成我,疼愛著,養育著,她教她拉琴,她給她讀故事,就像小時候對我一模一樣。而爸覺得媽已經不正常了,他覺得失去我的打擊讓媽的神經出了問題。他們試圖磨合,卻終於越走越遠,直到再也堅持不下去……離了婚。媽說後來爸再婚了,然後跟妻子離開了大理,再沒有音信。

我覺得頹然和無力,因為我……我的整個家庭支離破碎。

爸離開了樂團,不知所蹤。媽帶著葉子,母女二人相依為命……她後來也離開了樂團,帶葉子去了昆明,自己在一家不大的中學教音樂。

那時候,我在干嘛呢?

全是因為我……

我那時候怎么能那么決絕?

我第一次後悔了,後悔自己不顧一切的拋開家庭跟一個男人離開。

值得么?

如果早知道我們會結束,我那時候還會走么?

人生過了一半,我卻越來越迷茫。

媽說讓我別自責,說我那時候太小,後面這些是誰也不能預料的……

可……我不能不自責……我……我虧欠他們太多了。

許唯進門的時候,我跟我媽在客廳,葉子還在琴房。他開門,高聲的責罵:什么j巴媒體,簡直胡說八道,禿子,你丫都成了小古的前男友了,你丫干嘛還見她?

他把一堆紙袋扔在門口,一邊脫鞋,一邊嘴里不干不凈繼續罵,媒體絕對都是唯恐天下不亂,c他媽的又說我媽婚姻出軌,出個j巴,c!唉,禿子,你丫死了?幫我一下,後備箱里是烤箱,幫我抬出來!

玄關看不見客廳,以至於許唯進了客廳目瞪口呆。

我們在客廳能很清楚地看見他,我媽當時就臉白了。等見到許唯的樣子,她只是皺著眉頭看他。

「這是……」

「我媽。」

許唯還是反應不過來,「你在這兒……那是誰在拉琴?」

「我妹妹……」e

許唯徹底愣了,杵在那里跟根兒木頭沒什么區別。我覺得幾小時之前,恐怕我跟他現在的表情有一拼。

一切來的太快,我們都沒有准備。

(十四)融合

快到家的時候,我看了看表,十點過一刻。

媽她們早就定好了酒店,我的意思是退掉,家里有空房間。葉子說不用,行李什么的都在酒店,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去,就不添麻煩了。媽沒言語,只是付諸行動——走。

許唯過去幫她開門的時候,她很明顯的避開了他。

我知道,她不喜歡許唯。甚至……厭煩。

許唯那缺根筋兒的個性就直接導致了後面的不愉快。對他來說,思維是直線的。如果你反感我,你應該直接表達。但我媽是那種當面不失禮的人。所以……當許唯說,我送你們的時候,我媽說,不用,我們打車。許唯接著說,別啊,學校里不好攔車。這時候我媽就說了那句:我們長腿了,謝謝。許唯再神經大條也感覺到敵意了。我看得出來他想說點兒什么,可最終只是咬了一下嘴唇。

媽訂的酒店是新橋,跟我這里一個城南一個城北。到酒店的時候,八點不到。媽說,一起吃頓晚飯吧,這里的日本料理很出名。

我進退兩難。

許唯說過的,今天他要做飯。

而我媽是看見許唯抱著一堆材料進來的。

所以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席間,我們的交流不多,主要是圍繞葉子的入學問題,她問我答。

媽說,如果葉子這邊考上了,她就考慮跟葉子一起來北京。

葉子考上那是必然,所有藝術類的學校都是按專業課成績錄取的,文化課只要過了最低提檔分數線就可以。況且,聽媽那意思,葉子的文化課成績很不錯。

我突然覺得崩潰……

以後該怎么辦?

我不可能不管她們,也不可能不管許唯……

這本身就是個矛盾。

這么多年我就沒照顧過媽,現在必須得補償。看來,買房子這事兒必然得考慮了。

又要貸款。

這么想的時候,我特自然的就想到了上次許唯擠兌我。

果然,我跟他,我的家庭跟他的家庭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