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2 / 2)

荼蘼肆野 未知 6331 字 2021-01-02

「你在害怕什么?」

「……沒什么,不知道。」

「如果哪天我不要你了,我也就什么都不要了。」我不會說情話,更不會說那句我愛你,我覺得又酸又不真實,我只能這么告訴他我內心的想法。

許唯扭過臉,直勾勾地看著我,他的臉頰上有水,我不知道那真的是水還是他的淚水。

他拽過了我,瘋狂的親吻,衣服全濕了,我的,還有我手里的他的。

良久,他才放開我,看著我這副落湯j的樣子大笑不止,而後,他掛在我脖頸上輕聲的問:「還疼呢吧?我看你剛才開車都坐不踏實。」

壞習慣也許真是會傳染的,我張開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很深。

「以後堅決不那樣兒了,我見不得你難受。」他任我咬,話語聲很輕。

這回是我哭了……想起他傍晚的時候用那種滿不在乎的口氣說這事兒,原來是這個意思。真夠擰巴的。

許唯的思維是直線的,可是他的表達方式……你不琢磨,就永遠也不會明白。

我不知道我多少年沒哭過了,哭一下也無所謂吧?反正從頭頂上下來的都是水。他不會發現。

但是從這一行為中,我確定了,我愛他。是真的,不是假的。

無論過去承受過什么,經歷過什么,對許唯,我不會動搖了。那些是過去,那就過去吧。

武曄,告訴我,我是誰?

你就是你,你是許唯。

他現在不會這么問了,但我卻想回答他,這一次,問心無愧的。

(十六)瞬間

醒過來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去拿手機看時間,驚覺不對。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睡了兩圈。

許唯背對著我,薄被斜搭在身上,四肢全都l露著,睡得很沉。

手已經伸了過去想要推醒他,可瀕臨碰觸的剎那,停了下來。他肯定是起不來的,昨晚,不不,確切的說是前天凌晨,他把我們倆折騰的不善。

許唯對床笫之事鮮有要求,你不能說他冷淡,只能說比較被動罷了。你施與他,他也會樂於承受,但你想要他主動求歡,那就屬於天方夜譚的范疇了。所以,當他赤身l體站在你面前誘惑你的時候,你指定會下意識的擠兌他。

我是這么說的:為什么人們都喜歡夢露的裙子被風卷起的剎那呢,那是因為性感是隱藏的,就好比猶抱琵琶半遮面。

他的回答是:c你大爺。

……

逗他就是這么有意思,即便你先前就能知道他會給你怎樣的反饋,你還是不禁會去期待這一反饋落實成行為的剎那。

不過必須得承認,他主動勾引人的樣子很迷人,當然這點我是用行動告訴他的。也正因如此,這時差顛倒的厲害的孩子這會兒指定是起不來的。

我點了煙,下床,進了浴室。

來波爾多已經將近一個禮拜了。我什么也想不起來,倒是驚奇的發現,我是相當精通法語的。這件事情很是神奇,記得上次因為要找許唯的緣故去馬賽,我是確信我不會法語的。現在想想,人的所謂意識真是可怕。你認定你不行,你不知道,那么你就不知道了。即便你知道,你也覺得你不知道。這還要感謝法國機場糟糕的服務。我的琴因為某些緣故遺失了,不得不一直用英文跟她們交涉,她們也沒有辦法,直接把我推給了她們的頂頭上司。那個法國佬有著濃重的南方口音,英文講的一半兒你得靠猜。然後,我條件反s的居然開始用法語跟他交流。琴找到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說了流利的法語……結果上了出租車,看著路邊的招牌,沒有一個看不懂的。可,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想不起來,熟悉感也只有那么一點點。

著急、惶恐、不知所措通通沒有用。它們幫不上我任何忙,只能徒增煩躁之意。我慶幸那些天許唯不在,要不難保我不拿他撒法子。

最近我開始清楚的認識到,我的脾氣不怎么好,甚至很糟糕,我的性格不怎么寬容,只是自我催眠過後才建立了現在的人格。這很難以接受,卻是現實。現在的武曄不能說是假的,但至少不那么真實。每當這么想的時候,我有些後怕,我不能確定以前我是怎么對蘇禾的。也許恐怕比許唯對我還要糟糕。

甚至,我有種很奇怪的想法。也許,我會喜歡許唯,並不是因為他跟蘇禾有某種共性,而是……他,也許很像以前的那個我,那個怎么也想不起來,遺失的自我。

那我……可就真是自戀了。

洗了澡出來,許唯連姿勢都沒變一下,還那么睡著。他一定累壞了。

最終還是許唯自己去了舊金山,如果可以我會陪他去,可現實條件是不允許。如果我去了,估計錄音的時候錄音師會氣瘋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我倆靠電話聯系,可他電話常常才說了幾句就掛了。忙。一流影星的寫真集你是不能糊弄的,尤其當那明星還是你媽的時候。許唯拍到後來腦子已經糊塗了,他電話過來的時候往往是用這句開頭——老黃瓜刷綠漆,你說這是人干的活么?我會這么告訴他:那是化妝師干的,你不能罵化妝師不是人,不厚道。緊接著他就會問候我祖宗十八代。不過有時候他也會憂傷的說,唉,禿子,我媽真老了。

總的來說,我還是挺羨慕許唯跟許楓的關系的。也許是年齡相差不大的緣故,他們給我的感覺總不像母子,倒是更像姐弟。我也比較欣賞許楓的為人,她可以利落的給我一大嘴巴然後告訴我我賺了,而我媽絕不是這路子。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那天她怎么損的許唯,到底有多難聽……退一步來講,也許是我不敢想。相對於此,我更不敢想的是,倆月以後,當媽帶著葉子來北京的時候,我得怎么面對她們。

「我c……你丫嚇死我了,我說我沒買雕塑么……」許唯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揉著眼睛,手胡亂的往床邊摸煙。他這么說的時候我才發覺,自己果然像一尊雕像,木了吧唧的站在他眼前,直勾勾的看著他。

「真傻了?」

我眼看著他欠身起來,纖細的手指在我眼前晃個不停。

「沒,走神兒了。」我說著,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睡醒了?」

「嗯,估計睡多了,頭直暈。幾點了?」

「三點半。」

「啊?」

「24號的三點半。」

「去你媽的,睡了兩天?」他眼睛頓時瞪大了,「……果然被老妖精折騰的不善。」

許唯工作一結束就飛過來了,到了之後開始禍害我們倆。對於之前他的反常行為,我是這么理解的——他不安。性事於他來說,總不是單純的,是需要回報的。我知道我這么想他有點兒過分。可這就是他,以我對他的了解,我只能得出如此結論。他不會因為分開太久而去渴望你,或者說渴望也不是這個方式,他會親吻你,擁抱你,足矣。他的反常是因為不安,對我的不安。他在恐懼,恐懼我如果找回了記憶會離他而去,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也許我該直白的告訴他,他的不安、擔心、恐懼都是多余的。但我不說,因為說了也沒用,他不會信。骨子里的自卑總讓他多疑。我甚至能推測出,他最怕的不是我離開,而是我又跟蘇禾在一起。這是獨占欲決定的。許唯是個獨占欲很強的人,他得不到的,別人得到了,他會發狂。

「唉……你丫有沒有想起什么?」他發現我又在發呆,用手肘頂了我一下。看吧,之前沒來得及問或者說沒敢問的現在一股腦都來了。

「我給你買根口紅吧。」我看著嚴肅的他,只想笑。

「口紅?」他不明白的反問。

「你媽說你小時候喜歡她的口紅。」

「c你的,你丫諷刺我是個娘們兒?」許唯氣得幾乎跳起來。

「醒了就穿衣服起來,出門帶你玩兒。」

我是笑著說的,我以為他也會笑嘻嘻的說點兒什么,可許唯的臉色卻一下子凝重了起來。我馬上明白了,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我沒想起任何關於蘇禾的事兒,我對這兒也不是那么熟悉,只是……之前一直在街上走,走多了就熟悉一些。如果你一個人、腦子一團亂麻你也會選擇漫無目的地溜達。」

他也許是信了,也許是刻意的調整了情緒,終於掀開了被子下床,開浴室門的時候,他說:腰疼。

我只能誠懇的回答:賴我。

我覺得許唯的本事越來越大了,他現在正在努力讓我相信,地球是圍著他轉的……

被什么人吃死了,多數表現也就是如此了吧?

出了酒店,陽光還是很充足,溫和的落在身上,落在小巷子里的水果攤上,落在石板路上。夏天這里不會很熱,大西洋沿岸的燦爛陽光眷顧著這個城市,天晴的日子居多。此時,波爾多的天藍得出奇,藍天白雲總是讓人感覺愜意。我曾經很長時間在這里生活過么?也許是吧。那么,那又是怎樣的一段光景呢?

我跟許唯漫無目的地隨意散步,間或他會說些什么,我附和。許唯對波爾多也比較熟悉,他說以前因為工作的緣故來過幾次,不過都是來去匆匆,有點兒可惜。我噎了他,我說如果你這算可惜,那我別活了,跟這兒似乎生活過一些年,卻毫無記憶。這句話出來之後,他默了。該死,現在我那張嘴越來越沒把門的,他本來就敏感,我還說這種話來揶揄他,他一定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後面,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活脫脫一部默片。記得默片好像最早就是在法國流行的……

「唉……」不知道走了多久,許唯終於開始打破沉默了,「你沒去……我媽有點兒不高興。」

「是么?我還以為她不想見我。」

「她惡心我半天,說什么結婚的時候別做財產公正,離婚也得分你一半兒家產。你說有她那樣兒的么……」

「我算看出來了,你媽真把你當閨女了。」我繼續落井下石。不過想想許楓這人有意思,我都能想象出當時許唯聽了這話暴跳如雷的模樣兒。

「禿子,你丫找抽吧?我覺得以前你挺善解人意挺能安慰人的,怎么扭臉變這樣兒了?要不我再撞你一下?看看能撞回來不。」

許唯把我氣得夠嗆,他當我是不倒翁呢?「行了,甭裝委屈了,你也不是個省油燈,你媽說完你就沒擠兌回去?」

「……擠兌了。」

「怎么說的?」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跟許唯胡扯也是種樂趣。

「我說她大方向有錯誤,一,我不是女的,不指望靠離婚財產過活。二,我比你有錢,要分也是你分我的,我吃虧。但此前提條件是,沒人給咱倆結婚證,所以綜上所述,她都是胡扯。」

「擊中有效部位,加分。」我點了煙遞到他唇邊。

他拿下了煙,接著說,「可她回擊更狠,她說……」

「說,我聽著呢。」我鼓勵他繼續說,來這兒以後我就許唯這么點兒樂趣了。

「她說,一,我已經不男不女的了。二,我的錢多數都在她名下,你分不走,而且以後我可以分你的版稅,那是能吃一輩子的,不吃白不吃,吃了就不是我吃虧了……她還說她前提條件沒錯,要結婚方法多的是……」

「得,那果然是你媽。」我絲毫不驚奇許唯敗下陣來,姜還是老的辣。

「唉,禿子……」許唯突然拉了拉我的手。

「怎么了?」我停下來看著他。

「沒事兒……」看得出來,他說不出口。

「說吧,到底怎么了?」

「……我覺得我媽有點兒看不起我。」他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把煙蒂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我忽然覺得許楓還是有點兒不了解他兒子。有些事兒你當玩笑,當他是朋友跟他逗著玩兒,可許唯最大的毛病就是愛當真。

「她那是老見不著你,好不容易逮著了就可勁兒欺負,沒惡意。」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你看我教那些孩子,都那樣兒,平時互相欺負著,要有事兒了,小團體立馬團結,一致對外。」

「那是你沒聽見她說的有多難聽!」許唯又點了煙,抬眼看著不遠處的一家小影院。

「呦……還說什么了?」我發誓我真不是撿樂兒,我就是好奇。

「……她……那老妖精說……幸虧我構造上還是個男孩兒……要是女孩兒跟人不明不白的這么倒貼,以後再賣就廉價了。你說她是不是人啊,真j巴缺德!!」

我一點兒沒笑出來。不是說我也覺得許楓嫌棄他兒子,她絕對沒那層意思,是許唯自己多心了。我是忽然感覺到了許楓的某種心酸。她那不是調侃兒子是在調侃自己。想想那對孤兒寡母的生活,雖然現在看起來很風光,可,我能想象出來,他們曾經嘗過的艱辛,只是也許那時候許唯還不記事兒罷了。一個巴掌換我一個兒子,你賺大了。我現在才明白了許楓的意思。許唯對她來說,比什么都珍貴。無論他是承載著什么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他就是許楓的寶貝,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我也忽然明白了,她不是真的討厭我,她是嫉妒我。並且,我必須要佩服她的聰明,她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她到底讓給我的是什么。

我拍了拍許唯的肩膀,說:「你媽是你這輩子唯一一個可以無償愛你的人。」

「什么跟什么啊?」許唯糊塗了。

「別再覺得自己不幸福,也許你比別人經歷的磨難多,但你得到的卻不比任何一個人少。」

說完,我站了起來,繼續向前走。黃昏了,街道籠罩在一片落日之中,溫暖又愜意。

「你丫說話怎么沒頭沒腦的?」許唯快步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我。

「你不是喜歡琢磨嗎?慢慢琢磨。」

電影大概散場了,我猜剛剛上映的應該是個兒童片,此時,看客們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有成年人、有老人,多數都是帶著孩子。他們歡快的說著什么,有的孩子被爸爸抗在肩上手里還拿著爆米花的袋子。影院門口有個賣彩色氣球的小丑,不少媽媽都去那里給孩子們買氣球。我看見一個金發的女人買了一只紅色的氣球給她洋娃娃一樣的女兒。小女孩開心的大笑,拉著氣球歡蹦亂跳。街道的另一端幾個少年踩著滑板正往這邊滑,年邁的爺爺乃乃交頭接耳著……

頭忽然感覺有些眩暈,仿佛有什么東西要不受控制的從里面爆發出來,壓抑不住。

「武曄?你怎么了?」我聽見了許唯不安的聲音。

忽然,有幾個小孩兒跑了過來,其中一個男孩撞在了我身上,他一下坐到了地上,手里的鋼鏰掉了一地。

在我看來,鋼鏰落地仿佛成了一個電影的長鏡頭,它們翻滾著,發出落地的脆響。

我知道了……

我知道我忘了什么……

這些交疊的場景再也不能迷惑我,我猛然看到時間另一頭的過去,全都看到了。

我忘記的,終究還得再回來。逃不開也躲不了。

這是債。

(十七)真實

人的記憶真的有意思,就像一張可擦寫磁盤。你寫了,你擦了,反反復復。會留下痕跡么?

也許,會吧。

看著窗外流動的雲,我覺得很安靜。這種安靜不僅指的是外界,更指的是內心。

太陽一出來,許唯就背著相機出去了。很感謝他能給我一段安靜的時間,這是最體貼的選擇。

昨天,那一激發回憶的瞬間過去之後,我跟他都緘默著。整個晚上我都在整理那些碎片,記憶的碎片。而許唯,他也在整理,整理有形的東西,他的照片。偶爾眼神瞟過去,都是他叼著煙擰著眉頭的樣子。

他倒騰了一會兒就躺下睡了,晚上只吃了點兒簡餐。我基本上徹夜未眠,似睡非睡,很多遺失的東西又浮上了水面,讓我沉浸其中無法自拔。許唯起來的時候我知道,可是沒睜眼,直到聽見關門的細微聲音才下床到窗口,看他背著包兒走進陽光。

清晨的陽光很柔美,給人某種誘惑某種希望,許唯置身其中,背影有些恍惚。

我想,他平靜的背後定然包含更多的是猜疑和不安。可他學會了隱藏。這個時候,他選擇離開,留我一人安靜。

就這么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路人,微風撫過的時候手里的香煙以更加快的速度燃燒。

我從沒想過會跟蘇禾分開,當一個人用盡全部只想維持什么的時候,他是嚴肅認真的。這跟年齡無關。十四歲那年,我遇見了蘇禾,而後,我認定了他就是我想要的。

可最終,我們還是分開了。

在如今的我來看,這是偶然也是必然。

結局也絲毫不出我的意料:蘇禾死了。

即便我什么都忘了,我也有預感,蘇禾他不在了。我記得我愛他,愛得很深,我把所有的所有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我不會放手,除非是不得不放手。

而他的死,就是那個不得不。

我會忘了他,也與這個字有關。

不是想忘,是逃避。

他就那么倒在我的面前,我沒辦法,一點兒都沒有。沒人肯幫我。沒人。

我們是從醫院跑了的。那時候不跑只有一個結果:我們分開。這是我跟蘇禾都不想要的結果,所以選擇逃脫。

蘇禾比我大了整整一輪,可那個時候,他也不過二十六歲,就像我初次見到的許唯那么大。其實,也還是個孩子。

蘇禾高中畢業就出國了,在波爾多念的大學。回國之後開始了攝影的工作。

他跟家里的關系很差,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蘇禾的父親一直希望他子承父業,所以當蘇禾放棄經濟學選擇了攝影的時候,全家一致反對。他卻還是一意孤行,為此,跟家里翻了臉。唯一還保持聯絡的只有他的姐姐。他回國後給他聯系工作的也是他姐姐。

最終,蘇禾決定帶我去波爾多,為此,他跟他姐姐發生了激烈的沖突,我的護照、學校聯系什么的都是他姐姐幫忙辦理的,他們在機場還在吵,那時候我正給我媽打電話,他們的吵聲很大,站在兩米之外的我聽得一清二楚。她說:蘇禾,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的生活方式有問題,我不可能也沒能力再幫你了。我是爸的女兒,可因為你,我也在一次次的傷害他。

飛機起飛的時候,蘇禾有一搭無一搭的跟我聊天。我能感覺到,他很不安也很渺茫。我沒法安慰他,因為我的不安和渺茫比他還要深刻。

我一無所有了,除了他。

到了波爾多之後,我們非常不順利。一個不得志的攝影師,一個半大的孩子。呵呵……

我那時候一點兒法語都不懂,英文也只會一點點,所以最要緊的是念語言學校。可是費用很高,500學時需要16000法郎。那時候還沒有歐元,現在換算一下,大約不到3000歐元。除此之外還有房租、水電費、日常開銷、吃飯……

毫無疑問,這些開銷全部都是蘇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