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1 / 2)

裝!

青樹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角,坐下來。

其實還真的餓了,做飯的阿姨笑咪咪地給他們兩個都添了飯,青樹也許是被他的厚臉皮感染了,漸漸淡定起來。

吃完以後兩人去接孩子,車子很快開到幼兒園門口,離放學的時間還有一會兒,但門口已經站了不少等待的家長,他們兩人也下了車,站在柵欄外面,看著園內陸續有小朋友從教室里走出來,在老師的帶領下排排站好,寧遠瀾也出來了,站進嘰嘰喳喳的隊伍里,扭著頭和身後的一個小女生不知說了什么,笑得眼睛都沒了,早上媽媽才給她別上的漂亮小發卡不知丟到哪里了,褲子上的膝蓋部位臟臟的,青樹搖搖頭,對寧連城說,「她肯定又跪在地上亂玩了,怎么說都不聽。」

寧連城不置可否,「小孩子嘛,以後知道g凈了自然就不會了。」

青樹又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嘆了口氣。他對她的各種情緒談不上了如指掌,可也是十分熟悉的,便轉頭看她。

青樹的目光從園里轉了回來,看著他的眼睛,「連城,我要回xx。」(樹的故鄉。)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我要回去,遠東在那里。」他在等她的解釋,她知道,「不管你們怎么想,但我覺得,遠東不知道他有個孩子,雖然……孩子不在了,可他得知道這一切。」

「他在哪里,你告訴我,我去找他。」他終於說話了,到底還是不同意。

「……你不行。」

「為什么不行?」

她嘆了口氣,「你那像是找人的樣子嗎?你是想打人吧?」

他皺著眉,搖搖頭,正想說什么,園內的放學音樂已經響了起來,孩子們尖叫著在門口解散,從隊伍里跳出來奔向家長,寧遠瀾張望了一下下,看見不遠處正對視的爹娘,也尖叫著跑過來。

「回去再說吧。」寧連城抱起女兒;轉身往停車的方向走。

青樹看著他的背影,嘆口氣,緩緩跟過去。

青樹陪女兒坐在後面,車子剛開了不久,寧連城就接了一個電話,聽了沒見句眉頭又皺起來了,掛了電話以後對著後視鏡里的青樹說,「先去趟醫院,連澄好像有點不對勁。」

青樹嗯了一聲,寧遠瀾或許感應到車廂里有些異樣的氣氛,也不多說話了,只爬到青樹腿上乖乖摟著媽媽的脖子坐著。

到了醫院以後,寧連城沒讓青樹和女兒上去,「醫院病菌太多,小孩子呆久了不好,先送她回去吧。」

青樹有些不安,「連澄沒事吧?」

「有點不對勁,邊上有人看著,我先去看看,先回去吧你。」

青樹點點頭,下車換到駕駛座上,把女兒送回家,正好碰上婆婆要出門去醫院,再加上自己心里也不甚踏實,便又充當了一次司機,和阮新琴去了醫院。

到了阮連澄的病房,只見病床前圍了一圈人,都是寧家的叔伯兄妹,寧連城就坐在離妹妹最近的位置,輕聲說著些什么,也不見有什么回應。

一會兒醫院來查房,大夫說人太多了,寧連城叫另外那幾人回去,阮新琴擔心女兒,留下了,青樹的立場,有些尷尬,寧家外系的那些親友是不知道她和阮連澄那些是非恩怨的,於公於私,做嫂子的都不能和其他人一樣先行離去,可說實話,她現在對阮連澄,隔了那么多的歲月和恩怨,已經沒有那樣牽掛的心思了,頂多的,是對與她已漸行漸遠的故友如今遭遇的些許憐惜和同情吧。

寧連城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些,叫她把門關上,青樹關完門以後,在靠牆的沙發上坐下,病床上的阮連澄睜著眼睛,默不作聲的看著人群漸漸離去,剛剛顯得有些擁擠的病房里一下子寬敞起來,阮新琴撫著女兒的額頭,眼圈紅了又紅,只是嘆氣。

不敢提,怎么提?不敢安慰,怎么安慰?

阮連澄在家里,從未經歷過風雨,所以這一次,摔得特別痛,特別慘烈,她的每一位家人都為她已經失去的孩子悲傷和心痛,可是,最該悲傷心痛的人,他在哪里呢?她這樣想著的時候,眼淚不知不覺又流了出來。

「媽媽,媽媽……」她輕輕地喚著,像一個年幼而稚嫩的嬰兒,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叫過自己的母親了,為了那一個人,她離家去國,多少年了,她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

淚水模糊中,是母親鬢角漸染的霜華,哥哥擔憂心痛的蹙眉,還有……離自己不遠但也絕不可能靠近的那個面無表情的面孔。

得與失,阮連澄無從計量。

也許,如果自己從來沒有碰到過那個人,是不是會好過一些?

她大聲地哭了出來,抓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地,緊緊地蜷成一團。

青樹突然間低頭,聽到這樣的哭聲,就從那一瞬間開始,她不再恨了。

第二r;仍是舊話重提,寧連城趕著去公司,只說等他晚上回來了以後再說,青樹只好答應,不過心里也安定不下來,她沒有他那么大的本事,只得和故鄉的舊友聯系,打了幾個電話以後,都說沒見過紀遠東,青樹漸漸失望,甚至還打聽到紀家親友的電話,在他們狐疑的問話中也漸漸失望了。

遠東,你的那些照片,明明是在故鄉拍的,那些地方,我們曾走過成千上萬次,那些風景,本是記憶中最尋常的角落,不是嗎遠東?你在哪里?

第章

晚上有個商務應酬;所以他回來得晚了一些;原以為房里的人應該已經睡了;孰料開門就迎上她;青樹拿下他手里的包;又解開他的領帶;從脖子上抽下來;然後推著他進浴室;寧連城一看水也放好了;睡衣也早早擱那了;只挑了挑眉;也不說什么。。

「快點;我在外面等你。」趁著他解開襯衫扣子的功夫;給牙刷擠上牙膏;又給口杯盛好水水放在一邊;然後閃身出去。

從進門到現在;她的所作所為貌似挺賢惠挺像個妻子該做的,尤其是最後那句「我在外面等你」其實意義挺深遠的,若換以往,他大概能體驗到受寵若驚是什么感覺,可是想到她這樣殷勤的動機,寧連城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他本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可是一碰上她的事,就開始舉棋不定了,她心里的那個人,她不說,他也不願去提,不,不是不願,他是不敢去提,怕聽到自己沒辦法面對和承受的東西,他竟變得這樣懦弱。

這兩r她所說的話,比她自打和他開始在一起生活的這些年里所說的加起來還要讓人覺得甜蜜,她說什么他都信,真的,她對他笑,眼睛里不再藏著無所謂的漠然,走路的時候手會自動放到他的手心,一起休息的時候甚至像個孩子一樣全心全意地依附著他,他不動聲s地高興著,滿足著,可是正因為開始嘗到了這種滋味,他更加患得患失。

他嘆口氣,甩甩頭發上的水珠,走出去。(!你行d!你是可以d!)

青樹整衣整褲地穿了套睡衣坐在床邊的單人小沙發上,看了他一眼,「不是拿睡衣進去了嗎,怎么不穿上。」

「穿什么穿,反正等一下要脫。」他看看圍在腰上的浴巾,又看看她,青樹果然臉有點紅了。

「你真是……」青樹說不出話來,「你這樣叫人怎么跟你好好說話啊?」

她見他不為所動地坐在床邊低頭擦著頭發,自己去拿睡衣放在他邊上,可人家看也不看地站起來就要解開浴巾上床。

「喂喂!先別睡,我要和你說話。」青樹下意識地捂著眼睛轉過一邊。

他看了直想笑,都跟他過這么久了還跟個小女孩似的,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利落地抽掉浴巾,刻意在青樹面前走兩圈,停下來視她,「好啊,你要說什么?」

青樹不自覺地倒退兩步,還好他穿了內k,「你……穿好衣服啦!小心……小心感冒了。」

「感冒?」他熱氣騰騰地又往她貼近幾分,「那你還要我跟你講話?」

青樹的腿碰到了小沙發,無路可退,惱羞成怒地捶了下他硬實的胸口,「你…你g嘛呀,說話就說話,湊這么近g嘛。」

他低笑一聲,「這可是你說的。」說罷大搖大擺地掀開被子,上床,倚在床靠背上,拿了床頭的雜志,裝模作樣地看起來。」

「寧連城,你怎么這樣!」

他頭也不抬,「要談話就過來。」

青樹恨恨地走過去。

「上來。」

「……我不要。」

「那我睡了。」

她恨恨地上床。

「過來。」

「……你有完沒完?」

「……」

她挪到他懷里,恨恨。

「你……」

「寧連城,你再這樣我不客氣了!」

青樹一副被惹毛了的樣子,他啞然失笑,「……我只是想問問,你想說什么……而已。」

「我……我……」被他這么一鬧,青樹原本想和他嚴肅對話的心情都沒了,她含怒帶嗔地看著他,寧連城很快就受不了了,低下頭要親她,青樹微微閃了閃,被躲掉幾個親親,也被逮住幾個。

「你想說什么?嗯?」他流連到她的耳畔,吸著她頸窩里的香氣,去磨蹭那里的肌膚。

青樹的手撐在他肩上推著,「連城,別這樣……我……嗯……連城!」

「嗯?不在這嗎?叫什么……」他繼續蹭著,輕輕一轉,把她壓在枕頭上,手指撥過她的劉海,露出微怒的粉s臉頰,笑了笑,吻下去。

青樹算是知道他在胡攪蠻纏了,斗又斗不過他,只好讓他吻下去,他若存心想勾引她,便會布下細密的網,讓你躲不掉,逃不了,久了,還要沉溺其中,青樹仍在苦苦堅持,氣息不穩地在間隙推著他,「……能不能別這樣……我有話……嗯……有話跟你……」

他笑,「有話跟我說?好啊,我聽著。」

青樹顫顫地拉著被他扯開的衣襟,「你……別這樣啊……」

「那要哪樣?你若非得在這個時間跟我談話,那……就得這樣……」他翻到她身上,壓住她,手伸到她腿間,褪下不必要的遮擋,又重新伸進去,施展他對她的邪惡法術。

青樹仰著臉驚喘,手指掐進他肩膀,「停!寧連城,你停下,啊!」她捶著推著,也不能阻止自己的雙腿被他撐開,進入了他熟悉的溫潤潮濕的柔軟領域。

他進去了,卻緩緩地動著,帶著她起伏,手指揉在她的臉上,唇上,再往下,肌膚的每一寸,都細細愛撫,她不知道別的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會體驗到什么,只知道自己的意識在這樣細密的網內會潰散,軟成水,化作輕霧,彌散於無,這個時候,他問,「你要和我說什么?」

青樹淺淺地抽氣,攀附著他,潰不成軍地抖著聲音,「我……我……」

「嗯?」

她看著上方的他,情緒十分復雜,她微弱地輕笑了一下,不再言語,只伸出手,環住他的肩和背,輕仰著頭,去啃他的下巴,他的肌r陡然緊縮,捧著她的頭熱烈地和她口舌j纏,下面的動作似是再也忍受不了地劇烈起來,青樹的手在他脊梁上重重劃過,雙腿微一用力,緊緊盤住他的腰身,比以往快了太多,這個不可一世的家伙就繳械投降了。

他伏在她的身上喘著粗氣,「你能耐了啊白青樹!」能勾得他瞬間爆發大概也只有她了。

青樹稍稍平復了自己的呼吸,扭過頭,「本來想和你商量一下的,可是你不給我機會,既然沒有,那我就自己決定了,明天就回xx。」

他僵住,一邊仍在喘息一邊瞪她,「你敢!」

你這么無賴,我為什么不敢?

她沒說話,可是眼睛寫滿了控訴,如果她想不講理,寧連城其實根本拿她沒辦法,恨恨地瞪了一會了,他外強中g地威嚇,「你要是敢回去看我弄不死你!」

她推著他,「好啊,你弄死我好了!」

他被她堵得啞口無言。

屋里的氣氛一時僵掉了,青樹推開他,准備去浴室清理一下自己,他反sx地拉住她,「去哪?」

青樹甩開他的手,剛下床走了兩步,就被攔腰抱了回來,重新壓進被子里,「你哪也別想去!」

「那你拿條鏈子把我鎖上好了!」

他不說話,直直地看著她,似乎在思考這個提儀的可能x,看得青樹毛毛的:他不會當真了吧?

「你為什么非去不可?」

「遠東在那里。」

「那他媽的和你有什么關系!」

他突然暴怒,捏得她肩膀生疼,青樹原想跟他好好談這件事的,可他要么不答應,要么就是模棱兩可避而不談的態度,她自己也很氣,他對她的心思,她比誰都清楚,也曾試圖說服自己——算了吧,他那樣愛著你,你對他也生了感情,就和他好好過下去吧。可是一千次一萬次的自我說服,也過不了心里那一道傷痕。他就能過得了嗎?還有紀遠東,能過得了嗎?至於阮連澄,她如今這樣的境況,怕是難了。

有人說時間是治愈傷口最好的葯品,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傷口或許是淡了小了不流血了,甚至成了不痛不癢的疤痕,只要你看到,只要你想到,你就會記得,曾經那樣一個痛的存在。

「你去找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別跟我說是為了連澄。」

青樹沉默,為誰呢?為她?為我?為遠東?還是為你?她的眼睛看著窗外,「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緊張,我看得出來,我和他的事情已經在你心里生了魔障了,不敢碰也不敢想,所以你從不曾信任過我,即使我給你再多的保證,你也敵不過自己的猜疑,我和遠東還會有什么事呢?你覺得我們還能怎么樣呢?可是連城,你憑什么認為你就可以捂住眼睛捂住耳朵過著所謂幸福的生活呢?除了你的妹妹和家人,你在乎過別人的感受嗎?」

他心臟緊縮著,她在質問他?她以為自己是別人?她……她憑什么這樣認為?他想著這些年的一切,她怎么可以一句話就扭曲他的感情呢?

「遠東很不對勁,你知道嗎?他不是那種面對一堆爛攤子就拍拍手走人的人,否則當年他也不會……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解決不了的事,甚至……我不敢再往下面想。你們怕傷到連澄的心,從不去和她討論遠東的事情,可是你們的回避,你看看她現在那個樣子……你認為我在幸災樂禍是吧?我告訴你,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這個人過得是好還是壞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可是遠東,我覺得我們都欠他,他愛不愛阮連澄,我不去評價,可是他還會愛人嗎?他過得好不好?沒有人知道,甚至他不見了,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難道有人天生應該這樣被對待嗎?」

「他愛錯了人。」寧連城冷冷地說,放開她,翻身躺在一側。

「是啊……他愛錯了人。」青樹苦笑,紀遠東太冤了,他怎么會碰上自己呢?他又怎么會和阮連澄結j呢?他冤啊。

「聽著青樹,紀遠東已經和你沒有關系了,沒錯,你們談過戀愛,可是你現在有了家庭,他也不是孤身一個,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責任,可是現在你偏要把一切打亂,把每個人的生活都攪起來,你確定你做的是對的嗎?」

「你覺得我們現在每個人的生活都是平靜沒有隱患的嗎?既然這樣,你為什么不讓我去找他?既然這樣,連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既然這樣,遠東怎么就突然消失了!你要我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嗎?你寧連城能做到,可我做不到。」

兩人針鋒相對,寧連城參加過那么多次商務談判,也沒有今天這樣累,身邊的這個女子,什么時候牙尖嘴利得這樣可恨了?

「我不管你做得到做不到,我不允許你回xx。」

「那你真的要買條鏈子了。」

「……你去了,也不會找到他。」

青樹敏感起來,「你知道他在哪?你把他怎么了?」

他冷笑,心里在罵極其惡毒的臟話,「我要是知道他在哪里早就把他碎屍萬段了!」

「那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他搖搖頭,「白青樹,不是我看不起你,就憑你的能力,你怎么找他呢?你以為我之前會沒想到過他可能回老家嗎?我告訴你,xx早被翻過了,他根本就不在那里!他給你發幾張破照片你就能這么肯定他一定在xx?」

青樹沉默,她沒想到這一層,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他找不到遠東,是因為他根本就不了解他,也許遠東現在確實已經不在xx了,可是那是他生長的家鄉,他不可能什么都沒留下就離開,她還是要回去一趟。

「關於這件事情,我不想再多說了,明天下午有飛xx的班機,我兩點鍾出發,遠瀾在家你要多費心。別總是丟給爸媽。」

他驀然坐起來,「白青樹,我跟你說這么多,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