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2 / 2)

甄嬛傳 未知 5863 字 2021-01-02

我輕哂道:「哪里要我去應酬?今r是沈容華和曹婕妤的好r子,咱們只需好好坐著飲酒聽樂便可。」

晶清笑道:「怪道小主今r出門並不盛裝麗服。」

我飲了一口茶道:「今r盛宴的主角是沈容華和曹婕妤,是她們該風風光光的時候。不是咱們出風頭時就要避的遠遠的,免得招惹是非。有時候一動不如一靜。」

佩兒邊替我更衣邊c嘴道:「這宮里哪有避得開的是非?萬一避不過呢?」

我斜睨她一眼,並不說話。浣碧接口道:「既然避不過,就要暫時按兵不動,伺機行意外之舉,才能出奇制勝。小姐您說是不是?」

我微笑道:「跟我在宮里住了這些r子,你倒長進不少了。」

浣碧低眉一笑:「多謝小姐誇獎。」

換過一身淺紫的宮裝,浣碧道:「小姐可要立即回席?」

想了想笑道:「你在這里看著。好不容易逃席出來,等下回去少不得又要喝酒,這會子心口又悶悶的,不如去散散心醒醒神罷。」說著扶了流朱的手出去。

外面果然比殿里空氣通透些,御苑里又多百年古木藤蘿,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濃蔭翠華欲滴,比別處多了幾分涼爽之意。這時節御苑里翠s匝地,花卻不多,只有石榴花開到極盛,卻也漸漸有頹唐之勢,艷如火炬的花心里隱隱有了濃黑的一點,像是焚燒到了極處的一把灰燼。流朱陪著我慢慢看了一回花,又逗了一回鳥,不知不覺走得遠了。

走得微覺腿酸,忽見假山後一汪清泉清澈見底,如玉如碧,望之生涼。四周也寂靜並無人行。一時玩心大盛,隨手脫了足上的綉鞋拋給流朱,挽起裙角伸了雙足在涼郁沁人的泉里戲水。

泉中幾尾紅魚游曳,輕啄小腿,癢癢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流朱「嗤」一聲笑:「小姐還是老樣子,從前在府里的脾氣一丁點兒有沒改。」

我踢了一腳水花,微微苦笑:「哪里還是從前的脾氣,改了不少了。縱使如今這x子,還是明里暗里不知吃了多少虧。」見流朱顯露赧s,忙笑道:「瞧我喝了幾盅酒,和你說著玩的呢。」

流朱道:「奴婢哪里有不明白的。從得寵到如今,小姐何曾有真正松過一口氣。」

我拍了拍她的手道:「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么,如今眉庄姐姐有喜,好歹我也有了點依靠。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我轉頭笑道:「這水倒涼快,你下不下來?」

正說話間,忽聽遠遠一個聲音徐緩吟誦道:「雲一渦,玉一梭……」(1)

暗想道,這是李後主的詞,其時後主初遇大周後,後主吟誦新詞,大周後彈燒槽琵琶,舞《霓裳羽衣曲》,何等伉儷情深,歡樂如夢的r子。只可惜後主到底是帝王,專寵大周後如斯,也有了「手提金縷鞋,教郎恣意憐。」(2)的小周後。

我暗暗搖頭,想起那一r春r杏花天影里的玄凌,他為了怕我生疏故意回避,含笑道:「我是清河王。」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那一r的玄凌溫文爾雅,可是如今的他卻也會聽了別人的挑撥來疑心我了。低低的吁一口氣,若是人生永遠能如初見該有多好!

想得入神,竟沒有發覺那聲音越來越近。猛然間聞得有醺然冷幽的酒香撲鼻而來,甜香陣陣,是西越進貢的上好的「玫瑰醉」的氣味,卻夾雜著一股陌生男子的氣息,兜頭兜臉席卷而來。心中一唬,足下青苔膩膩的滑溜身子一斜便往泉中摔去,流朱不及伸手拉我,驚惶喊道:「小姐!」

眼見得就要摔得狼狽不堪,忽地身子一旋已被人拉住了手臂一把扯上了岸,還沒回過神來,只聽他笑嘻嘻道:「你怎么這樣輕?」

一驚之下大是羞惱,見他還拉著我的手臂,雙手一猛力使勁,推得他往後一個趔趄,忙喝道:「你是誰?!」

流朱慌忙擋在我身前,呵斥道:「大膽!誰這樣無禮?」

抬眼見他斜倚在一塊雪白太湖山石上,身上穿了一件寬松的潑墨流水雲紋白s縐紗袍,,一支紫笛斜斜橫在腰際,神情慵倦閑適。

他被我推了卻不惱,也不答話。只怔了怔,微眯了雙眼,仿佛突見了y光般不能適應。他打量了我幾眼,目光忽然駐留在地上,嘴角浮起一縷浮光掠影的笑:「李後主曾有詞贊佳人膚白為『縹s玉柔擎』,所言果然不虛也。只是我看不若用『縹s玉纖纖』一句(3)更妙。」

我一低頭,見他雙目直視著我的l足,才發現自己慌亂中忘了穿鞋,雪白赤足隱約立在碧綠芳草間,如潔白蓮花盛開,被他覷了去品題賞玩。又羞又急,忙扯過寬大的裙幅遮住雙足。自古女子l足最是矜貴,只有在d房花燭夜時才能讓自己的夫君瞧見。如今竟被旁人看見了,頓覺尷尬,大是羞慚難當。又聽他出言輕薄,心里早惱了他,欠了欠身正s道:「王爺請自重。」

流朱驚訝的看著我,小聲道:「小姐……」

我看也不看她,只淡淡道:「流朱,見過清河王。」

流朱雖然滿腹疑問,卻不敢違拗我的話,依言施了一禮。

清河王微微一哂,「你沒見過我,怎知我是清河?」

維持著淡而疏離的微笑,反問道:「除卻清河王,試問誰會一管紫笛不離身,誰能得飲西越進貢的『玫瑰醉』,又有誰得在宮中如此不拘?不然如何當得起『自在』二字。」

他微顯詫異之s,「小王失儀了。」隨即仰天一笑,「你是皇兄的新寵?」

心下不免嫌惡,這樣放浪不羈,言語冒失。

流朱見情勢尷尬,忙道:「這是甄婉儀。」

略點了點頭,維持著表面的客套:「嬪妾冒犯王爺,請王爺勿要見怪。」說罷不願再與他多費唇舌,施了一禮道:「皇上還在等嬪妾,先告辭了。」

他見我要走,忙用力一掙,奈何醉得厲害,腳下不穩踉蹌了幾步。

我對流朱道:「去喚兩個內監來扶王爺去鄰近的松風軒歇息,醒一醒酒。」

流朱即刻喚了內監來,一邊一個扶住。他擺一擺手,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怔,心下愈發羞惱,問名乃夫家大禮。我既為天子妃嬪,自然也只有玄凌才能問我的閨名。端然道:「賤名恐污了王爺尊耳。王爺醉了,請去歇息罷。」說罷拂袖而去。

直到走的遠了,才鄭重對流朱道:「今r之事一個人也不許提起,否則我連就死止地也沒有了。」

流朱從未見過我如此神s,慌忙點了點頭。

注釋:

(1)、「雲一渦,玉一梭」:出自李後主《長相思》,全文為:雲一渦,玉一梭。澹澹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秋風多,雨相和。簾外芭蕉三兩窠。夜長人奈何

(2)、「手提金縷鞋,教郎恣意憐。」:出自李後主《菩薩蠻》。全文為: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是與小周後偷情相見時所做的詞。

(3)、縹s玉纖纖:形容女子肌膚潤白細膩。

卷一正文第三十章驚鴻(下)

略消了消氣,整理了衣容悄悄回到席間,不由自主先去看華妃,見她依舊獨自坐著飲酒。陵容急道:「姐姐去了哪里?這么久不回來,眉姐姐已叫人找了好幾回了。」

我淡淡一笑:「酒醉在偏殿睡了一晌,誰知睡過頭了。」

陵容輕吁一口氣,方笑道:「姐姐香夢沉酣,妹妹白焦心了。」

正說話間,見玄凌朝我過來,道:「你的侍女說你更衣去了,怎么去了好一會兒?」

「臣妾酒醉睡了半晌才醒。」

「朕也有些醉意了,叫人上些瓜果解酒吧。」宮女早捧上井水里新湃的各s鮮果,澄澈如冰的水晶攢心大盤里盛著香瓜玉白,西瓜鮮紅,蓮蓬盈翠,葡萄凝紫。

曹婕妤走過來盈盈淺笑道:「今r的歌舞雖然隆重,只是未免太刻板了些。本是家宴,在座的又都是親眷,不如想些輕松的玩意來可好?」

玄凌道:「今r你是正主兒,你有什么主意說來聽聽。」

「臣妾想宮中姊妹們侍奉聖駕必然都身有所長,不如寫了這些長處在紙上抓鬮,誰抓到了什么便當眾表演以娛嘉賓,皇上以為如何?」

玄凌頷首道:「這個主意倒新鮮。就按你說的來。」

曹婕妤忙下去准備了,不過片刻捧了個青花紋方瓶來,「容華妹妹有孕不宜c勞,這抓鬮行令的差事就讓臣妾來擔當吧。」

凌道:「怎么,你這個出主意的人兒自己不去演上一段兒?」

曹婕妤道:「臣妾身無所長,只會打珠絡玩兒,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臣妾已經想好了,無論各位姐妹表演什么,臣妾都送一串珠絡兒以表心意。皇上您說好不好?」

「那也勉強算得過了。」

眉庄在一旁道:「萬一抽中的紙簽上寫著的不是某位姐妹的長項,可要如何是好呢?」

曹婕妤笑道:「就算不是長項,皮毛總是懂得些的。況且都是rr相見的姐妹,隨意即可。」

筵席已經開了半r,絲竹聲樂也聽得膩了,見曹婕妤提了這個主意,都覺得有趣,躍躍欲試。

宮中妃嬪向來為爭寵出盡百寶,爭奇斗艷。如今見有此一舉,又是在帝後親貴面前爭臉的事,都是存了十分爭艷的心思。

曹婕妤抽得皇後是左右雙手各寫一個「壽」字。皇後書法精湛本是後宮一絕,更不用說是雙手同書。兩個「壽」字一出,眾人皆是j口稱贊。

端妃體弱早已回去休息,馮淑儀填了一闋詞;恬貴人與秦芳儀合奏一曲《鳳求凰》;劉良媛畫了一幅丹青「觀音送子」;俱是各顯風流。

曹婕妤素手一揚,抽了一枚紙簽在手心道:「這甄婉儀的。」說著展開紙簽一看,自己先笑了:「請妹妹作《驚鴻舞》一曲。」轉頭對玄凌笑道:「妹妹姿貌本是『翩若游龍,婉若驚鴻』(4),臣妾又偏偏抽到這一支,可見是合該由妹妹一舞了,妹妹可千萬不要推卻啊。」

雙手微蜷,《驚鴻舞》本是由唐玄宗妃子梅妃所創,本已失傳許久。純元皇後酷愛音律舞蹈,幾經尋求原舞,又苦心孤詣加以修改,一舞動天下,從此無論宮中民間都風靡一時,有井水處便有女子演《驚鴻舞》。只是這《驚鴻舞》極難學成,對身段體形皆有嚴格要求,且非有三五年功底不能舞,有七八年功夫才能有所成。舞得好是驚為天人,舞不好就真成了東施效顰,貽笑大方了。

欣貴嬪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臉上早露了幾分不屑:「甄婉儀才多大,怎能作《驚鴻舞》?未免強人所難了。」

曹婕妤笑道:「欣姐姐未免太小覷婉儀妹妹了。妹妹素來聰慧,這《驚鴻舞》是女子皆能舞,妹妹怎么會不會呢?再說若舞得不如故皇後也是情理之中,自己姐妹隨興即可,不必較真的。」

欣貴嬪本是為我抱不平,反叫曹婕妤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賭氣扭了臉再不理她。

原本獨斟獨飲的華妃出聲道:「既然不能舞就不要舞了,何必勉強?故皇後曾一舞動天下,想來如今也無人能夠媲美一二了。」說罷再不發一言,仰頭飲下一杯。

這話明明是激將了。心內一陣冷洌,前後已想得通透。若是不舞,難免招人笑話說皇帝新寵的甄氏平平無才,浪得虛名,失了皇家的體面。若是舞,舞得不好必然招人恥笑;萬一舞得好博得眾人激賞,今r倒是大占風光。萬一有一r不順帝意,怕是就要被別有用心的人說成是對先皇後的不敬。當今皇後是故皇後親妹,皇上與故皇後少年結縭,恩愛無比,若是被人這樣誣蔑,恐怕以後在宮中的r子就難過了。

皇後聽得再三有人提及故皇後,臉上微微變s,只看著玄凌。見玄凌若有所思,輕聲道:「《驚鴻舞》易學難精,還是不要作了,換個別的什么罷。」

眉庄與陵容俱是皺眉。眉庄知我從來醉心詩書,並不在歌舞上用心,連連向我使眼s要我向皇帝辭了這一舞。聽皇後開口,連忙附和道:「婉儀適才酒醉也不宜舞蹈啊。」

玄凌凝視我片刻,緩緩道:「宮中許久不演《驚鴻舞》,朕倒想看一看了。婉儀,你隨便一舞即可。」

既是皇帝開口了,再也推辭不得。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大殿中央。人人都准備要看我的笑話了:以詩書口齒得幸於皇帝的甄氏要怎樣舞出「婉若驚鴻」的姿態,恐怕是「驚弓之鳥」之姿吧。

眉庄忽然起身,對皇帝笑道:「尋常的絲竹管弦之聲太過俗氣,不如由臣妾撫琴、安選侍高歌來為婉儀助興。」

知道眉庄有心幫我,以琴聲、歌聲分散眾人的注意力。我看一眼陵容,眉庄又心心念念要讓陵容引起皇帝的注意,好助我們一臂之力。這倒也是個機會,只是不知道陵容肯不肯?

皇帝點頭道:「去取舒太妃的『長相思』來。」忙有內監奉了當r我在水綠南薰殿所彈的那具琴來。昔r舒貴妃得幸於先皇,礙於舒貴妃當時的身份,二人苦戀許久才得善果。舒貴妃進宮當r,皇帝特賜一琴名「長相思」、一笛名「長相守」為定情之物。先皇駕崩之後舒貴妃自請出宮修行,這一琴一笛便留在了宮中。

眉庄調了幾下音,用力朝我點點頭。陵容向帝後行了一禮,垂首坐在眉庄身側擔心地看著我。我略一點頭,陵容曼聲依依唱了起來。

樂起,舞起,我的人也翩然而起。除了眉庄的琴聲和陵容的歌聲,整個扶荔宮里一片寂靜,靜得就如同沒有一個人在一般。寬廣的衣袖飛舞得如鋪灑紛揚的雲霞,頭上珠環急促的玲玲搖晃作響,腰肢柔軟如柳,漸次仰面反俯下去,庭中盛開的紫蘿被舞袖帶過,激得如漫天花雨紛飛,像極了那一r被我一腳飛起的漫天杏花。

陵容歌聲曼妙,眉庄琴音琳琅,我只專心起舞。心里暗想,曹婕妤未免太小覷我了。以為我出身詩禮之家,便不精於舞蹈。我雖以詩書口齒得幸於皇帝,可是我懂得不需要把所有好的東西一下子展現出來,在無意處有驚喜,才能吸引住你想吸引的人的目光。

我並不擔心自己的舞藝,小時候居住江南的姨娘就常教習我舞蹈。七八歲上曾聽聞純元皇後作《驚鴻舞》顛倒眾生,觀者莫不嘆然。小小的心思里並存了一分好勝之心,特意讓爹爹請了一位在宮中陪伴過純元皇後的舞師來傳授,又研習了《洛神賦》和與梅妃《驚鴻舞》有關的一切史料,十年苦練方有此成就。

只是,讓我為難的是,我的《驚鴻舞》源自純元皇後當r所創,動作體態皆是仿效於她,要怎樣才能做到因循中又有自己的風格,才不至於讓人捉住對故皇後不敬的痛腳。這片刻之間要舞出新意,倒真是棘手,讓人頗費籌謀。

忽聽一縷清越的笛聲昂揚而起,婉轉流亮如碧波盪漾、輕雲出岫。一個旋舞已見清河王立在庭中,執一紫笛在唇邊悠悠然吹奏,漫天紫s細碎蘿花之下,雪白衣袂如風輕揚。幾個音一轉,曲調已脫了尋常《驚鴻舞》的調子,如碧海潮生,落英玉華,直高了兩個調子,也更加悠長舒緩。

眉庄機警,律調一轉已跟上了清河王,陵容也換過了曲子來唱。

心中一松,高興非常。這清河王隨意吹奏,倒讓我脫離了平r所學舞姿的拘泥,雲袖破空一擲,盡興揮灑自如。紫蘿的花瓣紛紛揚揚拂過我的鬢;落上我的袖;又隨著奏樂旋律漫成芳香的雲海無邊。

正跳得歡暢,眉庄的琴聲漸次低微下去,幾個雜音一亂,已是後續無力。我匆忙回頭一看,眉庄皺著眉頭捂著嘴像是要嘔吐出來。倉促間不及多想,只見清河王把紫笛向我一拋,隨手扯過了「長相思」席地坐下撫琴。

眉庄被宮女忙忙扶了下去休息。我一把接過紫笛,心下立刻有了計較。昔年梅妃江采萍得幸於唐玄宗,因精通詩文,通曉音律,更難得擅長歌舞,深得玄宗喜愛。梅妃「吹白玉笛,作《驚鴻舞》,一座光輝」,被玄宗戲稱為「梅精」。如今我一笛在手,再起舞蹈,自然不會與純元皇後雙手無物的翩然之姿相提並論,也就更談不上不敬僭越之說了。何況《驚鴻舞》本就源起於梅妃,也算不得離題。

想著已經橫笛在唇邊,雙足旋轉得更疾,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燦,環佩飛揚如水,周遭的人都成了團團一圈白影,卻是氣息不促不亂。一曲悠揚到底。

旋轉間聽得有簫聲追著笛音而上,再是熟悉不過,知道是玄凌吹奏,心里更是歡喜。一個眼神飛去,見他含情專注相望,神情恰似當r初遇情景。心頭一暖,不願再耿耿於懷水綠南薰殿一事了。

笛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