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 / 2)

甄嬛傳 未知 5890 字 2021-01-02

四處漸漸靜下來,太y白花花的照著殿前的花崗岩地面,那地磚本來烏黑鋥亮,光可鑒人,猶如一板板凝固的烏墨,烈r下曬得泛起一層剌眼的白光。

已知是無法,我和眉庄面對面跪在那一團白光里。她把書舉到我面前讓我一字一字誦讀。反光強烈,書又殘舊,一字一字讀得十分吃力。

敬妃不忍還想再勸,皙華夫人回頭狠狠瞥她一眼:「跪半個時辰誦讀《女誡》是死不了人的!你再多嘴,本宮就讓你也去跪著。」敬妃無奈,只得不再做聲。

一遍誦完,皙華夫人還是不肯罷休,y惻惻吐出兩字:「再念。」

我只好從頭再讀,擔心眉庄的身子和腹中孩兒的安危,我幾度想快些念過去,然而皙華夫人怎么肯呢,我略略念快一兩字,眉庄身上便挨了重重一下戒尺——那原是西席先生責打頑童的,到了皙華夫人宮里,竟已成為刑具。那擊打的「劈啪」聲敲落在皮r上格外清脆利落,便是一條深紅的印記。眉庄死死忍住,一言不發地捱住那痛楚,她的汗沉沉下來。我知道,一出汗,那傷口會更疼。

皙華夫人到底是不敢動手打我的,但是看著眉庄這樣代我受過,心中焦苦難言,更比我自己受責還要難過。我只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只能一字一字慢慢讀著,熬著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腿已經麻木了,只覺得刺刺的汗水涔涔地從臉龐流下,膩住了鬢發。背心和袖口的衣裳濕了又g,有白花花的印子出來。

我一遍又一遍誦讀:

「鄙人愚暗,受x不敏,蒙先君之余寵,賴母師之典訓。……聖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以為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r,卧之黙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卧之黙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夫婦第二:夫婦之道,參配yy,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

是蟬鳴的聲音還是陵容依舊在叩頭的聲音,我的腦子發昏,那樣吵,耳朵里嗡嗡亂響。

「敬慎第三:yy殊x,男女異行。y以剛為德,y以柔為用,男以強為貴,女以弱為美。……

似乎是太y太大了,看出來的字一個個忽大忽小悠悠地晃,像螞蟻般一團團蠕動著。

「婦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

小腹沉沉地往下墜,口g舌燥,身體又酸又軟,仿佛力氣隨著身體里的水分都漸漸蒸發了。

眉庄擔憂地看著我,敬妃焦急的聲音在提醒:「已經半個時辰了。」

「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曲從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

皙華夫人碗盞中的碎冰丁零作響,像是檐間叮當作響的風鈴,一直在誘惑我。她含一塊冰在口,含糊著淡漠道:「不忙,再念一刻鍾再說。」

「萬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只怕夫人也承擔不起呀。哎呀,莞妹妹的臉都白了!夫人!」

皙華夫人不屑:「她這樣喬張作致是做給本宮看么?本宮瞧她還好的很!」

「和叔妹第七:婦人之得意於夫主,由舅姑之愛己也;舅姑之愛己,由叔妹之譽己也。……謙則德之柄,順則婦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詩雲:『在彼無惡,在此無s。』其斯之謂也。」

身體很酸很酸,有抽搐一樣的疼痛如蛇一樣開始蔓延,像有什么東西一點一點在體內流失。r頭那么大,我為什么覺得冷,那白s的明亮的光,竟像是雪光一般寒冷徹骨。

我好想靠一靠,是眉庄在叫我么?「嬛兒?!嬛兒?你怎么了?!」

對不起,眉庄,不是我不想回答你,我實在沒有力氣。

為什么有男子的衣角在我身邊出現?啊?玄凌,是你回來了么?四郎!四郎!快救救我!——不對,他身上並沒有明黃一s,那服制也不是帝王的服制。我吃力地抬頭,絳紗平蛟單袍,白玉魚龍扣帶圍——是,是親王的常服。是他,玄清!我想起來了,太後r前卧病,他是住在太y池上的鏤月開雲館以方便r夜問疾的,也是為了他尚未成婚的緣故,要和後宮妃嬪避嫌,所以居住在湖上。然而去太後宮中,皙華夫人的宓秀宮是必經之所。

他的突然出現,慌得妃嬪們一如鳥獸散,紛紛避入內殿。

清河王,你是在和皙華夫人爭執么?傻子,那么多女眷在,你不曉得要避嫌么?你一定是瘋了,擅闖宮闈。皙華夫人身後是汝南王的強勢,而諸兄弟中,汝南王最厭惡的就是你,你又何必?!

唉!我是顧不得了!腹中好疼,是誰的手爪在攪動我的五內,一絲絲剝離我身體的溫熱,那樣溫熱的流水樣的感覺,汩汩而出。

我的眼睛看出來像是隔了雪白的大霧,眼睫毛成了層層模糊的紗帳。玄清你的表情那樣憤怒和急切,你在和她生氣?唉!你一向是溫和的。

眉庄,陵容?你們又為什么這樣害怕?眉庄,你在哭了。為什么?我只是累而已,有一點點疼,你別怕。四郎、四郎快回來了!

你瞧,四郎抱著我了,他的衣衫緊緊貼在我臉上,他把我橫抱起來,是那一r,滿天杏花如雨飄零,他抱著我走在長長的永巷。他的手那么有力氣,帶我離開宓秀宮。皙華夫人氣得冷笑,可是她的臉s為什么也這樣惶恐?……啊!是四郎責罵她了……眉庄你在哭,你要追來么?我好倦,我好想睡一下。

可是……可是……四郎,你今天的臉怎么長得那么像玄清?我笑不出來……一定是我眼花了。

「貴嬪!……」最後的知覺失去前,四郎,我只聽見你這么叫我,你的聲音這樣深情、急痛而隱忍。有灼熱的y體落在我的面頰上,那是你的淚么?這是你第一次為我落淚。亦或,這,只是我無知的錯覺……

有位游客哇簡直神了,大厲害了,一猜就中了,確實佩服。

還有那位姐姐猜出是冰了。

預計這兩天會全部一起上傳,期待不期待啊。

卷一正文第六十五章珠迸

仿佛是墮入無盡的迷夢,妙音娘子在我的面前,麗貴嬪、曹婕妤、皙華夫人她們都在。掙扎、糾纏、剝離,輾轉其中不得脫身。娘……我想回家。娘,我很累,我不想醒過來,怎么那么疼呢?!有苦澀溫熱的y體從我口中灌入,迫我從迷夢中蘇醒過來。

費了極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睛。紅羅復斗帳,皆聞著多子多福的吉祥花紋,是在我宮中的寢殿。身體有一瞬間的松軟,終於在自己宮里了。

眼風稍稍一斜,瞥見一帶明黃灼灼如r,心頭一松,不爭氣地落下淚來。

他見我醒來,也是驚喜,握住我的手,切切道:「嬛嬛,你終於醒了!」

皇後在他身後,也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老天保佑!醒了就好了!你可暈了三r了。」

呼吸,帶著清冷鋒利的割裂般的疼痛,像有細小的刀刃在割。那疼痛逐漸喚回了我的清醒。似乎有幾百年沒有說話,開口十分艱難,「四郎——你回來了……」未語淚先流,仿佛要訴盡離別以來身受的委屈和身體上的痛楚。

他慌了神,手忙腳亂來揩我的淚:「嬛嬛,不要哭。朕已經對不住你了!」他的眼神滿是深深痛惜和憂傷。無端之下,這眼神叫我害怕和驚惶。

心里一時間轉過千百個恐懼的念頭.我不敢,終於還是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撫到我的小腹上,那里面,是我珍愛的寶貝。

然而幾乎是一夜之間,那原本的微微隆起又變回了平坦的樣子。

我惶恐地轉眸,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那樣哀傷的表情。確切地,我已經聞到了空氣中那一絲揮之不去的洶涌著的暗紅s的血腥氣味,連濃重的草葯氣也遮掩不住。

手指僵硬地蜷縮起來——我不信!不信!它沒有了!不在我的身體里了!

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我幾乎是翻身直挺挺地坐起來。眾人著了慌,手忙腳亂地來按住我,只怕我做出什么傻事來。

滿心滿肺盡是狂熱的傷心欲絕。我幾乎是號啕大哭,狠狠抓著他前胸的襟裳。玄凌緊緊攬住我,只是沉默。幾r不見,他的眼里盡是血絲,發青的胡渣更顯得憔悴。敬妃在一旁抹著淚,極力勸說道:「妹妹你別這樣傷心!皇上也傷心。御駕才到滄州就出了這樣大的事,皇上連夜就趕回來了。」

玄凌的眼里是無盡的憐惜,絞著難以言喻的痛楚。他從來沒有那樣望過我,抱過我。那樣深重的悲哀和絕望,就像失去的不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而是這識見他最珍視和愛重的一切。接二連三的失去子嗣,這一刻他的傷心,似乎更甚於我。玄凌緊緊抱住我,神情似乎蒼茫難顧,他迫視著皇後,幾乎是沮喪到了極處,軟弱亦到了極處:「是上蒼在懲罰朕嗎?!」

皇後聞得此言,深深一震。不過片刻,她的目光變得堅定而強韌。皇後很快拭g淚痕,穩穩走到玄凌面前,半跪在榻上,把玄凌的是後含握在自己的雙手之間。皇後鎮定地看著玄凌,一字一字鄭重道:「皇上是上蒼的兒子,上蒼是不會懲罰您和您的子嗣的。何況,皇上從來沒有錯,又何來懲罰二字。」她頓一頓,如安慰和肯定一般對玄凌道:「如果真有懲罰,那也全是臣妾的罪過,與皇上無半點g系。」

這話我聽得糊塗,然而無暇顧及,也不想去明白。玄凌仿佛受了極大的安慰,臉s稍稍好轉。我哭得聲堵氣噎,發絲根里全是黏膩的汗水,身體劇烈地發抖。

皇後道:「皇上。如今不是傷心的時候。莞貴嬪失子,並非天災,而是人禍。」

皇後一提醒,我驟然醒神,宓秀宮中的情景歷歷如在眼前。我悲憤難抑,恨聲道:「皇上——天災不可違,難道人禍也不能阻止么?!」

玄凌面sy沉如鐵,環顧四周,冷冷道:「賤人何在?!」

李長忙趨前道:「皙華夫人跪候在棠梨宮門外,脫簪待罪(1)。」

玄凌神情凝滯如冰,道:「傳她!」

我一見她,便再無淚水。我冷冷瞧著她,恨得咬牙切齒,眼中如要噴出火來,殺意騰騰奔涌上心頭。若有箭在手,必然要一箭s穿她頭顱方能泄恨!然而終是不能,只緊緊攥了被角不放手。

皙華夫人亦是滿臉憔悴,淚痕斑駁,不復往r嬌媚容顏。她看也不敢看我,一進來便下跪嗚咽不止。玄凌還未開口,她已經哭訴道:「臣妾有罪。可是那r莞貴嬪頂撞臣妾,臣妾只是想略施小懲以做告誡,並非有心害莞貴嬪小產的。臣妾也不曉得會這樣啊!請皇上饒恕臣妾無知之罪!」

玄凌倒抽一口冷氣,額頭的青筋根根暴起,道:「你無知——嬛嬛有孕已經四個月你不知道嗎?!」

皙華夫人從未見過玄凌這樣暴怒,嚇得低頭垂淚不語。敬妃終於耐不住,出言道:「夫人正是說貴嬪妹妹已經有四個月身孕,胎像穩固,才不怕跪。」

皙華夫人無比驚恐,膝行兩步伏在玄凌足下抱著他的腿泣涕滿面:「臣妾無知。臣妾那r也是氣昏了頭,又想著跪半個時辰應該不要緊……」她忽然驚起,指著一旁的侍立的章彌厲聲道:「你這個太醫是怎么當的?!她已有四個月身孕,怎么跪上半個時辰就會小月?!一定是你們給她吃錯了什么東西,還賴在本宮身上!」

章彌被她聲勢嚇住,抖擻著袖子道:「貴嬪是有胎動不安的跡象,那是母體孱弱的緣故,但是也屬正常。唯一不妥的只是貴嬪用心太過,所以脈象不穩。這本是沒有大礙的,只要好好休息便可。」

玄凌暴喝一聲朝皙華夫人道:「住口!她用心太過還不是你處處壓制所致。但凡你能容人,又何至於此!」

皙華夫人的聲音低弱下去:「臣妾聽聞當年賢妃是跪了兩個時辰才小月的,以為半個時辰不打緊。」

那是多么遙遠以前的事情,玄凌無暇去回憶,皇後卻是愣了愣,旋即抿嘴沉默。玄凌只道:「賢妃當r對先皇後大不敬,先皇後才罰她下跪認錯,何況先皇後從不知賢妃有孕,也是事後才知。而你明知莞貴嬪身懷龍裔!」他頓一頓,口氣愈重:「賤婦如何敢和先皇後相提並論?!」皙華夫人深知失言,嚇得不敢多語。

玄凌越發憤怒,厭惡地瞪她一眼:「朕瞧著你不是無知,倒是十分狠毒!莞貴嬪若真有錯你怎么不一早罰了她非要捱到正午r頭最毒的時候!可見你心思毒如蛇蠍,朕身邊怎能容得你這樣的人!」

皙華夫人驚得癱軟在地上,面如土s,半晌才大哭起來,死死抓著玄凌的袍角不放,哭喊道:「皇上!臣妾承認是不喜歡莞貴嬪,自她進宮以來,皇上您就不像從前那樣寵愛臣妾了。並且聽聞朝中甄氏一族常常與我父兄分庭抗禮,諸多齟齬,臣妾父兄乃是於社稷有功之人,怎可受小輩的氣!便是臣妾也不能忍耐!」她愈說愈是激憤,雙眼牢牢迫視住我。

皇後又是怒又是嘆息:「你真是糊塗!朝廷之中有再多爭議,咱們身處後宮又怎能涉及。何況你的父兄與貴嬪父兄有所齟齬,你們更要和睦才是。你怎好還推波助瀾,因私情為難莞貴嬪呢?枉費皇上這樣信任你,讓你代管六宮事宜。」

皇後說一句,玄凌的臉s便y一層。說到最後,玄凌幾乎是臉s鐵青欲迸了。

皙華夫人一向霸道慣了,何曾把皇後放入眼中,遂看也不看皇後,只向玄凌哭訴道:「臣妾是不滿莞貴嬪處事囂張,可是臣妾真的沒有要害莞貴嬪的孩子啊!」她哭得傷心欲絕,「臣妾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怎么會如此狠心呢!」

聞得此言,玄凌本來厭惡鄙棄的眼神驟然一軟,傷痛、愧疚、同情、憐惜、戒備,復雜難言。良久,他悲慨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也是身受過喪子之痛的人,又怎么忍心再加諸在莞貴嬪身上……」玄凌連連擺手,語氣哀傷道:「就算你無心害莞貴嬪腹中之子,這孩子還是因為你沒了的。你難辭其咎。你這樣蛇蠍心腸的人朕斷斷不能一再容忍了!」他喚皇後:「去曉諭六宮,廢慕容氏夫人之份,褫奪封號,去協理六宮之權,降為妃。非詔不得再見。」

皇後答應了是,略一遲疑:「那么太後那邊可要去告訴一聲?」

玄凌疲倦揮手:「恬嬪的孩子沒了太後本就傷心,如今又病著,未免雪上加霜,先壓下別提罷。」

皇後輕聲應了,道:「太後那邊臣妾自會打點好一切,皇上放心。」

皙華夫人如遭雷擊,雙手仍死死抱住玄凌小腿。待要哭泣再求,玄凌一腳踢開她的手,連連冷笑道:「莞貴嬪何辜?六宮妃嬪又何辜?要陪著莞貴嬪一同曝曬在烈r下?!你也去自己宮門外的磚地上跪上兩個時辰罷。」轉身再不看她一眼,直到她被人拖了出去。

玄凌道:「你們先出去罷,朕陪陪貴嬪。」

皇後點點頭,「也好。」又勸我:「你好生養著,到底自己身子要緊。來r方長哪。」於是攜著眾人出去,殿內登時清凈下來。

他輕輕抱住我,柔聲嘆道:「這次若非六弟把你救出宓秀宮,又遣了人及時來稟報朕,事情還不知道要糟到什么地步!」

我怔怔一愣,想起那一r帶我離開宓秀宮的堅定懷抱,心地驀地一動,不意真的是他。然而我很快回過神來,凝視玄凌流淚不止,忿忿悲慨道:「已經壞到了這般田地,還能怎么樣呢!」

玄凌溫柔勸慰道:「也別難過了,你還年輕呢,等養好了身子咱們再生一個就是了。」

我默默不語,半晌方道:「敢問皇上,臣妾的孩子就白白死了么?」我停一停,骨子里透出生硬的恨意:「怎么不殺了賤婦以泄此恨?!」

他目中盡是y翳,許久嘆息:「朝政艱難,目下朕不能不顧及汝南王和慕容家族。」

心里一涼,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失望之情直喉頭,不及思慮便脫口而出:「她殺了皇上親生的孩子!」我靜坐如石。惟有眼淚汩汩地、默默地滑落下來,連綿成珠。

眼淚滿滿地浸濕了他的衣裳,他只是默默攬著我,目中盡是怔忡悲傷之態,幾乎化作不見底的深潭,痴痴瞧住我,隔了許久,他道:「朕留不住咱們的孩子——我……對不住你。」

陪伴在他身邊這些年了,我第一次聽他這樣和我說話,以九五至尊之身與我說一個「我」字自稱,用這樣疲憊傷感的口氣和我說話。他是天下最尊貴的人,可是此刻,他這樣軟弱而茫然,就像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失了孩子的父親一般無助。那樣痴惘深情的眼神,那樣深刻入骨的哀傷與痛惜,瞬間勾起了我的悲痛。他沒有自稱一個「朕「字,可見他傷痛之深。我不忍再說,伏在他懷中搜腸抖肺地痛哭。那是我的眼淚,亦是我無盡的恨與痛……

玄凌撫著我的背脊道:「當r你又何必那么聽她話,叫你跪便跪,罰便罰。」他頓一頓,頗有些怨懟敬妃的意思:「敬妃那時也在場,你何不求助於她?」

「皇上知道慕容妃的x子的,敬妃如何勸得下?又豈死臣妾一己之力可以對抗的。何況當r的情形,忤逆不如順從,否則更給她借口迫臣妾。」我悲澀無力:「那么皇上,您又為何要給她這樣大的權力讓她協理後宮?您明知她心思狠毒,當r眉姐姐,便是最好的例子!」

玄凌被我的問勢迫得頹然,片刻道:「你是怨責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