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部分(2 / 2)

甄嬛傳 未知 5880 字 2021-01-02

我止住她的話,冷靜道:「姐姐切不可輕舉妄動,容妹妹好好想想。姐姐,難道你不知道燒宮的後果?」

敬妃點點頭:「我當然知道,可是皇後不在宮中,只要不傷到皇後,即使皇上查下來,我就說是看守的宮女們不小心、、、」然後小心地看著我的神s,「可以不?」

今天可是十七了。

我一時也理不出一個好的辦法,只好先穩住敬妃:「姐姐如若信得過妹妹,等到明早,妹妹定給姐姐一個好的方兒。」

回到存菊殿,我趕緊找來小臨子,將一個香囊j由小臨子:「此香囊中裝著小帝姬的胎發,當年給遺忘了,現分出幾縷j由甄家主母,以慰她思孫女之苦。順便替我問候一下莞貴嬪哥哥甄少帥,他可是咱大周朝的功臣啊。」

幸得甄珩現在京城,並未在外守職,惟願他能看出香囊中的蹊蹺。

夜s已是深沉,我站在存菊殿門口踱來踱去,直至不過一刻中宮門將閉,才見小臨子急急忙忙趕了回來,我一把拽過他來:「j給甄家了?見到甄少帥沒?可有回信?」

小臨子氣踹虛虛,咽下一口水:「娘娘,甄少帥不知為何j給奴才一根竹枝?害得同宣華門的那群飯桶侍衛糾纏了半天,硬是不許奴才帶進來。」

我接過小臨子手中的竹枝,心里一悟,不由笑遂顏開:「那你是怎么回他們的?」

「奴才就說,看著好看,折了玩著,回宮可以向人炫耀今兒個我可是出去開了眼。」

我知他油嘴滑舌故意邀功:「采月好好『打』賞臨公公!」

「是!」采月笑嘻嘻地拿出一j毛撣子,「好你個小臨子,在外貪玩到現在才回來,害得主子好等,還不看『賞』!」

嚇得小臨子抱頭鼠竄,「姑nn,繞了奴才這遭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我毫不理會,看著青翠欲滴的竹枝――竹本無心節外偏生枝葉。原來甄珩對陵容並無愛慕之心,一切都是陵容一廂情願。既然是這樣?那就好辦多了。

第二r,我踏進明瑟居,陵容正靠在軟榻上悠閑地品著冰糖燕窩,見到我來一點也沒有詫異的樣子。仿似就料到我會來一樣,見此樣,我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直接問道:「莫非妹妹知道那塊手絹所在。」

她微微一笑,「我就知那敬妃和姐姐j好,沒想到她竟然連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吐露給姐姐?是不是要尋求姐姐的幫助?」

我故作親熱的靠近她:「妹妹,那條手絹關系到甄家。姐姐自然不會置之不理,只是妹妹可要看清楚了。不要讓姐姐白費心機了。」

「就在她寢宮櫥櫃里頭!」她拉著我的手,眼睛看著我,無比堅定。

「甄珩如知你為他如此辛苦,定當沒齒難忘。」我悠悠道。

她愣了一下,轉而有點不自然道:「那,那是當然!」

我回她意味深長一笑:「妹妹,好生照顧好自己和小帝子,姐姐要走了,妹妹在明瑟居靜候姐姐明天給你帶來佳音。」說完,我走出明瑟居,臉上已是變得冰涼透寒。

三月十九,觀世音壽辰,清晨皇後就攜後宮予漓帝子、淑和帝姬前去相國寺祈福,至到酉時還未回。

戌時三刻,傳鳳儀宮處濃煙卷起,恰逢皇後歸來,立命侍衛封鎖六宮絕對不能讓放火之人逃脫,後才著人救火。

我冷笑:一著火,你倒是從天而降啊!而且救火還是次要。

不一會兒,皇後身邊的江公公便來請我務必去一趟明瑟居,帝後和各宮嬪妃都已到齊。我稍做整妝便坐上轎輿,擺駕明瑟居。我倒要看看,她能生出什么事情來!

待我到明瑟居,玄凌和皇後已坐在正廳上頭,皇後儀容端正卻手持絲絹似是輕輕擦拭著眼淚。左下陵容似笑非笑地靠在軟椅上看著我。敬妃滿臉擔憂,我回她安慰一笑。端妃還是淡淡地看不出一絲情緒,不由暗自贊賞到:端妃不愧為後宮第一聰明人。

待我請安,玄凌先道:「惠妃,可認識此絹兒?」

我抬頭望去,一塊粉蘭s絲絹綉著金s佛手菊,還有一個『眉』字!我故作驚訝道:「沒錯,這正是臣妾丟失的那塊,怎的會在皇上手中?」

玄凌眼睛閃過一絲惋惜,後道:「那惠妃是在哪里幾時丟失的?」

我略一思索:「臣妾今個兒就不見這絲帕了,不太記得在哪丟失的。」

皇後抬頭,和顏悅s:「惠妃妹妹可要仔細的想想,這絲帕可是在鳳儀宮門角拾得的。」

我莞爾一笑:「臣妾真的記不起來了。」

後宮嬪妃噓聲頓起,皇後起身厲聲喝住她們:「結果還沒有出來,可不要冤枉了惠妃。」

敬妃連忙走到中間跪下:「臣妾敢,敢擔保惠妃妹妹絕,絕對不是放火之人。」她說話的語氣中氣不足,戰戰兢兢反倒真的有參與燒宮一事。

玄凌大為惱火,「朕讓你們管理著後宮,今天幸得皇後回來得晚,不然、、、」又對敬妃道「敬妃你何故要撤去鳳儀宮的守衛?」

「臣妾,臣妾只是想著御林軍多有不識皇後和帝子帝姬的面容,鳳儀宮的侍衛卻是熟悉,故讓他們隨著去了寺廟!」敬妃惶恐不安。

陵容浮起一笑:「這原也不是敬妃姐姐的錯,只是此舉大大的方便了放火之人,皇後只是出宮進香,御林軍多的是,哪里用得著自己宮里的侍衛,敬妃姐姐是太過謹慎了吧。」話雖如此,卻讓人一聽便成了敬妃撤退守衛實屬多此一舉,很明顯的有參謀的嫌疑。

眾嬪妃更是j頭接耳,指點著我和敬妃,敬妃聞陵容所言,已是嚇倒在地上。

我亦屈膝跪下:「皇上,是以此手帕斷定放火之人就是臣妾?」

玄凌臉帶猶豫,良久道:「惠妃,當年朕有過冤枉你一次,今天朕要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不是你做的,朕定會還你公道。只是現在有絲絹位為證,朕不得不、、、」

我自是感激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在座的人都認定了是我燒宮,只是我又為何如此做,他們卻只道我有私仇於皇後。也許這次我會先打入冷宮然後賜死,而敬妃亦會剝去妃位降為最末等更衣。我看了敬妃一眼,現下她該知道恐懼了吧,當初卻一口答應下陵容的j易,卻不曾想到事情敗露的結果。希望她以後能更慎重不要太過強求。

她亦不知,我替她去燒宮的目的,實為了甄家,對我自是感激不盡,又懊悔不已,好似是她害我如此,伏在地上珠淚連連。

然而陵容素凈的面容卻掩飾不了嘴角的一絲得意,她終於成功的扳倒了我,又燒毀了捏在皇後手中一直控制她的把柄。

正待玄凌下旨處置我們,李長急匆匆地進來:「啟稟皇上,皇後娘娘的鳳儀宮完好無損,並未有人放火!」

在座所有人一驚,皇後和陵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異口同聲「什么?」

玄凌松下一口氣,轉而一笑:「快說,是怎么回事?」

李長恭敬道:「惠妃娘娘和敬妃娘娘實屬冤枉,鳳儀宮上方的濃煙乃鳳儀宮的小桂子在院子里點著了煙霧熏(煙霧熏乃宮中春夏驅蚊蟲和時疫之物)所至。」

我低著頭暗笑,猜想著皇後和陵容此時的表情,煙霧熏一枚的濃煙就要良久才散,然而我偷偷著人用彈弓打進鳳儀宮殿外角落的煙霧熏共三枚,只要其中一枚煙霧熏放出,其它暴露在外面的受了煙氣便會自動引發,一共四枚必須足足半個時辰煙才散去,旁人看了只道是著了火一個猛澆,孰不知此物越是澆水煙霧越濃。

皇後臉s發白:「煙霧熏?!一枚煙霧熏有那么大的濃煙?」

端妃微微一笑:「今個兒,娘娘宮中的小桂子在內務府總共領了四枚煙霧熏,說要趁娘娘不在,除一下院子里穢物,只是不想怎地還要等娘娘回來才放,驚了娘娘的駕。」

皇後大怒:「將那狗奴才給本宮押進來!」

小桂子滿身烏黑,已是嚇得魂不附體,直呼:「娘娘,娘娘饒命,奴才其實只放了一枚煙霧熏,另外三枚奴才仔細收在瓶子里,不信娘娘可以取來看。」

待從他寢室取來瓶子,卻發現空空如也,玄凌怒道:「狗奴才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小心,四個都放了出來釀此大禍!」

其實,小桂子此人貪心異常,平r不管什么物什都要領雙份,今個去內務府領煙霧熏,本來各宮才兩枚,而他卻要四枚。我暗使小臨子也隨著前去裝作領煙霧熏,還叫他故作神秘的向小桂子吐出:此煙霧熏如是晚上露重時來用,一個頂兩個。

小桂子顯是聽在了心里,只留一枚放在鳳儀宮院子里,另外三枚用瓶裝好放在其寢室床下,卻被尾隨其後的小臨子偷了去用彈弓又打進了鳳儀宮院角落。

等到天黑,他才拿到院子去放,沒想到一放就連著院子四角的都爆發,而偏偏院子里的此等濃煙根本讓人看不清鳳儀宮內的情形,只能在宮門口一個勁兒地往里澆水,越澆煙越濃,這就讓一直潛在明瑟居的皇後誤以為我和敬妃已經中計放火了。

皇後見自己宮人貪圖小利如此丟臉,使的誤會我和敬妃,惱怒異常:「將那狗奴才拉出去杖斃!」

玄凌扶了我和敬妃平身,又是一番安慰,轉而向皇後微帶埋怨道:「皇後太過莽撞了,沒分清是非就封鎖六宮,召集眾嬪妃於此,弄得沸沸揚揚,確實有失儀態!」

皇後恭敬下跪脫簪請罪,玄凌只好作罷。

我笑了笑:「皇上,現在可以還給臣妾手絹兒了不?」

玄凌將藍s絲絹j到我手中,我輕輕放入袖口。

一場鬧劇就此作罷,折騰了大半會時辰,我可是惦記著小朧月呢。帝後走後,眾人也皆慢慢散去。

我拿出袖里的手絹,仿似十分珍愛,對現在怎么也笑不出來的陵容道:「妹妹,你瞧這不知是誰的手工,好精致,姐姐可就綉不出來這么美的菊花,只是妹妹,你看此人綉的那個『眉』字,似乎不夠正啊。」說完,我如穿花拂柳般走出明瑟居。

揚著粉蘭s絲絹,心里一陣冷笑:這回可是一條真正的手絹在我手中了,如若我將它j給內務府,對一下針腳,不就知道是誰故意陷害我了嗎?

陵容啊陵容,你先用假手絹意圖避清你是害嬛嬛的真正原因,我都對你確信無疑了,結果你還意圖用那條手絹讓我去燒宮,想一舉鏟除我和敬妃,真是太聰明了,險些著了你的道。若不是甄哥哥的那個竹本無心,我當真以為你們是兩情相悅,既然他無心,你的絹子再有心也是一頭熱乎,我當然不怕了。更何況:皇後手中根本就沒有那塊莫名的手絹!一切都是你在自編自演!

燒宮風波已是告一段落,鳳儀宮留守的4名宮女和兩名小太監包括被處死的小桂子都已各受重懲,原也不怪他們,院子煙霧彌漫不見人影根本找不到宮門出口方向,就只好躲在宮內,等煙霧散去,才給侍衛們提了出來。皇後重懲他們也不過是為了泄憤罷了。

敬妃受得驚嚇不小,回去昀昭殿第二天就告病。想想她也是被我給蒙在鼓里才會如此,心生歉意,前去昭韻殿探望一番。

剛聽聞外面小黃門傳唱我到,敬妃竟從床榻起身,緊緊握住我的雙手「好妹妹、、、」。我趕緊扶她躺好,心里更加慚愧:「姐姐,都是妹妹不好,事先沒有同姐姐說清。害姐姐擔心到如此。」

敬妃抽噎著用絹子抹去眼淚:「好妹妹,怎能怪你?如若不是你替我去,我一定會傻傻地去,結果肯定會著了她的道。」

我故作輕松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什么去不去?什么道不道的?姐姐,昨個鳳儀宮小太監玩煙霧熏關我們哪門子事兒?」

敬妃眉間終於漸漸舒開,感慨萬分:「妹妹果然聰慧異常,一眼視出她的y謀,以後姐姐無論什么都聽從妹妹的,方能自保啊。」

我一笑:「姐姐這不是折妹妹的壽?姐姐平素穩重,只不過盼子太甚給人利用而已。」

說到子嗣,敬妃臉s落寞:「終是不可強求啊。」

我心中不忍:「姐姐,安容華肚子的孩子尚是未知,是男是女,是好是歹、、、」我故意加重那個『歹』字,希望她能聽出我的暗示。

敬妃微嘆一口氣:「不管是男是女,是好是歹,都比膝下無子的好。更何況,為人母者哪有獨喜健壯男兒的?難道殘疾就不是自己的心肝r兒了?」

敬妃凜然慈厚,不由讓我頓生敬意。

正說著,外面傳「皇後娘娘駕到~」

我趕緊整妝至門口接迎,皇後見是我,溫和一笑:「惠妃妹妹不必多禮。」至床榻,敬妃欲起身,皇後示意她不用行禮,柔聲道:「敬妃妹妹受驚了,昨個都是本宮不好惹得妹妹如此。」

敬妃勉強得笑了笑:「娘娘折煞臣妾了,都怪臣妾膽小福薄,不經事兒。」

「敬妃妹妹太自謙了,你把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哪里是不經事的樣子?昨個的事驚嚇成這樣,倒是讓人很是奇怪不安,所以本宮不放心啊。」皇後神s溫和似春,話語聽來卻如刀鋒般凌厲。敬妃本就心虛,聞她所言臉s更是蒼白。

我拿不准皇後是什么意思,只有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皇後轉頭又向我道:「惠妃妹妹更是冤枉,一塊絹子竟然差點讓人誤會了妹妹。妹妹昨個被冤時可是很鎮定自若,出人意表啊!」

我低頭,笑得端正得體:「娘娘仁厚,明察秋毫,定然不會讓妹妹蒙冤,故而妹妹不驚慌全是仰仗皇上皇後英明。」

「來啊」皇後不再理會我,轉頭對貼身侍婢道,「將本宮那翠玉佛陀賜予敬妃娘娘,翡翠金樹賜予惠妃娘娘,以撫昨r蒙冤之事。」

我和敬妃面面相覷,亦不忘叩首謝恩。皇後見敬妃已生倦意,小心安慰了一番就擺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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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皇後和陵容對我已是不敢小覷,頗有忌憚。而我仍是儒步雅舉;穩和端庄的惠妃娘娘,對帝後謙卑恭謹,對眾嬪妃寬厚容忍、溫和可親,頗受敬重和尊崇。

五月初四,陵容誕下一帝子,帝大喜,賜名『泓』。因感太後新逝,三年孝期未滿,故未有大舉設宴冊封。唯傳口諭,欲待乾元二十一年初孝滿,冊封安容華為從二品昭媛。

一時安容華風光冠絕後宮,只有我能看到她眉眼中的憂愁。我見小帝子予泓一如別的小孩兒可愛,除了身量微小並無什么不妥之處,不覺微微生疑。

待到九月,後宮嬪妃過來祝賀朧月兩歲生辰時,欣貴嬪見朧月方兩歲就開始學念百家姓,不由心下生羨:「當年淑和兩歲的時候還剛學說話呢。」

說得一旁小淑和嘴撅起,很是不高興:「母妃前個兒不是誇我天生聰穎么?我可是三月會坐四月能爬,小予泓到現在還只能抱在手呢。」

小孩子一句無心的話,惹得在座的嬪妃們紛紛變s。已經四個月了,小帝子予泓還是呆呆地,不哭不鬧不笑,只能天天抱著或者放在床上,連爬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