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部分(1 / 2)

甄嬛傳 未知 6168 字 2021-01-02

李長急得抹汗,「奴才也是頭一回和皇上過來,怎么曉得莫愁師太——不是,是甄昭儀還病著呢。」

玄凌一時不好發作,看向槿汐道:「你方才說昭儀昨晚又沒睡好,什么叫又沒睡好?」

槿汐的語氣有些悲切,哽咽道:「當初娘子——昭儀被人說成是肺癆趕出甘露寺,冰天雪地的出來那病就重了。其實也不是肺癆,只是昭儀生育之後月子里沒調養好落下的病根,一直咳嗽著。本來吃著葯到春天里已經大好了,於是在這里靜養。只不過昭儀自出宮之後就一直想念皇上與帝姬,神思恍惚,夜里總睡不好。」

玄凌顧不上說什么,一把將我打橫抱起抱進內室,李長一疊聲地在後面道:「槿汐,小尤,快幫忙扶著,也不怕皇上累著。」

溫熱的水從喉中流入,我咳了兩聲,睜開眼來迷茫望著眼前的一切。我半躺在玄凌臂彎中,他焦灼的神情隨著我睜開的眼簾撲進眼中。

他握緊我的手,無限感嘆與唏噓盡化作一句,道:「嬛嬛,是朕來了。」

我怔怔片刻,玄凌,他亦是老了,眼角有了細紋,目光也不再清澈如初。數年的光影在我與他之間彈指而過,初入宮闈的謹慎,初承恩幸的幸福,失寵的悲涼,與他算計的心酸到出宮的心灰意冷。時光的手那么快,在我和玄凌之間毫不留情地劃下冷厲而深不可測的鴻溝。

我與他,一別也已是四年了。

歲月改變了我們,唯一不變的,是他身上那襲明黃s的雲紋九龍華袍,依舊燦爛耀眼,一如既往地昭示他九五至尊的身份。

我幾乎想伸手去抓住這明黃。唯有這抹明黃,才是能夠要到我想要的啊!

我微微伸出的手被他理解為親昵的試探,他牢牢抱住我,嘆息道:「嬛嬛,你離開朕那么久了。」

長久的積郁與不可訴之於口的哀痛化作幾近撕心裂肺的哭聲,我倒在他的懷中啜泣不已:「四郎、四郎——我等了你這樣久!」淚水簌簌的余光里,李長拉過槿汐的手,引著眾人悄悄退了出去。

我知道,我只有這一次機會。唯有這一次,要他做到對我念念不忘。

他仿佛比四年前精進了許多,我絲毫不意外,他有那樣多的女人。只要他願意,每一晚都可以有新的女人。

小衣被解開的一瞬間,在陌生而熟悉的接觸中,心里驟然生出尖銳的抵抗和厭惡。他的唇舌柔軟而粗糙,膩在我頸中,惡心到幾乎要嘔吐出來。我下意識地別過頭去——這張床榻,豈是玄凌能碰的。

我與玄清,——哪怕禪房中的這張床榻簡陋如斯,亦是屬於我和清的,怎能容得我與其他的男子在此歡好呢?

我情急生智,含糊地在玄凌耳邊笑道:「這里不好。」

我朝著南窗下午睡時用的一張一人闊的長榻努了努嘴兒。玄凌「嗤」地一聲輕笑,「小妮子越來越調皮了。」

他進入我身體的一剎那,因為下意識的心底的抵觸,竟然有疼痛的觸感,抑制不住地從喉頭溢出一絲嗚咽。他卻愈加興奮,我緊緊地咬住下唇,忍著把痛楚轉為他的興奮與汗水。

窗外有開得雲錦樣繁盛的桃花,春深似海。不過是一年前,玄清與我在窗下寫著合婚庚帖。

終身所約,永結為好。

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他死了,所有的歲月靜好都成了虛妄。任憑花開花落,我的生命里,已經再沒有春天。

心里的激痛如漫天桃花,燦爛地一樹仿佛是滿腔鮮血凝成,我悲哀地閉上眼睛,幻出一抹看似滿意的笑容。

他伏在身邊緩緩喘息片刻,沉沉睡去。

其實他沉睡中的背影,不仔細去看是與玄清有幾分像的。這樣微微一想,眼淚已經幾乎要落了下來。

玄清,玄清,哪怕窮盡我一生也再無法與你相見了。

三、芙蓉帳暖

估摸著玄凌快要睡醒了,方才任由淚水恣肆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玄凌的背心。我的手撫上玄凌的右臂,他的右臂是這樣的光潔,帶一點已久不習武的男子的微微松乏的皮r。而玄清,他的右手臂上有那樣猙獰的刺青,你完全想象不出來,他這樣溫潤如玉的男子,竟會有這樣凌厲的刺青,唯有最親密的人才可以看得到。

玄凌的嘆息滿足而輕微,翻身抱住淚眼迷蒙的我,吻著我的臉頰,「嬛嬛,方才你為朕落了三十七滴眼淚。」我微微一怔,愈發地含情落淚。他道:「為什么哭?」

情欲,不過是人的一種欲望而已。r體的結合於玄凌來說算得了什么呢?尤其是對於一個擁有天下女人的男人,一夕之歡之後,他可以完全否認,可以完全把你忘在腦後。

而男人,尤其是他在滿足地力竭後,是最容易說話、最容易被打動的。

這才是我要把握的時機。

我枕在他手臂上,垂淚道:「人人都說嬛嬛當年任x離宮,錯到無可救葯。唯有嬛嬛自己知道,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當時這樣做,真真是半分錯也沒有。」玄凌眉頭蹙起,眼中的冷s漸漸凝聚得濃重。我假作不知,動情道:「從前嬛嬛總以為四郎對我是半分情意也沒有了,不過因為我是朧月的母親、長得與純元皇後有幾分相似才要我留在宮中。嬛嬛這樣傾慕四郎,卻實實被那一句『莞莞類卿』給傷心了。」我漸漸止淚,道:「出宮四年,嬛嬛無時無刻不在想,若四郎還對我有一分,不,只要一點點情意,嬛嬛都可以死而無憾了。如今嬛嬛離開四郎已經四年,四年未見,四郎還惦記著我好不好,因為聽甘露寺的姑子說我因病別居還從甘露寺趕到凌雲峰。嬛嬛只要知道四郎對我有一點真心,這四年別離又有何遺憾呢?如果能早知道,嬛嬛情願折壽十年……」

他的手壓在我的唇上,半是心疼半是薄責,「嬛嬛,朕不許你這樣胡說!」

眼中的淚盈盈於睫,將落未落。我練習過無數此,這樣的含淚的情態是最惹人心生憐愛的,亦最能打動他。

他果然神s動容,撫著我的鬢發道:「嬛嬛,甘露寺四年,你成熟柔婉了不少,沒那么任x了。」他擁住我,「若非你當年這般任x意氣用事,朕怎么舍得要你出宮——你才生下朧月三天,於是朕廢去你的名位,讓你好好思過。若有名位在,你怎知道離宮後的苦楚。」玄凌看一看我,唏噓道:「你也真真是倔強,恨得朕牙癢癢。你曉得朕為了你發落了多少嬪妃,連如吟——你不曉得如吟長得有多像你?」

傅如吟么?她是像我呢還是像純元皇後?我沒有問出口,像誰都不要緊,不過是用一個影子替代另一個影子罷了。何況他再寵愛傅如吟,不是也未曾為她的慘死落一滴淚么?

然而我口中卻是一點懵懂的好奇,「如吟是誰?她很像我么?」

玄凌吻一吻我的額頭,輕笑道:「像誰都不要緊,已經過去了,再沒有她這個人了。」

我不語,一個他寵愛了一年的女人,因為他的過分寵愛而成為眾矢之的的女人,被他這樣輕輕一語抹去,不是不悲涼的。

我伏在他肩頭,啜泣道:「是誰都不要緊,嬛嬛只要四郎在這里。四郎,我多怕這一生一世都再也見不到你了,還有朧月……我們的朧月。」

玄凌溫柔的扶著我的肩,低笑道:「朕不是一直抱著你么?朧月很好,你不曉得她有多乖巧可愛,敬妃疼得不得了。」他微微蹙眉,「只可惜朕不能帶她出來給你看。」

我含情凝睇,泣道:「只要是四郎親口告訴我朧月都好,我就很放心了。」我沉默片刻,哀哀道:「其實沒有嬛嬛這個生母,朧月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玄凌凝視我須臾,嘆道:「其實當年你若不出宮,朧月有你這個生母照顧自然更好。只是如今托付給敬妃,亦不算所托非人。」

淚水的滑落無聲無息,只是落在他手背上時會有灼熱的溫度濺起。「嬛嬛久病纏身,在甘露寺備受苦楚,未嘗不是當年任x倔強的報應。嬛嬛雖然離開紫奧城,然而心心念念牽掛的無一不是紫奧城中的人。芳若來看望時我甚至不敢問四郎近況如何,只怕芳若會告訴我四郎已有新人在側,全然忘了嬛嬛,嬛嬛不敢問……只能每r誦經百遍,祈求四郎與朧月安康長樂。」我凝噎不止,良久才能繼續道:「如今能與四郎重會,已是嬛嬛畢生的福氣了……」

他伸手溫柔地拭去我的淚珠,輕憐密愛,「嬛嬛,朕在來時想,只要你對朕還有一絲情意,只要你知道你從前錯了,朕都可以原諒你。嬛嬛,你不僅沒有讓朕失望,朕甚至覺得,當初或許朕並不該任由你出宮。」

我默然,「四郎,當年我並非有意冒犯先皇後的。」

他軒一軒眉毛,目光中含了一絲清冷之s,「過去的事你已經受了教訓,朕是天子,不會再與你計較這事。」他的目光倏忽溫軟了積分,好似破冰的汩汩春水,「若不是你為此離宮四年,朕又怎曉得竟會如此牽掛你。本來正月進香之事在通明殿就可完成,若非李長提了一提到甘露寺上香可以散心,朕也不能借機來看你一次。其實朕在甘露寺時也正猶豫要不要見一見你,只怕你還是倔強如初。哪知一問才曉得你因病別居在凌雲峰,雖說是好了,可是你生朧月的時候是早產,又未出月而離宮,只怕是當年落下的病,哪怕不合禮制朕也要來看一看你了。」

我含悲含泣,「四郎這樣的情意,嬛嬛越發要無地自容了。」我的手指撫過他的眉、他的眼,蘊了欣慰的笑意柔聲道:「嬛嬛無論病與健,都rr誦經祝禱四郎平安如意,如今看到四郎如此健朗,嬛嬛也就安心了。」

我說的話,仿佛有許多柔情蜜意在里頭。眼s里有柔情,語氣里也是柔情。而我心底,卻在凝視他時生出輕微的嘲笑,是嘲笑他,也嘲笑自己。

他俯身抱一抱我,將臉埋於我青絲之間,「嬛嬛,聽著你說話,聞著你身上的檀香氣味,真是叫朕安心。你可曉得,宮里出了多少事,朕連一個說貼心話的人也沒有。」他的聲音微微悲戚,「你曉得么,六弟回不來了。」

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咬牙忍住將落的淚水。他是天下的君王,然而亦有這樣多的煩心事。玄清之死,他與我一樣,也是悲痛的吧。

「六王是四郎的手足,想必四郎十分傷心。只是傷心歸傷心,四郎是天下至尊,一言一行皆關系到天下蒼生,不能不珍重自己的身子。」

玄凌抬起頭來,面有悲s,「其實六弟去之前朕已經曉得有不少赫赫細作混入滇南,又有亂民伺機鬧事。只是朕要他微服去體察民情不能大肆張揚,所以沒有安排他以親王儀仗出行,也不便派人暗中保護。若是朕能放一放政事以他的安危為先,也不至於如此了。」

我瑟瑟齒冷,心頭瞬時如被冰雪覆住一般。我極力忍耐著,頭腦中痛得幾乎要裂開一般——是他,竟然是他!又是因為他!哪怕他也是無心,可是我所有的未來、所有的美夢、所有的希望,再度因為他而破滅。

床頭的針線筐里擱著一把剪刀,冷眼瞧去,竟有一絲雪亮的寒光。只要我,我伸手過去拿到一擊c進玄凌心口。他就會死了,跟著我腹中孩子的生父一起死了。

然而這樣的殺機只是一瞬。若他死了,我的孩子也保不住了。甚至我的父母兄妹、朧月、槿汐,甚至連敬妃也會被牽連。我要報復他,不一定要用讓他死這個法子,太得不償失,亦不夠叫他痛苦。

越是疼痛,越是要忍耐。我收住冷厲的目光,溫言道:「四郎也不想的,畢竟是自己的手足兄弟啊。六王一向閑雲野鶴,能為大周政事有所裨益,總是一位賢王了。」

玄凌伏在我懷中,沉沉疲憊道:「是朕不好,沒有為他的安危考慮周全。嬛嬛,你知道么?從小父皇最疼的人就是六弟,最寵愛的是他的母妃舒貴妃,六弟什么都比我強、比我好。朕和母後在父皇心里雖然僅次於六弟和舒貴妃,可是父皇眼里只有他們,從不把朕放在眼中。嬛嬛,你明白那種屈居人下的感受么?那種眼睜睜看著天下只有他比你好的感受。」

「所以除了他,你就是最好的了,是么?」我心頭凄楚,喃喃自語。

「嬛嬛」,玄凌看我,「你在自言自語什么?」

「沒有」。我和婉微笑,「嬛嬛只是覺得六王並沒有那樣好,先帝疼愛六王並非因為六王什么都好,只是因為舒貴妃的緣故愛屋及烏罷了。而且就算六王小時候多么優秀,如今看來亦只在詩書閑游一道精通罷了。」我停一停,極力壓制住自己因言不由衷帶來的激痛,道:「何況既然身在君王之位,時時處處總是要以天下為先的。」

他悲嘆,「嬛嬛,唯有你最體貼朕的心意。六弟的死訊傳來之後,朕也十分難過,立即命滇南各府在騰沙江一帶打撈尋找,可惜一無所獲。再怎么樣,六弟和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母後撫養他這么多年,他也一直安分守己,並無出格之處。」

我低低道:「六王對四郎是很忠心的。」

玄凌掩面片刻,已經鎮靜下來,「終究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六弟的身後事朕自有安排,大周的一個親王不能就這般不明不白沒了。」他頓一頓,「六弟的死多半與赫赫少不了牽連,因此六弟的死訊必定要瞞下來,將來若要對赫赫動兵先發制人,這是最好不過的藉由。」

我忍住心底的悲慟與恨意,低首綿順道:「皇上好計謀。」

玄凌起身從衣中取出一枚鏨金玫瑰簪子,那是玄凌舊年賞賜中我的愛物了。那玫瑰花的樣子,小至花x紋理,無一不精致華美,細膩入微。更好在五其他瑣碎點綴,華貴而簡約。因著心愛,戴得久了,連簪身都膩了一點經手撫摸的光滑。

「當年朕下旨廢去你所有名位,循例你的所有飾物與衣衫都要充入內務府重新分給位份低微的宮嬪。可是不知為什么,朕當時竟下旨把你所有的東西都封在棠梨宮中。」他停一停,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朕在你走後去過一次棠梨宮,除了『長相思』你什么都沒有帶走,連這枚簪子也擱在了妝台上。」

我掩面唏噓,「『長相思』是當年皇上親手所賜的。除了相思,別的身外之物嬛嬛有什么不能舍棄的呢?」

玄凌伸手用簪子挽起我的長發,溫柔道:「嬛嬛,朕曾命你落飾出家,如今為了朕,再度妝飾吧。」

我舉手正一正簪子,鋒銳的簪身緩緩劃過頭皮,我抬手婉媚一笑,「四郎說什么,嬛嬛都是願意的。」

玄凌扶著我素白的肩,半是無奈半是慨嘆,「只是嬛嬛,世事不可轉圜。既然你已經離宮,只怕朕也不能再接你回宮了。大周開國以來,並無廢妃再入宮闈的先例。」

我神s哀婉如垂柳倒影,切切道:「能有今r已是非份之福。只要四郎記得我,嬛嬛不會計較名分。」言罷,如柳枝一般柔軟伏倒在玄凌懷中,「嬛嬛只有一事祈求,嬛嬛身為廢妃,能再侍奉四郎已是有幸,實在不願宮中諸位妃嬪因今r之事而多起爭端。」

玄凌輕笑,「還說自己是廢妃么?方才當著李長與槿汐的面朕稱你什么?雖然不能頒冊受封,這些年你在朕心里就當是從沒離開過,你還是朕的昭儀。」

這些年的一切,當真就能一筆勾銷么?我冷笑,宮中四年,宮外四年,我與玄凌注定是要糾纏不清了。

玄凌依舊道:「至於宮中,你不願多生事端,朕也不願多生事端,朕連皇後面前也不會提起。以後你的起居,朕會讓李長一應安排好。」

我依依不舍,「只要四郎記得嬛嬛,哪怕嬛嬛以後在此一生孤苦修行,也是甘之如飴。」

玄凌抬一抬我的下巴,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壞笑,「嬛嬛如此善解人意,朕怎舍得叫你孤苦一生呢?」他想一想,「太後病重未愈,朕就下旨讓甘露寺每月舉行一次祝禱,朕親來上香就是。」

我扭著身子低聲微笑,「太後洪福,很快就會鳳體康健。」

玄凌的唇一點一點沿著我的臉頰滑落至鎖骨,「朕就讓甘露寺為先帝做法事,再後就祈禱國運昌隆……嬛嬛,你瘦了許多,然而容貌更勝從前……」他的聲音逐漸低迷下去,窗外落紅如雨,桃花妖冶盛放,悄無聲息地覆上我唇角的凄迷冷笑。

李長再度來請安時帶上了不少的衣食用具,滿臉堆笑,道:「奴才所言如何?皇上心里可惦記著昭儀娘娘呢,一回宮就打發了奴才揀好的來奉與娘娘。」

我彼時正在梳妝,恬淡微笑道:「有勞公公了。只是如何幫著皇上瞞住宮里,就是公公的本事了。」

李長忙不迭道:「奴才一定盡力而為。」

我默然不語,哪怕瞞得再好,玄凌每月來一次甘露寺,即便以祝禱之名,皇後她們並不是坐以待斃的傻子,很快也會發覺的。我的手有意無意撫摸過小腹,泛起一絲淡漠的微笑,只需要一兩個月,瞞住後宮中的人一兩個月就好。

我轉首去看李長,親切道:「我兄長之事想必槿汐已經和你說了。我剛與皇上重逢,並不方便開口請求皇上,這件事就要有勞公公適時在皇上面前提一提了。」

李長恭順應了一聲,笑道:「奴才省得。這事若是娘娘來開口,就會讓皇上覺得上番相會之事娘娘是有所圖謀了。所以奴才已經尋了個機會提起過,皇上愛屋及烏,自然關懷娘娘的兄長,雖說甄公子還是戴罪之身,卻已派人從嶺南送公子入京醫治了,想來不r後就能順利抵京。」

我按住心頭的驚喜,慢里斯條地戴上一枚翠玉銀杏葉耳墜,笑道:「那么我該如何謝公公的盛情呢?」

李長「哎呦」一聲,忙俯下身子道:「娘娘是貴人,奴才怎么敢跟娘娘要賞。」

我嗤笑一聲,悠悠道:「以我今時今r的地位,即便你開口向我要什么我也未必給的起,你又何必急著推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