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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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那個時候只是太累了,想說只要一覺睡醒,就沒事了。誰知道我這一睡,就睡了一個多月,期間連已經不問世事的皇乃乃都從慈寧庵趕了回來。

我依然動不了,每天躺在床上,聽著周圍人來人往的聲音。

小皇帝已經殺了很多大夫,那些凄厲的求饒聲,我聽了都覺得心寒。

後來,來了一個據稱是再世華佗的名醫,他是第一個敢說,我還有救的人,只是在救我的葯里,他需要一朵千年冰蓮當葯引。

我不是知道千年冰蓮是什么東西,我只知道,那東西找了半年都還沒有找到。而我的意識也漸漸的開始模糊了。

我這場大病,把那位閉關多年,已經一百多歲的老國師都驚動了。老國師見了我,說我身上血腥過重,命格太硬,自己克住了自己。我聽了,當時就覺得這老國師是閉關久了,老糊塗了。我聽說過命硬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但從來沒聽說有誰會自己克死自己。

老國師的話,我不以為然,但是我皇乃乃,我爹,我娘,我二叔乃至小皇帝都信以為真。

第二天,我從親王變成太子。

沒想到,太子印鑒往我床頭那么一擱,沒多久,就傳來喜訊,說千年冰蓮找到了。

那個再世華佗也了得,幾劑葯下去,居然真的把我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醒了以後,我在床上養了三個月,再下地又是生龍活虎一個。期間,小皇帝經常來看我,有時候陪我聊幾句,有時候則什么都不說,坐一會兒就走。

我出事後,那個被我劃破臉的男人隔天就被鞭了屍,滅了九族。沒多久,張太妃也出家了。遼郡王一大家子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一切都按足了律法。

我本來以為這些是我爹和二叔的意思,後來才知道,上面的每一條命令都是小皇帝自己下的,整個過程不管張太妃怎么哭鬧,他眉頭都不皺一下。

小皇帝的威信立了起來,人卻變得更沉默了,臉上最後一絲稚氣也消失無蹤。

我這場大病著實是把我娘嚇得不輕,我一下地,我娘就給我捧來一疊畫像,說我年紀不小了,該成家了。

我琢磨著我大哥在我這歲數,都給我娘添幾個孫子了。我再這樣單身寡佬下去也不是辦法,就笑著接過來,說:「我會認真選的!」

我娘微訝的看著我,然後拍了拍我的手,欣慰的說:「我們家小尚卿長大了!」

我看著我娘對於婚事那小心翼翼的態度,心里就泛起了酸。

自打我和嚴子墨那事兒以後,我娘就特別心疼我。

我說:「這畫卷我仔細看看,趕明兒給您挑個孝順的好兒媳婦。」

我娘聽著就笑了,說:「娶媳婦要挑你喜歡的,光孝順我有啥用,得對你好,懂得疼惜你,這才是好女人,好媳婦!」

我哈哈的笑了兩句,跟小時候一樣,摟著娘,就撒起嬌來:「我要找個像母親這樣的好女人!」

「你看你,個頭都那么大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我娘雖然口里斥責我,但雙手也樓了樓緊我。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像這樣對我娘撒嬌了,八歲進宮陪讀,十四歲去軍營歷練,到現在變成太子……我在娘身邊侍候的日子,寥寥可數。

傍晚小皇帝來訪,見我埋頭在一堆畫卷中,便過來問:「你在干什么?」

我賊兮兮的抬頭,笑眯眯的說:「我在挑媳婦呢!」

小皇帝過來抽走我手上那張仕女圖,瞟了兩眼,說:「太胖了!」

我一愣,忙低頭再看,經小皇帝這樣一提,我再看著畫里這個豐盈的體型,好似真的有那么一點兒胖。於是擺下這幅,另取了一幅畫卷展開。

「太瘦了!」畫都沒全打開,小皇帝意見又來了。

「會嗎?」我仔細看了看,覺得其實也還好,不過小皇帝那么說了,我也跟著心大心小,就又換了一幅。

「眉寬額窄,善妒!」

我繼續換。

「吊勾眼,短命!」

…………

「嘴大,貪食!」

…………

「唇薄,無福!」

…………

顯然,這些過三關砍六將,精挑細選下來的女子,在我娘和小皇帝眼里有如雲泥之別。

那天,我頹靡不已,三十多個妙齡女子,看著卻沒一個是好的。

小皇帝那天的耐心卻異常的好,一個一個陪我挑完,半夜才離去。

第二天,我娘來問我意思,結果當然是失望而歸。

我見著我娘失望,就想著要哄她開心,拉著她說:「東山寺在辦齋宴,不如我陪母親出去走走!」

「也好,我也很久沒去禮佛了,而且聽說東山寺的姻緣石很靈驗,待會兒我們去拜拜,求菩薩保佑,給你指個賢惠的好媳婦!」

這話我娘只是順著說說,卻不想我真的在東山寺碰到了合眼緣的。

東山寺每年都會辦齋宴,宴請京城的權貴富商,把籌集來善款救助貧困。而這種旨在灑錢的齋宴,一般都是由婦人來代表。而這年,東山寺要救助的是一群流浪孤兒,所以到場的貴婦人尤其多。

東山寺的主持是個相當狡猾的老頭,籌款前先讓那些流浪兒在眾多貴婦人面前,一抹眼淚一抹鼻涕的傾述自己的辛酸困苦,等把在座的貴婦人心腸都哭軟了,小和尚們再伸手要錢。

籌款的托盆來到我娘這里的時候,我娘早就哭成了淚人,把手鐲戒指等所有能摘下來的值錢東西都放了上去。

我看了直嘆氣:這女人啊,果然都是容易煽動的感情動物。

我嘆氣的時候,身邊也有人嘆氣,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她的托盆上沒有手鐲戒指也沒有金銀珠寶,只有幾本厚重的書,齊齊整整的放在上面。

我對她的這份善禮很感興趣,但她面前托著盤子的小和尚卻對這些書很不滿意。等其他小和尚都散了了,他還直直的站在那里。

周圍漸漸的響出一些意欲不明的低笑,只有那位姑娘,依舊面色如常的端坐著。

「書中自有黃金屋!」我敲了敲那個托盤,笑著說,「小和尚,你莫不是搬不動這座黃金屋罷?」

我這話逗得周圍的那些貴婦人大方的笑了出來。

小和尚神色一變,雖有不甘,卻不敢再造次,阿尼陀佛的說了幾句恭維的好話,就退了出去。

那位姑娘對我微微頷首。

我客氣的回以一笑。

隔天,那位姑娘的畫像,擺在了我的書桌上。我看著這幅畫功很好,卻把人畫得不怎么樣的仕女圖,搖頭笑了。

心里卻隱隱的,對自己婚事有些期待起來。

那年,程太傅的女兒程雨晴被選入宮,立為東宮太子妃。

定了新娘後,過了大禮,合了八字,我婚禮以驚人的速度,走進程序。

太子立妃,是大事。消息一傳出去,我府里的門欄差點被那些來賀喜的權臣貴戚踩平。

倒是小皇帝,從我傳出喜訊後,就沒再來過我家。唯一的表示,就是讓人給我送了條金腰帶。

那會兒,我忙東忙西的,也實在是沒時間管小皇帝,想說反正大婚時,總能見著他的,也就沒對他的反常上心。

婚禮在東宮舉行,那晚我喝了很多酒,看著燭光映照下的大紅喜房,覺得既真實又飄渺。

喝過一杯味道古怪且濃烈的交杯酒,我渾渾噩噩的去挑新娘子的頭蓋。

新娘子八只眼睛,四個鼻子的對著我,我兩眼昏花的扯開衣領,覺得腦袋沉甸甸的,全身又熱又燥,整個人像是被丟進火里烤。

新娘子張嘴和我說了句什么,就主動的向我撲過來,探手深入我的衣襟里,我的火氣被撩的更旺了,幾下的便瘋狂扯開她的衣服……接著發生了什么,我就記得不太真切了。

第二天,我怔怔的望著床上的人,整個兒傻了。

小皇帝光著身子趴睡在我手臂上,全身上下紅一塊,青一塊的,痕跡斑斑。

「你醒了!」小皇帝睜開眼睛,見我正瞧著他,便笑著坐了起來。

他的樣子很淡定,自然得就像是剛在自己的寢宮里睡醒。

他笑得很溫柔,我看得卻很心驚。

「你……我……」我腦子里千旋萬轉的,張口,卻不知道該問什么。

他還在笑,臉紅撲撲的,都能滴出水來。

我越發心驚。

「太子妃呢?」最後,我問。

他僵了一僵,然後爬在我面前,望著我,輕聲說:「尚卿,由我來當你的太子妃,不好嗎?」

我緊握著拳頭,全身都在發抖。

小皇帝伸手過來抱我,我一把推開他,站起來,重新跪在他面前:「臣冒犯皇上,請皇上賜死!」

小皇帝跌坐在床上,紅著眼睛,定定看著我,然後就「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接著一個枕頭,重重的砸在我身上。

他狂怒的大吼:「為什么嚴子墨可以,我不可以?」

我僵了一下,隨即仰起頭,筆直的對上他的眼睛,狠聲犟道:「臣請賜死!」

小皇帝的眼淚下來了。

他上前一掌把我摁回在床上,掰開p/股,對准我的下跨,直直坐了下來,然後掐著我的脖子,滿目通紅的望著我,厲聲說:「你要死,便死在這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子曾經曰過:「好孩子應該:雁過留聲,路過留言!」

(≧▽≦)/

………2010。12。2中午

6

6、登基為皇。。。

我沒死在床上,倒是小皇帝差點沒了半條命。

小皇帝這次是真的徹底把我惹怒了。

他既然要我死在他身上,我就死在他身上。我翻身把他按下,一切如他所願。

小皇帝醒醒睡睡的,那兩天,除了喘息,別的聲音,他一句都沒吭過。

是小全張把我從小皇帝身上扒下來的,我下來的時候,下面全是血,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我的還是他的。

小皇帝被偷偷的帶了出去。

我披著荊刺去了宗廟。

兩個月後,我爹來找我。

他手上沒有刀劍也沒有木g,只有一紙明黃聖旨。

我是cj的情景分割線河蟹了~

皇帝病重,太子監國。

元貞九年,我第一次站在朝堂之上,俯視文武百官。

元貞十年,小皇帝退位。

同年同日,我初登大典,立國號:昭武

元貞九年冬至昭武一年夏,適逢大旱,中原大部分地區已經大半年沒下過一滴雨。糧食失收,各地紛紛傳來飢荒的消息。大量農民賣掉土地,離開家園,變成流民。

有朝臣建議把這些流民遷徙到西南,一方面那里地大有水,另一方面那里地勢險要,卻不為任何一個國家所占有,如果安置得當,那片廣闊的土地,以後就是我們。

這是個好主意,安內攘外,一舉兩得,但會打這如意算盤的人不只有我們,鄰國的君臣也會這么想,而且他們離西南更加近,行動力也比我們更快。這個建議沒提出多久,就傳來魏晉二國已經開始往西南遷徙災民的消息。

似乎搶回來的東西總是特別好,這個消息讓朝臣們像是餓狗聞到r香,連原本持謹慎態度的大臣都紛紛拋棄矜持,爭相上奏,把西南那個原本渺無人煙的偏遠山地愣是說成魚米之鄉。

朝臣們在堂下吵翻了天,我在堂上卻獨斷獨行,一口否決了所有意見。

我記得,小時候那個總喜歡抱著我批奏折的皇爺爺經常教導我說:「國之砥柱為民,民之所在為土地。」

農民離開了土地,國家就散了。

我頒了登基後的第一條詔令:各州府收緊戶籍管理,禁止土地買賣,禁止農民流散。

我要把那些農民全部綁緊在土地上。

馬要吃草,人要吃飯,既然要他們留在原地,就不能讓他們活活餓死。

國庫掏空了,我就找那些肥厚的王公貴族要。

不給,我就帶兵去搶……

昭武一年秋,天公開眼,在民怨變成暴動前,終於往這片久旱的土地上潑下了第一勺水。接著大雨傾盆的下了半個月,把希望重新放進這個國家里。

翌年,糧食大豐收。

而,西南那邊則因為各國遷徙過去的流民太多,互生沖突,戰爭應聲而起。兩國舞刀弄槍到最後,死了很多人,還鬧起了瘟疫。那片原本人人爭而奪之的山地轉眼間又成了大家避之若浼的地獄。

這高低一對比,短短半年,我從一個短淺懦弱的無知新帝,變成了一個目光遠大,深思熟慮的明君,威望一躍千里。

此後,我的龍椅越坐越穩,我爹和二叔則越來越少上朝,漸漸的退出了權力的中心。

邵武二年,我爹和二叔終於能卸甲歸田,如願的放下肩上重擔,搬離京都。

臨行前,我問我爹:「把我送進宮,你可有後悔過?」

我爹回頭看我,第一次紅著眼睛,動容的說:「你一直都是我最痛愛的兒子!」

我心一酸,眼眶跟著就濕了。

那日,那些看著我長大,悉心教導我的親人們好像是都約好了一樣,選在同一天離開。我登上紫禁城最高的閣樓,低頭卻看不到他們的影子。

他們的封地離京城很遠,來回最快也要需時半月,以後我想再常常見到他們,就難了。

晚上,我一個人坐在寢宮,看著我爹那天拿去宗廟給我看的太皇祖的遺詔,自嘲的笑了起來。

那天,我終於明白,為何我爹和二叔對於這個皇位總是唯恐避之不及,為何我每一次生病都如此勞師動眾,為何小時候太皇祖批折子的時候,總喜歡把我抱在懷里,一板一眼的教著我為君之道……

太皇祖的傳遺詔上,紅字黃綢清晰的寫著:……修短有定期,死生有冥數,朕生長皇族,食萬民之祿,即位至今,勤勞邦國,不敢怠慢,而焦勞成疾,彌國不瘳,言念親賢,可付後事。皇孫尚卿,天鍾睿哲,人品貴重,深肖朕躬,授以神器,必能克承大統,時惟長君,可於柩前即皇帝位……

傳位遺詔很長,我一字一字的看,也不知看了多久。

小全張來稟說:「皇上,太上皇來了。」

我怔仲,想了一下,才記起小皇帝已經變成了太上皇。

他帶了酒,說是自己獨飲難醉,讓我陪他喝一點兒。

我坐在對面看著他。

兩年不見,他長大了,眉目俊朗,個頭都快要趕上我了。

酒過三巡,我微醺的問他:「你要出宮嗎?」

他搖頭,說:「你別趕我,我是不會走的!」說完起身在我唇上一點,重申了一遍,「尚卿,只要我還活著一日,我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我笑了,抬起他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他微微一怔,隨即激烈的回應。

衣服在激烈的擁吻中,一件件被撕開,我甚至等不及把他帶上床,直接他按在牆壁就硬闖了進去。

他悶哼了一聲,雙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脖子,在我耳邊急切的說:「尚卿,我是你的,我永遠都是你的。」

我摁緊他,像是為了驗證他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實,我有些狂躁。

他在我身上喘。

我抓緊他,大汗淋漓。

那時我是有些昏頭了,把太上皇當成了我溺水時的浮木,我摟緊他一刻都不肯放開。

我喜歡聽他在我耳邊喋喋不休的念叨:「我是你的,我哪里都不去,永遠都是你的!」,他說得越大聲,我就越是瘋狂……

完了以後,他伏在我肩膀上大喘,卻沒讓我清理,也不讓我出來,我只好這樣一直抱著他。

半晌後,雙手纏上我脖子,望著我輕聲說:「尚卿,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我搖頭,被他弄得有點下不了火,喘著大氣說:「不行,你這樣,我連覺都睡不好!」

太上皇垂下臉,但很快又抬頭笑。他沒有再為難我,在我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靜的睡下。

…………

半夜醒來,我看著蜷縮在懷里的太上皇,心里某個地方軟了軟,覺得這個偌大皇宮大院,就真的只剩下他是我最親近的人了。

「怎么了?」太上皇從小就很醒睡,我一動,他就也跟著睜開了眼睛。

「你睡不著嗎?」他抬頭問。

我搖搖頭,撫了撫他的臉,哄了一句:「沒事兒,快睡吧……」

「尚卿,我想到助眠的辦法了!」太上皇看著我,忽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起身就鑽進被子里。

我原先上還不知他爬進被子里所謂何事,等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已經身體一熱。。。。。。那些孤獨啊,寂寞啊……全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夜,太上皇在我寢宮里留宿,直到第二日天明才走。

我醒了以後,看著床上留下的痕跡,想起昨夜的荒唐,抱著頭想撞牆。

小全張小心翼翼的過來,站了好一會兒,才問:「皇上,太上皇那邊,要不要請太醫過去看看?」

我凝了一下神,試探問:「他,傷得很重?」

小全張偏頭想了想,尷尬的說:「奴才也不清楚,就見太上皇走路的時候,樣子好像有點不太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