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看到高大的椰子樹,聽到浪花拍打岩石的聲音,聞到了咸腥的海風,腳下踩著柔軟的沙子,人在累到極致時,不敢停頓,不能停頓,就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她一鼓作氣,乘著風浪爬上了甲板。
「砰。」
她癱倒在地,沒有余力再換姿勢,只能面朝天邊的星野,耳邊只剩喘息,喊著:「慕遠,我贏了!」
一秒、兩秒、叄秒……她掐著時間算,沒聽見動靜,怎么會,他還沒到嗎?
紀筱愣著神,身體猶如一條垂死的魚,好不容易翻了個身,也沒掙扎起來。
「慕遠!」她又喊一句。
「噓,大半夜的,能不能整點陽間的事。」慕遠把拎了一路的塑料袋丟在船頭,他清瘦的身影就這樣,像連環畫,一幀一幀出現在她視線里。
「慢死了。」紀筱又躺回原地,不想動,也不想再說話,只將剛才那一幕記在心底,書上說年少不能遇到太驚艷的人。
她慶幸自己遇見了,在滿目瘡痍的人生中,在絕望里,在苦痛前,遇見慕遠,一個已經不再年輕的,少年。
紀筱滿腦子都是他,他玩弄樂器時的笑,他不耐煩地蹙眉,他偶爾溫柔的目光,他曾經的驕傲和不羈仿佛藏在血液里,即使克制,也難以消失殆盡。
生活中的雞零狗碎,並沒有磨平慕遠的棱角,他就是一株長在懸崖下的樹,風吹不走,浪打不動。
紀筱挨著凍,想著心上人,然後聞到了米酒獨有的香味,她後知後覺地起身,跺了兩腳松松筋骨。
漁船沒有廚房,電線也是慕遠後來接的,唯一能做飯的地方,就是船艙里那張矮矮的木櫃。
她打著哈欠把門推開,看到牆壁上掛起的煤油燈一晃一晃,把慕遠的側臉照得忽明忽暗。
船在搖晃,紀筱的心也跟著搖晃,那家伙好像睡過去了,趴在木櫃上,鍋里的酒明明已經沸騰,也不聞不問,她輕手輕腳走過去,把插頭拔下。
她看到慕遠的劉海干了,從蓋口攀升的水氣撲打在他臉上,燈光很暗,那段細密的發絲後,有一扇性感的眼睫毛,往下,是鼻梁,再往下,是淡粉色的唇。
紀筱被他迷住,做了生平最大膽的事,她微微低頭,在他的唇瓣上輕輕碰了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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