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2)

</br>白玉樘重新點燃蠟燭,昏黃燭光籠亮房間。

雲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轉頭對白玉樘說:「我記起來了,如果當真是女鬼,我跟師父應當看不到的。」

「哦,原來玉樘兄可以捉鬼,卻未開陰陽眼么?」華雲天本來想拿出桃木劍,聽雲淺這么說,他又重新放回木箱子里,「那你們是怎么見到女鬼伶香的?」

白玉樘長指撩了下腰間青邪鈴鐺:「那陰地使者說我這個擒鬼天師,只是臨時工,無需開通陰陽眼,只要將這青邪鈴鐺上的金粉,擦於眼皮,便可看到鬼的真身,但是這鈴鐺只有在名單上,也就是我要捉的鬼現身時,才會響起。」

「哦,原來如此。」

「師父,依淺兒之見,若是個人,這應該就是有人假扮女鬼,夜夜跑來故意驚擾張員外家的人。」

白玉樘拿起桌上筷子,淡然夾了顆花生豆,放入口中,微嚼了幾下,方才回道:「淺兒說的正是,怕是他們張家得罪了什么人,外人也不好插手,既然不用捉鬼,我們倒不如趁此在這里歇息一晚。」

雲淺望了一眼窗戶,那個人影還執著的站在那里。

「可到底是什么樣的心結,會讓她這般放不下?」

白玉樘為小徒兒夾了一些菜:「世間煩惱多是錢財,或者感情之事。」

「我猜,讓一個女子這般執迷不悟的,多半是因感情之事。」華雲天也加入了討論之中。

三人聊得正歡,突聽得窗外傳來刺耳的動靜,於是三人抬頭,凝眸望去,只見窗外人影雙手正緊握一把斧子,剛剛舉過頭頂,突然又不停直劈窗戶,凶狠殘暴。

沒幾下,被封死的窗戶就被劈開,跟著看到一女子白衣素裹,渾身濕透,黑色長發遮臉,手拎著一把斧子,依然執著的站在那里。

桌前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繼續聊天。

「若是感情之事,難不成是那老員外曾輕薄於她?」

「玉樘兄怕是說對了,不然也不用夜夜跑來老員外的窗邊。」

女子手中的斧頭,噗通落地,她長指撩了面前長發,露出一張清麗面容,眉眼清秀,只是……那身材卻尤為的壯實,雙臂肌肉隆起,肩膀寬厚,怕是比那男子還要結實。

女子望了一下面前三人,目光流連在白玉樘身上,她徑直朝他走去,二話不說就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公子,求你幫小女子討回公道。」

雲淺見狀,連忙起身,伸手欲要扶起那女子:「姑娘,有什么話你先起來再說。」

白玉樘放下筷子,長指搔了下額頭,今日也不知撞了什么邪,接連有人向他下跪,求他辦事。

「姑娘,白某只是奉員外府的人來捉鬼的,若你當真有冤屈,應該去找官差衙門。」

「公子不知,那張員外在南枝城是有名的大富之家,綠蘿正是訴苦無門,才會出此下冊,夜夜從湖中游過來驚嚇張家,以解心頭只恨。」

綠蘿被雲淺扶起,講出扮鬼原委。

白玉樘垂眸,想了想,方才微撩眼皮,淡然說道:「我只能建議你,如果扮鬼能讓你心里好受些,不如以後再繼續這樣扮下去,游泳本身也可以強健體魄。」

綠蘿:「……」

雲淺和華雲天一同轉頭望向白玉樘,倆人均是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

稍待些許,華雲天這般提議道:「不如這樣,你跟我們一同去見那張員外,有何冤屈當面講出,若真是張員外有愧於你,讓他當眾向你賠禮道歉,或者加以補償,如何?」

「何以這般麻煩,我看這扮鬼……」

「師父,你莫再講話。」雲淺轉頭,打斷白玉樘的話。

綠蘿抬起水汪汪的碧色眼眸:「多謝這位公子,肯為綠蘿做主。」

華雲天起身,伸手引路道:「那我們現在就一同下去吧。」

白玉樘雙臂抱胸,清懶走在最後面,原本想著可以跟小徒兒共享二人世界的,這下可好,完全成了泡影。

幾人前後一同下了樓。

白衣綠蘿突然出現在張家人面前時,一家人嚇得哆哆嗦嗦抱成一團。

「白公子,這鬼你捉去便是,為何還要帶過來?」張俊飛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白玉樘望過去,只有張老員外垂著腦袋,看起來沒有絲毫懼怕之心。

「其實你們張家鬧鬼之事,純屬一場誤會,我想老員外應該清楚些。」白玉樘淡然坐到一邊,一副不再插手的懶散模樣。

「綠蘿姑娘,當著眾人面,你可講出到底受了什么委屈。」華雲天再次熱心站了出來。

綠蘿怒氣沖沖,抬手直指老員外:「是他,就是他……」話未講完整,綠蘿已哽咽的講不出話。

雲淺輕輕拍著綠蘿的後背:「綠蘿姑娘,切莫過度傷心,若這老員外當真對你做過魯莽之事,我們定會為綠蘿姑娘做主的。」

「不,他輕薄了我相公,令我相公心結難解,含恨懸梁自盡了。」

「……」

張俊飛和張家手下男丁,聽綠蘿這樣講,竟都忍不住默默遠離了張老員外。

白玉樘偏頭,方才想起初見老員外時,老員外上下打量他的目光,真是一言難盡。

張老員外抬起頭,撞上綠蘿憤怒的眼睛,沒有絲毫愧疚之心,還為自己辯解道:「休得胡言,你那相公分明自願與我共度一夜春宵的。」

「分明是你顛倒是非,我相公臨死前親口告知我真相,是你假借以詩會友之名,騙我相公留在你家中,得以趁機在我相公酒中加了春丨葯,侵犯我相公。」

張家上上下下男子,再次默契一起又遠離了些張老員外。

老員外終於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只是依然為自己辯解道:「我當時只是色迷心竅,那晚後,我有提議補償,無奈你相公不領情,我有何辦法?」

華雲天微微搖頭:「老員外,你間接害死一條命,良心何安呢?」

「當初他要是肯收了銀子,也不至於鬧出想不開懸梁自盡,只怪他自己選錯了路,與老夫無關。」老員外依然為自己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