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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樘將赤雲劍插入地上,半蹲著穩住了中心,腳下塵土飛揚,他蹙著眉心望向濃煙,瞬時從濃煙中現出玉珩的鬼影。

「師父,小心!」雲淺摸出滅魂針,迅速擲出,滅魂針落地成圈,困住玉珩。

「玉樘兄,小弟不擅長近身戰,你來拖住那厲鬼,我來作法。」

「也好。」

華雲天從竹筐中摸出一只白碗,一張袖珍供桌,一根紅線,他將清水盛入碗中,碗口圍上紅線。

跟著,他盤腿坐在供桌前,從胸前掏出一張黃色令符,燃起,放於碗中,那燃燒的令符即刻立於水中。

接著他將燃著令符的那只碗,放於供桌下,再次掏出一張黑色令符,寫下玉珩名字,訂於供桌上。

「擒厲鬼,下油鍋,止煞!」

咒語不停,碗中燃燒的黃色咒符不斷翻滾,不遠處被滅魂針困住的玉珩,動彈不得,嘴角卻滲出陰冷笑意,他垂下眼眸,望著身下黑煙四起,身上皮膚也開始寸寸剝落。

白玉樘摸到腰間回陰泉,准備拿出一個貼於玉珩眉心,送玉珩到陰地,可他還未來得及邁出步子,就看到玉珩手中黑色笛子轉動了下,笛子上鑲的那顆骷髏頭,突然張大嘴巴,吐出十來個黑色小骷髏頭,紛紛落下,吞了滅魂針。

數只小骷髏頭隱著綠光,突然直朝著華雲天飛去,吞了他作法的道具,欲要飛向華雲天,啃噬他的肉丨體。

「雲天,快躲開!」

白玉樘一個箭步跨過去,揮舞手中赤雲劍,利落斬了那些小骷髏頭。

玉珩垂眼,望著身上還在剝落的皮膚,唇邊染上狠勁,他騰空躍起,卻向後退去,落在一棵樹下,他就那樣站在濃重的樹蔭里舉起手中的笛子。

笛聲糜爛侵略在空氣里,白玉樘他們只覺得心亂如麻,渾身無力。

白玉樘雖有赤雲劍撐著身體,可還是不由自主的下沉,直到支撐不住整個人單膝跪了在地上,他蹙著眉心望向不遠處的玉珩,指尖那厲鬼站在陰氣濃重的樹蔭下,身上剝落的皮膚正一點點愈合。

相隔不遠處的地方,蓮野身上繞著經文字體,整個身子痛苦的扭曲著,黑色尖利長指甲在石頭上刮出一道道印痕,她腦袋上的黑色枝丫正慢慢褪去,只是玉珩的笛聲毫無預兆響起,擾亂了青何的作法。

青何已是緊蹙眉心,額頭滲著細密汗珠,結印的二指也開始微微發抖,像是快要支撐不住。

口中經文斷斷續續,法力銳減,只聽蓮野一聲怒吼,掙脫了繞在身上的經文,剛剛褪去的枝丫瞬間暴走,仿佛黑蛇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朝著青何襲去。

青何解印,推開身旁的花霖和岐郎,迅速躍起,一個騰空回轉身,躲開了黑色枝丫。

「爹爹!小心後面!」

花霖和岐郎瞬間轉移,落在青何肩膀上,吐出蜘蛛網,暫時抵擋住了暴怒的厲鬼枝丫。

青何落地,半蹲在地面上滑行數米,才終於停下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棉花球,揪下兩個小球,堵住了耳朵。

「花霖,你跟岐郎快去把這遮耳棉,給他們都帶上。」

「是,爹爹。」

花霖和岐郎依照指令,一一落到白玉樘三人肩膀上,幫他們戴上了遮耳棉。

那糜爛亂人心的笛聲被遮住,三人剛才急促慌亂的心跳,方才逐漸平緩下來,虛弱的身體也在慢慢復原。

青何再次騰空躍起,抓住浮在半空的青藍油紙傘,他將傘扛在肩上,傘與人仿佛合二為一,快速轉動,擋了那些朝他不斷襲來的鬼枝丫。

他落地,青藍油紙傘旋轉在他頭頂之上,傘骨射出幽藍光束,自成結界,暴怒的鬼枝丫終於無法再接近他。

青何在傘下盤腿而坐,他解開身後包袱,找出一羅盤,放於面前,閉眼,二指結印,羅盤升至他面前,他口中咒語不停,而那羅盤指針也在快速轉動著,不多時指針才終於停下,直指青蔓府內的一個方位。

斬草先除根,而那羅盤所指位置,即是蓮野化作枝丫的根系。

青何解印,即刻拿出兩張黃色令符,燃起,再次結印,燃火的令符隨即朝著羅盤所指的方位飛去。

一陣煙火從地下升起,蓮野的根系斷裂,她痛苦的扭著身體,黑色枝丫也在地上扭曲著,鑽入她的身體。

青何見狀,未耽誤片刻,雙手撐地躍起,將青藍油紙傘推至蓮野上空,傘內藍光無數,蓮野終化作一股黑煙。

在黑煙快要散去的剎那間,青何揚手拔掉身後黑色葫蘆木塞,那股黑煙隨即被吸入葫蘆內,只聽得葫蘆內傳來似是咯吱咯吱嚼東西的聲音。

青何垂眼側頭望了一眼黑色葫蘆,遂又抬手將木塞堵在了葫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