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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隱偏頭望了一眼芷若,看她已經是完全暴走的樣子,他躲開青何的油紙傘,一個閃身,也跳入池中,大步行走在水面上,停在芷若身邊。

「芷若,你要冷靜,再這樣暴怒下去,失了心智,我那鎮魂咒一旦失效,你的意念不但會完全失控,那些猖狂的戾氣也會反噬到你。」

芷若幽幽轉頭,雙眸中的紅光越發幽深,聲音冷冽道:「你懂什么?多年長發毀於一旦,對於我們女人來說簡直比死還難受,我寧願魂飛湮滅,也要為我那漆黑長發報仇雪恨!」

羅隱:「……」

暗夜中,女鬼額頭漸漸顯現出一圈暗紅光亮,那些經文字體繞著她,可轉瞬字體逐一崩裂,散成灰燼。

羅隱見狀,忙抓住芷若手腕急急道:「鎮魂咒已破,你再暴走下去,沒後路可退了,跟我走!」

芷若冷眼望去,眼眸中已無絲毫對羅隱的情分,她揚手一掌推開了羅隱。

「走開,別壞我好事!」

那一掌猝不及防,羅隱被推出水池,重重撞到一棵樹上,只覺五臟似要裂開。

白玉樘凝眸望去,踩在水面上的芷若,較先前仿佛變了一個鬼,少了清冷,多了沁骨的邪惡。

只見那女鬼嘴邊隱著冷笑,身上的皮膚雖寸寸剝離,可繞在她周邊的煞氣反而濃重了些,剝離的皮膚如煙灰散落水面,消失無影。

轉眼,芷若只剩下一具白骨,身披白紗,黑漆漆的眼窩中紅光慎人,那肋骨中竟零散綻放著幾朵白茶花。

* *

華雲天縮了縮脖子,怯怯道:「小弟是不是闖禍了?」

「好生生的,你燒她頭發做什么?」白玉樘揉了揉還有些酸疼的胸口,懶懶道,「要知道,女人的頭發可是她們的命根子。」

「一時性急嘛。」

白玉樘不再理會華雲天,只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殺鬼符已用,卻毫無用處,青寒水和地黃粉分別可令鬼喪失視覺和嗅覺,可這女鬼只是一具白骨,沒眼睛,沒鼻子,說到底也是毫無用武之地。

那就只剩下蠱陰繩,蒼冥匕首和紫青火丸了,可這些是近身武器,先近得那女鬼之身再說吧。

琢磨來琢磨去,也想不出一個萬全的擒鬼之策,他也暫時看不透女鬼芷若的破綻,於是他轉頭望向旁邊沉默的青何,輕聲問道:「青何,這樣的厲鬼,可有破解之法?」

青何搖了搖頭,謹慎回道:「夜里相當難纏,不過這種厲鬼沒有肉丨ti護身,怕日光。」他頓了下,「眼下我們只能一個個和她對抗,耗到天亮。」

白玉樘:「……」

「那誰先來呢?」

華雲天多嘴問了一句,轉頭望去,兩位兄弟已經默默向後退了一步,將他推了出去。

「冤有頭,債有主,你先上。」說著,白玉樘握住雲淺手腕,將她拉到自己這邊。

華雲天:「?…… ?」

被兩個好兄弟合力出賣,華雲天已來不及後退,因那女鬼已經朝他襲來,他只得緊握桃木劍,硬著頭皮接住女鬼一招。

「臭小子,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骨,吸干你身上的血,祭奠我的黑發!」

華雲天說到底不擅長近身戰,接了那女鬼幾招,頓顯吃力,他只得使出殺手鐧,扭頭就跑,趁著躲閃的功夫,耗盡女鬼體力。

怎奈,他還未跑出多遠,那女鬼身上的白茶花,脫離她的肋骨,卻連著一根長長的綠莖,像她的黑發一樣在半空游離,直沖著他襲去,眨眼功夫綠莖繞在他的腳踝,欲要將他拖至女鬼身邊。

白玉樘見狀,忙上前一步,手持赤雲劍,半空直劈向白茶花的綠莖,斷綠莖,那白茶花的花瓣也隨之散落,化成碎光隱入暗夜。

雲淺無意中看到,女鬼芷若從她眼前飄過時,竟看到肋骨的白茶花下,隱藏著一顆綠色心臟,那些白茶花的綠莖就長於那顆心臟。

當白玉樘割斷的白茶花消失的同時,心臟那里又很快長出新的根莖,一朵嶄新的白茶花,瞬時在女鬼肋骨間綻放。

雲淺悶頭想了下,擒賊先擒王,想要擒住那女鬼,看來得想辦法先摘了她的心臟。

只是……怎么才能近她的身呢?

她抬頭望去,華雲天抱頭鼠竄,白玉樘雖費力抵抗,可斬了一朵白茶花,又會有新的一朵綻放,果然甚是難纏。

「青公子,我看那女鬼的綠色心臟大有文章,心臟不摘除,白茶花不斷,我們根本就近不得她身。」雲淺將心中的想法告知青何。

旁邊的青何凝眸望去,也看到了芷若胸前白茶花下,隱著的那顆暗綠心臟,他蹙著眉心說道:「在下雖捉鬼無數,但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厲鬼,實在不尋常。」

「青公子也束手無策么?」

青何側頭望去,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因剛才芷若的那一掌,羅隱已經昏厥過去。

「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不過那羅隱看起來跟女鬼芷若的感情很深,怕是套不出什么話。」

雲淺跟隨青何的目光,也望向了羅隱,似是想到了什么,於是轉頭對青何說道:「青公子,不必再勞費心思,我倒是有辦法讓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