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 / 2)

雲淺軟軟糯糯的話,聽得他瞬時就消了氣,他噙著嘴角淡笑:「好,聽淺兒的,不理會。」

孜墨睜開眼,看到那邊兩個人果然親親我我,相視而笑的,他不由得伸手捂著胸口,好不受傷。

他隨即站起身,哼唧唧丟下三個字:「告辭了。」

青何跟著起身,叫住他:「等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孜墨背對著青何:「說。」

「你的鎮煞棺材里,可當真是那無恙大將軍?」

孜墨已朝前邁出步子,聽青何這樣問他,他不由得頓了下,可是卻未回頭。

「既然你已經猜到,何必多問。」

* *

白玉樘從窗口望著孜墨的背影消失後,他才又動起了筷子,這么一耽擱,糯米雞都快涼了。

「剛才說了半天,竟然沒問他到底是不是跟著咱們過來的。」

青何看白玉樘有些不大開心的樣子,他用胳膊肘撞了下華雲天:「不提他了,我們忙我們自己的。」

一頓飯吃到天將黑才結束,四人走出福春樓,一路打聽之下,來到了本要前往的梨花街。

這一路走來也能感覺到浣溪城的熱鬧非凡,可走進這梨花巷,卻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只感覺一股子冷清。

白玉樘四下張望著,一眼望去,這條街道的民宅幾乎都空著,而且看起來像是閑置了很久的樣子,門窗破爛,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

「還真是有女鬼出沒的街道,實在是冷清。」華雲天握緊背上竹筐帶子,隨口講了一句。

青何警覺的望著周邊,周邊似有煞氣,可是若有若無,分辨不出女鬼到底在哪個方位。

「師父,你看那邊。」雲淺朝前方指了一下,「那家有個老爺爺正在門口乘涼。」

白玉樘轉頭跟著望去,在一片空房子里,突然有一家農舍亮起了燭光,有個白胡子老爺爺正坐在門口,手里搖著蒲扇。

「你們在這里等我,我過去問一下。」白玉樘講完,抬腳朝那家農舍走去。

他走近,蹲到地上,輕輕喚了聲:「老人家,乘涼呢?」

那白胡子老人雙眼直視著前方,只側過去耳朵:「誰呀?」

白玉樘伸手在老人面前晃了晃,看老人的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原來老人雙目失明了。

「哦,我是從外地來的,想跟您老打聽個人。」

那老人搖了搖手中的蒲扇:「你說吧,打聽誰?」

「這邊以前是不是住著一個叫芙姬的女子?」

「早死了。」老人家想都沒想,直接回道,「死了很多年了,可慘了,入室打劫,還被那些亡命之徒輕薄了,一番折騰後,直接給投井里淹死了。」

白玉樘單手撐著膝蓋,大拇指搓著食指:「這邊只有您老人家一個人住么?」

「還有個乖孫子,一大早就去山上采葯去了,說是想治好我的眼睛,家里只有我們爺孫倆,其他家都嚇跑了,夜里鬧鬼,聽他們說總看到一個綠衣女子從井里爬出來,說什么是來索命的,專門找那些當初見死不救的人家,聽說那些人家瘋的瘋,死的死。這一鬧鬼,其他家也都跟著嚇跑了,我這老頭子眼瞎看不到,孫兒也從未見過,所以我們爺孫倆就沒搬走,說來一是太窮了,二是也沒力氣搬家。」說到這兒,老人家笑了笑,牙齒都快掉光了。

「那您老還記得那個芙姬家住在這條街的哪里么?」

老人家慢悠悠搖著蒲扇:「記得,順著東南方向一直走,盡頭那家老宅子就是了。」

白玉樘點點頭,望著老人家的屋舍里瞅了一眼,還真是一貧如洗,他隨即從胸口摸出一張銀票,遞到老人家手里:「老人家,您收好,等您孫子回來,用這些銀子找個大夫看您的眼睛,余下的銀子還可以做點小生意,祝您老長命百歲。」

老人家摩挲著手里的銀票,他也感覺不出來這是拿了多少,只能感覺到眼前的人,像是起身離開了,只聽得腳步聲越來越遠。

* *

入夜,天色越發黯淡了許多,四人順著東南的方向,一直走到盡頭,夜色朦朧的霧氣里,前方果然隱隱約約現出一棟古宅。

只是四人還未打量清楚那古宅,突然一陣陰風四起,緊跟著塵土飛揚。

白玉樘伸手遮擋著面前的風沙,眯著眼望去,瞧著前方走來一眼熟的黑衣男子,頭戴斗笠,自在的背著一口漆黑的棺材。

這一眼看過去,就莫名惱火,可真是個狗皮膏葯,甩都甩不掉。

青何走過去,拍了拍白玉樘的肩膀:「玉樘兄,放寬心,我們忙我們的。」

「師父,青公子說得對,我們還是先探探那女鬼吧。」

華雲天微搖頭,也在旁邊道來一句:「哥哥,隨他去吧,辦正事要緊。」

白玉樘微抿了下嘴,他也沒做什么,卻接連被安慰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調整好思緒,稍稍思索了下,想著要不要用探靈蜂前去探探,只是已來到這女鬼的住處,倒不如親自去看一下。

這般想著,他開口建議道:「我看那古宅已上鎖,不如我們直接上牆頭去看看。」

華雲天從竹筐里隨手摸出四根青色的長帶子,他遞給其他人:「等下,以防萬一,我們最好帶上這隱息帶,可長時間防止女鬼聞到我們的氣息,也可隱藏我們所在的位置,這比我們自行屏住呼吸,可要牢靠持久得多。」說著,他用手里的那根示范了下,直接用帶子遮住鼻孔,系在了後腦勺。

那隱息帶令華雲天整個人平添了種憨傻的氣質,其他三人雖不情願,但為求個妥當,也只好一一效仿系上了隱息帶,之後便一同走近古宅,挨著牆邊一個縱身躍起,個個利落越上牆頭,小心翼翼蹲在那里。

白玉樘在牆頭剛剛停穩,就感覺身旁一陣風吹過,偏頭一看,那孜墨竟跟著也越上牆頭來,偏巧還落在了他的身旁。

他的太陽穴禁不住跟著一蹦,薄唇微啟,低聲清冷擠出一句:「你屬狗的,這么一路跟著我們有意思么?」

孜墨整個人隱在黑暗里,低垂的斗笠幾乎遮住他的整張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得傳來他那慵懶不羈的聲線。

「這是我家,說起來,你們幾個可是私闖民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