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夜盡未央·繾綣情愫(1 / 2)

江山雲羅 九叔林笑天 10782 字 2021-01-02

蔥蘢的矮樹,葉片上掛滿了霧夜過後的盈盈露珠。冰涼的晨風,吹起黃葉卷天的蕭瑟秋意。微亮的天光,在遠處峰巔舉起彤紅的寶鏡,燒開一片霞光噴薄而出時,剎那間給山河萬里都注入了神韻。

燕躚鶯飛,萬物在一瞬間都活了過來,吳府也不例外。

這座叫馥思居的小院在往日早已開了大門,今日卻是大門緊閉。即使在吳府里,這座小院依然地位超然,閉上了大門時沒有人敢貿然打擾。

吳征輕輕落了地,就像片枯葉落在馥思居之前。初次見到這三個字是在長安城祝家,當日的牌匾上娟秀字跡中隱含金戈殺伐之意,馥字右半邊筆鋒顫抖,令人不明所以。

這面新的牌匾連這三個字也是新近書寫。字跡依然娟秀還更見大氣,殺伐之意只若隱若現,幾近於無。馥字的每一個筆畫都無比飽滿又條條分明,尤其收筆的一捺如游龍飛騰,直裂匾沿,竟欲破壁飛去一般。

吳征怔怔地看了片刻,伸手就去推門。吱呀的輕聲響起,門後的門閂並未移開,這一推便吃了閉門羹。他後退了幾步,露出個欣慰的笑容足尖一點,順著院牆斜斜掠了過去。

馥思居其實是腹思居,院子的主人在長安城寫下這三個字時剛在昆侖山上見過了吳征。狠心別離之後,心中的思念無以復加,才提筆以顫抖的手寫下馥思居三字。彼時情緒奔涌,馥字右半邊筆鋒連顫,大失水准。可若是細細觀瞧,便能覺其中韻味無盡。吳征當日並不知主人為何寫出這樣的字,但印象深刻,日後兩廂印證,才知這筆字堪稱天人之作,與現有這幅工整的牌匾也不遑多讓。

「伍佰唱歌經常跑調,可是沒人說他唱得不好。」猶記得當時吳征崩出個荒唐的類比,可意境與韻味大體如此。

吳征大膽地躍入院子。

莫說是一片枯葉,就算是吹了片塵土落在馥思居前,小院的主人也能知曉得一清二楚,何況來人是他。院主人沒有來開門絕不似平常,可也沒發聲讓他走,所為的只是不讓人知道她在干什么,故而連院門也一道鎖死。

終於相認之後,院主人不必再像從前總想著在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更不用思念得肝腸寸斷。由此殺意大減,再書三字時便光風霽月般瀟灑。這三字也就一片冰心在玉壺,誰都能看出個中的得意來。於是才有蓄力的一捺橫飛,已全然收不住。

院井擺設十分簡單。露天里一張石桌,四章石凳,另起了一座涼亭,四周以青竹蒼松點綴而已。可若走近了便知不凡,石桌石凳以青玉鑄就,冬暖夏涼;涼亭雖不大,雕梁畫棟一樣不缺,足見精致。

角落里的兩座青磚爐十分醒目。爐膛冰冷,連膛壁都光亮如新不見炭灰,顯是從未用過。家中的仆人不明所以,可家眷們每每到此都會相視一笑,連林錦兒都不例外。明火水煉犢,油爆河蝦,祝雅瞳不知反反復復練習了多少回。吳征當日吃來覺得味道鮮美,如今回味更是甜在心里。在長安城危機四伏的日子里,是她像一張撐開的大傘將自己牢牢護住,並一路扶持到今。

「我就是吳征本人,只是多了一份記憶。我為主,記憶為輔,我,是祝雅瞳的兒子。」吳征執拗地在心中一肅,激動地踏上階梯。她太愛吳征,傾出一切都給了吳征,若自己不是【吳征】,對她又是多么地不公。而無論自己是不是【吳征】,對她都必須用一生來疼愛,才能些微的對得起那份濃得比蜜糖還稠的情意。

兩人就像這窩蜜糖里糾纏在一起的麻線,紛繁復雜,就算一刀斬落也難以分清了。

「娘,起了么?」

聲音如一根細如頭發的鋼絲,難以摸著蹤跡,又堅韌不拔地發了出去。穿過窗紙,掠過小廳,准確地落在床幃之間。

祝雅瞳是天底下武功最高的幾人之一,跑不出一手之數去。也是天底下最聰慧,最果敢,最冷靜的幾人之一。可是吳征知道,閉了馥思居的院門謝客,他翻牆進入又未被驅趕,屋內聽不見絲毫的聲響仿佛空無一人。這位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美婦曾給予了火一樣的熱情,這把火卻是嬌羞之焰。——武功最高,最聰慧,最果敢,最冷靜的女子一樣會害羞,害羞起來比旁人也分外地可愛些。

她疼愛的方式與姿態無論多么大膽,多么奔放,她端庄的絕色面容上無論多么歡快,多么滿足,春湖般的美眸里始終掩不去那抹嬌羞。當癢麻之筋被撩過,像琴師的手指彈撥之下,動人弦音不由自主地盪起難以自持。即使含情脈脈的眼眸始終與你對視,訴說著無盡的情意與珍愛。她嬌軟的身體與不自覺就想閃躲,又被強行撥正的目光里,羞意永在。

吳征昨夜邀約料定她不會拒絕,其實只要吳征強來,她都不會拒絕。所以她閉門謝客,卻獨獨讓吳征入內。給了你一份獨享的榮寵,同樣掩不去心中的羞意。

她或許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但在此刻,她一定會找一處讓自己心安的所在躲起來,好掩飾心兒咚咚直跳,震得胸腔砰砰作響的窘態。

深秋的日子里,沒有比柔軟的床幃更適合逃避,也更讓人感到舒適的地方。

屋內寂靜無聲,可吳征立時能感應到一絲悸動,空盪盪的地方便有了人味的溫暖,就像春風吹裂了冰雪。吳征暗自得意,准確地尋著她的位置一定讓她芳心竊喜,而一招聚音成線也將近來苦修的功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哪有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越發優秀?哪有女子不喜歡與愛侶心意相通?

屋內頓了一頓,這才打破了沉寂,幾許欣喜,幾許甜絲絲,幾許慌張,另有幾許無奈道:「還……起了。」

聲音慵懶而瑟縮,飄飄渺渺又清晰無比地在吳征身周縈繞。無論她的心境多不安寧,都不影響丹田里如臂使指的內力。而無論身處何方,將要面臨什么,她的心思永遠都在吳征身上。這一下【余音繞梁】正是提醒吳征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需得戒驕戒躁。

關懷的暖意充溢心間,不一時全化作沖動的滾滾熱流,吳征猝然伸手推開了房門。

桃花山一場夜戰,母愛像是滔天洪水一樣將他淹沒,或許是一生僅有一次,也是最為激烈與熱烈的一次。但回歸了平靜,在日常的字里行間里,談天說地里,雞毛蒜皮里,那份不再激烈的愛意仍無微不至地裹緊了吳征。激烈與平實,一樣地讓人牽縈於心,耿耿不寐。

很久很久沒能與她同室獨處,桃花山谷那處簡陋山洞里的天地唯我仿佛已是久遠的回憶。沒有人打擾他們,不需要顧忌任何人,任何事。可不管是在隔世的桃花源,還是凡俗的府邸,祝雅瞳都是一樣地優雅嬌嬈。

美婦坐在桌前。

桌面仿佛一道屏障,讓藏在之後的人獲得些虛無縹緲的安全感。不知是怎樣的驚詫,才會讓身負絕頂武功的美婦如此慌張。方才還在床幃的她,又是怎樣全力施展了輕功才能一瞬之間,還悄無聲息地坐到了桌前,以至於微微氣喘,目光閃躲,面色緋紅。

世間庸脂俗粉,時不時搔首弄姿,總是刻意地擺弄出撩人的姿勢,凸顯著美麗的一面以色娛人。吳征清晰地記得從前也曾垂涎三尺,而現今早已不屑一顧。

絕色之所以是絕色,在於外貌與身段的無懈可擊。祝雅瞳這等絕色中的絕色,則全然不需刻意,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俱是儀態萬方。更令吳征眼前一亮的,則是她的那份深深無奈。

分明想要低調些,想不露出半分勾人神魂的媚態,所以祝雅瞳刻意用寬大的圓桌遮去了半邊嬌軀。可大音希聲,大雅稠韻,除非被遮得風雨不透不入目中,又怎能遮去她的絕代風華?

若是坐在椅上若是靠著椅背,美人春睡剛起時的慵懶更增三分,風情之旖旎會讓費盡心機的遮擋全功盡棄。美婦刻意想要維持著端庄與大家淑女風范,不得不挺直了腰背正襟危坐。可胸前兩團妙物碩大挺拔,輕易便抵著桌沿。結實的楠木將美乳壓陷固然大大不妥,折中的方法也只好在椅面上僅落著半臀將身姿前靠。

如此一來,兩團妙物便堆雪似地積在桌面,下弧被高高托起,令峰頂更高,上弧更加滿溢。

美婦又是得意,又是羞惱,不得不右臂橫胸架於桌面,左臂支頜略作遮擋。

可她清楚,這般遮擋毫無意義,不僅讓胸前妙物若隱若現,更加引人入勝,支臂的動作又將慵懶之氣泛起,著實叫人無奈。

吳征入屋時正見到這副左遮則右現,右遮則左出的千嬌之姿。正可謂端麗與嫵媚並重,慵懶與優雅齊現,外加那一副難掩的萬般無奈,著實叫人又是驚艷,又是好笑。

「娘起得這么早?」吳征期期艾艾。向來靈便的口齒到了她面前常常語塞,尤其是乍然初見的那一刻,幾乎都是廢話一堆毫無營養。

「和娘子們快活完了,還記得和娘請安?」蹙眉低首,連唇瓣都微微撅起,淑麗間不乏可愛。責備的話里不聞半點埋怨火氣,只剩一股嬌嗔,仿佛氣的不是吳征,而是從今往後,自己在私下相處時架子無論如何端不起來了。

吳征越聽越愛,賠笑道:「記得,答應過的事每一件我都記得,娘這里也不例外。」多情而不濫情,即使是說討好的話兒也不能說謊。一如昨夜答應諸位娘子的諾言要做到,待祝雅瞳也是一般。昨夜的話記得,從前的話當然也不會忘記。

祝雅瞳櫻唇張了又閉,閉了又張,似被吳征的逼近亂了方寸,嬌軀微微一縮後急道:「廝混了一夜才過來,我不要理你。」

吳征猛然頓步,揶揄著笑片刻後靈光一閃,向後退卻著唉聲嘆氣道:「是我的不是了……我這就去沐浴後再來。」

祝雅瞳對吳征的愛已分不清親與情,只想給他一切不說,還想著能將從前的虧欠全部補完。吳征與她接觸越久越是了解,漸漸亦能深入心扉,將她難以啟齒的秘密探及。

「已幫你備下了的。」祝雅瞳貓聲輕道,攏在袖中的柔荑不經意探出,伸著蔥白一樣纖細嬌嫩的手指一點後院。

「還是娘貼心。」吳征咧嘴一笑,一切正如他所料,祝雅瞳既不謝客,必然已安排得妥妥當當,他向院後走去時嘆息道:「可惜我從小到大沒有娘親幫著洗澡。我記得盼兒小時候每日沐浴,陸師姑可是每一回都不肯假手他人的……」

祝雅瞳的胸腔登時熱了起來。這件事多少年來一直引為大憾,除了吳征出生時那么短短的一刻,幾乎以最快的速度替他洗凈之後包入襁褓,便再也沒有機會了。這是母親的責任,也是母親的樂事。

祝雅瞳甚至記不得流落江湖之時,有多少次悄悄看著婦人給奶娃兒沐浴。每一回看著娃兒舞著藕節般的四肢在水里撲騰,不時咯咯咯地開懷,都是羨慕的笑在嘴角,心酸的眼淚滾落臉頰……

桃花山谷的一潭清池滿足了些願望,彌補了些遺憾。但風景再美,怎比溫暖舒適的家里?潭水再大再深,怎比得上親手調試過水溫的浴桶?

吳征淋浴著清理了一遍身體便沉入浴桶里,大大地呻吟了一聲。熱水冒著氤氳白氣,滾在身上有些燙讓肌膚脹得微紅,不一時連額角也冒出些汗珠來。熱水恰巧能驅散深秋的寒意,也能在泡上小半時辰里不至於水溫變涼。祝雅瞳不僅准備得充分,連細節也考慮得萬般周到。

鏖戰了一夜,雖有內力護體不至於疲勞,多少也有些倦怠,尤其一夜未合的眼瞼頗覺沉重。吳征閉目養神,這才覺浴桶里似乎添加了什么,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襲來,又被熱水一泡,居然舒適得舍不得開眼,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平靜的水面忽然一動,像是一片花瓣落水。吳征心有所感,迷迷糊糊睜眼一線,便覺一股波濤排浪般推起自己,從桶壁的縫隙里鑽了進來,墊在自己身後。

她的身體比水流更加舒適,不僅柔若無骨,更有一股絕佳的彈性,讓人陷在里面難以自拔,又不至於墜落無底,無依無憑。她的體溫比熱水更加溫暖且永遠宜人,即使隔著一層紗衣,那透出來的熱力只想讓人貼得再緊一些。她的聲音比流水叮咚還要動聽:「小乖乖累了就再歇會兒,娘來幫你洗干凈。」

吳征的目光與祝雅瞳的一對,只覺那雙春湖般的美眸里似倒映著星空,群星璀璨光芒柔和,齊齊發出夢囈般的夜之靜語。他不由腦中一松,再次合上雙目,半睡半醒。

這世上再沒有更安全的懷抱。

吳征幾乎完全放空了自己,拋開了一切煩惱,頭枕著一團水彈飽滿,腰被一只藕臂托起浮在水中。仿佛回到了五歲那一年的昆侖山上,蒙面的女子忽然現身,只露出兩只烏溜溜的春水雙瞳,眼波流淌的全是無盡的愛憐與悔恨。雲里霧里之間,吳征忽然覺得,當夜,她一定很想很想叫自己一聲小乖乖。

「娘……」幾乎脫口而出,自然而然,沒有猶疑,沒有忌諱,也沒有生硬的尷尬。吳征從未介意過她是這具肉身的生母,如今卻生起奇妙的眷戀之意,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如此清晰。璀璨的群星似都在對著他微笑,隨即驟然消散。不需猶疑,也不需忌諱,我就是吳征,就是她的兒子,那又如何?

吳征雙臂環過祝雅瞳,橫著身,像一個埋首在母親胸懷的巨嬰。即便如此,祝雅瞳還是淚滿雙目,孩兒雖已成人,還永遠都是她的孩兒,永遠都像剛呱呱落地時的那一刻。被母親抱在懷里時,祝雅瞳並未覺得有什么大不同。

「小乖乖……」祝雅瞳雙目痴痴地尾隨手掌,撫過吳征的身體。健康,結實,肌肉的線條流暢而有力,還有胯間的一團漆黑中翹出一桿龍尾,直挺挺地像要刺破蒼穹。

到這一刻,祝雅瞳才不得不承認,沒有大不同,可終究是不同了。他已長大,在外啼聲初現,呼嘯風雲。在內亦能身戲花叢,摘芯采蕊。她深知胯間這桿怒龍的威力,也明白硬翹翹的又是何因。一想今日終究再也躲不過去,此前數月的苦心積慮全然破功,祝雅瞳嗔羞並起,竟砰然心動。

厚厚的乳肉卻仿佛裝著滿滿的漿汁,將震顫的心跳聲清晰無比地傳至吳征正貼肉的耳中。兩下,歸於沉寂,又是三下,再歸於平實,接著就是一陣擂鼓般密集的響聲,仿佛正在決戰之地,戰鼓聲永久不絕……

小手溫柔得像是飄渺的白雲,撫過肌膚,撩過縫隙,無微不至,極盡溫柔。

直到在一片鼓聲中改撫為握,一把抓住了長槍揉搓幾下,又翻折手腕張開五指,改握為摸順根而下,捧著春丸輕揉。

他若還是掌中的小娃娃,她每日定會為他清洗。這里是男人的命根子,小乖乖長大以後還要用這里去嘗一嘗人間至樂,去傳宗接代,去疼愛他心儀的女子。為人母豈能不替孩兒細心照料?

可他已長大成人,這般動作便改了味道,變得太親密。而祝雅瞳的動作輕重得宜又無微不至,當她用指腹壓住膨起的龜菇溝壑轉著圈,清洗的同時又讓棒身脹起一圈,熱得發燙時,這份親密就顯得太過分了。

吳征喘著粗氣,睡意全無,雙目再也閉不住,環著祝雅瞳的臂彎夾得緊緊的,把臉深深埋進胸脯里去。

「小乖乖想要什么,娘雖覺不妥一直忍著不給,終究還是拗不過你,還是狠不下心來……」祝雅瞳的手臂也緊了一緊,讓吳征埋得更深,溫柔道:「已經洗得干干凈凈啦……小乖乖長大了,不能還讓娘給你穿衣服……一會兒你自己來……」

話音剛落,吳征騰雲駕霧般飄離了懷抱。只覺眼前一花,祝雅瞳已離水而去。

她身披一件輕紗早已被浸得濕透,可是動作之快令人難以跟上,吳征回過神時一面寬大的方巾已披在她身上。視線里只能見一截羞紅的粉頸露於上,兩只白生生的小腳露於下。祝雅瞳雙足連踢一溜小跑便已消失,留下芳蹤裊裊。

吳征起身批好了衣,出了浴房時才見已日上三竿。方才居然已睡了好一會兒,漫天璀璨星光怕是那一雙【離幻魔瞳】的小小技法。也不知道比之先前的嬌羞無奈,下定了決心的美母現下又是怎樣一番媚態了。

吳征心中一熱,發足向小屋行去。

每一格軒窗都關得緊緊的,高照的日頭下屋內居然顯得陰暗,隱隱然可見絲帶飄飄搖搖。吳征心中疑惑著推門而入,只見軒窗處全垂下了簾子遮擋,另有六大卷布匹擺在祝雅瞳足邊,俱是潔白又透氣的紡紗。

祝雅瞳也身披著潔白的紗衣背對吳征,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內里穿著。她也是新浴出水,秀發半濕地披散,肌膚清白透紅,像凌波仙子一樣優雅美麗。

「征兒過來。」聞音半回身,祝雅瞳露出害羞的微笑,又執拗地直視吳征的目光擺了擺手。吳征只點了點頭,亦步亦趨,此刻他倒心平如水,只盼多看一會兒這份別樣的嬌媚。

穿過小廳剛入里屋,吳征才見中央已清出了一小片空地。祝雅瞳連連揮手,紗衣大袖飄飄若仙,一道道勁風拂過,擺在足邊的布匹矯若游龍般倒懸升起,像一只只飛舞的精靈繞過橫梁勾穩。隨即互相穿梭,編織,纏繞,將兩人圍在當中,不一時竟然織成了一只結實的厚厚布繭。

紡紗耐重又透氣,更有些透光,身在布繭里也能看清對方的面容。繭子頂上留了個小口,呆多久都不會覺得氣悶。祝雅瞳不知何時已褪去外罩的白紗,半側身背對著吳征,偏過臉頰輕聲道:「這樣,就不怕有動靜傳出去了……」

後院雖少人來往,府上可是高手眾多,白日里若傳出什么異樣的聲響去,可要丟死人了。吳征已不及去品味祝雅瞳的細心周到,目光只直勾勾地盯著她褪去白紗的身體。

一件新制的衣衫著在她誘人的胴體上。所用的布料色澤猶如初夏新荷剛吐時,含苞的花瓣頂端那一點點嫩粉。淡淡的,不著痕跡的嫩粉,不及白色的純潔,卻遠比單純的白色更加誘人。就像美婦的肌膚一樣欺霜賽雪之間,泛起一點點血色,登時就讓整個人活了過來。

那衣衫豎起了祥雲樣的衣領,將白生生的粉頸包去了小半。右肩貼著鎖骨的下沿以斜裂的三枚對襟扣子將衣衫固定,也將上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露半點,盡顯祝雅瞳的優雅端庄。

可如此密實的衣物,偏偏在肩臂相連處將整段衣袖盡數截去,將兩條嫩生生的腴潤藕臂點滴不少地露了出來。巨大的反差讓人一時眼暈,更不說這件衣衫的裁剪貼合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每一處曲線凹凸,每一條勾縫回環,密密實實,讓人懷疑是不是貼著祝雅瞳的嬌軀剪裁,才能將身段完完全全地相融在一起。恰好能包裹下動人的軀體,卻又緊得無法再容納半點他物——連一件貼身的小衣都不能。

吳征目瞪口呆。

祝雅瞳嬌嗔地再一次揮手催促道:「征兒過來呀……」吳征這才踏著布繭趨近,目光上下左右來回逡巡,貪婪地看著她的曲線。看著她遮至足踝的裙擺,貼著美腿外側被裁開的縫隙直達胯骨,讓兩條豐腴圓潤的美腿露出一半,又恰巧遮住了臀股處的春光。而貼合的衣衫,偏把一對兒滿月般的豐臀包裹出原本的形狀,再完美地展現出來。

美婦的臀兒何其豐滿渾圓,凸顯其形,卻又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看不見雪玉肌膚,看不見幽深的臀溝,簡直令人抓狂。吳征雙目赤紅著,粗喘著,心中又忍不住想笑。

裁剪這件旗袍的師傅無疑有一雙巧奪天工的妙手,除此之外,她對祝雅瞳更了若指掌,否則絕對制不出這樣一身完全貼合,又緊綳得絲發難容的旗袍。看祝雅瞳的樣子,雖心中頗有疑惑,還是認定了這是件里襯用的內衣,否則不會以旗袍打底,外罩紗衣……

只聽祝雅瞳幽幽道:「這件衣服是征兒特地給為娘想出來的?只可惜穿不出去……」

吳征當然不敢在此時說破欒采晴的惡作劇,強忍得直讓額頭微微見汗,幸好這具驚心動魄的嬌軀本就可以輕易地讓人亂了方寸,粗喘冒汗也在常理之中。

祝雅瞳一旦打定了主意,便能克服一切心魔,再無阻礙。她心中雖羞,卻是偎依到吳征肩頭,玉臂一抬指著周圍道:「當年娘初窺武道極途門徑之時,施展的正是這一招。」她語聲苦澀中亦有甜蜜:「荒郊野外,豺狼虎豹無妨,蛇鼠蟲蟻才討厭。娘常以藤條制懸空繭,再以紗布隔絕外界,手法很快便爛熟於心。當時修為還是十一品,初次摸著內力運使的門檻可遠沒有現下的隨心所欲……妙筠回來那天你想抱娘,是娘不好躲了開去,今日施展這一招給你看,也一發遂了吳郎的心願,決計不再躲了……」

「於浩遠就是見了娘的這一手神技才念念難忘。」吳征張開懷抱抱緊了佳人喃喃道:「瞳瞳的武功遠不是當年可比,現下使來便是天人之技了!」

兩人之間一會兒母子相稱,一會兒夫妻愛稱,全然亂七八糟。實則比起在桃花山谷時小心翼翼的刻意不去觸碰禁忌,如今興之所至,如何稱呼皆可。遠比當時來得更加坦然,更加隨心所欲。

桃花山谷悠悠隔人間,在那里的逃避心態雖無憂無慮,避世而居的美好卻只是個飄渺願想不可得。離開之後此生難以復返,若不能坦然面對現實,又如何維系這份至真,又特殊之極的情感。

祝雅瞳淡淡一笑道:「誰看了,又念想多久都不重要。唯獨你不同,我一想到又要和你分開,心里都酸楚得喘不過氣來。」

「沒人願意。」吳征緊了緊手臂一時語塞,只能越摟越緊,幾欲與她融為一體。

「所以你今日要好好疼我。」鮮甜而火熱的呼吸噴薄而出,呢喃著:「呀,不對,你怎么待我,我都喜歡得很,只消你開心滿意了,我都喜歡。」

吳征回以一吻,嘴唇燙燙地印入半截粉頸,連同丁點粗糲的胡樁一起扎了上去,立時激起一片可愛的小粒兒,更激得美婦聲麻骨酥,軟綿綿地癱在吳征懷里。

玲瓏的曲線在奇緊的旗袍下勾勒畢現,奇妙的變化自也無力遮擋。酥胸的峰頂凸起兩顆圓潤小珠,淡粉的料子也止不住地透出兩片乳暈的色澤來。祝雅瞳把手搭在吳征的臂上,螓首扭擺,猶豫又無力,似是麻癢難熬,卻又舍不得掙開溫暖的懷抱。

脖頸的酥麻在男兒往返輕吻之下漸漸消去了不適,可愛郎久久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祝雅瞳喉間干澀,竟有些透不過氣來:「好氣悶……」

幾乎同時地,兩人一起伸手向肩井摸去。吳征自知這件特殊的旗袍雖極現身段,穿久必然難熬,想為她解去衣扣。祝雅瞳則有意引導,也想吳征這么做。兩人心意相通,也都未停下,只聽崩崩崩三聲輕響,衣扣蹦開,祝雅瞳大抒胸臆地喘了口長氣,又「啊」地一聲輕喚。

衣扣一解,右肩處的布料立刻裂成了兩片倒卷垂落,不僅露出半片峭立的背脊,更彈出半只豐滿圓潤的奶兒來。鮮嫩的美肉被砰然的心跳震得俏生生,顫巍巍的,抖出點點清波。又兼祝雅瞳雙頰緋紅,艷若朝霞,吳征扳過嬌軀略微斜斜一倒,順著裸出的香肩向下一滑,嘴唇便吻上了奶兒。

二十年來,祝雅瞳從未有一天擱下對胸前這對恩物的保養,令它們嫩若新剝的荔枝,香滑嬌酥。吳征很懷疑只要自己下口重一些,便會像咬破了荔枝的薄膜一樣,溢出滿滿的香漿,甜入心脾。可無論他是輕嘗淺吮,還是重含狠吸,這對飽滿得沉重無比,甸甸地壓出下沿完美彎弧的奶兒依舊傲然地挺立!

左肩亦在不知不覺中裸呈,兩只奶兒都露了出來。其形似顆大大的淚滴般惹人憐愛,又讓人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去欺凌蹂躪。

芬芳的乳肌比牛乳更白,映眼而炫;比鮮花更香,嗅之沉醉;幼圓的弧度巧奪天工,一時竟不忍破壞。吳征囁喏著以唇緩緩劃過香肌,蜻蜓點水般順著陡峭的山巒一路向上攀登。也不知過了多久,滿目的乳白里才躍出圈嫩粉,足見這團美肉之豐碩。

祝雅瞳直勾勾看著吳征在她胸前緩慢地移動,若有若無地觸碰,滿目俱是無限的期盼。此前二十年的期盼,只是彌補為人母的責任,如今早已分不清是想喂吳征一口甘甜的乳汁,還是望他以嫻熟的技巧,親昵的動作挑逗起胸前的敏感。

吳征雙唇張開欲將頂端的圓珠含入時,祝雅瞳的心幾乎提到了咽喉里。她清晰地看見自己雪白的肌膚傅粉般脹紅,乳峰的粉暈更由淡變艷,像是三月春桃開作盛夏牡丹。可愛子的動作太輕,太溫柔,如此惱人,如此可恨,他依然若有若無地抹了過去。碰觸的感覺萬般清晰,像小針輕扎,像小蟲撓心,卻又因太輕太快幾乎察覺不到。

祝雅瞳懸著的心僵住了不動,憋著一口氣在喉間也呼不出來,吳征已翻過了山峰,鑽入弧線下沿。驟然急促的呼吸震得乳丘顫巍巍的,乳肉之豐盈,更將愛子的臉龐遮去了大半。祝雅瞳錯愕之間,好一會兒才從胸腔里擠出一下悶聲。

幽怨之極,難過之極,含羞帶臊,輕嗔薄怒……不是親耳聽見,難以想象這下悶聲包含了多少情緒。春閨少婦黯然神傷時再多的風情,都不及祝雅瞳這一哼的膩人。

幾在悶聲起時的一瞬間,吳征忽然回頭,張嘴便將一只圓珠含了進去。悶聲才盡,甜膩的聲音便由低轉高,由悠長變作短促,再由一記滿足到極點的,長長的【呀】聲,將滿腔的幽怨全數趕了出去。

吳征含著左乳一下又一下的吸嘬,沒有舔舐,沒有啃咬,只是自乳暈處緊緊地吸在口中,不露一點縫隙。祝雅瞳舍不得錯過丁點,可惜視線難以企及。不過敏感的峰頂圓珠卻能感受到所有,吳征像個餓壞了的嬰兒一樣,以最原始,最本能的動作,一下又一下地吸著,仿佛要把這只美乳里飽蘊的漿酪吸得干干凈凈。

祝雅瞳嘟起了香唇,鼻翼一張一合。吳征吸一下,她便抽一口氣,吳征松開些,她便吐一口氣。這半邊身體熱熱的全是暖意溫情,骨肉相連。卻唯恐孩兒吸得太過用力,真把圓珠都給吸了去,只盼他慢慢來,不需慌張。

待吳征的大手攀上空著的一只美峰,以指腹抓揉乳肉,以掌心按揉圓珠,時不時再掐上一把,讓膏脂從指間縫隙里滿溢圓脹而出時,這半邊身體就像天雷入體,全是酥麻難熬,卻怕他就此停下,只盼他握得更緊,掐得更重,用掌心里的烘烘熱力將奶兒燙得化去了才好。

情欲與人倫,煎熬與溫馨,就在這具絕美的嬌軀里糾纏徘徊,難分難舍。祝雅瞳目光竟似痴了,不停左右游移著貪看,似乎那一邊都舍不得放過。一對細柳長眉卻是微蹙輕顫,加上她微撅的唇瓣,分明又羞到了心底。否則左乳怎會極具韻律,又如此有力地被心跳震抖不停。

「哼……唔……」婉轉酥聲低唱。貝齒偷偷咬著唇瓣,哼聲自鼻翼里沖出,短急頓促。麻癢的快感卻讓貝齒越咬越緊,唇瓣吃疼,不得不下意識間一松,唔聲便從口中飄出,悠長淺吟。

祝雅瞳漸至意亂情迷。一雙奶兒現下左邊被吳征埋首其間,壓得乳肉四溢,圓弧生生地大了一圈,右邊被糍糕似地東拉西扯,按扁搓圓。原本完美的形狀被打破得不成體統,居然也像磁石一樣牢牢吸住了目光。

她奮力睜得大大的明眸一眨不眨,似有清波盪漾,水光粼粼。在山谷中可沒有這樣的心態,每回歡好不是昏天黑地,就是閉著眼睛羞於見人。哪有現下日頭高升,照進白紗布繭里幾乎纖毫畢現。被吮得充血腫脹的紅珠在白生生的雪肉里翻滾,時而驚鴻一瞥,便有一股酥麻快意充塞胸臆。

越看越愛。也幸好身在足以容下五人之多大布繭,腿心里濕漉漉的漿汁滴出之後順著股縫淌落,只需悄悄一蹭便即吸干。只消尋個時機改換位置,此地便能不留痕跡。

否則檔里不著片縷透著風,豈不是要粘得滿腿汁水淋漓?那可叫人好生害羞。

小腹深處涌出的清泉本是自然反應,祝雅瞳早已坦然。可今日水量遠較往日的豐沛,原本還想用緊致的蜜肉吸緊了再悄悄放出,不想片刻後就漿盈滿谷,再也容納不下。且目迷五色意亂情迷,蜜肉難受之極,哪里還聽使喚?

「啊喲……」正暗自慶幸間,吳征忽然向下一倒,手臂發力,祝雅瞳被他抱著摔下。兩人交貼著躺倒,看上去像是祝雅瞳正把吳征死死壓住,將奶兒送到他口中一樣。

吳征倒下的位置正是祝雅瞳原本的落臀之處,那一片白紗已是濕得透了。祝雅瞳急得話到嘴邊又生生止住,忽感乳尖傳來的吮感變化,忙支起香肩,讓掛架熟瓜般懸垂而下的美乳不至於將吳征壓得密不透風。毫厘縫隙間,祝雅瞳銳利的目光射入,果見吳征面帶得意笑容。

愛子的經驗比自己豐富得多,哪會不知嬌軀的變化?祝雅瞳自欺欺人被揭破,登時大羞。又覺壓倒吳征時雙膝分拄他兩胯邊,只余裙擺的前半幅聊為隔遮,那里早已濕潤,不需多時只怕都能在吳征小腹上匯聚一條小溪流,又到哪里去藏?

「你真是調皮……」祝雅瞳含羞帶嗔地責備半句,雙臂卻是兜過愛子脖頸搭了個最為舒適的軟枕,不知足地又想壓下胸脯將愛子埋進去,頃刻間腦中卻是靈光一閃。

換了個姿勢,又開了點小差,快意稍減欲念暫緩,祝雅瞳忽然玩心大起。為人母除了疼愛孩兒之外,逗弄孩兒更是不可免去的一環。兩人尚未相認時,祝雅瞳便時常變著法兒逗弄吳征,看他目瞪口呆,或是著急上火的模樣,每每心下大樂,只恨他已長大成人,沒能急得愛子哇哇大哭。

她打定主意,忽然將上身折而一提。吳征口吮美肉,手抓碩乳,正志得意滿。

不想雙乳一同忽然抬高,脫口脫手而去。這一下可急壞了,剛想追擊只覺雙肩一麻,舉不得手也抬不得上身,竟被祝雅瞳按住了穴道。

「你……」吳征大驚又急,只見祝雅瞳目放精光面帶揶揄笑意。已許久未曾見她在成都吳府時逗弄自己的模樣,吳征不明所以。

「你就會使壞。」祝雅瞳抿了抿香唇,面色如飲醇酒更加酡紅,悄聲道:「這樣亂來……到底是……是吃娘的奶,還是摸瞳瞳的奶兒?」

「都是!」吳征說得大義凜然,就差昂首挺胸:「哪一樣!我都要占!」

「你太大力,太粗魯,弄得瞳瞳又酸又疼。」祝雅瞳嬌嗔著埋怨,聽來說不出地可憐,又話鋒一轉道:「吃了那么久,也該吃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