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赦大封(1 / 2)

十余萬番兵正在攻打陽關,真是旌旗蔽天,胡茹動地,人喊馬嘶,震耳欲襲,那人山人海之勢,當真令人有莫可能御之感。距陽關還有十里左右,四顧關下,人馬尤如蟻集,劉將軍立在白馬上,回頭向鄭一虎道:「我們這區區兩千人馬,只怕進去就會被吞噬掉。」

鄭一虎道:「將軍趕快布陣,漸漸向番兵接近。」將軍無奈,只得布陣,正對番兵沖去,雙腳一夾,兩掌齊揮。

敵軍一見背後殺到一團官兵,起先看到人不多,只派數千迎敵,但一碰到鄭一虎就人仰馬翻,潰不成軍,同時發覺官兵用的竟是個古怪的陣法,立知不妙,火速策動大軍團上,真如潮水而來。鄭一虎按照他自一的打法,策馬沿著自己的陣勢轉動,一圈一圈的發掌,真是得心應手。人球愈來愈深入,愈滾愈速,敵人甚至接近到兩丈之內都不可能。

將軍在中心一見,不由得心花怒放,大聲喝道:「小俠,先攻關下。」

鄭一虎會意,每到正面就多發數中,使關下一面敵陣空隙加大,好讓陣勢前進,然而他仍不讓敵人接近左右後三面,這樣可使自己人無一傷亡。敵人一看接近不得,圍攻難逞,這時只在十丈外放箭。鄭一虎的掌勁比狂風巨浪還猛,箭一遇上,非但傷不了他反而加速回竄。一頓飯久不到,已經攻到關下,攻關的番兵陣腳大亂,四處狂竄。

將軍一見,又大喝道:「小俠,向敵人不亂的地方攻。」鄭一虎聞言,抬頭一看,糟糕,他的馬是普通馬,人又是小該子,遠一點的敵陣簡直無法看到。將軍會意,他人高馬大,看得清楚,又大叫道:「小俠攻東南,看我左手劍。」鄭一虎哪能看出東南西北,只得依著他指的方向進攻。

這時雪下得更大,守關兵將也無法看出敵陣全般情勢,惟知關下番兵已停止攻關,同時覺出敵陣空前紊亂。劉將軍看看地面全是敵人的死屍,同時感到自己的陣勢運動不太靈活了,心中有數,又向鄭一虎道:「小俠,有敵屍的地方不能攻了,我們陣勢受敵屍阻礙,運動不靈活了。」

鄭一虎大叫道:「敵人不來圍攻了,鐵球陣失效,請將軍散陣,我們成十路直沖。」將軍依言,火速調整,立即隨從行動。

敵軍已完全失去控制,一見官兵施逃,兩千人勢如破竹,無往不利,不要殺,就只逐著敵人,讓他們自相踐踏也就夠了。直到天黑時分,關下再無一個活敵,可是鄭一虎仍然不行放松,依舊左右橫掃,東西直沖。這樣整整一夜,十里內無一敵人,同時官兵與配軍也已筋疲力倦,將軍這才喚住鄭一虎道:「小俠,圍解了,我們也不能動了。」

鄭一虎道:「那就算了,我們向關下開去罷。」到了關下,將軍親自叫關。守關官軍認出是他,立即開關放行。

將軍向鄭一虎道道:「小俠請。」

鄭一虎道:「將軍先進去,我帶人馬在關下守佐,提防番兵卷上攻來。」

將軍點頭道:「那也好,先叫人馬休息,吃點干糧,我見了總兵再來迎接。」

大約有一個時辰,劉將軍陪著一個全身戎裝的老將軍出關來了,那就是鎮守陽關西南邊疆的主帥,他滿面含笑,走到鄭一虎面前道:「少俠,你真是朝廷的棟梁。」

鄭一虎立即跳下馬去要行大禮道:「小民鄭一虎參見元帥。」

老總兵馬上躬身扶住道:「少俠太勞累了,兔禮,請進關去。」

鄭一虎道:「番兵橫屍一地,希望元帥派兵收拾。」

總兵大笑道:「這個不必少俠操心。」進了關,直入帥府,只見大堂上文武官員齊集。總兵一介紹之後,立請鄭一虎入席,居然待為上賓。

酒筵上人人都以驚奇的目光看著鄭一虎,一位老文官欠身笑道:「小英雄,你用的那陣法據劉將軍說真是妙用無窮。」

鄭一虎道:「可惜這陣法缺少三個練有江湖武功之人,否則敵人就逃不了多少。」

又一個將軍起身問道:「敵人被你打死多少。」

劉將軍代答道:「周將軍,那要大帥派人收拾戰場才知道,據我估計,決不下八千余騎。」

眾文武聞言大驚,齊聲驚叫道:「他一人打死的?。」

劉將軍點頭道:「少俠的掌勁如山,每一出手,當前數丈內的番騎無一能逃。」

總兵嘆聲道:「今後官兵也要練內功才行,全靠刀槍殺敵太有限了。」酒席完了之後,總反又請鄭一虎入後堂飲茶,同時自動答應替鄭一虎尋找父親。

鄭一虎乘機道:「元帥,這批有功的配軍如何處理?」

總兵慨然道:「本帥上表進京,請求皇上大赦就是。」

鄭一虎道:「一味苦守總不是辦法呀?」

總兵道:「張元帥現已上本進京,請求多派官兵前來。」

鄭一虎道:「大帥上表,不知要多久才有聖旨下來?」

總兵道:「皇上如果准予所奏,大概要一個半月才有消息。」

鄭一虎道:「一個半月時間太長,小民想請大帥先恢復配軍自由行動。」

總兵道:「好的,你要用,就歸你管理,糧飽本帥照一般官兵發給。」

鄭一虎感謝道:「這是大帥的恩典。」

忽有一個家將進來報告道:「大人,十里外,番軍又集結了,探軍回報,顯有重新攻關跡象。」

總兵道:「吩咐下去,加強戒備,關下人馬火速撤回。」

那家將出去後,又有一個將軍進來報告道:「稟大帥,戰場清理完結,總計點獲敵屍九千余具,散馬兩千余匹,兵器糧草無數。」

總兵笑向鄭一虎道:「此數更超過劉將軍的估計了,少俠真是神人。」

鄭一虎道謙虛道:「這是朝廷洪福,元帥守關之功。」

總兵哈哈笑道:「小孩子也會說客氣話了。」

那將軍去後,鄭一虎忽然鄭重道:「大師,近日內,每逢夜晚有什么動靜沒有?」

急兵道:「只鬧了一夜刺客,可是被關內的江湖俠士逐走了。」

鄭一虎道:「這證明番營中也有武林人物在內,日後須加倍提防其放火行刺。」

總兵道:「提起這點,我帶你去會一個人,他是我的食客,姓程名萬里,是一個終日無所事事的老人。」

鄭一虎道道:「他住在衙門內?」

總兵搖頭道:「他前十天說要探友,現在可能回來了,住在我的賓館里面,地點就在衙門前。」鄭一虎心中忽有所悟,暗忖道:「這老人定是武林高人,難怪關內不怕敵人暗襲。」

總兵換了便服,親自帶著鄭一虎由後門出去,轉往衙前賓館。賓館里有不少侍從,都是帥府派去了,他們一見大帥到了,紛紛趨前致敬,但躬身而不行大禮.顯然是早有規定。總兵向一個中年人問道:「常福,程先生在嗎?」

總兵姓常,這人也姓常,無疑是總兵的家仆,只見他恭聲道:「稟大人,程先生恰好剛回來,他還帶來二位客人。」

總兵點點頭,一直向內走去,回頭笑道:「程先生的朋友經常不斷,我是見慣了。」

鄭一虎道:「此老人與大帥有什么關系?」

總兵道:「五年前,我來上任之初,在路上遇著他身染重病,因之隨身帶來。」

鄭一虎點頭道:「大帥恩高,所以此人盡力報答大帥。」

總兵驚訝道:「他在此五年了,一無所報呀,哈哈,不過我也未指望他報答什么。」

鄭一虎道:「據小的猜測,此人定是武林隱士,大帥關內之所以太平無事,也許就是此老在暗中保護,不過大帥一直蒙在鼓里罷了。」

總兵大異道:「少俠真猜得准么?」

鄭一虎道:「八九不離十,待我見面時揭宴不難明白了。」

走進後廳,總兵大聲道:「程先生回來了?」

一間房中,聞聲行出一人,年紀約有六十上下,作儒者打扮,迎上拱手道:「大人,老朽剛剛探友回關。」

總兵大笑道:「聽說還有幾位貴友同來?」他指給鄭一虎道:「程先生就是他,孩子,你見見。」鄭一虎拱手一禮。

程老頭一看隨大帥來了個小孩子,開始未注意,含笑點點頭,卻向房中道:「三位,快出來見大帥。」他又向總兵道:「大人也知道了,他們是青年人,望大人優待。」房中走出三個青年,年紀似都不到三十,一齊向總兵行禮。

總兵哈哈笑道:「免禮,免禮.大家請坐。」

大家在客廳坐下後,程老頭接著向總兵恭喜道:「大人,聽說官兵大獲全勝,真是可喜可賀。」

總兵大樂道:「你猜是如何打勝的?」

程老道:「聽說是劉將軍以兩千官兵布下一個怪陣打勝的,竟把數萬翻兵打得落花流水。」

總兵更樂道:「程先生的消息真准確,哈哈……」

右手年輕人接口道:「大人,這消息恐有出入?」

總兵道:「義士貴姓?你是看出我的笑聲有異嗎?」

程老人一拍頭頂,嘆聲道:「老朽真糊塗,還沒向大人介紹他們的姓名哩。」

他起身一指那接話的青年道:「大人,他叫羅繼先。」他指另外兩人笑道:「羅老弟右邊是丘三春,左面是許士俊,他們都是老朽的忘年之交。」

總兵哈哈笑道:「我也介紹諸位認識一位小英雄,程先生你可知道這次大勝,殺了九千番兵的就是這位鄭一虎嗎?」

四人聞言愕然,一齊駭道:「當真?」

鄭一虎謙虛道:「僥幸而已,請諸位多多指教。」

程老人鄭重道:「小哥屬於中原那一門派?」

鄭一虎搖頭道:「老丈,我是無名之輩,哪有門派。」

程老向總兵道:「恭喜大人得遇一位奇才。」

總兵大笑道:「同時也謝程老先生護關之情。」

程老詫異道:「大人何以見得?」

總兵哈哈大聲道:「是這孩子的八卦算出來的。」

程老人嘆聲道:「當年蒙大人救得性命,無以回報,老配總算在晚上能效一點微勞。」

總兵笑道:「你我數年之交,你真瞞得緊。」

程老嘆道:「草野之人,何敢與大人深談,惟近來番兵猖撅太甚,希望大人晚上小心。」

鄭一虎道:「老丈恐獨力應接不暇,因此藉故探友,約來羅、丘、許三位大哥阻敵。」

程名人大笑道:「小哥,你真聰明。」

鄭一虎道:「前此一戰,小子試出番營中並無什么武林高手,這是為何?」

程老人道:「西域武林高手不少,惟他們很少被部落酋長利用,因此軍中極少。」

鄭一虎道:「據說某晚有人行刺大帥,相信是老丈逐走的,那又是什么原因?」

程老人道:「行刺那人已被老朽殺在關外,該人武功不高,可能是番將用重金聘來的。」

鄭一虎道:「番將既有人知道用重金聘請武林中人,今後我們更應當心了。」

總兵隨即就叫家人替鄭一虎布置一間卧室,他怕衙中有要事,當即分手回衙去了,不久,賓館門口來了祝武和黃芳,據說是命來陪鄭一虎的。住了一夜,鄭一虎知道程老人的字號為「八荒游龍」,可惜他不知道,這字號在當今武林中有多響亮,從程老人的口中,他又知道羅、丘、許是什么「化日三劍客」。總之他對江湖武林所知不多,無法曉得這老少四人的武功深淺。番兵雖在十里外集結,但一直就沒有攻關,過了四天鄭一虎有點不耐煩了,因為他心急尋父,不願如此呆下去。

這是一個早晨,鄭一虎剛剛起床,忽見祝武推門而入,且大叫道:「小虎有人找你。」

鄭一虎正在洗臉,間道:「是誰?」

祝武道:「一個姓葉的。」

鄭一虎急忙迎出去,一看是瀟湘三義的老大葉萍,極其祝武大喜道:「葉大哥,你來了。」

故人相見,特別高興,葉萍笑道:「你時來運轉啦,住起總兵的賓館來了。」

鄭一虎請葉萍坐下後笑道:「這是打番兵打來的,葉大哥,黃二哥和祝三哥呢?」

葉萍道:「住在客棧里。」

鄭一虎道,「你們來這有事嗎?」

葉萍嘆道:「你有父尋,祝、黃他們則有兄尋,近日才打聽到,他們二人的兄長也是犯了流配罪。」

鄭一虎突有所悟似的大叫道:「莫非……莫非……」

他說不出所以然,急向祝武道:「你的兄弟叫什么?」

祝武道:「這是什么意思?」

鄭一虎倏地跳起道:「你的兄弟叫祝文。」

祝武驚訝道:「小虎,如何知道,他在三歲時被人帶走了。」

鄭一虎大笑道:「恭喜你,他來找你了,還有黃大哥的弟弟也來了,我想一定是。」

葉萍急向祝武拱手道:「祝兄,也許真是。」

祝武如夢樣驚奇,急急道:「我去喊黃芳來。」他拔腿就跑,未幾找到黃芳回來了。

鄭一虎笑向葉萍道:「葉大哥,請你帶他們去認,我到總兵那請過安再回來。」問安重要,換句話說是打聽軍情,葉萍點點頭,領著二人去了。這時程老人也起身了,他約好鄭一虎,一同走進總兵府衙。

總兵正在召集文武商議軍情,一見二人到,立即起身相迎道:「程先生和少俠來得正好,張總兵有緊急軍情來到。」

程老人和鄭一虎向眾文武招呼過後問道:「大人有何緊急軍情?」

總兵道:「玉門關被番軍攻破,張元帥退走敦煌,陽關恐怕守不住了,敵人必由關後攻來,這樣前後受敵如何是好?」

程老人道:「大人如何處好?」

總兵道:「本帥擬巴關內軍民撤退,但須四天時間才能辦到。」

鄭一虎道:「陽關如果不撤,番軍進軍受牽制,關內勢必雞犬不留。」

程老人道:「關外敵兵沒有動靜,大概就是等候里應外合,大人何不派出一支人馬向玉門關探看情勢,如敵兵真由後路來攻,這支人馬也可虛張聲勢。」

總兵道:「關內總計不到一萬騎,派出一支後,豈不更單薄了。」

鄭一虎道:「官兵既不能派,配軍還可一用,大人可否允許小民帶他們一行。」

總兵大喜道:「六百人恐怕太少,本帥加一千如何?」

鄭一虎搖頭道:「小民不敢指揮總兵,就是六百配軍也夠了。」

程老人道:「小哥,老朽我前去罷,此舉有關十余萬百姓命運,我希望你成功。」

鄭一虎道:「老丈,因為你在陽關,我才敢離開大人,你老絕對去不得,不過我還有幾個朋友可以幫忙。」

程老人也知護關要緊,於是點頭道:「小哥,那就全看你的了。」

鄭一虎向眾人一拱手,急急退出總兵署,回到賓館。剛進賓館,只見葉萍、祝文、黃香、祝武、黃芳都在座,幾人一見鄭一虎,同時起身招呼道:「你回來了。」

鄭一鄭問道:「怎么樣?」

祝武、黃芳同聲道:「確是我們兄弟。」

鄭一虎道:「那大好了,恭喜了。」

祝武道:「衙門有何消息?」

鄭一虎將情形說出後,大聲又道:「二位大哥快去召集配軍,我們馬上動身,同時請葉大哥黃三哥助我一臂之力。」

眾人聞言大驚,同聲道:「沒問題,我們走。」

鄭一虎道:「我的主意是先不奔玉門關,而直趨敦煌,不惟路近,而且可以攔截追趕張元帥的總兵,如果打得好,我們更可以收復玉門關。」

葉萍道:「這是好主意。」

鄭一虎先和三義到後關外等候,不到半個時辰,大隊配軍開出了,於是急馳上道。一天一夜,他們趕到了敦煌通玉門關的大道上,然而卻不見有何動靜。葉萍道:「張元帥的大軍可能已退入敦煌了?」

鄭一虎搖頭道:「路面沒有經過大軍踐踏的跡象,我們快迎上去,也許張元帥退不脫了。」

奔出三十里時,葉萍急一指前途大叫道:「小虎,你算准了,那不是大軍沖起的雪塵么。」

鄭一虎道:「我們火速開進前面路旁森林,張元帥未被圍住,我們讓官兵過了之後再說。」六百多人馬一致行動,竟比訓練有素的官兵還齊心,須臾行入林中。

祝武問道:「小虎,我們是否用原來陣法?」

鄭一虎看看地形平坦寬闊,點頭道:「可以適用。」

祝文道:「什么陣法?」

祝武向他弟弟放釋一番後笑道:「這是小虎的專用戰法,你和葉大哥黃二弟可以分成三面成犄角之勢,互相策應。」

葉萍驚奇道:「小虎竟懂用兵。」

鄭一虎笑道:「陣法不奧,但能殺敵如麻。」

葉萍更驚異道:「小虎的武功從何而來?」

鄭一虎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秘密,將來再向大哥稟明。」正說著,大道上的先頭總兵已如風馳電掣而來,其中還有有大批車隊。

黃香嘆聲道:「難怪還沒入敦煌,張元帥竟連百姓都帶上了。」

官兵不多,也許不到萬騎,但百姓倒比官兵還多,鄭一虎嘆道:「這太危險了,一旦被番兵追及,那還能打仗嗎?」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才過完,可是那種亂糟糟的樣兒實在慘,人喊馬嘶,再加上老百姓的哭嚎聲,簡直連耳朵都震聾了。

黃香突然道:「不好,後面雪塵又起,那是番兵追到了。」

鄭一虎道:「看勢不多呀?」

葉萍鄭重道:「那是先頭番兵,後面必有大軍。」

祝文又噫聲道:「你們看,官兵和車隊為何不動了。」

葉萍道:「我明白了,番兵這樣近,張元帥認為脫不了身,顯然決心一戰了。」

鄭一虎道:「車隊有什么用,簡直要老百姓送死嘛?」

葉萍道:「你不見嗎,官兵把車隊圍成車城,這樣可防敵方番兵沖破。」

「這能擋得了多久,結果老百姓非死光不可,我們快行動。」祝武聞言,立即指揮配軍沖出,當著大道,火速列陣。

鄭一虎忽覺陣中少了一個人,急急向祝武道:「你快入陣心,照劉將軍樣,指揮陣勢推進。」

布置剛完,忽見一個青年將軍策馬沖來大喝道:「你們是什么軍隊?」

鄭一虎勒馬迎上道:「我們是常總兵派來的配軍。」

那將軍大喜道:「可是殺敗數萬番兵的配軍么?」

鄭一虎點頭道:「請將軍速稟張元帥,快把百姓放行,官兵則請留了,如見番兵大亂,總兵反擊,我們要奪回玉門關。」

那青年將軍疑問道:「奪回玉門關?」

鄭一虎道:「非奪回不可,否則陽關難保,敦煌亦將失守。」

那青年將軍高興極了,猛勒馬頭,全力回沖,邊馳邊叫道:「配軍到了,少俠也來了,我們要奪回玉門關。」

在官兵陣上奔出一騎,馬上坐著全身披掛的老將,他迎上青年將努喝問道:「什么事?」

青年將軍稟明一切,大聲道:「請元帥將百姓放行。」

老將軍懷疑道:「憑這區區六百騎就要奪回玉門關?」

青年將軍道:「看少俠神情,他似有把握,請大帥快點定奪。」

老將軍半信半疑,下令道:「分出兩百騎護住百姓,余者布陣待命。」

鄭一虎見官兵已然有以行動,知道張元帥照准了,心中大喜,同時前途的番兵再度出現,急急喝道:「祝大哥,指揮移動。」

葉萍急止道:「小虎,現在就移動,人馬徒勞,番兵先鋒不值得用陣法,何不我們四人先迎上沖殺一陣,殺退其先鋒,再戰其主力。」

鄭一虎聞言有理,於是揮手道:「那我們沖過去。」葉,祝,黃三人都是長劍,聞聲一齊拔出,策馬猛沖。

官兵一看四人出動,莫不駭然,適才那位青年將軍又策馬而來,他向陣中祝武問道:「他們這是干什么?」

祝武笑道:「番兵到的尚非大軍,他們要打先鋒,後戰大軍。」

青年將軍大驚道:「敵人先鋒也有數千人馬,四人此去豈不如羊入虎口?」

祝武大笑道:「將軍錯了,應該說是虎入羊群。」

廣闊的平原,視野廣闊,四進外的番兵追騎,這時已隱隱可見,雪已停止,但見四人如風卷入敵軍,真如虎入羊群。霎那之間,敵軍已人喊馬嘶,利時亂成一團,青年將軍一見,歡叫道:「阻住了。」他縱騎沖回,立時軍心大振。

官兵群中劍光如電,掌勁如雷,慘聲震天,已有數半四處亂逃。祝武一見,立即揮軍前進,他知道官兵大軍也要到了。尚未及半里,忽見鄭一虎等如風吹馳回,大叫道:「速解陣勢,暫時沖殺一陣,敵人大軍還遠。」

二百配軍聞言,轉瞬分成二隊,並排逐出,前面有鄭一虎帶著,真如風卷殘雲。一直殺到中午,官兵的幾千先鋒死了大半,余者向四野逃竄,霎時走得一千二凈。鄭一虎不肯窮追,立即向官兵下令火速吃干糧。吃完了,他派出一人到後面請張元帥官兵回關,自己帶著配軍當先鋒,直向前途迎去。可是一直到晚上還沒有遇上番兵大軍。情形有點古怪,鄭一虎急向葉萍道:「番兵何以不見?」

葉萍道:「這樣如何?我和黃老二施展輕功,到兩側探探,方向仍是玉門關。你和大隊繼續開進,敵人既要深入,就決離不開左右二十里,否則大軍無法通過。」

鄭一虎道:「好的,我們連夜開進,但等到什么時間停止?」

時萍道:「離玉門關數十里有個哈拉湖,你們到湖邊停止吧。」

鄭一虎點點頭,立請祝文道:「祝三哥,請你在前面探路,免得中了敵人的埋伏。」計議一定,在隊繼續馳進。

一夜又過,天明之際忽見祝文奔回道:「小虎,前面那座山林內有番兵,但不知人數有多少。」

鄭一虎道:「哈拉湖還有多遠?」

祝文道:「過了前面山林就是大草原,湖在草原那面。」

鄭一虎道:「那這山林內必有番兵了望,我們停下罷,請祝三哥再辛苦一趟,向後面的官兵通知一聲,只說午後我們攻敵,請官兵看勢發動。」

祝文道:「我們停在這里作什么?」

鄭一虎道:「等候葉大哥和黃二哥的消息,看看這兩面的敵情。」

祝文會意去後,鄭一虎又下令吃早餐,同時向祝武道:「這次陣勢要改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