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三侵團(1 / 2)

鄭一虎這幾天都沒有回來,可是眾女毫不擔心,她們吃過早餐分乘兩輛馬車動身了。馬車只能大道上馳三十五里,此外就要離開大道奔山林了,十一女經過一座村鎮時,慕蓉妮吩咐大家棄車步行,在該處吃了午餐才出發。前途未出十里,前途滿目都是森林,地面上沒有路徑,一看就知是從來不許人走的地方。申瑤向慕幕妮問道:「大會也是從這一處前去的嗎?」

慕容妮道:「不,他們布置的場地是由另外新開的路,我們走的是捷徑。」

陶蓉道:「各方武林可能也有人去看會場?」

慕容妮道:「那是自然,我還相信今天去的更多,同時會場四周半里內,已搭了無數四方八面作買賣的草棚,其熱鬧更盛於曼谷哩。」

說話間,漸漸進入森林深處,呂素陡地回頭向慕容妮道:「前面樹上釘的是什么木牌?」

慕容妮一看,噫聲道:「我師傅釘的,上寫「當心黑煞星」,這是什么意思?」

申瑤道:「字里沒有解釋,好象並非新釘的?」

慕容妮道:「有年月,但無解釋,這牌是五十年前釘的。」

呂素道:「大概是當年有個人的字號,或者是一只猛獸的名字叫黑煞星?現在過了時效。」

慕容妮道:「不搞清楚的話,我們就不能再前進了。」

陶蓉道:「管他,我們還怕什么?令師說當心,又不是絕對禁人前進。」

申瑤道:「走是要走,大家當心就是。」

陶蓉笑道:「表姐在後,我帶妮兒開路。」

慕容妮道:「這片森林據說有七十里寬,三百多里深,大會場就在偏東南五十里處。」

走人不到五里,馬玲玲忽然叫起來道:「好腥臭。」

陶蓉也急叫道:「前面有黑煙。」

申瑤道:「那是什么東西噴出的黑氣,當心,想必這就是黑煞星了。」

呂素道:「大家提高功力,火速將真氣逼到體外。」

馬玲玲道:「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九公主道:「可能是怪物。」

就只這一會兒工夫,整個森林,竟如入了黑暗地獄,白紫仙叫道:「大家快看,前面出現一條大黑蟒。」

雖被黑氣籠罩整個森林,可是十一女的目力個個能見,前面豎起一只大如巨塔,高有十幾丈的巨蟒,口中仍噴出濃濃黑氣。九公主道:「這條蟒不知有多長,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了。」

陶蓉道:「讓我來殺她。」

呂素急阻道:「且慢,若能隨便殺的話,無敵神早就除去它了。」

珊娜道:「這種黑氣八在有大毒,不除去恐害人不淺。」

申瑤道:「我們不怕毒,再接近它一點看看。」

慕蓉妮道:「它為何不撲過來?」

忽然有人在林梢哈哈笑道:「它的大半截陷在洞中不能出來,你們再走近的話,那就會被它吸到口時當點心。」

申瑤輕笑道:「小虎,你先到了。」

原來是鄭一虎在林梢,這時落下來道:「來了半個時辰了,你們無須去大會場地啦。」

九公主道:「為什么?」

鄭一虎道:「不到大會期,那谷不開放。」

慕蓉妮道:「這條黑蟒怎么辦?」

鄭一虎道:「無敵神君不殺死它,因為它不能出來,同時還是這遍森林的守護者,我們偏左走,大家去玩玩。」

慕容妮道:「師傅也真怪,留著這樣的毒物看守森林。」

鄭一虎道:「你伯伯不叫,叫師傅?其實他一點不怪,這條蟒還是他由非洲沙漠收來的。」

慕容妮道:「收來作什么?」

鄭一虎道:「收來替他老人家守寶庫,現在你總該明白了。」

白女蒙蒂驚奇道:「守寶庫?」

鄭一虎道:「當然,令師目奇珍異寶多得很,這條蟒又只有他能制,也只有我能殺,別人無能為力。」

珊娜聞言,亦感驚奇道:「你用什么殺它?」

鄭一虎道:「八仙伏魔神劍。」

申瑤猛地想起一事道:「你遇到陰火祖師沒有?」

鄭一虎道:「沒有。」

申瑤道:「無敵神曾說過,陰火祖師最忌兩樣東西,一為蝸皇鏡,另一則為八仙劍。」

鄭一虎道:「他忌的就必須奪去。」

申瑤道:「你要當心。」

鄭一虎笑道:「他現在除了連我的元神盜去之外,否則他一輩子也休想,我現在已經與劍不可分離了,除非我死了。」

陶蓉問道:「你離開後作些什么?」

鄭一虎道:「就是查訪這幾批魔頭的動靜,可是至今仍未查出點什么,但卻意外地發現又來了另一批神秘人物。」

呂素愕然道:「是批什么樣的人?」

鄭一虎道:「幸好有無敵神陪同,他老人家說,那是不屬於任何國家的人物,也沒有黨派和教幫。他老人家稱之為「三侵團」,而且也如陰火教一樣,其勢力早已普及天下,詭密更甚於陰火教。」

申瑤道:「何謂三侵?」

鄭一虎道:「侵色、侵財、侵技。」

陶蓉道:「這名你真新鮮,你看到了幾個?」

鄭一虎道:「兩個女的,但無敵神說,你千萬勿看她們的面貌。」

呂素道:「那是假的?」

鄭一虎道:「對了,這會見了,過一會又變了,無敵神說,她們有數十種奇葯,有擦,有洗,有吃,甚至還可刺入皮膚,侵入血肉,使她們的面目改變,還有很多作為侵害敵人的奇葯。」

九公主道:「她們的葯,難道不能運動抵抗?」

鄭一虎道:「這就不得而知了,總之無敵神說,他們的葯是非常古怪而厲害的東西。」

白女道:「她們都是女的不成?」

鄭一虎道:「假設都是女的,那你們就不必提防了。

白女哼道:「是男的又怎樣?」

鄭一虎道:「那就屬於他們三侵的目的之一了。」

白紫仙冷笑道:「我們又不是死人。」

鄭一虎道:「無敵神說得好,他說在三侵團的眼里,死人與丑鬼最安全。」

黑女接口道:「那我就放心啦。」

鄭一虎搖頭道:「哪里,姑娘非常美。」眾女聞言,不禁齊聲格格嬌笑,黑女卻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慕容妮笑完問鄭一虎道:「你帶我們去哪里?」

鄭一虎道:「你們只需跟著走就行了,自然有好地方。」

慕容妮噘嘴道:「在我的國土內,難道我不如你?」

鄭一虎道:「姑娘知道的,恐怕只是早已聞名的地方,對於隱密之處,令師尚且不敢說全知呢。」

申瑤道:「少廢話,快走。」

鄭一虎領著走向右面,遠遠的繞過黑蟒,足足走了十里才脫離黑氣籠罩之區。除了森林還是森林,四外的一切,就是登上林梢也看不到,鄭一虎領著大家盡在林中穿林。他回頭笑道:「再走二十里,我們就會發現其他各方的人物了。」

陶蓉道:「為何現在不能看到?」

鄭一虎道:「那面有禁牌,外人不能冒失闖進這里來,我們算是特別例外。」

白女道:「在地在走,不如在林梢走。」她拔身沖起,直登森林之頂。剛剛冒出樹頂,忽又急急躍落,同時驚聲道:「你們快上去看看,前面有座峰,那兒有紅紅的火光。」

大家愕然,慕容妮道:「誰敢在禁區燒火。」

鄭一虎道:「也許不是火。」

白女道:「誰說不是火,距離雖遠,但我看到火焰飛舞,不過很奇怪,竟無濃煙沖空,你們上去就知道了。」

大家一齊拔上林梢,仔細一看,居然同聲奇道:「是一群紅鳥。」

白女噫聲道:「真是我看錯了。」

申瑤向慕容妮道:「那種鳥團飛舞,被陽光照射,真的有如火焰熊熊一般,是貴國特產嘛?」

慕容妮搖頭道:「我不知道有這種奇鳥,遠看只有雞大,近觀恐怕比鵝還大。」

鄭一虎道:「那群奇鳥似在爭吃什么東西,你們慢慢來,我先去看看。」

慕容妮道:「也許我識得那種鳥,我跟你去。」鄭一虎向她一招手,展開輕功,向前撲去。

剛到那峰下,突然有人大叫道:「小虎,小虎,救救我。」

鄭一虎聞聲大驚,急向慕容妮道:「是培亨的聲音。」

聲音發自一個洞內,鄭一虎如飛奔了進去,舉目一看,只見培亨赤條條的躺在一堆樹葉上,他一見大驚,回頭忙向沿口道:「慕姑娘勿進來。」慕容妮聞言立住,她心想必有嚴重事情發生。

鄭一虎阻止慕容妮後,再大聲向培亨道:「培兄因何弄成這副模樣?」

培亨道:「我現在全身如綿,遍體無力,你先設法救我起來再說。」

鄭一虎道:「你得說出原因,否則我從哪里救起?」

培亨道:「我和杜吉斯,夜之秘三人別了天下通,准備到郊外游玩,不料了城就遇到三個女子,其中一個是我師妹,一個是杜吉斯的愛人,一個則是夜之秘的倩人。」

鄭一虎:「這與你現在的情形有何關系?」

培亨道:「那三個女子走入邪途了,他們不但不要臉,甚至要毀滅我們。」

鄭一虎愕然道:「你們既然發覺了,難道不是她們對手?」

培亨嘆道:「等到發覺時,已上了她們的當啦。」略頓又道:「她們竟在我們股上刺了一針,針內毒素侵入血里,使我們毫無抗拒之力,至任由她們擺布。」

鄭一虎道:「杜、夜二兄呢?」

培亨道:「大概在峰那面,幸而夜之秘機警過人,他看出情形不對,知道三女事後必下毒手,因此大聲喚叫無敵神。」

鄭一虎道:「三女來不及殺你們就逃走了。」

培亨道:「是的,她們連衣服都未穿就逃啦。」

鄭一虎摸出一粒仙果,分成二份,一份送到培亨口中道:「你吞下就好了。」

培亨道:「這是什么葯?」

鄭一虎道:「不可問,好了之後快穿衣服,我還要去尋杜、夜二兄。」培亨吞下後,立覺精神大振,不但復了原,而且較前尤覺體力大增,於是跳起來急急穿好衣褲。鄭一虎見他穿好再問道:「峰上有紅色怪鳥你看到沒有?」

培亨道:「看到了,好是南極企鵝,是一種專食人的惡鳥。」

鄭一虎道:「這種鳥既然產於南極,為何此處也有?」

培亨道:「大概是有人帶來的。」

鄭一虎道:「不好,那群企鵝莫非是齊爭食杜吉斯他倆的死屍。」

培亨道:「不,我們來時,早已看到峰頂有四個死人。」

鄭一虎急急領他出洞,可是已不見慕容妮。不禁噫聲道:「慕姑娘哪里去了?」

培亨走出道:「來了哪些人?」鄭一虎立將十一女同來之多告訴他,忙著向峰上奔去。培亨追在後面道:「她們也許一同到峰上去了。」到了峰上,只見那群紅鳥全部飛到空中,地面卻留下四具骷髏。

培亨道:「她們在後面谷中。」

鄭一虎道:「糟!杜、夜二兄必是赤身露體,眾女看到成何體統?」

培亨道:「不,他們就在右面岩石內,你隨我來。」

他邊走邊大聲叫道:「老杜,小虎來了。」

不遠處響起杜吉斯的嘆聲道:「千萬莫讓諸位姑娘來,我聽到她們的談話了。」

鄭一虎急急走過去問道:「夜兄呢?」

杜吉斯躺在岩石縫中,一見鄭一虎,不由又嘆聲道:「老夜遇害了,他的情人臨走時給了他一掌。」

鄭一虎大驚道:「他在哪里?」

杜吉斯道:「在下面一點,現在只是一堆白骨了。」

培亨悻然道:「那女子真歹毒。」

鄭一虎遞交杜吉斯一份果子道:「吞下罷,她們向何方逃走的?」

杜吉斯接過吞下後道:「由下面谷中而去,小虎,追也追不上了。」

鄭一虎冷笑道:「你以為她們真是你們所識之人嘛?」

培亨道:「難道有假不成?」

鄭一虎道:「現在不敢說,不過你倆再遇到時,千萬不可冒失,既不可仇視,也不可親近,非等我看過後才能確定。」

杜吉斯剛剛穿好衣褲,忽見申瑤走出來道:「谷中死了不少人。」

鄭一虎道:「也是骷髏了。」

申瑤點頭道:「有五具是女子,地上留的長發可以證明。」

鄭一虎道:「三侵團竟以這里作為害人的隱秘之地,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申瑤愕然道:「你確定是嘛?」

鄭一虎道:「絕對的。」

培亨驚問道:「什么是三侵團?」

鄭一虎再把無敵神的話向二人說了一遍,之後鄭重道:「三位所識的女子,也許是真的步入了歧途,也許是三侵團中人故意易容而來,故所以我叫二位今後再遇上時要慎重。」

杜吉斯道:「這怎么得了,武林中人這樣多,她們要變就變,今後誰能相信自己人。」

鄭一虎道:「三侵團這種手段只能為害粗心大意之人,可就欺騙不了我,我們今後稍加注意就不難看出他們的破綻。」

馬玲玲在下面谷中叫道:「你們快來啊。」

到了下面,鄭一虎道:「瑤姐姐,你們先先回曼谷,我今天已無心玩了,非除去那幾個妖女不可。」說完向杜、培二人道:「我們走。」

三個人和大家分了手,側轉右面奔上懸崖,但眼前仍舊是滿目森林。穿行數里後,鄭一虎忽然擺手道:「前面有人。」

培亨道:「莫非就是那三個妖女?」

鄭一虎道:「不止三人,還有好幾個男子。」

杜吉斯道:「我們偷愉的去窺探一下如何?」

鄭一虎道:「我聽不懂他們的話當然要去看看。」

森林高而不密,鄭一虎看看地勢,他領著繞了半圓圈才漸漸接近。在十丈余外,恰好有一遍岩石可資隱蔽,三人就展開輕功閃到岩石之內。同時伸出半個腦袋,卻急忙又縮了回來。培亨罵道:「又是那一套。」

杜吉斯道:「四個女子接受幾個男子輪流那個……看樣子那些男子還吃不消哩。」

鄭一虎道:「那些男子是陰火教的,四女顯然善長采補,稍待一會,九個男子都得倒下,我們暫時勿管。」

培亨道:「你怎知九男子是陰火教的,我和老杜教的呢,我和老杜都不認識呀?」

鄭一虎道:「與最左女子搞鬼的兩個男子,我知道他們是羅剎人,曾在敝國出現過。既是魔鬼黨的,當然仍屬陰火教呀。」

培亨道:「四女之一就是夜兄的情人,但另外三人卻不認識。」

鄭一虎道:「只要有她即可,另外兩女也許又改成她人面目了,我猜仍舊在內。」

杜吉斯道:「這么說,她們之中,並無在下和培亨的女子。」

鄭一虎道:「這點我早料到,她們裝作二位的女友。」

杜吉斯道:「這些男子似乎都吃過葯了,從他們的面色看出,人人都是逼不得已的樣子。」

鄭一虎道:「開始想必是自願,後來才發覺上當的,因為他們的衣服都是掛在樹上,而不亂拋在地上。」

培亨道:「你確有細微觀察的本領。」

鄭一虎陡然道:「還有人來。」

杜吉斯驚訝道:「那會撞破這場丑劇。」

鄭一虎道:「不,可能是一伙的。」

未幾,真的來了三個女子,那是兩個黃種一個白種,但在三女子之一的背上還扛著一個男子。鄭一虎道:「當心,這兒距離太近,我們只看發展。」

原先四女一見三女所背的男子,俱都大吃一驚,她們把男子推開,慌忙穿起衣裳,不知說些什么。亂了一陣後,前後七女竟背著那男子急急而行。九個赤身男子顯然無力起身,他們眼睜睜的躺在地上喘氣。培亨向鄭一虎道:「我們追不追上去。」

鄭一虎道:「當然要追,看她們有何本領救治。」

三人悄悄追著,不久到了一處谷中,當此之際,忽聽谷內有各以漢語大笑說道:「諸位姑娘到來有何指教?」

走到前面的一個白女似是七女的首領,只見她說用漢語大聲道:「閣下勿躲著,昨天的條件我們接受了。」

谷中人又哈哈笑道:「諸位何以前據後恭呢?」

那女子冷笑道:「閣下這叫做明知故問。」

谷中人大笑道:「原來諸位是找區區治傷來的。」

那女子道:「你能治好我們的隊長,凡在曼谷的事都可么作。」谷中人現身了,可是他竟蒙著面。

杜吉斯在暗中忙問鄭一虎道:「這人從中原來,你聽出他是誰沒有?」

鄭一虎道:「魔鬼黨老大。」

培亨道:「魔鬼黨要和這批三侵團合伙?」

鄭一虎道:「互相利用,因為他們各有所長。」

魔鬼黨老大已接近眾女,但他一查負傷男子後,陡然大叫道:「他被誰點了五大重穴。」

那女子道:「你不能救?」

魔鬼老大搖頭道:「沒有救了,貴隊長頂多能夠再活一天。」眾女人大驚失措,人人怔在當地。

鄭一虎急急向杜、培二人道:「二位看看我。」

杜、培見他也蒙上面,於是會意,急急照作,但杜吉斯問道:「我們要出去?」

鄭一虎道:「到谷口等著。」

到了谷口,鄭一虎似嫌離谷內太近,於是又和杜、培退遠一點。不到頓飯之久,七女真個來了,鄭一虎領著杜、培行出,一閃截出去路。七女一見,在前的大喝一聲,立將眾女阻住。鄭一虎哈哈笑道:「諸位何必驚慌。」

那女子一聽他說華語,立即叱道:「三位因何攔路?」

鄭一虎道:「僻野森林,無可消遣,想找諸位姑娘玩玩。」

那女子似知來頭不對,居然也無浪勁了,喝道:「你是什么人?」

鄭一虎大笑道:「尋花問柳人。」

那女子冷笑道:「你們不要命了。」

鄭一虎道:「你們有些什么道行?動不動說人家不要命。」

那女子大怒道:「你們到底是干什么的?」

鄭一虎突然一指其中之一道:「那位姑娘請出來答話。」

原來他指的就是害死夜之秘的女子,只見她挺身亡前道:「你認識我?」

鄭一虎也上前接近道:「我的名字叫夜之秘。」

那女子聞言大驚,立知是怎么一回事了,立從肩上拔下一把長刀:「我不相信有鬼。」

鄭一虎問道:「你是裝的還是真的?」

那女子忽然格格笑道:「裝的也好,真的也好,反正跟你們中國人沒有關系。」

鄭一虎道:「我就是與夜之秘報仇來的,是裝的,我雖殺你,但使你死得痛快。如果真的,那就叫你這淫婦先受幾天活罪。」

那女子又笑道:「聽你的口氣倒不小,想必真有兩下子。」

鄭一虎道:「你上來罷,你不說真假也不行,我自然有使你吐露實話的功夫。」

那女子道:「我有一朵花,你如敢接在手中,我就說真話。」

鄭一虎冷笑道:「三侵團的毒葯可害天下武林,對我毫無作用,你拋過來罷。」

那女子真的由身上摸出一朵鮮花來,笑道:「尋花的送花,問柳的贈柳,豈不正適合你的胃口,接著。」

花如蝶舞翩翩接近。但到數尺之內,不但舞動加快,同時在花中沖起兩只小蜜峰,真似電射一般,徑向鄭一虎兩目射來。鄭一虎仍舊視苦無睹,僅僅伸手接花,竟對兩只蜜蜂不睬不理。這一來卻令後面杜、培兩人駭然大叫:「當心……」

兩人聲尚未落,那兩只蜂子突然有如中了魔步一般,剛剛接近鄭一虎的眼睛,近料竟一分為四,四分為八,而且掉頭回飛,其速尤急,同時分得肉眼難見。鄭一虎接花在手,面不改色,雙掌一搓,霎時比為烏有。對面七女一見,個個竟全身發抖,同聲驚叫。叫聲才起,她們突又全部慘嚎倒地,竟痛得在地在上翻滾不已。

培亨急急走到鄭一虎身邊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鄭一虎道:「那兩只峰是假的,實為兩件暗器,而且是非常歹毒的暗器。」

杜吉斯也走上前問道:「怎么會變成那么多呢?」

鄭一虎道:「我用真氣將它炸碎,逼著回飛,現在她們各中了一點在眼里。」

二人驚道:「你控制得這樣准。」

鄭一虎道:「她們要傷我的眼睛,我只得照樣回敬。」

杜吉斯道:「那朵花給我們看看。」

鄭一虎笑道:「花上有奇毒,被我運真火煉化了,二位快看,七女傷了。」

培亨道:「沒有死。」

鄭一虎道:「都變成瞎子了。」

杜吉斯道:「不行,瞎一只還能作怪。」

鄭一虎道:「都瞎了,這種毒可能專害眼睛,而且害一只連帶侵入另一只。」

培亨向杜吉斯道:「當心,她們雖瞎了,但還有武功,我們既不殺她們,不如早離開。」

鄭一虎道:「這些女子倚仗的是毒,真正武功頂多不過是普通高手,我們走罷。」

那些女子也許是痛暈了,三個臨走時還不見動。天色全黑了,鄭一虎領著二人直奔曼谷城。奔走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出森林,可是剛剛踏上道路之際,突然聽到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後面道:「三侵團在曼谷共有三十隊,你們毀了他一隊,其他的看你們如何應付。」

鄭一虎聞聲,忽然回頭道:「魔鬼黨老人,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後面不見人,但仍聽其陰聲笑道:「你是誰?」

鄭一虎大笑道:「你很小心,摸不清我的來歷居然不敢接近。」

暗處之聲忽然停止不答了,培亨悄聲道:「他走了?」

鄭一虎道:「沒有,我們走。」

杜吉斯道:「他繼續盯著怎辦?」

鄭一虎道:「那就到寬闊之地再下手,在這種地方他易於遁形。」

三人又走了數里後,杜吉斯問道:「你覺出他的動靜沒?」

鄭一虎道:「他很精明,沒有追來。」快接近曼谷時,忽然看到一輛馬車翻在道旁,車旁地上竟還有兩個男子被殺。

培亨大驚道:「這里出了事。」

鄭一虎道:「死者身上有兵器,顯為武林中人。」

杜吉斯道:「但不知為了什么?」

鄭一虎道:「曼谷齊集天下武林,出事毫不稀罕,原因更多,我們管不勝管。」

培亨道:「夜深了,我們走罷,免得背黑鍋。」

鄭一虎道:「有人來了,我們不能離開,否則就真的有嫌疑啦。」在曼谷城方面如飛來了十幾個人,瞬眼就到達了,想不到居然是為出事而來,突聞一人發出吼聲。

杜吉斯道:「小虎,他叫我們站住。」

鄭一虎示意道:「杜兄上去答話。」

杜吉斯用暹邏語上前說了一陣,顯然未被對方采信,但對方走出一個中年男子向鄭一虎道:「你是中國人?」

鄭一虎道:「正是。」

那人道:「你們看到這輛車子有多久了?」

鄭一虎笑道:「久暫都與在下等毫無關系。」

中年冷笑道:「我們是據報趕來的。」

鄭一虎道:「報信的怎么說?」

中年人大聲道:「三個蒙面人劫馬車。」

鄭一虎啊聲道:「那真巧。」

那人道:「三位如果知道逃不了,最好跟我們進衙門。」

鄭一虎道:「這是當然,不過有一點不知閣下想過沒有?」

中年人道:「那一點?」

鄭一虎道:「假設劫車的不是在下等人,諸位不惟空跑一趟,而且讓真正的劫犯有了充分的時間遠走高飛?」

中年人聞言一怔,回頭向同伴道:「分出一半四出追查。」說完,擺手向鄭一虎道:「我已采納在下意見,現在請了。」

鄭一虎向培亨道、杜吉斯道:「官司吃上了,我們隨著他們走罷。」

培亨道:「你得說出真實姓名給他們聽呀。」

鄭一虎搖頭道:「公門中人有理也講不清,還是知趣的好。」中年人正待催促大家動身之際,詎料由曼谷城又如飛來了一群人。

培亨急急道:「前面是鸞披。」

鄭一虎道:「原來他也是公門中人,那好辦,有他大概不要進衙門啦。」

那中年道:「哪位與鸞披相識?」

鄭一虎道:「我們都認識。」

中年人道:「各位可以除去面罩了。」

鄭一虎道:「除下面罩諸位也不認識,何必多此一舉。」

中年人道:「讓鸞披來認。」鄭一虎不再說,立即和杜、培兩人除下面罩。

這時鸞披到了,他一見三人大驚道:「三位因何在此?」

鄭一虎道:「在下等由遠方回來,因為看到路旁的馬一和死人,所以稍停察看,詎料竟背上了黑鍋。」

鸞披大叫道:「那是誤會了。」他向中年人道:「你們真是胡鬧,鄭公子等是親王爺的朋友。」

那人聞言大驚,急急向路一虎道:「公子恕罪,小的們有眼無珠。」

鄭一虎笑道:「過去的不談了,請問這輛馬車上的人是作什么的,又因何故被劫。」

鸞披接口道:「車是運庫銀的,匪徒顯然是劫財。」

鄭一虎道:「匪徒膽在首都搶劫,定然來頭不小,官府如不派出大批高手,案情決難辦了。」

鸞披道:「這車庫銀為數可觀,共有十箱,絕對不是三個蒙面人可以搶走了,必定還有很多匪徒藏於暗中協助,同時押運的馬夫都是高手,現在馬夫不見,死的押運之人。」

鄭一虎道:「現在是深夜,出事可能在二更,我們盡速追查,在下等願助一臂之力。」

鸞披道:「案子已向上呈報,不過不敢勞動大駕,因為明天是大會之期,鄭公子等須回去好好休息。」

鄭一虎笑道:「大會頭幾天沒有什么精彩的,同時在下等也不會上台,與其旁觀無聊,不若替你查查這案子吧。」

鸞披道:「那真是感激不至,此事不可再拖延,大家火速分手去辦。」

鄭一虎向杜、培笑道:「我們走吧。」

培亨道:「不回曼谷城了。」

鄭一虎道:「仍舊回花園,叫大家都出來查案。」

杜吉斯道:「匪徒也許在城內。」

鄭一虎道:「那是最聰明的賊人了,還有就是連夜出境。」回到花園時,豈料竟沒有半個人,僅在姑娘們房中桌上看到一張字條。鄭一虎拿起看後,向培亨道:「消息傳得真快,她們都知道了。」

杜吉斯道:「早知出去查案去了。」

鄭一虎點頭道:「離開不久,我們不要停留啦。」

培亨接過字條一看,笑道:「申姐留的,她們准備向西追。」

鄭一虎道:「那是海邊,我們向東追查山地。」

杜吉斯道:「那是當心,東面很容易追出暹邏國境。」

鄭一虎道:「賊人不遠走便罷,遠走的目的,就是要離開暹邏。」三人由房上縱上花園,忽見到處都是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