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九真七夕夜失貞(1 / 2)

************

武青嬰煙視媚行的走到舞台中央,把一縷青絲掠到耳後,眼波如絲的道:「導演,小妹的素顏美么?」

張無忌撫肩痛呼:「導演,本來那把劍離我應該只有0.01公分,她怎么插進了我的身體,好痛……」

朱九真道:「酒後造褻太不能體現俺的演技了。導演,俺可以做些表情和動作么?」

導演道:「不能,恰恰你能忍著不動才能體現出你的演技。」

武青嬰道:「導演,半夜還要和璧哥拍外景好多蚊子啊,倫家嬌嫩的肌膚上被咬了好多包包喲……」

衛璧道:「青妹莫怕,來,璧哥有花露水!」

************

衛璧心中大急,便欲追去,卻被小手從身後拉住。只聽武青嬰嬌聲說道:「放心吧,師哥。你的表妹很是厲害,她肯定能找到避雨的地方。」

武青嬰一邊說著,心里卻想:「這小妖女肯定會找張無忌去。這深更半夜的,倒便宜了張無忌那小賊。不行,明日得逼朱九真多討些東西來吃。」看著這四處漏雨的窩棚,武青嬰又不由想到張無忌的屋子,雖然只是遠觀,雖然那屋子也很小,但畢竟是個屋子。想到此處,武青嬰竟隱隱的羨慕起朱九真來。

衛璧怒道:「不行,我要去找她!這么大雨天她一個女孩子家到哪里去躲雨?」

武青嬰聞言也是怒氣上涌,著惱道:「好哇,看樣你心里終究還是表妹重要些!你找她回來是讓我去淋雨么?與其這樣,現在我便就出去,成全你們二位!」說著便作勢欲出窩棚。

雖然武青嬰說的頗為強詞奪理,卻噎的衛璧一時無言。他見武青嬰作勢要出門,急忙把她拉,心中不禁左右為難起來。

武青嬰看著躊躇的衛璧,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摟住衛璧的胳膊,軟聲說道:「放心吧,師哥。你的表妹應該能找到地方避雨的,就莫要擔心了……哎呀……這么大雨吵得人家睡都睡不著……師哥……你要不要人家幫你……」說著嘻嘻一笑,小手如靈蛇般輕輕鑽進了衛璧的褲子里。

閃電不斷在空中蛇行閃爍,朱九真奔走在雨中,臉上滿是水滴,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水珠匯成了一絲水線從尖尖的下顎順流而下。

「啪」的一聲驚雷,在朱九真頭頂炸響,嚇得她一個趔趄差點坐倒在地。她尖叫一聲,如驚慌的兔子般躲到了一棵大樹下。朱九真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心中慌悸不已,只覺得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很是難受,雨水冰冷,不禁悲從中來,想道:「這下我是徹底敗給了這個小妖女了……」

一道眩目的閃電在天空刺啦啦的爬行,接著又很快熄滅。短暫的電光照亮了樹林,盤虯的樹枝和斑駁的暗影在朱九真眼內顯得光怪陸離,隨著閃電的消失,周圍又陷入無盡的黑暗中。朱九真嚇得身體瑟縮發抖,仿佛剛剛看到的奇形異狀里有許多鬼怪正在黑暗里向自己悄悄走來……

「轟隆隆」又是一聲巨響,把正驚顫不已,全神戒備的朱九真嚇得狂叫起來,她覺得因恐懼而劇烈跳躍的心臟仿佛要蹦出胸膛,無法控制的淚流混著雨水順著俏美的臉龐汩汩而下。

幸好這時又亮起一道閃電,朱九真緊張四顧,見周圍並沒有剛剛想象的鬼怪,一個狂跳的心才稍稍緩和。她急劇的喘息著,在電光熄滅的那一剎那驀地想到了那個小屋,那個潭邊的小屋,土砌的四方牆,樹皮和荒草批就的屋頂,心中頓時生了一絲希翼與光亮。對!那個小屋,那個小屋可以遮風擋雨,說不定現在里面正亮著如豆般微弱卻溫暖的魚油燈的燈光……

在雷聲再次響起時,朱九真腿上忽然有了力氣,她飛快的爬起身,發足狂奔起來。

……

夜已深,小屋里果然還亮著燈光。

張無忌盤腿坐在剛剛搭建的榻上,長呼了一口氣。他剛剛行完功,只覺身上暖烘烘的,一股內力雖然還不是很雄厚,卻精純無比,在體內澎湃的流轉著。而幼時所受的含毒,已經有兩個月未發作了。他伸了個懶腰,剛欲吹燈睡覺,卻聽到「噠噠」的敲門聲,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無忌弟弟……」

張無忌匍一開門,朱九真便帶著一蓬雨水趔趄而入,撲進他的懷中,身子冰冷顫抖。

……

朱九真恍恍惚惚的醒來,只覺渾身酸軟無力,竟連動一下胳膊都很困難。她費力的睜開雙目,眼前幽暗無比,看著那微微熟悉的屋頂,怔怔的想了一下,才憶起這是張無忌的小屋。

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置身在一個厚厚軟軟的草堆里,渾身暖洋洋的,已經沒有絲毫冰冷的感覺。雖然還是無力,但是神智已慢慢清醒了很多。稍一低頭,胸前兩座白膩豐聳的光潔玉乳頓時映入眼簾,朱九真一怔,忽然一股巨大的恐慌從心底升起,急忙四顧去找自己的衣物,卻發現衣服被晾在屋內的一根草繩上。這下朱九真驚恐更甚,踉蹌著起身去取了衣物,心中卻種有想哭的沖動,不斷在腦海中自語道:「這下完了……」又見牆上掛著一把無鞘的長劍,正是自己初入谷時所拋掉的那一把。

待穿上衣物,長劍在手,朱九真才稍稍定神,她猛的想起一件事情,芳心劇烈的跳動起來。她顫抖的卷起衣袖,一顆艷麗的紅痣依然在臂肘間,被雪白的皓腕映襯的很是醒目。

「呼」朱九真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恐慌疑慮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上的情緒。她定下神來,這才發現床邊趴著一個人影,正睡得酣熟。自己剛剛驚慌之下,兼之床上草堆過厚,竟然沒有發現他。

朱九真鼻子忽然一酸,原先眼中厭惡無比的臭小鬼忽然不那么討厭了。「是他在照料我……」朱九真想到,不由得抬起手臂,想去推醒張無忌。

一抬手,手中的那把長劍卻映入了朱九真的眼簾,她的心忽然悸動了一下,接著又突突的狂跳起來……劍……劍……他正在熟睡……假如……

朱九真的俏臉緊張的微微扭曲,心中暗道:「我的處子身還在……殺了他……得了這屋子,表哥一定會開心的……這屋里有火堆,我們自己可以抓野物燒烤,再也不會挨餓……殺了他,然後告訴表哥桃子是我留給他的,他一定會原諒我的……不行,若是白猿……不會,那個畜生,時間長了便會忘了……」這股念頭匍一滋生,便像蔓藤一樣在朱九真心中瘋狂的生長,瞬間攀滿了她的內心。朱九真壓著劇烈的心跳,像貓兒一般小心的邁著碎步,來到張無忌的身後……長劍被舉起,顫抖晃動著,向張無忌後背遞去。

……

下了兩天的豪雨終於停了,樹林被洗滌的干干凈凈,翠綠如瑪瑙,天空瓦藍深邃,幾只蒼鷹在山谷的高空緩慢盤旋著。

潭水上漲的很厲害,已經漫到了小屋邊,潭水漲到了張無忌的小院中,一圈圈晶瑩的浪花不斷的盪漾向岸灘。

天空雖然已經晴朗,張無忌的臉上卻是一片陰霾。他看著院前已經坍塌的土灶和屋牆上一道細細的裂縫,有心要想個修補的計劃,心頭卻被一股仇恨的情緒占據著。

那日朱九真來到屋內,已發著高燒,進門就昏迷過去。張無忌雖然精通醫術,卻苦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外面瓢潑大雨讓張無忌想找到一顆草葯也變得不可能,無奈之下只好耗費內力為朱九真治病。雖然九陽功天生克制陰毒,朱九真卻病得很重,整整昏迷了兩天,張無忌便也兩天不斷的給她輸入內力。朱九真終於在早上高燒退去,張無忌也變得疲累不堪,幾乎脫了力,他支撐不住,忍不住趴在床沿昏昏睡去。

朱九真那一劍,刺碎了張無忌對她的所有旖念,心中暗恨自責不已。若不是九陽功強化了經脈讓張無忌的本能反應更加靈敏,情急之下肩部一扭,滑開了劍鋒,那刺在肩頭的一劍只怕會扎的很深。饒是如此,張無忌肩膀也被劍鋒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所幸是皮外傷,並無大礙。看著落荒而逃的朱九真,張無忌只是冷冷的看著,卻沒有追趕。

張無忌胡思亂想了好久才定下神來,看著眼前小屋上一條的裂縫,忽然起了個重新建個屋子的念頭。

這個小屋看樣撐不了多久了,沒想到才建起兩天,一場大雨便讓它裂開了縫。而且當時在建造時就有很多欠缺,例如沒窗戶,太靠近水邊。

再建新屋時,不僅要避免這些欠缺,而且要在牆土中混以茅草,砌牆時加以夯實,在牆砌成時再用火炙烤,最好烤的像瓷器一樣結實防水。

想了一會之後,張無忌心中大定,又感到腹中一陣飢餓,才想起沒吃早餐,於是去水邊捕了條魚,在屋前燒烤起來。

白魚漸漸的烤熟了,魚皮變的金黃,雨後清新的空氣中又彌漫起肉香。已經兩日沒有好好休息也沒有好好吃飯了,張無忌食欲大動,撕下一塊魚腹肉放在嘴里大嚼起來。白魚少刺,肥嫩多脂,很快,張無忌便吃了個飽,渾身力氣也大增。看著剩下的魚肉,張無忌心中想:「一會猴兒們和白猿爺爺肯定會過來,便留給它們吃吧!它們兩日沒有好好進食,應該也餓壞了。」

張無忌這邊剛剛想到,不遠處便響起白猿的一聲吼叫,似在向他遠遠的招呼。張無忌不由露出久違的微笑,他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巴,正欲站起,忽然瞥見不遠處似有人影一閃,不由眉角一抬,喝道:「是誰!」

那人影本已躲到樹後,待聽到張無忌的喝聲,猶豫了一下,又走了出來,訕訕的對張無忌笑道:「無忌兄弟,好久不見。」

張無忌眉頭一皺,說道:「衛相公……你來干什么?」雖然認出了眼前人是衛璧,然而比之以前卻已大大的變了樣。一身淡黃的綢衫幾乎臟的變成了土黃色,原本修長勻稱的身軀變得瘦弱不堪,不再挺拔,臉蛋也消瘦了很多,被參差不齊的胡子遮住了嘴巴,眼圈有些青黑,雙目里面毫無神采,充滿著疲累。看著眼前有些不堪的衛璧,張無忌忽然有了一種俯視的感覺。

衛璧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我來尋我表妹……」

……

大雨下了兩日,衛璧只好和武青嬰呆在窩棚內。窩棚又小又漏水,二人只好擠在一起,百無聊賴。在無聊時,兩人便忍著飢餓玩些提神的游戲,於是衛璧這兩天也就被武青嬰小手玩射了四五次……

衛璧雖然情感上已經明顯的傾向武青嬰,雖然對表妹也還含著念想,只不過同收二女的難度似乎還是很大的。然而除了對表妹有念想之外,表妹畢竟是表妹,已經出去了兩天,還是要尋找的。於是,等大雨一停,天還蒙蒙亮的時候他便出門去找尋起來,本來要求武青嬰跟他一塊出來,卻被她拒絕。武青嬰只是「哼」的一聲說了句「你向西北去找應該能找到她」,然後便獨自去尋找食物了。

衛璧壯著膽子尋到潭邊,遠遠的看到小屋,又看到了張無忌,心中頓時躊躇起來,怎么去問張無忌?客氣的問還是強行逼問?那只白色的怪獸在附近么?那個屋子比窩棚好的太多了,是去求教怎么建屋還是強行霸占?

待見到張無忌烤起魚來,甚至有隱隱的肉香飄入鼻腔,衛璧兩日未食的肚子開始劇烈的咕咕叫起來,兩只眼睛變的熾熱無比,牢牢的盯住那火堆上的大白魚上。終於,他下定決心,對張無忌先以禮相待要些吃的……呃……還有問詢表妹的下落,假如張無忌不說,就強行逼問!打定主意,衛璧握緊了手中長劍,弓著腰向小屋悄悄的走了過去。不料剛剛到了小屋不遠處,從西邊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吼叫,嚇得他一個激靈,連忙向一顆樹後躲去,正在此時被張無忌發現了。

張無忌眉頭一皺,疑惑的說:「你的表妹?」

衛璧連忙說道:「就是朱九真。」

張無忌一聽朱九真三字,頓時火冒三丈,向衛璧逼近了兩步,說道:「朱九真,這賤人在哪里?」

衛璧看著眼前的張無忌,短短幾月不見,已經長得和自己差不多高了,骨架已經長開了許多,長頸寬肩,腰細腿直,肌肉雖然還不是很豐挺,卻已一塊塊的在身軀上隨著動作流動,仿佛活物一般。

秀氣的瓜子臉上,劍眉薄唇,高鼻大耳,一雙秀氣的大眼中卻射著灼灼的神采,直盯著自己,散發著一股蓬勃的朝氣與桀驁不馴,與之前谷外那個木納的小廝簡直判若兩人。

衛璧不由退了一步,有些發愣的說道:「你也在找她?」

張無忌恨聲道:「不錯!」

衛璧奇道:「這是為何?」

張無忌微微轉身,指了指自己背部肩頭,道:「你看,我這兩日舍命救她,今晨她卻刺我一劍,這筆帳我一定要與她算清!」

衛璧心中頓時叫苦,暗道:「這該如何是好?」他遲疑了半刻,才對張無忌試探道:「莫非……莫非她和你有何誤會?」心中卻想道:「難道他想占表妹便宜才被表妹……啊呀,大大不妙,也不知表妹有沒有被他……」心中想著,一低頭卻看到了火堆上的白魚,頓時目光仿佛被鎖住了一般,再也離不開去。

張無忌道:「沒有!你走吧,我自會去尋她,以後不准再來這里。」

卻不料衛璧像似沒有聽到他的說話般,眼睛依舊直直的盯著那條白魚,喉間不斷的蠕動,張無忌看了他無法掩飾的讒言欲滴,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衛璧忽然抬起了頭,猶豫的說道:「無忌兄弟,能給我一塊魚吃么?」

張無忌笑眯眯的看著衛璧,戲虐的說道:「不行噢,這魚是留給猴兒們吃得!」

衛璧一呆,說道:「猴子?」

張無忌道:「你聽……」

衛璧這才稍稍從魚香的誘惑里回過神來,豎起耳朵,只聽到一陣嘈雜的「吱吱」叫聲間以偶爾的樹枝折斷聲正由遠及近,迅速的向這邊靠來。衛璧不由有些著急,說道:「我可以用東西換!」

張無忌奇道:「你有什么東西?」說著,眼睛在衛璧身上尋睃起來,看到他腰間的長劍,心道:「是這個了,倒也不錯。」

衛璧本是心急之語,烤魚的誘惑對他來說實在太大了。他在身上亂摸,希望能找出一個可以交換的物事,在把手伸進懷中時衛璧忽然猶豫了一下,便掏出了一卷畫軸,在手中緩緩展開,然後對張無忌訕訕的說道:「這個可以么?」

張無忌本來見他不似用長劍換食物,有些漫不經心,待看到那展開的畫兒時,忽然瞪大了眼睛,變的瞠目結舌。

衛璧見張無忌露出好奇痴迷的表情,頓時覺得智珠在握。他笑眯眯的看著張無忌,心里不禁打起了算盤,是不是該做地起價,重新談判。不料張無忌一直呆呆的看著畫卷,而那猴兒的叫聲卻越來越近,衛璧不由著急起來,叫道:「無忌兄弟,無忌兄弟……」

還未得到張無忌的回答,驀的一聲巨吼仿佛響在耳邊,把衛璧嚇得一個激靈。舉頭望去,只見那白色的巨獸正從屋後轉了出來,接著一群猴子從屋頂上越過,跳到了屋前。

白猿看到衛璧,頓時齜牙咧嘴沖著他凶狠的吼了一下,作勢要沖過來,嚇得衛璧欲轉身逃跑。幸好這時張無忌也回過神來,連忙止住了白猿。白猿雖然止住了沖勢,卻依然戒備的看著衛璧。

張無忌臉色微紅,有些羞澀的說:「衛相公……這個畫……你給我吧,我給你魚吃……」

衛璧向灶台看去,卻見魚肉早被猴子瓜分的干干凈凈,不由急道:「可是……」

張無忌笑道:「衛相公莫急,魚可以再烤,你先把畫兒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