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一次不忠,百次不用(1 / 2)

十惡太子妃 一粟紅塵 3849 字 2021-01-02

.

.

李秋華如此討好,難道是德妃娘娘的容貌而帶來的後遺症

任清鳳想起德妃那酷似雲娘的容貌,再想起德妃對任清水異常的關注,情同母女,結合雲娘忽然提前生產,她和任清水同日出生,還有她身上的誅顏,那些覺得莫名其妙,無法解釋的謎題,此時似乎都有了解釋。

一切都不用再想了

雖然還有些不解之處,但是她向來敏銳的直覺已經告訴她,盤旋在她心頭的那個驚人的臆想,是正確的。

她和任清水,或許在出生那一日,就被雲娘掉包了。

怪不得本尊的記憶中,雲娘雖然對她可親,卻總覺少了幾分真實。

任清鳳一直覺得奇怪,以雲娘當時獨寵內院的手段,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怎么將任清鳳教養的那般迂腐,忍氣吞聲

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而,李秋華等人也似乎意識到了她和任清水的事件,所以這態度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身體的某處忽然涌現出莫名的痛感,任清鳳知道這份痛是來自於本尊的意識。

任清鳳不知道今日若是本尊面對這樣的事情,她會是原諒,還是寬恕,可是她卻是無法原諒,即使當年李秋華是被算計,但依舊不值得原諒。

一個連自個兒的女兒,都認不清的母親,一個連初生嬰兒都護不住的母親,有什么資格求得她的諒解。

更何況之後,李秋華對她的百般迫害,早已成了死仇,哪里還能談什么骨肉之情。

就如同一盆被主人錯放的花,在經歷嚴寒酷冬,折斷枝干,枯萎之後,主人忽然發現這朵盆花才是自個兒最愛的,此時再想將花收進房中,好生照顧養活,卻只能搖頭興嘆了。

不是只要主人想,就能養活的,即使一切不是主人的本意,但傷痛已經形成,不是一句弄錯,就能忘卻的。

任清鳳在心中道,不管李秋華是何身份,不管她和本尊是什么關系,在本尊逝去的那一刻,所有的血脈骨肉之情,就已經隨著本尊煙消雲散了。

此刻,在這具身體中的是她任清鳳,一個和李秋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

而,她的處事原則卻是最清楚不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穿越而來,她所有的記憶都是李秋華的謀害,沒有一絲溫情,她早已犯了自己的底線,可不是一句親生母親就能抵消的。

任清鳳半點認母的打算都沒有,所以依舊淡然冷靜,像是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一般,領著任清雲往西華院而去。

李秋華幾番欲言而至,心中悲喜交加,看著任清鳳的背影,眼中有千言萬語。

任碧波今日心情復雜,任清水和任清鳳的親事讓他一時無法消化,他有些不能接受,本該是天下鳳主的女兒,怎么就淪落為嫁一個斷了子孫根的紈絝

但想起德妃容貌之後,再看看李秋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個驚人的臆想在他腦中形成,卻又驚駭異常。

李秋華一直目送任清鳳的身影消失在穿花游廊的拐角,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轉頭,看著任清流,眼神之中充滿了祈盼,這個兒子最是聰慧,又從未為難過任清鳳,或許

任清流自然明白李秋華這一眼的含義,可是明白歸明白,他的心中也是無能為力。

這個妹妹可不是會輕易被人影響的人,別說他這些年,對任清鳳只是溫和,不曾為難,就是他百般維護她,她也不會為他改變自個兒的決定。

他搖了搖頭,無奈的嘆息,李秋華一臉的黯然失色。

去書房說話任碧波想到任清鳳可能的真實身份,想到當年的預言,心情卻是與李秋華截然不同,隱隱有些隱藏不住的興奮。

或許天下的鳳主,從來都是任清鳳。

清鳳

鳳凰

浴火鳳凰

越想,任碧波越發覺得就是這么回事。

進了任碧波的書房,一家三口落座,也不要人伺候,驅趕了下人,只是關緊門,說話。

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任碧波第一個開口,說話的時候,先是看了李秋華一眼,然後又將湛然有神的目光落在任清流的身上。

李秋華身子倏地顫抖了一下,眼皮子亦是顫抖了幾下,卻垂了下去,並不出聲。

可任清流瞧著李秋華這副模樣,卻是心頭一緊,他知道,李秋華的心神已亂,這樣子是打算坦白了。

只是,他一時卻有些矛盾,這事情到底該不該說穿,瞧二妹妹的模樣,根本就沒打算認母,他們虧欠她已經太多,既然她沒有這樣的打算,他們就不該再違背她的心意。

他向來聰慧,看人的目光自然不差,任碧波此時的表情,他瞧著總有些不對,隱隱的似乎透露著什么,卻沒有他認為的愧疚。

任清流看了李秋華一眼,抿唇不語。

任碧波瞧著這二人不肯開口,臉色就沉了下去:沒聽見我問話嗎怎么不答,有什么不能說的,非要瞞著我嗎

任清流搶在李秋華之前開口,強笑了一下:也沒什么瞞著的,父親多慮了。

話音剛剛落下,任碧波臉色就倏然一沉,一手狠狠地拍著了書桌上,啪的一聲,震得書桌上的書本都顫抖了一下,怒道:沒什么瞞我的瞧瞧你們母子的模樣,還敢說沒什么事情瞞著我,當我是傻子不成說,還不給我說個明明白白的。

任清流神情一僵,臉上的強笑就掛不住了,倒是李秋華會讓抬起頭,眸光一閃,低低的笑了一聲,隱隱有些恨意,緩緩地說道:你想知道么我告訴你就是了,省的我一個人難受。

母親任清流驀然出聲。

你給我閉嘴。任碧波驀地抬高聲音,喝斥了任清流,面色沉怒:我和你母親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余地再說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說的。

這態度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知道了。

任清流暗自嘆息一聲,無奈的閉上眼睛,垂下頭,再不開口。

李秋華瞧著任清流沮喪的模樣,眸子一冷,看向任碧波的目光如刀子般,充滿了怨恨,怒道:你罵流兒做什么他不讓我說,還不是為了你好。哼,事情變成這般,都是你的錯,當年你寵的那個賤人無法無天,什么事情都敢做,這才有了今日的錯事,你還有臉罵流兒。

你說什么呢被當著兒子面前削了面子,任碧波有些惱羞成怒,一張老臉漲紅了起來:早已經是陳年舊事,她人也沒了,往事如煙,你還提她做什么

陳年舊事人都沒了,往事如煙李秋華面上的表情如同冰封,寒意十足的一笑:任碧波,你倒是會揣著聰明裝糊塗,若是真的是陳年舊事,真的人沒了,往事如煙,你現在問我做什么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也別當我是傻子,今兒個大殿上,咱們都看的清清楚楚,德妃到底是誰,你我心中都心知肚明。

說到這里,李秋華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語氣譏諷,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你當年寵她入骨又如何她還不是只將你當成了梯子,一個勁的踩著你往上爬只是可惜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費盡心思,也不過落得天牢的下場,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呵呵李秋華笑了幾聲,聲音突然一提:她怎么踩你,怎么拿任府做台階,我都不在乎,她不該存了狼子心思,居然謀算我的孩子她不該謀算鳳兒我的鳳兒

想到這些年,任清鳳所受的委屈和苦難,李秋華幾乎說不下去,心中對雲娘的恨,幾乎滅頂,這個蛇蠍賤人,換了孩子之後,故意三番四次惹怒她,這才讓她這么多年將怨氣發泄在任清鳳的身上,若非如此,她豈會如此容不得任清鳳

世人是愛屋及烏,她卻是恨屋及烏啊

這個該死的賤人,一定是故意的,她的心是黑的,她就是想讓她親手折磨自個兒的孩子,等真相大白之後,這個賤人定然一臉歡快的欣賞她悔不當初,生不如死的表情。

你說什么

饒是任碧波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可是此時聽得李秋華如此明明白白說出來,還是勃然變色。

李秋華眸光淡掃,在垂著腦袋,閉著嘴巴的任清流身上一掃而過,又落在神色大變的任碧波身上,一聲冷笑:我說什么我說鳳兒是我的親生女兒,是你曾經最寵愛的雲娘將鳳兒和水任清水掉了包。心中有恨,就再也無法坦然的喚任清水為水兒了。

她冷哼一聲,繼續道:也是,她自個兒攀上了高枝,卻又不能帶著女兒一起共享榮華富貴,又不舍留下女兒受罪,於是想了這么個好法子。果真是琉璃心肝,瞧瞧這么多年來,將我們耍的團團轉,還不真的就將她的女兒捧上了天只可惜這么多年,我的鳳兒

任碧波神情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卻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你說雲娘詐死將孩子掉包她是德妃

理智上,他自個兒也是這般認為,可是情感上,他卻無法承受,畢竟沒有那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個兒的女人為自個兒戴上綠油油的帽子,即使對方是一國皇帝。

這個男人心如明鏡,此時還做垂死掙扎,不過是為了男人的面子,李秋華眼中的嘲諷越加的濃重。

任碧波見李秋華的神色,他極為震驚,還在做最後的爭辯:若是她舍不下孩子怎么的,就能放任清雲不管不顧同是骨肉,這差別也太大了

李秋華低低的笑:相爺,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清雲這孩子,不過是她擺脫任府,擺脫老爺的道具,絕對不是她的骨血。畢竟有了這個男孩,誰還會以為她會詐死兒子可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說到這里,李秋華的面色又變得忿恨起來:該死的賤人,她的孩子是寶,如眼珠子般疼著,別人的孩子就是草,可以隨意的糟踐。

想到自個兒的孩子從寶變成草,所受的委屈,想到這些年,自個兒是怎么親自,或是放縱身邊人作踐她,李秋華的眼淚就簌簌往下落。

這一刻,腸子都悔青,真想一頭撞死在牆上才好。

任碧波深深了吸了一口氣,李秋華將話說得如此明白,他自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更何況,他早就在心中認定了德妃就是與娘,雖然在大殿之上,只是看著,並沒有近距離的接觸,可是多年的同床共枕,並不是假的,又怎么會不認識自個兒的枕邊人。

且,德妃這么多年來,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連愛用的香都不曾換下。

再加上,她對任清水的各種寵愛,還有當年生產時的各種古怪,以前未曾放在心上,不覺得什么,今日再回想起來,卻是有跡可循。

他想到太子殿下對任清鳳寵入骨髓的偏愛,想到太子殿下的驚才絕艷,再想到高人那天下鳳主的話,一一都吻合起來。

原來這么多年,他居然錯將山雞當鳳凰,倒是將真正的鳳凰當成了山雞。

任碧波有些激動,既然如此,他的布局應該做些改變,日後任家應該以清鳳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