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2 / 2)

哥哥 未知 6217 字 2021-01-02

藍決在繁忙追查出吳華的事,為此很少來看望她。

而為此讓藍依芽心生不少怨恨。

柯倫隔三差五便帶著孩子一起來看望她,卻被她拒之於門外。

她說不認識柯倫,不接見任何陌生人。

她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直到下月中旬。

依時間推算,她的孩子該在這個時間出生。

藍橋離再來前來時,再見藍依牙,她明白了,眼前的瘋女人一開始就在裝傻。

為此她很疑惑,甚至將這份疑惑質問了。

而出乎藍橋離意外的,藍依芽也大方的承認。

「車禍那次,是我故意裝傻的。我知道如果我承認了,你一定會派人暗殺我的。」

藍橋離為藍依芽看得透澈而驚訝,但只一瞬忽,她恢復了淡定,坐在了與她遙遙相對的對面沙發上。

那米色沙發上兩個氣質出塵的女人。

如果除掉這是間精神病療養院,對於這兩個格格不入的女人,一定不會有人疑惑。

「你能順利進來,想必決派出的保鏢被你悄悄干掉了吧。」

藍橋離頷首,「因為今天是你的祭日,我不想要任何人來打擾。」

她說得坦白又駭人,對坐的女人卻只是輕輕一笑,笑得毫不懼怕。

她拿起茶座上的咖啡,由她親手泡制的黑咖啡輕輕的啜了一口,動作是那樣的悠閑。

藍橋離冷眼以對。

」你知道,我很愛我的哥哥要。「她放下咖啡,抬首面對藍橋離眼中是滿滿的恨意:」我最愛兩位哥哥要,都被一個叫藍橋離的女人搶走了。其實我倒不介意,但是,我討厭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

她話里濃濃的占有欲聽得藍橋離皺眉,感到疑惑,又聽依芽說:「我這輩子什么都有,未來理所當然的什么都不缺。我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不是那個小雜種藍橋離!她憑什么來搶我的男人?沒權沒勢還沒貌,一個大街上處可以抓到的普通女人,也讓我的哥哥們發了瘋似的搶奪她!這是老天爺開的最大的玩笑話!」

在陳述這番話時,依芽的臉色一直是平靜的,一絲猙獰也沒有。

而藍橋離則是她最好的聽眾,安安靜靜的傾聽著。

「我討厭哥哥們寵愛她,把擁有屬於我的東西全給了那個小賤人。」

「為什么」

「什么」

你不是更愛你的大哥嗎?「

藍橋離從她話中感覺到了奇怪的地方,也忍不住將它問了出來。

依芽嬌媚一笑,反問她:「你認為我對我的哥哥們是什么樣的感情?」

這話讓藍橋離沉默,依芽說:「你以為是l倫的愛吧?」

而藍橋離的反應也證實了她的話。

「真是傻瓜!如果我對我的哥哥們產生愛意,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殺了我!」

聽得藍橋離神色一怔。

而藍依芽又端了咖啡啜了一口,有點涼了。

「從大哥對我說:你是我們心中最無可取代的寶貝……」她美麗的臉蛋逐漸轉為y郁,漆黑如墨的星瞳死死的瞪著藍橋離:「我就知道,那個賤女人該死!」

這番話,表面淺濕易懂,但實際上卻聽得藍橋離越發的迷糊。

藍依芽也不指望她能懂,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哥哥們因為娶了那個女人而無法傳承子嗣,作為妹妹得勞心勞力的為他們打算。」

「你讓朱寰懷了他的孩子。」

「是啊,你再怎樣努力,也沒用,朱寰在我手頭上,哪怕我死了,她也會生下大哥的寶貝。啊,我的侄子,一定會長得和大哥一模一樣!」

「你認為你死後的事你能做主?」藍橋離為她的異想天開而嘲諷。

帶點兒幻想的臉蛋消失,化為y戾,「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這是事實。你永遠也沒法改變!」

聽得藍橋離噗噗一聲,在藍依芽怪異的瞪視下,她從沙發上起身。

她打了通電話,然後對依芽說:「我現在必須教導你一個事實,你並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老天爺永遠是公平的,這個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女人!」

她話落,便見大門被人推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在依牙的瞠目結舌中,藍橋離將朱寰推到了她的眼前:「你能將她藏起來,不代表我沒能力將她找出來。」

「把她還給我!」依芽咆哮著要伸手抓住朱寰,而藍橋離也不阻攔,將朱寰推給了她。

「依芽,你真可憐。我一直以為我是最可憐的,但現在,其實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你才是最可憐的。」

她嘖嘖有聲中,那輕蔑的語氣讓藍依芽火大的將咖啡甩向她。

藍橋離敏捷的躲開,退到安全地段。

「依芽,你看看你手中的寶貝。」

她指向那一直沉默的朱寰。

當依芽望過去時,便見到朱寰裙下幾縷鮮血順著大腿而流下。

藍依芽的面色閃過恐懼,藍橋離優雅的向後面的櫃台上靠去,「她吃了墮胎葯,你精心保護的侄子,很快就會消失無蹤了。」

「不————」

藍依芽撲向朱寰,她將她推開在沙發上,雙手跑去抓她的內k,看著血流滿面的下t,她雙手顫抖的捧信那堆血往她體內塞去。

「依芽,你說你是最幸福的女人,現在,就由我這瘟神來親手摧毀你的夢!」

159

不再是談笑風生的淡然,這次,蕭殺的面孔讓人心頭顫抖。

「為什么你要這么殘忍?!」

依芽咆哮著指控她:「這可是哥哥的孩子啊!好不容易他才能擁有一個孩子——為什么你要這么殘忍的剝奪他出生的權利?!」

「哈哈。」

像聽到了好笑的話,面對依芽的指控,藍橋離忍不住的彎腰哈哈大笑。

「拜托!依芽,這副可憐兮兮的面孔真的不適合你!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說這一句,就你不行!」

她笑得直不起身,房間里充斥著她的怪異笑聲,直到她抹掉眼角的淚水停止。

朱裹虛弱的呻吟著,因為身體越來越多的血流出,又因為藍依芽發了瘋似的將那血往她身體里塞。

她不能再忍受的推開那個女人,想逃開,卻被依芽從身後撲上來,騎在她身上,張牙舞爪命令她不准動。藍橋離看著她這副樣子,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依芽,你放心,黃泉路上,那個未成形的胎兒會陪著你……」

一把槍,抵在了女人的額頭上。

那滿手鮮血的女人僵住了動作,緩緩回頭,黑瞳略微失神的盯著清冷的女人。

「為什么……」

她不解的呢喃道:「我已經把什么都給你了……為什么連我唯一的孩子也要殺掉呢……」

「因為,」女人轉動了保險栓,「這是報復。誰讓我是……」

她輕輕的停頓了下,而後嘆息般的呢喃:「藍橋離。」女人聽了,突然從失神中瘋狂的大笑起來:「果然啊!你真的是藍橋離啊!我沒有猜錯——哥哥們都是傻子——你這個賤女人沒有死,沒有死啊——」

「……是,我沒有死,因為我是帝前的『女王』,怎么可能被區區的一個你,就害死了呢。再見了,依芽,我會想念你的。」

當女人緩緩的扣動扳機時,藍依芽心如平鏡的閉上了眼,說了最後句:「藍橋離,你以為你真的贏了嗎……」而她,已經等不及她說完了。

砰——

她很可怕嗎?第一次動手殺的人,是藍依芽。

後悔嗎?不,只是有點遺憾。

她是以恨支撐而活的女人。

已經解決掉了一個敵人,還剩兩個。

當他們都死掉時……她怔愣著望著那腦袋被打穿,再也開不了腔的女人。

滿地的鮮血,滅音槍不會讓人發現這個房間里所發生的一切,可以讓她輕松的持續發愣,甚至是手腳不聽使喚的顫抖。

朱裹氣若游絲的癱在地上,依芽連死了也緊緊的抱住她不放手。

執著於那個未成形的孩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

待她清醒,耙了耙汗濕的臉,將手槍收起。

拉開門時,一把槍抵在她額上。她怔愣的望著他,他也望著她。

誰也沒有開腔。

直到她嘲諷般地啟唇:「你要殺了我嗎?」

她問眼前的那個男人,被她干掉的女人最愛的兄長。

「……」

他瞪著她,手中的槍微微的顫抖著,遲遲不肯扣動扳機。

她閉眸,一絲疲憊劃過面孔。

再睜眼,是不再隱藏男人的怨恨:「我殺了你最疼愛的寶貝,以命抵命,理所當然。」

然後,她邁開了步子,他竟後退。

他從來沒有退讓過的,那個冷面鐵漢,從來不會為任何人退步的。

她一步又一步,堅定而沉痛,朝著那樓梯口走去。

她腦門後,那把槍仍舊緊緊的指著她,只要隨時,他手一使力,她的生命就會消失。

直到她走下樓梯,那把槍也沒有任何動靜。

她沒有急著下樓,而是蹲坐了在樓梯口,將自己的頭顱埋入了雙膝之中。

她好累,真的。殺人是個力氣活,她需要一定的時間消化。

以及,恐懼著被那個男人所殺掉。

她的身子在幾秒後開始劇烈的顫抖,她得咬緊牙關才能壓下那份恐懼。

她以為自己會死掉的……每走一步都是那樣的艱難。

她懼怕生命的消逝,她還有如此多的事沒有做完。

她的仇恨還沒有完全的消失,她才只不過殺了一個人而已……她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子,而身後腳步離自己很近。

就停在她的身後。

她的聲音悶悶的從雙膝里發出來:「如果你現在不殺了我,會後悔的……」

「為什么?」

終於,身後男人開口了。

問出的話題引得她好笑,懼意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她抬頭,轉向他。

她看到他面無表情,甚至一丁點兒對她的恨意也沒有。

如此的平靜無波。

「為什么?你比我更清楚才是啊。」

她的手指下意識的在台階上畫圈圈。

每當她思考時,她就會畫圈圈。

「你們真煩,每個人都問我為什么。明明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該知道,答案很簡單啊……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還想知道為什么呢……」

為什么要怨恨,為什么要殺人,為什么要心痛,為什么不快樂,為什么想笑?這該死的為什么!

她猛地起身,向他彎腰:「葬禮我不會去參加,所以提前向你『家屬謝禮』。」

然後她向樓下走去,這一次,不再猶豫。

她從醫院里出來時,聽到幾聲砰砰的巨響。

忍不住聳聳肩,撇撇嘴,一臉悠閑的仰頭望著蔚藍色的天空。

「啊啊,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她垂著,凝望著自己的手掌,粉紅色的健康膚色。

就這樣死了。

會不會有不真實感?

她遙想著依芽的身影,她的絕美面孔。

「依芽,我會很想念你的……你別傷心,陪你的人會很多的……下輩子,我們再相遇時,還是希望再當姐妹吧……」

那個哪怕只是做做樣子,她也不會忘記,生命中第二個不會排斥她的妹妹……

160

死了。

前一刻還活蹦亂跳,下一刻已是了無生命的屍體。

滿身的鮮血,那個男人跪在地上,雙手抱起他的妹妹。

旁邊,是氣弱暈厥的朱裹。

男人就持續著那個動作許久,才將妹妹已形冰冷的身體放下。

接著,他起身,緩緩的向朱裹走去。

蹲在女人的面前,她蒼白而無血色的臉孔是如此的惹人心酸。

他伸出了手指,在女人清秀的臉上輕柔的撫摸著。

他的黑瞳漆黑如子夜,緊緊的盯著她的臉孔,那每一絲輪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終於像清醒了般,將她抱起,在她烏青的唇上印下一吻。

他抱著她出了門,在那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的走廊上,身子搖晃著消失在夕陽下……

她做了噩夢,醒來滿頭大汗。

汗將她的睡衣浸濕了,旁邊淺眠的男人被她驚醒。「怎么了?」

他關心的詢問。

她怔愣的盯著他。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張和他一模一樣分毫無差的臉。

那張臉的個性與他的有天壤之別。

眼前的他是溫文如玉般華美的男人,而另一個卻像從黑暗中出生的毫無人氣的凶狠男人。

是誰都會害怕後者,因為只要見過他一眼,都不會將他小看。

她愛上的男人的兄長。

她失神的摸上男人的臉頰,這一刻面對他一臉的擔憂她分不清是謊言還是真實。

「喂……」她啟了朱唇,微微失血的唇瓣透著一絲烏青。「我們都活在謊言中,對吧?」

這般沒頭沒尾的話聽的人模糊,但眼前的男人,卻只是溫柔一笑,用他永遠不變的溫柔包容掩飾一切。

「嗯,因為這樣我們才能相安無事的活下來。」

她想笑,心境卻是如此的凄涼。

「你說得對……是誰我們走到這一步的呢?是那個女人對吧?我把她殺了,你會怨恨我嗎?」

她不知道她在等待答案中是怎樣的驚慌。

潛意識里,有很多東西都在改變。

比如仇恨。

她不是個很聰明的女人,獲得今天這一步,她的身後有許多的人在幫助她,靠她一個人的力量做不到全身而退。

就比如此刻,就比如十二個小時以前。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因為深知自己的能力,也是為了一賭,用生命去作賭注,她似乎,賭贏了,卻無法開懷大笑……男人的星眸黯了下來。

他摟住了她,輕拍她僵硬的背脊,在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嘆息般的低語:「從我選擇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從來不曾怨恨過你。無論你做了什么,我只想在你感到疲憊的那一刻,將你緊緊的摟在懷里……」

她哭了,哭得好傷心,哭得好慘痛。她嚎啕大哭,像個小女孩任性的哭泣。

她心中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奇跡似的消失無蹤。她知道自己心軟,只要男人一個甜言蜜語她會放棄所有的一切執著,因為,好愛好愛他——

但這份愛,卻再也回不到從前,她和他們錯過了太多,無法再追究是誰著誰走到這一步,也不想知道這個男人是何時得知她真正的身份,是從什么時候用微笑來掩飾一切假象。

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沒人可以一笑而過,那么多傷害,她傷痕累累的心,不是一笑而過一句甜蜜承諾就風平浪靜……

「別怪我……別怪我……」

她嚎啕著圈住他的脖子,「是你們我的啊,都是你們我的——」

如果不能給予她甜蜜承諾,那為何總要如此心狠的一次又一次傷害她?

哪怕無心之舉,也早已讓她無法相信……

「我好累,我好累……但是不能睡……我還有好多事,我還有很多的責任,我的滿腔怨恨,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她無法成為別人心目中的唯一?

為什么被遺棄的那一個人永遠是她?!

為什么……

當她想抓住,說過要永遠守護她的男人,卻消失了——藍肆走了。

那個給她承諾的男人在她幾乎快要相信他時,離開了。

只字未留,這座偌大的豪宅里就只剩下了她,與那挺起的假肚子……

「幸好,幸好我沒有相信……」

她溫柔而又絕望的撫摸著她的肚子,痴語著:「幸好我早就習慣了他們的謊言……寶寶,你看,你的爸爸又走了,他扔下我們消失了。我知道他去哪里了,他去哭他的寶貝妹妹了……那對雙胞胎一定很生氣,他們會來抓我,為他們的妹妹報仇……」

她知道的,如此的清楚了解。

「我不會等待的哦,我永遠也不會等著他們主動來找我報仇的那一天。」

在這之前,是她向他們復仇才對。

這事藍依芽死後的第二天,藍肆離開了藍橋離,回到了藍家大宅。

依芽的屍骨在明天將會舉行火化,而屆時所有的藍家人都前來慰問。

那個美麗女人的死,震驚了藍家上下。

到現在,都還只認為是一場玩笑,只可惜藍家人從不開玩笑。

兄弟倆隔著茶幾對視著,誰也沒開口。

他們沉默著打量著對方,狀似悠閑中卻是處處戒備。「我以為你會很難過。」

還是藍肆先開的口,他比起兄長總少了那么一分耐心。

對面失去寶貝妹妹的男人理該一臉黯然神傷,跟她的丈夫柯倫在一聽到噩耗之時,那副悲痛欲絕的摸樣,按理,這位兄長應該也是那副樣子才對。

直到這一刻,藍肆不得不承認:「哥,我不了解你,真的呢。」

他一直以為世上最親密的兩兄弟該是最了解彼此的,但顯然這看法錯了。

「我也不了解你。」

意外的藍決沒反對,而且說了這么一句,引得藍肆輕輕一笑。

「扯平了。」

這一刻像是冰釋前嫌,兄弟倆之間說開了,只需一個輕笑就能勾去前塵往事。

161

「肆,能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發現她的嗎?」

「她?」

他眉頭一挑,看著兄長雙手交叉立於膝蓋上,黑目炯亮的盯著他。

這是他為了探知答案時,最喜愛的動作。

「我不知道哦。」

他攤攤手,一臉悠閑地將手交叉於腦後。

盯著天花板水晶吊燈的眼睛閃過一絲迷茫。

「真要計較起來,可能從一開始吧。。。。。。哥哥和我不一樣,你選擇從別的女人身上遺忘她,而我則是關閉了心房。。。。。。」

對面的藍決黯了星眸。

「當我看到她時,我的心跳得很快。哥哥你曉得嗎?那一刻我好驚訝。明明就不是一個人,完全不同身份的兩個女人,但我卻如此的興奮。。。。。。我們已經也做過『假貨』對吧。。。。。。只有她啊,只有這個叫『吳華』的『假貨』。。。。。。」

那是不是一見鍾情?

或者說身體總是比大腦更誠實?

因為不會被假象所蒙蔽,它精確地為主任找到另一半,哪怕那一半早已改頭換面。

藍肆從腦後抽了手掌,他出神的盯著自己的手心,頭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