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吃食(1 / 2)

</br>人群中有個著哈尼族服裝的大叔在喊話,帶當地口音,勉強能聽懂:「你們領導呢?今天必須給個說法,這樣的事都能干出來,你們這幫外地人真是太無恥了。」

都上升到本地人跟外地人的矛盾了,有人納悶,問道:「大叔您消消氣,到底怎么回事?說清楚了,才好想辦法解決。」

大叔光顧著生氣沒搭理,跟他一起來的兒子說出原委,「家里就三只雞想留著給我兒子做生日,結果讓你們給一鍋端了,連根雞毛都沒剩。」

得,又是偷雞。賊不走空,放假去趟鎮里還來個順手牽雞。

有人不樂意:「你說是我們偷的我們就要認啊,你有證據嗎?」

大叔兒子胳膊往前一伸,攤開的手掌里一本袖珍的紅皮工作薄露了出來,有人拿起來翻看,里面記錄著日常收支,看工資收入跟勞動內容肯定是他們這里的人無疑。

剛剛出聲的人也啞火了。

這偷雞賊的智商跟道德一樣都是負的,干了壞事還給人留個把柄,不會又是肖鐵軍干的吧?

大概也許可能是,本來今這事該負責組織紀律的肖副團長出面,結果他借口躲了出去,出來的是顧宇寧和三營長陸鳴。

顧宇寧的臉色比今天的天色還要陰沉,老大都要爆發了,三營長陸鳴趕緊上前,好所歹說強拉了老鄉進屋里談,老出這種這上不得台面的小偷小摸,他的臉也快沒地放了。

最後從團部的集體養殖場里抓了三只最肥的下蛋母雞給老鄉,賠禮道歉總算把人送出門。

顧宇寧顧不得找偷雞的人,立即召集正職領導開會,這種事情屢禁不止,罰了也沒用,必須重新討論個辦法出來,從源頭上把事情解決。

二連長是個暴脾氣:「媽的,這幫人眼里真沒王法。把本子給我,等把那小鱉犢子找出來,關他一個月禁閉,殺雞儆猴看誰以後還有那個膽再偷。」

三連長潑冷水:「你可歇歇吧,還關禁閉?雖然改了制,他們也不是真的兵,關壞了你來負責?」

二連的教導員直嘆氣:「這幫人哪來的都有,素質不在一個層次,真不好帶啊。」

一連的教導員替年輕人說了句話:「偷雞當然不對,但也得從他們的角度想想。他們大部分人都是從大城市過來的,來到這里落差太大,活累,生活又封閉,吃的也跟不上,雨季豬長得不好,這都超過三個月沒給他們吃肉了,都是小年輕正是管不住嘴的時候,大事不敢犯,找刺激弄只雞,這事真不難干出來。」

「那也不是借口啊?我們這能頓頓吃上大米飯,況且他們又掙工資,在村子里插隊的知青可沒有工資發,手里有錢饞了出去買去,干嘛非得偷別人東西不給錢?」

「供銷社統共就那點肉,夠誰吃的?」

大家爭論得越來越激烈,一連長郝國兵忽然想到了薛妙的雜菌湯,開口說道:「說句實在的,民以食為天,如果吃得好,咱們駐地不良風氣能解決大半。」

一直抽煙沒說話的三營長陸鳴感興趣道:「展開說說。」

「我們還是忽視了生活質量這塊,只想著給底下人吃飽飯就行,吃飽很重要,吃得好同樣重要。其實,問題不難解決,這里的條件得天獨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產出不斷,不缺食材,缺的是會利用食材的人。

你們兩個連我不了解,我們連的薛妙最會采蘑菇,蘑菇營養不低,做得好不比肉差,這還只是蘑菇,其它的呢?所以我建議集思廣益,適當提拔些懂食材、擅烹飪的人來負責大家日常飲食。」

話落大家都陷入沉思,陸鳴打破沉默:「你的想法倒是不錯,但是上邊抓生產,不允許我們擴編後勤人員,提拔人可能有些難。」

這可真是個難題,屋里的人都把目光對准顧宇寧,顧宇寧面冷話少,不過一開口就是決斷:「老郝的意見可以試試,別公開提倡豐富餐桌,跟現在大方向不符。就搞個團部建設征稿,隱晦地提下除了勞動、學習、宣傳方面,衣食住行都包括,聰明人自然能領會。

根據建議稿我們考察下人選,人數多了難辦,提拔一個干事還是能辦到。營以上機構精簡就陸鳴你一個光桿司令,人先交給你來帶,輔助做采購計劃、三餐統籌,效果好再在其他兩個營推廣。」

兩天後的例行學習會上,偷雞賊被拉上台,不是肖鐵軍,是三連倆男知青合伙干的。團里這次直接罰了半年工資,底下炸鍋了,半年工資都夠買多少只雞了。上層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你掂量掂量做了壞事能不能承擔得起相應的後果,用重罰震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