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狗(1 / 2)

</br>薛妙宿舍里有個司務長合伙送她的小炭爐, 做點簡單吃食還算方便。食材嗎, 正好陸鳴獎勵她昨天豬肉燉得香,分了些豬皮跟豬腸給她,主食再弄點米粉就夠了。

廖營長大手筆要付五塊錢伙食費,還幫一連贏了背心, 薛妙決定給他吃好點。一頓早餐在薛妙巧手下不大一會就全部弄好。

她起得早, 端東西出屋時,其它宿舍靜悄悄的,難得放假,都在可勁地睡懶覺。

農墾團給外來訪客准備的臨時住處就在薛妙宿舍前面那一排,薛妙端著餐盤從房角的過道轉過來, 見廖藺應該是剛鍛煉完, 正彎腰在門口洗臉。

有些人長得好,連腦型都長得漂亮, 極短的寸頭也能駕馭的了。薛妙承認廖藺是她見過留寸頭最帥的人。這會他只穿了件背心, 胳膊上的肌肉線條緊實又有力, 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身材。

有一滴晶晶亮的水珠隨著男人仰起頭, 從他臉上慢慢滾落, 滾過下巴, 滾過喉結,滾進白背心遮掩的胸口……

廖藺突然轉過臉,一雙眼睛在初升太陽的映襯下泛著金光, 嘴角笑容揶揄, 問了句:「好看嗎?」

「一般吧。」薛妙虎著小臉說, 心里直嘀咕,這人一點都不像七十年代的軍人,一點也不嚴肅。

男人笑而不語,視線轉向薛妙手中的托盤,開口道:「我付你五塊,你這豬腸、豬皮跟米粉可不值這個價,還有這一大碗綠油油的菜葉子湯是什么?真是個小騙子,就知道騙錢。」

「五塊我都覺得少了,一會吃完興許你想主動掏五十。」

「有那么好?我只聞到酸唧唧的味,端都端來了,勉強吃點吧。」說完要接過托盤,結果被薛妙躲了過去,「又怎么了?」

「給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廖藺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你這小丫頭,真是鑽錢眼里了。」一摸兜什么也沒有,出來忘帶錢了。朝隔壁喊:「樊志,出來。」

通訊員樊志聽喊聲來到門口,一張臉面無表情,跟有人欠他錢似的,「干嘛?」

「臭小子,大清早就這幅德行,借我五塊錢。」

「不借,這個月你已經借我九塊八毛二,外加兩斤糧票,四兩肉票。」果然是有人欠他錢。

廖藺一點沒不好意思,「回團部時你怎么沒跟我要?再說我錢包怎么沒的,怪誰?」

薛妙好奇,難道還有人偷廖營長的錢包?大眼睛轉向樊志重復道:「啊,怪誰?」

撲克臉小樊面上罕見地有了絲變化,微微有些羞赧地說道:「我沒看住包,被白頰長臂猿在林子里掏走了,它們會上樹,攆都攆不上。」

薛妙想起了峨眉山上偷錢包的猴子,「哈哈,真倒霉。既然你損失這么大,那我就好心一把少算你點,給四塊九就行。」

廖藺:「……你真大方。」

樊志從兜里摸出錢包,也不往外掏錢,看著廖藺不說話,薛妙在他臉上竟然發現了一絲悲憤,這又是怎么了?打什么啞謎呢?

廖藺被他打敗,看向薛妙:「還有嗎?再來一份,付你雙倍的錢。」

樊志臉上的悲憤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誰說他沒表情,這兵哥哥特別善於利用微表情。

薛妙出門去端原本想留給自己的那一份給樊志。廖藺按照薛妙的囑咐把細細的米粉放進那碗綠油油的湯水里蘸一下再入口,待米粉入口的那一刻,廖藺立即被震撼了。

貌不驚人的一碗湯水有檸檬的果酸、有辛辣、還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異香,同樣看似平平常常的米粉蘸水之後,口感立即變了,變得爽滑且脆。

吃口米線,再夾塊煎酥的豬皮,跟燙熟後椒油拌過的豬大腸來吃,同樣是脆,米粉波波脆,豬皮脆且韌,大腸脆生生。

食物入嘴後除了口感之外,還有牙感,薛妙深諳此道。不說味道,廖藺現在因為咀嚼上的不同體驗,一份早餐吃得新奇又美妙,心里忍不住給打了滿分,真是難得一份吃食,小丫頭果然是個人才。

旁邊樊志急得不行,站在門邊抻著脖子往外望,一見薛妙轉過房角,立即跑出來接過薛妙手里的托盤,來不及坐下,撅著屁股學廖藺的樣子,拿米粉往湯水里蘸,一口米粉下肚,臉上終於出現了大幅度的肌肉律動,眼睛睜得老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旁邊的廖藺看似不緊不慢地吞咽,這么一會功夫,那么一大份冒尖的米粉已經見底了。

食客這么捧場,薛妙也高興,她給他們吃的是再常見不過的傣族食物撒撇,但那碗湯借鑒了瑞班書記家老阿媽的調味,她又改良了一下,味道進一步升華,不好吃才怪。有種野菜量少難尋,總共就得了這兩大碗湯汁,駐地里的人暫時沒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