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丸(2 / 2)

幫忙干了會活,晚上三兄弟沒走,跟大家伙一起吃飯。薛妙不嫌麻煩,把盆子里雜魚拾掇好,打成魚糜,汆成魚丸,再就著魚丸湯給大家下米線吃,湯里特意加了些原先存下的花生醬調味,出鍋的米線湯厚味濃,再添上一勺油辣子,熱辣鮮活,一碗根本不夠吃,給大家又添了一輪,鍋里還剩下幾個魚丸。

薛妙拿勺把剩下的魚丸全都舀出來,端著勺往桌邊走,廖藺看見後碗往前伸出兩厘米,等著被添最後一勺,結果盛著魚丸的湯勺拐了個彎,倒在林崢嶸的碗里,薛妙還笑眯眯地說:「你今天是三個人里干得最多的,多吃點好好補補。」

林崢嶸笑得牙齦都露出來,「哎,吃了魚丸,明天能搬兩千塊磚。」笑容還沒收起,突然感覺身上一陣冷意,像是在山上干活時,遇到蜥蜴爬腳上的那種麻颼颼的涼,連魚丸聞起來都沒剛才香了,抬頭往四周望了望,只見廖營長的通訊員樊志在盯著他看,還對他笑了一下,林崢嶸趕緊閉眼,終於遇見個笑起來比他還難看的了。

吃完飯,廖藺打發那哥仨先回去,還是他來送收拾完廚房的薛妙回宿舍,路上廖藺狀似不經意地說起:「林崢嶸這人挺實在。」

薛妙點頭,對廖藺誇道:「林崢嶸除了人實在,還特別有才華,你不知道,他上個月又有一篇文章在省日報發表了,我覺得是時代耽誤了他,不過將來還是有機會的,我敢保證他肯定會成為一個特別有名的大作家的。」

「聽出來你挺崇拜他的。」男人語速慢下來。

薛妙沒感覺到,回道:「當然啦,我最崇拜有才華的人,林崢嶸雖然相貌一般,但是男人嘛,不能看外表,有才華的人最有魅力。」

「最好別跟他走得太近,那么有才華的人,精明得很,發現你的秘密怎么辦?」

薛妙有些不高興,「難道我以後就不能交朋友了?」

「不是不讓你交朋友,我看你跟他們走動得挺頻繁,提醒你注意一下。」

薛妙皺著眉頭對廖藺說:「讓你搞得風聲鶴唳的,難道我以後交朋友也得找一群傻子嗎?跟你說,跟傻子待久了,人會被同化的。」

「你朋友里不是還有我嗎?」

薛妙重又打量了他一遍,說道:「人有千千萬萬種,多接觸一些不同的人更能豐富自己的人生,林崢嶸跟你又不同,他很會說故事,將來如果可以寫小說,你肯定寫不過他。」

廖營長雖然能力強,心眼多,但他也是個男的,是男的都有個毛病,最見不得被拿來比較。

隔天他問又跑來義務勞動的哥仨,「你們想像戰士們那樣身手矯健嗎?」

那三人興奮得雙眼放光,立即點頭應是,「做夢都想。」

「劉曉峰,你晚上吃完飯,給他們加練下。」

「是。」

其他戰士湊上前,捏捏三人的胳膊腿,搖搖頭評價:「不行,得先跑圈,搬磚也不能停。」

「沒問題。」

天天出工干活,下工早還來獨立營義務搬磚,晚上回去給自己安排跑圈增加耐力,林崢嶸別說寫文章,上工抬土時站著都能睡著。

累成這樣,依然甘之如飴,看到廖藺一臉感激,「廖營長,我覺得我現在跑上三公里都不帶喘的,你們的訓練方式真好。」

還把自己的藏書一股腦的都搬給了薛妙,「妹子,哥哥以後要棄文從武了,這些都給你吧。」

「啊?你以後私下里不給我們講你構思的故事了?我還沒聽夠呢。」

「等我練出肌肉來再說吧,不說了,你把書收好,我先去幫廖營長搬磚。」

薛妙收拾了一會,比林崢嶸晚到,看林崢嶸胳膊肘摞了十塊磚,搬磚搬得特別快樂,捅了捅身旁的廖藺,問:「你說他是不是魔怔了?」

廖藺回道:「是個男人都有一顆變強的心,是個男人都有成為一個軍人的夢,是個男人都不想成為只會耍嘴皮子寫文章的。」

薛妙臉上露出譴責神情,「最開始你歧視老教授、陸子戰他們,現在你還歧視林崢嶸他們這些寫文章的,廖營長,你果然是個反智的人。」

反智?樊志聽差了,以為在叫他,快速跑了過來,就聽他家營長說了句,「我尊崇智慧,我不反智,我也不歧視知識分子,我是歧視他,我歧視他丑。」

薛妙:「……」

樊志撇撇嘴,裝吧,你明明就是恨人家搶了你的魚丸。

樊志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眼薛妙,瞅瞅,這被不安好心的黃鼠狼盯上的小母雞多可憐,身邊的公雞一個個都要被黃鼠狼吃干凈了,小母雞還毫不知情。

同情心理作祟,樊志出外時格外留心,不時給薛妙找個好吃的、好玩的回來,一天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大捧覆盆子回來,覆盆子被芭蕉葉裹著,紅紅綠綠很好看,薛妙見了特別高興,「覆盆子早就過季了,你哪弄的?」

「一個溫泉邊的地方,可能太熱,覆盆子有些反常,一年結了兩次果。」

「嗯,酸酸甜甜的,特別適合做果醬,等我做好了,專門給你留一瓶,不給別人。」

樊志開心地直點頭。

廖藺正好進來喝水,看兩人在嘀嘀咕咕,沒說什么,喝完了水又離開出去忙。

第二天樊志就被安排去東邊林子里伐木頭,伐木頭倒是不累,但是樊志是個招蚊子的體質,塗了防蚊葯都不管用,被蚊子盯了滿臉包,晚上躺在床上撓著臉上的包,樊志醒過味來了,他也被營長當成小公雞給整了。

不行,為了所有人的福祉,為了祖國南疆的安定,為了不被蚊子咬,他忍不下了。蹭一下坐起來,穿上鞋去他們吃飯的窩棚找廖藺。

廖藺正在燈下看最新繪制的地圖,抬頭見樊志鑽進屋,頂著滿臉包,看著他不說話,哼了一聲:「有話快說,別在這給我招蚊子。」

「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只黃鼠狼,黃鼠狼家旁邊住了一只肥嫩的小母雞,黃鼠狼天天圍著小母雞轉,還給她抓蟲子吃,每當有公雞來找小母雞玩時,黃鼠狼就會把公雞趕跑,只他一個天天圍著小母雞轉,你說黃鼠狼是想吃了小母雞呢?還是吃了小母雞呢?」

廖藺:「……林崢嶸編故事的手藝傳給你了?」

樊志繼續瓮聲瓮氣地道:「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臭小子,沒頭沒尾背什么詩?現在不讓背這種詩,不知道嗎?」

樊志不聽,「春天來了,又到了動物發情的季節。」

「你腦子讓蚊子咬錯亂了是不是?」

「我好著呢,是你腦袋出問題了。」

「我?」

「你連自己喜歡薛干事都不清楚,你說你是不是腦袋出問題了?」

「怎么可能?」

「就是,我們全都看出來了。」門外偷聽的齊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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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最強大腦,不是廖傻狗,是愛因斯坦,他老人家又一次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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