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1 / 2)

</br>廖藺還不知道被罵成豬頭, 這會他平復了心跳,接過顧宇寧遞過的毛巾,坐下來重新核定了所需木材立方數之後,拄著下巴盯著顧宇寧不說話, 顧宇寧納悶,「有話就說,看我干什么?」

廖藺眼神微閃,開口問道:「你和曹飛燕平時都是怎么相處的?」

顧宇寧被他給問愣了, 看他的眼神像是在說你腦子沒毛病嗎,「怎么相處?我和她就上次回家探親時見了一面, 哪有機會相處?」

廖藺懊惱, 最近自己腦子確實不在線,怎么竟問些傻問題。

「那你喜歡她什么?」

顧宇寧更驚訝,「你沒毛病吧?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爺爺是他爺爺救的, 他爺爺要我家報恩, 所以給我們倆定了娃娃親,小時候倒是見得多些, 自從調到這里, 我跟她分隔兩地,見面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哪有什么感覺?」

廖藺接著懊惱, 他這是怎么了, 肯定是今天被雨給澆傻了。算了,向顧宇寧討經驗真不是個好選擇,這人就是根木頭,即便有對象,那也是多了個伴的筷子。

門這時被敲響,季淑端了個冒熱氣的砂鍋過來,見到廖藺在屋里,面上有些意外,「對不起,不知道廖營長你也在,不打擾你們吧?」

廖藺眼睛在季淑、季淑手里的砂鍋還有顧宇寧身上掃了掃,一臉玩味,開口道:「不打擾。」

季淑把砂鍋放在顧宇寧面前:「團長我見你下山時淋了雨,回來熬了鍋驅寒的湯葯,趕緊趁熱喝了吧,廖營長你身上也濕透了,要不要我給你也盛些過來?」

「不必了。」廖藺拒絕。

等季淑出門,廖藺打量了眼盯著那鍋驅寒葯不說話的顧宇寧,「別怪我多管閑事,我想提醒你一句,曹家雖然勢力眼,見你家出事,逼著曹飛燕跟你分手,但是你倆現在還沒正式分呢……」

「你確實太閑了。」 顧宇寧皺眉打斷。

「嫌我煩人了,我這就走。」當誰愛管閑事似的,有那時間還不如想想怎么討小丫頭開心呢。

廖藺沒急著回去,在周邊山腳下溜達了好大一圈,邊走邊思忖對策,想起自己那天在果林子里嚇唬人太過,薛妙都不想找對象了,自己要是現在提出想跟她處對象,估計她不光會拒絕自己,還能把自己給懟死,這事得慢慢來,要潤物細無聲,讓她慢慢接受自己。

追求喜歡的姑娘他實在沒經驗,這事比在雨林里連續設伏一個月可難多了,可身邊能參照的實在不多,他的戰友們要不光棍,要不就是夫妻、對象分隔兩地,過來隨軍的都是老夫老妻的,都快當爺爺、奶奶了,基本沒有參考價值。

說起老夫老妻,廖藺回憶起自己爺爺奶奶還有父母平時相處的模樣,好像他家的都是反面教材……

他爺爺別看驢脾氣一個,眼珠子一瞪底下人大氣都不敢喘,可回了家,在他奶奶面前,地位還趕不上小雪。

還有他爸,成天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底下上萬個兵,在家里就是他媽的小兵,指東不敢打西。這倆人沒一個帶了好頭。

他得給他家樹立個新風尚,男人不能怕老婆。

他弟弟廖荏倒是有個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但那女的嬌嬌氣氣的,跟小丫頭不是一類人,風格不一樣的人,也沒有什么可借鑒的。

想啊想,都走到工地伙房門口了,也沒想出個好法子出來。一股子異香撲面而來,要把人香暈了,小丫頭肯定又在弄好吃的,餓了,先吃飯,吃飽了飯就能想出主意來了。

廖藺進門一看,這幫猴子全在桌邊坐著眼巴巴等開飯呢,屋里肉香撲鼻,窩里正蒸騰著水氣,薛妙坐在灶台邊的小板凳上,正一根根往鍋里續草。

一雙大眼睛隔著水氣看向他,廖藺感覺那雙眼睛里有明顯的嫌棄和譴責。他還沒行動呢,怎么就把人給得罪了?

生氣歸生氣,薛妙料理起豬頭來一點沒含糊,豬頭微火燜煮的手藝,是薛妙前世從爺爺一個老朋友那學的,調味要適當,火力要平均,慢功夫能把豬頭燉得糜爛,讓豬頭肉更加松軟。

開鍋後,快刀把豬頭肉分割,分了廖藺一大盤,廖藺低頭看面前的這盤肉,紅紅白白煞是好看,紅如胭脂,白如凝脂,不用嘗,光看色澤就知道肯定好吃,入嘴細品,果然是脂香味濃,香得人飄飄然。

正陶醉呢,薛妙開口問:「好吃嗎?」

「好吃。」

薛妙聞言把自己的那份撥了一部分進廖藺碗里,「好吃你就多吃點。」好好補補你的豬腦。

豬頭肉還是有用,薛妙覺得廖藺吃完豬頭肉終於恢復正常了,起碼看她的眼神已經清正很多。

廖藺心里已經打定主意要施展所長讓薛妙心甘情願地跟他處對象,把明天定位兩人關系的一個新的里程碑,在重新起航之前,他還是想問一下薛妙的態度,於是晚上往回走時,又把薛妙拉到兩人談秘密事情的那個空曠場地。

薛妙被拉到地方,胳膊上都被蚊子盯了兩個包了,廖藺還是笑眯眯地看著她不說話。這人怎么又變遲鈍了,看來一個豬頭還是不夠,薛妙撓了撓胳膊上的包,先開口說道:「你不是一直嫌棄碧哥這個名字不好聽嗎?我又想了個名字,覺得特別適合這段時間的你。」

「什么?」

「豬哥。」

「……」

「部隊里人不都說你聰明得像諸葛亮嗎?我覺得他們都看走了眼,就你現在這腦子,就是個假冒殘次品諸葛亮,應該叫你豬哥廖。」

「……」他不就是這幾天沉浸在自我感受里,反應激動了些嗎,怎么還被當成了豬呢?誰剛開始談戀愛時不得傻一傻?

話已經說到這里,廖藺深吸一口氣,認真地注視眼前的姑娘,語氣刻意地放輕松,開口道:「腦子不好使,我覺得也不錯,你不是想找個不那么聰明,對你好,還不能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人當對象嗎?你想想我現在是不是樣樣都符合?」廖藺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屏住呼吸等待小姑娘的回答。

薛妙聽完,連連眨眼,一時沒有言語,圍著廖藺從前到後轉了一圈,恨不得讓他把腳底板都抬起來,找找看是不是哪里不對勁,打量夠了,問他:「是誰給我提意見趁著現在年紀小,努力提高廚藝是正道,不要分心談對象的?」

「是我。」

「是誰說以後我找對象要親自給我把關,只能找個比傻子稍稍聰明點的?」

「還是我。」

「是誰說我以後就是他親人,親、妹、妹的?」

「也是我。」

薛妙哭喪著臉,「所以你這么說是在逗我玩?你能不能趕緊變回來,變正常點?」

廖藺恨不得望天長嘆,自己造的孽,自己慢慢還,「我也是在這兩天才認識到我對你的心意的,要不我能那么反常嗎?」

薛妙還是一臉不相信,「我一直拿你當我哥哥的,我覺得你這個哥哥當得挺好的,你以後繼續當我哥哥不行嗎?」

廖藺沉默了好大一會,拉著薛妙繼續往回走。現在不接受不要緊,以後看我行動。

他晚上躺在床上,綜合了薛妙的性格,自己的優勢,身邊現有的條件,從運動前看到的文學書籍里搜刮得來的有限經驗,還有一部分兵法,制定了一個詳細的追求薛妙的計劃。

想要讓一個人對你快速增加好感,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投其所好。薛妙有什么愛好呢?廖藺最清楚,她的愛好就是往她那個玄之又玄的飯館里存東西。這段時間因為辦公區房子要封頂,他沒時間幫她弄東西,明天封頂後,下一批建材沒到位,能有幾天空閑,可以給她弄點好東西。

這就是他的追媳婦第一計,投其所好。

想到就要立即行動,廖藺隔天吃完早飯把收拾完正要往外走的薛妙叫到身前,「顧宇寧現在不是同意你串休嗎?你這個禮拜好像沒休息,我明天要親自開車去縣城采購一些五金件,你要不要跟車一起去?就當是休息了。」

薛妙很感興趣,來這里支邊還沒去過這的縣城呢,立即點頭,「我想去。」

第二天,薛妙跳上廖藺開著的大卡車的副駕駛座,見廖藺很細心,怕她路上顛簸,還在座位上給她鋪了層毯子,薛妙心里受用,賞了廖藺個甜甜的笑容,「哥,你真好。」

某人表示,這聲哥,現在真不愛聽。

薛妙剛開始還很興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看風景,看了一會由於景色沒什么變化,人就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過了多久,車身顛簸了一下,讓她驚醒過來,往外一看,廖藺不知道什么時候把車開下了大路,拐到一個山間細長的小路上,小路兩旁都是高低起伏的山丘,連個人家都看不見。

路況不太好,廖藺怕顛著睡覺的小丫頭,正集中注意力開車,就見身旁的小丫頭醒了過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自己的領口揪緊,一只手摸上門把手,防備地看向他,「你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