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擊(1 / 2)

</br>一計不成還有第二計, 小丫頭認他當大哥,是因為自己前期不停給她灌輸這個想法,他活該要自食惡果。要想扭轉這個印象,廖藺覺得自己要努力施展魅力,讓薛小雪被他外表的英明神武征服, 他先天條件這么好, 不用就白瞎了, 用好了,哥哥什么的早晚會變成情哥哥的。

第二計, 美男計, 也叫鶴立雞群計。

薛妙這兩天覺得廖營長又開始有些不正常,他以前雖然也注意外在形象,但會有個度, 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天至少要換兩次衣服。干活出汗, 大家都沒穿軍裝上衣, 全穿著跨欄背心在工地揮汗如雨,偏他不這樣, 哪怕跟戰士們一起下場打樁也穿著白襯衫。

蓋房子的工地塵土飛揚的,衣服一上午就蹭臟了,中午吃飯之前, 他洗完臉必須回屋重新換一件干凈的白襯衣再吃飯, 晚上吃飯前又換一次, 得虧他白襯衫多, 要放一般人身上,哪有那么多件衣服供他換的。

滿屋子灰頭土臉的大兵熱火朝天圍著飯桌吃飯,偏他白衣飄飄,襯衫筆挺,仿佛一個世家公子哥屈尊進了個土窩棚。

大兵們猜出了他們營長的想法,一個個都心里憋著笑,他們營長追求起姑娘來也太幼稚了,就跟林子里的雄孔雀一樣,還得先開一會屏,好像母孔雀看了他的外表就會更容易被征服似的。直接跟人姑娘說明想法不就完了嗎,他們不知道,他們營長說了,被當豬頭大哥了。

吃完飯,廖藺特意跑到薛妙身邊喝水,拂了拂白襯衣上不存在的灰塵,問低頭洗碗的薛妙,「有沒有感覺我跟這幫人比,無論外表還是氣質都鶴立雞群。」

薛妙不知道他又抽了哪根筋,給面子賞了他一大白眼,「仙鶴大哥,你真有錢,有這么多襯衫換,你一進這屋子,我們立即覺得蓬蓽生輝,陋室根本盛不下你,你簡直白得發光,還有,你洗衣服不累嗎?」

洗幾件衣服有什么累的,但這計劃才實行兩天就遇到了困難,進到農歷年底,二十四節氣已經快走完一遍,春天的腳步也近了,淅瀝瀝的小雨開始下了起來,綿綿細雨倒是不耽誤大家干活,但是耽誤廖藺曬衣服,前兩天洗的襯衫都沒干。

他又不想放棄自己的計劃,見薛妙做完早飯離開前在灶膛里留了火,找來根竹竿從兩件沒干的白襯衫的袖子穿過,又找來兩個樹杈把衣服架上去,調整好高度,放在灶坑前烘烤。灶台前空盪盪的沒放東西,烤衣服很安全,他留下襯衫放心地出去干活了。

今天沒下雨,但天氣陰沉沉,陰天沒風,煙道的吸力就不大,用老話說容易倒竄煙,可不,灶膛里的一火星子就往外飛了出來,火星子茲拉點上了廖藺的的確良白襯衫,化纖制品比棉制品易燃多了,正要回屋喝水的樊志見伙房門口有桿煙往外冒,趕緊跑進門,進去一看,廖藺的白襯衫前襟已經燒了一大片,急忙給搶救出來。

樊志拎著襯衫找廖藺,臉上表情幸災樂禍,「營長你白毛被燒了。」

「你語文到底怎么學的,我的白毛是個什么東西……欸?怎么著了?」

這一燒還燒了兩件,廖藺就算襯衫再多,也沒有六七件供他換的。

薛妙知道後,賞了他一頓罵,「你要是把灶房點了,我就把你這只仙鶴給烤了。」

此路不通,那就換個思路。

這天薛妙一早過來,看到大家在前院平時出早操的地方圍了一大圈,呼呼喝喝的,好不熱鬧,見她過來,自動給她讓開一條路,進到中心一看,原來是戰士們在對練。

可把薛妙高興壞了,她因為自家的家傳功夫,對貼身搏斗很感興趣,前世沒那么多時間找教練專門訓練,也沒機會近距離接觸部隊的格斗術,沒想到今天可以現場觀摩,當然不能錯過。

廖藺見薛妙興奮得雙眼放光,嘴角微彎,正好內場的兩人比試完,廖藺來到場地中間,眼睛在周圍人身上掃了一圈,點名道:「龐虎,過來,咱倆比一場。」

龐虎愁眉苦臉地應聲,「是!」

這要是放平時,大家肯定爭著搶著要跟營長對練,他們營長當年是軍區單項比武第一名,被營長親自指導那可是莫大的機緣,但現在不一樣,明知道營長要在人家薛干事前樹立自己的光輝形象,他們這幫陪襯雞該怎么做啊?到底是放水讓營長更加輕松地贏,還是該努力多撐一會讓營長多表現表現?

他確實想多了,不需要他來決定,廖藺今天投了全力進去,龐虎平時在營里比武能拿前十的人,結果不到三分鍾就被鎖了喉放倒在地,龐虎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感情他們營長以前下場指導他們訓練時根本沒使全力,這才是他的真正實力,自己以前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在擒拿這一項還挺突出的,原來還差遠了。

廖藺用的這招效果不錯,薛妙也算是半個內行,能看懂他們進攻跟防守的道道,廖藺動作颯爽利落,出手次數不多,但每次出手都極為迅速,絕不拖泥帶水,他能快速預判出對方的出手線路,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計算好的,跟他比試不光比的是臨場反應能力,更要比腦子,這一點讓薛妙佩服極了,站在一旁看得眼都不眨,使勁叫好鼓掌。

廖藺努力了這些天終於在她臉上看到了崇拜的神情,心里得意,還不夠,「趙志軍,你來。」

連薛妙都能看出門道,大兵們當然也能看出來他們營長今天是來真格的,這么難得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趙志軍的小擒拿是他們三營的第一名,躍躍欲試下了場。

大家都給趙志軍加油,「我們看好你,肯定能……多堅持一會。」

趙志軍剛提起氣,被他們這一吆喝,差點竄了氣。

原本以為趙志軍能堅持一刻鍾,結果半刻鍾都沒堅持上,也直接躺平。

眾人被激起斗志,「營長,我們也要跟你比。」

廖藺抬手,「你們三個三個一起上,」以一敵三才能顯出他的實力。

戰士們覺得自己被瞧不起,爭著上場找虐,在薛妙崇拜的目光下,廖藺用時四十分鍾,把他們營比武前四十全給撂趴下了。

大兵們輸得心服口服,覺得他們營長實在不容易,以一對四十,追個媳婦也太賣力了,怎么著也得幫著助助攻,「薛干事,我們營長厲不厲害?」

「超級厲害。」薛妙使勁點頭。

「我們營長神不神武?」

「神武極了。」

那你能不能答應跟他處對象?這句話還沒來得及問,就見薛妙跑到廖藺跟前,「廖營長,我能不能拜你為師,你能不能指導指導我?」

眾人:「……」怎么還有女的愛打架?

廖藺接過樊志遞的毛巾擦了把汗,看了面帶渴望的小姑娘一眼,「指導你啊?」

「我也想像你身手那么厲害。」

「那好吧,每天晚飯之後,我抽半個小時來指導你一下。」薛妙的崇拜過於狂熱,這點讓他始料未及。而且她關注點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的動作,不過,動作也是人使出來的,這個結果勉強可以接受。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薛妙耍寶地雙手合在一起,給廖藺行了個拜師禮,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廖藺也彎起嘴角,師父總比大哥強。

吃早飯時,當了師父的待遇果然不一樣。薛妙前一晚磨了米漿發酵好了之後,早晨在樊志的幫助下蒸了米糕,早飯大家吃白米糕配辣蘿卜條。

壇子里還剩下一點點花生醬,薛妙取出一塊米糕,在上面塗上花生醬,還碾碎了一點自己土法煉制的糖撒在上面,最上面再鋪上一層米糕,做了個簡易花生醬三明治。其實正宗的燕京老式早餐吃法應該是白面饅頭煎得兩面金黃酥脆,塗花生醬撒白砂糖吃,饅頭她倒是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沒法拿出來,不過米糕三明治也不錯。

把盤子放到廖藺面前,「師父,這是徒兒孝敬你的。」

廖藺看了眼面前的盤子,微微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大家跟著起哄,「薛干事,我們也想抹花生醬。」

「沒了,誰讓你們技不如人人。」薛妙不理。

樊志眼巴巴瞅著廖藺面前的盤子,在一旁不甘心地開口道,「其實,我長跑很厲害,我們搞越野拉練我總能拿第一,你要不要學一下長跑,以後可以跟林子里的動物賽一賽?」

後背立即挨了廖藺一巴掌,「長跑什么長跑?吃什么你都眼饞,吃個屎你是不是也要蹭一口?」

「你還吃過屎啊?」樊志頂嘴。

廖藺:「……」

這一早晨為了炫技也不容易,廖藺覺得體力透支過度,腦袋都不好使了,必須補充點能量。拿起薛妙特意給他做的米糕,咬了一大口,面上不顯,大家都從他眼角眉梢看出了一股高興跟得意。

營長,我們看你表現。

廖藺師父當得怎么樣?圍觀的眾人直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