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桑榆非晚(1 / 2)

醉夢人間 一劍瀟瀟 5242 字 2021-01-02

兩年時光,倏忽而過。

這一天傍晚時分,一架私人飛機降落在羅瓦涅米機場。

舷梯緩緩降下,一位美貌的婦人出現在機艙門口。這樣寒冷的時節,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修長的雙腿在衣擺之下時隱時現,卻只穿了薄薄的肉色絲襪。女子走下舷梯,手上卻牽著一根銀鏈,一個同樣美貌卻更加年輕的女子出現在艙門口,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緊身皮衣,頸上戴著項圈,那根銀鏈就拴在這個項圈上。

戴著項圈的女子走下舷梯便跪了下來,毫不在乎冰冷的地面,她撅起屁股,隨即穿著白色貂皮的美婦人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將其插在項圈女子的臀後,待那尾巴搖了兩下,貂皮美婦人這才繼續往前走。

一輛奔馳轎車早已等候多時,司機打開車門,項圈女子爬進車內坐到內側後,貂皮女子才上了車。

奔馳轎車穩穩的駛離機場,沒多久,便在一處路口下道,駛入一條寬敞的林蔭道,最後在湖邊的一處庄園前停了下來。

這座庄園占地極廣,後靠深山,前臨碧湖,裝飾素雅,別具匠心,此刻燈火輝煌,二樓窗前一名身材曼妙的成熟女子憑窗而立,正望著兩人走下車來。

司機將車開走,二女拾級而上,走到別墅門口,那皮衣女子便俯身跪下,爬行著進門。

「雪姐姐,你回來了。」一位充滿了知性美卻又有一絲女孩跳脫天性的女子迎了出來,一個咿呀學步的小女孩跟在她的身後,口中不停說著「姨姨」、「媽媽」。

貂皮美婦人脫去大衣遞給女子,露出里面灰色的齊逼短裙,性感身材在緊身棉裙的包裹下盡顯無遺,她溺愛的抱起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逗得她嘎嘎直笑。

這穿著白色貂皮大衣的女子正是希曼雪,迎出來的女子則是蘇靜,而跟著她的女孩子,則是兩年前機場分別時懷上的文海潮的女兒。盡管當了母親,蘇靜還是那么不靠譜,所幸孩子還有一個很像媽媽的阿姨,文海潮也更多的待在這里陪伴蘇恬和自己的女兒,小孩子才沒有被母親帶「壞」。

看希曼雪穿得奇怪,蘇靜掩嘴偷笑,希曼雪被她笑的滿臉通紅,只得說道:「哥哥讓我穿這身上飛機,說到家了就要…就要肏我,我…我都濕了一道了…」

蘇靜笑的更厲害了,她伸手到希曼雪胯下掏了一把,果然那里已經流水潺潺,春意盎然了。

「哎呀!」希曼雪不敢叫得太大聲,怕嚇到孩子,只是羞意更甚,也無法阻止,何況自從相識以來,她便和蘇靜最是投緣,兩人氣質相近,都是安靜中帶一點癲狂的女子,很快便成了最要好的姐妹,在一起同床共枕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這一點小動作也沒什么大不了。

希曼雪躲開蘇靜作怪的手,笑著喘息了一會兒,問道:「好妹妹,哥哥呢?」

「就你叫的甜,跟嘴里灌了蜜似的!」蘇靜取笑了她一下,接著神色便黯淡下來,說道:「他去湖邊了。」

希曼雪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柔聲安慰道:「事情過去了那么久,你也別自責了。這不能怪你。」

蘇靜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隨即便說道:「雪姐姐你幫我看下孩子,我去叫他們回來,咱們一起吃飯。」

希曼雪點點頭,畢竟坐了八個小時的飛機,她踢了踢拴著銀鏈的女子,說道:「去找你媽媽吧!」

那被鏈子拴著的,自然便是程琳。當日事情過後,文海潮質問程琳為何出賣自己,程琳回答她是為了幫助表姐爭取得到正妻的位置,她不是為了私利才這么做的。

當時文海潮正處在巨大的自責之中,因此並沒有怪罪程琳,但也不願意再看到她了。程琳失魂落魄的回國繼續讀書,卻始終難忘曾經經歷過的美好日子,她求助於母親和表姐,最終成功通過扮演性奴,重新得到了文海潮的信任。

文海潮是真正的被她的誠心感動,至於她的誠心里多少是出於愛意多少是出於對金錢的痴迷,這已經不重要了。

程琳在過程中漸漸沉迷於調教,慢慢地便成了文海潮諸多女人當中唯一的一位實打實的性奴,這倒成全了她獨一無二的地位。

那在二樓觀望的女子正是穆雪嬌,她從二樓樓梯下來,和跪伏在地的女兒相視一笑,和女兒單純的笑容不同,穆雪嬌心頭五味雜陳。她已經和程琳的父親離婚了,專職做文海潮的女人兼管家,文海潮以及他身邊人的衣食住行都由她經手管理。

看著沉淪的女兒,她心里明白,是自己的拜金給了她錯誤的榜樣,她走上今天這條路,完全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沒有盡到責任。

但轉念一想,人活一輩子,圖的是個什么呢?就算自己恪守婦道,自己女兒將來平平淡淡的走入社會,嫁個普通人家,就一定幸福了么?與其到那時候再守不住貞潔抵不住金錢和虛榮的誘惑,還不如這時候就走這條路呢!

沉淪的人總是善於自欺欺人,穆雪嬌卻不知道女兒心中的想法也是和她一樣,只是沒有那么多彎彎繞而已,程琳只是覺得,除了在主人面前低賤一點外,錦衣玉食的日子很好,她可以開著一千多萬的豪車去逛街,一次購物就將近百萬,更不要說主人還能讓她時時刻刻都處在性的快感中了。

甚至在國內過關的時候,程琳體內的跳蛋就已經開始震動了,她紅暈雙頰雙腿夾緊的走過安檢,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過vip 通道了,她還是擔心會不會被安檢攔下,問她體內藏了什么東西。

穆雪嬌看到希曼雪,臉上馬上綻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甜甜的叫了聲「雪姐」,她心里明白,眼前這個年近半百的女人雖然不再年輕靚麗,卻在文海潮心目中有著無與倫比的位置。時至今日,真要分個高下的話,希曼雪一騎絕塵,蕭沅荷和蘇恬姐妹倆並駕齊驅,而她則只是一個長得好看可以肏的管家而已,至於自己的女兒地位如何,穆雪嬌倒是無法准確定位。

穆雪嬌接過孩子,笑著問道:「小荷沒跟著一起來嗎?」

「嗯,她在赫爾辛基還有一些賬目上的事情要處理,得明天下午才能過來。」

希曼雪拍了拍穆雪嬌的手臂,溫和的笑著說道:「雨荇讓我給你帶好,說她想你了呢!你照顧下,我去洗把臉!」

「好的,雪姐。」

「希曼雪這段時間來氣色越來越好了,真是不一樣。」穆雪嬌抱著孩子倚在門框上,低聲和女兒說話。

程琳投了一條毛巾,慢慢擦拭自己的雙手和面頰,然後慢慢解開了自己的皮衣,露出里面的sm情趣裝又小心的脫下褲子,不讓肛門中夾著的尾巴掉下來,完成了這一切動作重新跪在地上,她才笑著回答母親:「你是沒看到她在外面應酬的樣子,可威風了!」

母女倆在這里說著體己話,蘇靜則走進了傍晚的天色中。沿著鵝卵石徑一盞盞精致的地燈隨著她的腳步聲亮起,照亮前路。這些地燈直通湖邊碼頭,與周邊環境渾然一體,白天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

鵝卵石徑旁邊有一條光滑的石板路,那是小海為姐姐特地鋪設的,想到這里,蘇靜的心中充滿了溫馨,自己沒看錯人,姐姐也沒看錯人。

湖光山色掩映中,遠處夕陽西下,一抹殘陽倒映在湖水中,偶爾兩只飛鳥掠過湖面,盪起一波波漣漪,晚風徐來,吹得漣漪涌至岸邊,嘩嘩作響。

岸堤之上,一個青年男子靜靜站立在側,一個紅衣女子坐在輪椅上,正在一副畫板上作畫。蘇靜放慢腳步,緩緩走近,正聽到男子說話:

「你畫的畫越來越憂傷了,畫上的憂傷再也散不去了。」

「為何要散去呢?憂傷也是一種美呢!」女子聲音輕柔,語調低沉,千回百轉中充滿了低沉和消極,正是自己的姐姐蘇恬。

文海潮嘆息了一聲,說道:「其實你知道,那段錄音是靜靜做的,對吧?」

蘇恬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是啊,親姐妹,我在經歷什么她怎么會不知道。最開始的時候我不肯說,後來逼不得已,我還是跟她說了。她提過好幾次,要替我去,我堅決的拒絕了,這種事沒必要兩個人都去承受,我一個人承受就足夠了。」

「她是怎么把錄音機帶進去的?」

「應該是一本書吧?她讓我把老爺子的一本書拿了出來,沒幾天就讓我換回去,然後過了有一段日子她又讓我把那本書帶出來。當時我就懷疑了,可我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么端倪。」

「所以你受到威脅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逃跑,而不是去報復。看到你這么堅決的想跑,她也不敢拋出那段錄音了,也難怪她當時對你把她那么賣了沒怎么拒絕,我一直以為是自己魅力大呢,不成想竟然是因為她覺得對你有愧。」

「我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些內幕。」蘇恬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沒事兒,一切都過去了,過去的就都過去吧!我現在多好啊,每天可以對著這么美麗的景色畫畫!這是我夢里都不敢想的地方,今天卻變成了現實。」

「她一直在怪自己,覺得是自己當初的擅自行動才讓你受傷的,如果她知道,你是為了保護她才中槍的,肯定會更內疚吧!」

「她一直都想保護我,從小到大都是,可她不知道,我才是姐姐,盡管我不說,但我還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她,把她帶到國外,帶進這些生生死死的事兒來,我應該保護她一次了。」

「可這一次的代價…」

「不都一樣么?兩個人里,是她改了姓氏,而不是我。她被我騙上了你的床,就那么失了貞潔,卻也毫無怨言。被我拐帶著來到了國外,再也回不到她喜歡的環境中了。這些都是我欠她的,我該做的,再來一次的話,我也毫不猶豫…」

「姐!」

「靜靜!」

「小靜,你…你什么時候來的…你…你怎么不出聲!」蘇恬被突然出現的妹妹驚得手足無措,蘇靜卻已走到她身前蹲了下來。她牽起姐姐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泣不成聲,哭聲中有感動有悲傷有辛酸有委屈。

姐妹二人抱頭痛哭,文海潮站在旁邊,安慰也不是,走開也不是,只能站在那里,看著姐妹二人哭的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好妹妹…別…別哭了,哭壞了身子。」蘇恬安慰著妹妹,可蘇靜從來沒這么釋放過自己的情緒,這次哭的特別盡興,仍舊是嚎啕大哭,不肯停止。

「好妹妹,別哭了,你這點兒淚水都淌到姐姐身上了,下面涼颼颼的…」

蘇靜情緒不穩,自然不覺得什么,文海潮一下子反應過來,他驚喜的沖到蘇恬身前,顫聲問道:「你…你說下面…」

「哎呀討厭你!問那么…」蘇恬也反應過來了,她推開蘇靜,一把掀開蓋在腿上的毛毯,看著腿上的水漬,她的語調也斷斷續續起來:「我…這里…涼…濕…」

「啊!」蘇靜大聲尖叫起來,她原本就聰慧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關鍵:「姐!你有感覺了!姐!」

文海潮不敢高興太早,他用力掐了掐蘇恬的大腿根兒,蘇恬微微皺了皺眉,歡聲說道:「能感覺到…有一點疼,好像…好像蚊子咬!」

文海潮高興的一把抱起蘇恬,大步奔向庄園,他要立刻帶蘇恬去醫院,看最好的醫生,一刻都等不得了…

文家諸女都知道蘇恬在文海潮心目中的位置,除了萬千寵愛,文海潮對她更多的是一種愧疚。他對諸女都心存愧疚,但隨著時間流逝,他用各種手段都對她們進行了補償,唯獨對蘇恬,他覺得無論做什么都無法補償其萬一,斯瓦藍德庄園內新建的濱湖大廈就是最好的例證。

斯瓦藍德庄園濱湖大廈是文海潮為蘇恬專門修建的一座宅院,就在當初選定的舊址上,完全依照蘇恬的設計。整座房子共有五層,地上兩層,地下四層。地上兩層中,一層分別為客廳餐廳廚房書房小會客室,二層則只有左右兩側的兩間主卧和居中的四間客房。樓頂被一層厚重的鋼化玻璃包裹,中間有一個泳池,占用的是位於一樓客廳上方二樓的空間,正午時分陽光充足的時候,光線會透過水波透到屋內,別有一番亮色。地下負一層為影音室活動室,負二層為車庫和佣人房,負三層是酒窖和冷藏室,負四層則為桑拿房和溫泉池。

整座庄園風格簡約而內斂,看起來平平常常實則耗費巨大,單是底層的人工溫泉就耗費了大量錢財,只是因為文海潮聽說溫泉對蘇恬的身體恢復有好處,就不計成本的通過人工加天然的方式挖了這一眼溫泉。

文海潮心存愧疚,是因為身邊諸女當中,唯有蘇恬失去了生活的快樂,而他一直認為這是自己的罪過。

經歷了那一番變故之後,希曼雪接手了基金會的管理和運營,基金會真正的開始了慈善事業,蕭沅荷則負責基金會的財務工作,南冰居家照顧雨荇和平南的日常起居,她們定居在國內,住在文海潮最開始到達京城買的那套房子里。蘇靜成了訪美學者、普林斯頓的客座教授,不是憋在家里和姐姐搞學術研究就是外出演講作報告,兩年的時間里她已經完成了兩本著作和四篇學術論文。穆雪嬌常駐斯瓦藍德庄園,照顧蘇恬的飲食起居,在蘇靜宅在家里的日子里,她才會外出旅游購物散心,再加上其他幾女來到的時間,她一年待在斯瓦藍德的時間並不長。

程琳在國內讀書,只有寒暑假的時候才有機會出來,出來的大部分的時間也是和母親一起外出。

唯一沒法離開的是蘇恬,不管文海潮為她提供了多么完備的生活設施,多么周到的貼心服務,有些東西是他無法做到的。蘇恬不願意外出,從不肯離開庄園半步,她不願意被人推著輪椅出門,不願意看到別人奔跑著歡聲笑語。不光是雙腿無法行走,她從肚臍以下整個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覺,除了無法享受行走的樂趣,享受自由的快樂,她還無法享受性愛。每次看著心愛的人在眼前卻無法擁有他完整的愛,這種痛苦的折磨讓她的精神每況愈下,這在她的畫作中體現的越來越多。

蘇恬的雙腿感受到知覺,這成了文家眾人的一件大事,每個人都知道蘇恬的分量,都知道蘇恬代表著什么,如果蘇恬崩潰了,文海潮也會隨之崩潰,他將在這自責當中悔恨一輩子。而蘇恬恢復知覺的意義則顯而易見,這是陰霾多日後天空中乍現的一律陽光,是干旱旬日終於得降的甘霖。

蘇靜跑在前面,說不清是哭是笑的樣子引來了屋內幾女的問詢,她大聲的喊著:「姐姐有感覺了,她能感覺到了!」

希曼雪扔掉手中擦頭發的毛巾,忘記了自己是不是會因此感冒,沖向門外,然後她就看到了文海潮那因為興奮和劇烈奔跑而通紅的臉。

「哥哥…」

看到希曼雪探詢的目光,文海潮用力的點點頭,他開心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抱著蘇恬,不停的親吻她的面頰,表達他的喜悅之情。蘇恬低眉順目的任他輕薄,這是兩年來她第一次願意讓他親近自己,也是兩年來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起來。

蘇靜把車開了出來,希曼雪趕忙拉開車門,文海潮立刻上車,其余眾人上了另一輛車,一行人直奔醫院。

這座私人醫院是希曼雪的基金會出資興建的,這里有全歐洲最好的骨科醫生和神經科醫生,這是文海潮為了蘇恬特地重金聘請過來的,當時想的不過是盡人事以求心安,不曾想今日真的用到了。

醫院早就接到了電話,做好了迎接的准備,幾位醫生立刻開始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