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婆媳矛盾(1 / 2)

香火 流淚的阿難陀 2613 字 2021-01-03

牛楊氏昨黑里得到了丈夫的特殊服務,第二天一起床就笑眯眯的,像個陀螺一樣又是燒水又是煮面,一刻不停地張羅著服侍下地干活的男人們。牛炳仁領著金牛和高明駕著裝滿糞土的牛車向山坳里進發之後,她很快便記起丈夫傳達的要指教兒子媳婦的話,自覺接到了最重要的使命。

在灶房里刷鍋洗碗地忙完了出來,日頭早從東山頭冉冉地升起,那橙黃的光線掠過屋檐灑落在庭院的石板上,昭示著這又是一個炎熱的四月天。盡管這種事情不好開口,她還是鼓足了勇氣走到廂房的窗戶邊,伸長脖子朝里叫喚:「蘭蘭!男人們都撇下我倆在,到上屋里來坐地,陪媽說說話咧!」

蘭蘭正在准備針線布殼,准備掂張小凳子坐到庭院中去納鞋底,當下便提了凳子出來擺在陽光里將,將活計擺放在凳子上,跟著牛楊氏的腳後跟走到上屋里來,「媽哩!現在日頭不咋熱,到庭院里說話可好!」她立在牛楊氏面前怯怯地說道。

「兩個女人說悄悄話,哪能到院子里敞開說,別人聽了去要笑話的,」牛楊氏坐在牛炳仁常坐的椅子上眉笑顏開地說,「你到我們家也有幾個月的長短了,和高明上下兩三歲的年紀,本來做娘的也不好意思說這種話的……」

「媽!你有話就說,又啥不好意思說的,我聽著的哩!」蘭蘭乖巧地點了點頭,在旁側的一張條凳上坐了下來,做出一副恭敬不安的樣子來。

「咱們老百姓有句土話,叫『女人天河水,男人活柴火』,不知你聽也沒聽過?」牛楊氏端直了身子開口問道,蘭蘭茫然地搖了搖頭,她便接著說:「咱是女人家,都該懂得這里頭的道理兒,你想想女人,那個……想要起來的時候不曉得個饜足,咋也不覺著累,可是男人就不一樣,來得也快去得也快,那泡騷尿一射了就累得要死,可不是好比天河水澆著了活柴火,輕輕易易地就熄滅了?」

「噢……」蘭蘭的臉蛋兒掠過飛紅一片,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來,「媽是過來人,說的話都有道理!」她低低地附和著,無法猜透牛楊氏接下來會說出啥話來,只是不安地將眼尖盯著腳尖兒看。

「也別害臊,今兒就是咱倆個,我才說,」牛楊氏見她動了羞恥心,便柔聲細語地安慰著她,不過話頭很快一轉,說到了正事上面來:「你兩個上下差不多的年紀,出入也就兩三歲,懂得了這水水火火的道理,就曉得處處疼惜男人,將這把活柴早早地耗干澆滅往後就沒的用了,這話你可懂得?」

「媽哩!你說的意思我全曉得,」蘭蘭難堪地張了張嘴巴,飛快地瞥了牛楊氏一眼,「過門前我娘也常教我這些道理,要我過來了這邊好好侍奉你和爹,也要好好滴疼惜男人,懂得處處抬協他……」

「好好好!究竟是大戶人家,有教知,」牛楊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心頭懸得老高的石頭往下落去松活了許多,復又傾過身子去問她:「那你給媽媽說說,這三個月里,你是咋樣疼惜他抬協他來?」

蘭蘭想也不想,張口就說起來:「高明這號貨,早上就貪圖睡個懶覺,我就叮嚀他早點起來,剛才我還特意跟他說,下地做活那是耗氣力的活,做不動的甭要逞強,傷了筋骨可都是花費錢財的事。」

「唔!果然是媽的好孩兒,」牛楊氏溫和地笑著,仔細地聽著,眨巴著眼皮又問:「還有啥地兒抬協過他?」

「黑里他老是在上屋和爹諞白話,也不曉得早睡早起有精神頭,」蘭蘭想了一想說,極力地搜腸刮肚,「每回都是我勸他少諞些白,若是熬了眼,白日里干活就昏昏的沒力氣,時日一長身子骨受不下。」

「這些我曉得,我都聽見了的,」牛楊氏淡淡地說,不動聲色地追問道:「除開這些還有啥哩?」

蘭蘭再也想不出更多的事例來說,垂下頭皺著眉頭來了心計,便抬起頭來乖巧地說:「媽哩!我一個後輩,經驗的人事也不多,不曉得咋樣抬協男人才妥當,你要給我出出主意,多多指教我才好哩!」

「哪有啥經驗咧?只不過多曬了幾天日頭多吃了些谷米,多和男人睡了幾年而已,」牛楊氏窘了一下,裂開嘴巴得意地笑了,她很快從這甜言蜜語中掙脫出來,歪著頭反問道:「我說下的,你都能做得到?」

「當然了,」蘭蘭滿面堆笑地說,「媽哩!你說的話我哪敢不照著做的?」

「怕只怕,媽說話直了,會惹得你不高興的咧!」牛楊氏笑呵呵地說。

「媽哩!你說的啥話嘛!」蘭蘭大度地說,「我咋能不高興媽說的話?大小的規矩我還是懂得的,你有話盡管說,巴不得你多說幾句才好哩!」

「那我就說……」牛楊氏點點頭說道,收起笑臉變了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一板一眼地說:「媽要你黑里甭由著高明的興頭日得那么歡!」

蘭蘭猛乍里聽了愣怔住在凳子上,瞪著一雙眼咀嚼著牛楊氏剛說下的話,她幾乎以為自己是聽走耳了,待到她明白那最不堪入耳的「日」字確確實實是從婆子媽那口中說出來的之後,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羞得頭都垂到了胸口上,再也沒有勇氣抬起來了。

「話是說的忒直了點,不過話兒雖丑,道理卻有,」牛楊氏不急不躁地說,「高明也不過才十八出頭,就像剛種下的樹苗子,還嫩的很!你要是愛著那好處,夜夜纏著他逗引他爬在肚皮上日,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得給掏空了,我猜著不出兩個年頭,那身子就只剩下一把瘦骨頭,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就得守一輩子活寡哩!」

「媽哩!我哪能……沒有的事……」蘭蘭惴惴地嘟囔道,臉皮上想給人點了一把火,一陣陣地滾燙起來。

「你還嘴倔咧!也不看看高明那張臉,那氣色都成了啥樣范了,你還說沒有?!」牛楊氏一下子變了臉色,語調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了,「媽是過來人,也曉得那滋味兒美得很好得很!男人雖是來得快去得快,可就是忍耐不下,就像喝了一碗稀飯下肚,一忽兒飽了一忽兒又餓了,要扭著你要吃要喝的,要是盡由著他的性子,黑里沒數兒地日,怕是日搗的屄都爛腫了也沒個盡頭!」

蘭蘭想起年前婆子媽在床上鑽孔偷看的是,自知沒理去辯駁,又不能對婆子媽發作惱怒起來,只得硬著頭皮聽她絮絮叨叨說下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咬緊了下嘴皮強忍著心中的羞惱木坐著恭聽。

牛楊氏見她半響默不作聲,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便提高了聲嚴厲地說:「要是你還聽得著我的話,打今兒起,逢七就日一回,記住了沒?」

「記住了!」蘭蘭趕緊應道,「今兒還要納五六雙鞋底……」她說著站起身來,把紅撲撲的臉牛仔衣邊,斜著身子踅出上屋到庭院里坐下,心頭憤憤地想:今兒真是觸了霉頭了,這又不關自己啥事兒,白白挨了這一頓有的沒的訓斥,黑里再也不給那餓狼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