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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夢留人睡,沈略醒來後還回溫了一遍,她伸了個懶腰,又孩子氣地在床上滾了兩圈才舍得爬起。然後惺忪的睡眼半闔,兩腳摸索著鑽入拖鞋,趿趿拉拉進盥洗室洗漱。

這一切,唐頌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輕輕冷哼了聲,也不說話。意料之中,當她神清氣爽的出來往這邊掃了眼後,小兔子明顯又被驚住了。

「你你沒出去」她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問。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冷睨她一眼,反問:「不行」

「哦沒有」沈略扯了扯唇角,左顧右盼後,居然主動幫他找了借口:「也對,天氣不好嘛。」

唐頌板起的臉差點沒綳住,好氣又好笑,淡道:「昨晚失眠。」

沈略撥弄了下垂直頸窩的長發,不知道該怎么接這一話茬,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唐頌斜眄著她,勾勾手指喊:「過來」等她猶疑著走近後,他故意說道:「我瞧著你睡得倒挺香的,電閃雷鳴天塌了都沒動靜。跟我說說白天都干嗎了,尋了什么安眠的好法子也傳授我幾招唄。」

聽他這么一說,沈略心里開始咚咚亂跳,心虛地咕噥道:「我能干嗎沒事發呆唄,腦子木了自然就困了。」

「很無聊」唐頌挑挑眉毛,繼而話鋒一轉,懶懶諷道:「那也是你自找的吧,我是限制你逛街了還是找朋友玩了拿著錢不用,這不叫傲氣,這叫傻氣」

這男人明明坐在沙發上還是一副高高在上倨傲睥睨的模樣,沈略受不住激將,撅著嘴反駁:「那又不是我的錢是,我傻最傻的地方就是當初竟然向你開口求救。不要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到處往人臉上砸,還得看人稀不稀罕,並不是所有壞事和過錯都是錢能打發彌補的。我看你這人就是缺心事兒干多了,心里有鬼才失眠。」

一句話中,氣怒中挾著懊悔與怨恨,說到最後都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了。結果,火氣怨氣是說出來了發泄了,可男人的臉也沉了黑了,銳利的眸子鎖住她,久久未出聲。

冰寒的視線下,沈略這會兒才覺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旋身就要跑。只是沒走兩步,手臂就被他猛力一拽,猝不及防間,身子歪倒在他有力的腿上。

他借著巧力輕輕一帶,她轉而成跨坐的姿勢,與他面對面。

唐頌俯身逼近她,灼灼的呼吸吹進她的耳窩,恣意而邪佞地說:「哦那咱倆還真不愧是一對兒啊,噩夢纏身都一起呢。你確定昨晚真睡得安然沒使什么靈丹妙葯,嗯」

「我我」她驚疑不定,心跳聲堪比外面響起的轟隆雷聲,紅唇輕啟,半天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慌亂之際,眼睛在掃到他不知何時舉到她跟前的塑料小白瓶後更是驚駭。

啪一聲,瓶子被他捏扁後遠遠拋出,觸到牆壁又反彈到地上。

她動都不敢動,視線隨著那個癟癟的瓶子移到牆角,那種壓抑感讓她想到上次在實驗樓前剪彩時看到的他,表面的平靜下蘊含著可怕的風波。

這男人總是這樣,喜怒莫測,陰晴不定,前一刻還營造著溫和的假象,下一秒就有可能倏然變色,讓人不知不覺淡忘他危險的本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我只是神經衰弱睡不著才吃那個。」他越縮越小的瞳仁映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只看了一眼她就偏轉過頭弱弱地解釋,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睡不著睡不著早說啊,你不知道這葯吃了會有依賴性嗎咱完全可以做些別的有助於睡眠的事情。」他瞪著她,別有所指地說。

沈略故意裝作聽不懂,話題趨於曖昧,她掙扎著只想逃。

「我們談談」他按住她亂動的身子,緊緊箍在自己胸前,其實很想再吼她一頓,可有道聲音在心底告誡道,忍住忍住,不能再嚇著她,否則,他們的關系永遠別想有所突破。

然,具體想要有怎樣的突破,唐頌卻沒有進一步深思。

沈略手指微動,指向客廳的方向,「那換個地方」

「不用,我瞧這兒就挺好的,多詩情畫意啊。」主要是辦事方便。

沈略順著他的視線掃了眼落地窗外滔天的暴雨,強勁的雷電驚躍震顫,似乎把玻璃都彈動了,樓下轎車防盜器的聲音此起彼伏響成一片,好不熱鬧。

又是一道悶雷,她驚惶失措,捂住耳朵妥協:「這兒就這兒吧。你先放我下來,不然等會兒王嫂要是進來看見了該多難為情。」

「我讓她今兒不用來了,咱有一天的時間,好好治治你這壞毛病。」唐頌說著,修長的腿抬了抬,讓兩人的身子相貼得更加緊密。

小腹處的灼熱觸感讓沈略更坐不住了,她都快哭出來了:「王嫂不來,那我去煮飯。」

「煮什么飯有這喜好的話以後天天讓你煮,這會兒不行」他耐心告罄,懶得再敷衍這些爛借口,抬起她的下顎直奔主題:「一回生二回熟,咱都親密多少次了,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會茹毛飲血。你這債欠著,利滾利的什么時候還得清」

沈略一怔,又聽他輕佻地揶揄道:「還是你怕我太快厭倦舍不得,本意就打算跟我這樣耗著」

舍不得個大頭鬼別說她總惹他生氣,全是他刺激的沈略冷臉說道:「我睡我的,你要怎么著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說到這個唐頌就來氣,瞪著她說:「你覺得真有人能喜歡奸屍的感覺」

「那你覺得真有人願意清醒著忍受被弓雖.女干的感覺」啪的拍開他鉗住自己下巴的手,她眼角噙淚,微微抬頭倔強地問。

唐頌愕然,頃刻間便想到linda說的話,心里一軟,聲音也放柔了幾分:「上次是我粗魯了,我的不對我跟你賠不是了,可你也不能一直這么抵觸著啊,瞧瞧我憋得多難受。」

手突然被他抓住往下帶,沈略像燙著般飛快縮回,皮膚從脖子到耳後根都是紅的,羞惱地罵道:「你真齷齪」

「小同學,看來你真得普及一下健康教育知識,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好吧。」

她粉面桃腮的模樣,讓唐頌怦然心動,昨晚的憋氣與怒火都白生了,這會兒只想把這女人按在身上好好疼疼,湊在她耳邊誘哄道:「要不你就從了老衲這次不會疼,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