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氣歸氣,又能怎樣呢眼看她快滿二十周歲,他屁顛屁顛擱下帝昀正在投標的價值十幾億的土地,深怕自己計劃了兩年的追妻行動再出任何岔子,縱然她在深山老林里窩著,也忙不迭趕了過來。

分開這半年時間,唐頌愈加意識到,弱水三千,他只願溺死在她這一瓢里。

到了上海,唐頌忙得夠嗆,會議不停,連夜備戰。本來就是從招標案中臨時決定去找她,回公司後事情積壓下來,各種擬投標文件堆積如山。

而帝昀的人沈略都不認識,秘書甚至略顯狐疑地看她,去洗手間時,她聽到她們小聲議論,問怎么不是「莫小姐」。她這才想到當初佟佳佳說莫芯蕊回國後就接了個漂亮的大case,貌似就是帝昀的合同糾紛。

無事可做,沈略擱下手中的雜志,決定小眯一會兒。唐頌則繼續在辦公桌前處理公務,半個小時後,才發現貓在沙發上看雜志的小女人睡著了。

帝昀的這間辦公室他也不常來,所以沒有附帶的休息室。唐頌起身給沈略披了條毛毯,其實更想讓她先去酒店住著,可仿佛只有看到她,他才會心安。不似前幾日,心里惶惶的總不安寧,盼了幾百個日夜,終於快到這一日時,天知道他有多緊張。

前兩天給孟唯亭打了電話,聽說她實習具體歸來的日期也不確定,得根據天氣情況,他想都沒多想就直接決定利用特權把她拎回自己跟前。

視線從她熟睡的小臉移回文件上,他抿了口咖啡,揉揉發脹的太陽穴繼續批閱。

第二天早上投標書要敲定,負責本次項目的主管過來送文件,唐頌先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小聲討論了幾句。不一會兒,秘書又過來敲門,唐頌抬眸看去,略顯疲乏的睿眸驀地眯起,「外公」

卓昀山點點頭,問道:「怎么樣了」

「差不多了,如果沒意外,這塊地我們標到的可能性占九成。」

卓昀山滿意地笑了笑,然後蒼老卻凌厲的眼一下子鎖定沙發上唯一沒有反應的女孩,淡淡問道:「是她」

唐頌神色微動,點點頭,視線跟著看了過去。

沈略睡得特別憨實,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卓昀山嘴里說著來看看招標策劃的進度,唐頌還不明白嗎無非是聽說他把這丫頭帶過來了。

果然,臨走前他又說道:「中午土地拍賣會結束後,帶她一起過來吃個飯。」

「外公,我們兩點的飛機。」

卓昀山吹胡子瞪眼,「吃個飯都來不及」

唐頌知道這時並不是沈略見老公的最好時機,兩個人別提多別扭,若這丫頭不識眼色再給他鬧一出,外公的支持可就徹底沒戲了。

怕外公再次登門,唐頌把沈略也帶到拍賣會的現場。沈略見每舉一次牌,價格就以數千萬人民幣往上加,拍賣官問一次「還有更高的嗎」,她就忍不住打一個激靈。

身旁的男人從容不迫,這會兒絲毫不見徹夜未眠的疲倦,任由數字一直飆升到十位數,才悠悠地舉起牌子,「十五億」

沈略徹底懵了,好吧,原諒她見識少不經嚇。她取出手機,決定不再接受這種刺激,剛巧佟佳佳給她發來一條短信,說下大雨他們只爬了西坡,北坡沒去成,這會兒已經提前返校了,讓沈略明天回學校,給她帶了小玩偶,順便幫她整理整理新生報到資料。

沈略笑著回道:「原來不是送我的啊敢情是賄賂我」

佟佳佳回了一個傻呵呵笑的表情。

那塊土地的最後敲定數字沈略沒有留意,拍賣會一結束,他們就搭飛機回了b城。

飛機抵達b城機場,他只是幫她提著行李,快步往前走著,也沒像以往那樣牽她的手。

沈略本來還小跑了兩步跟上,想溜走,但是東西被他押著也沒招,後來索性一個人在後面慢慢晃悠。

從航站樓出去,沈略才發現他老早就坐進了黑色的賓利車里,小姜拉開車門正等著她。

她從另一側坐進去,離他遠遠的,中間隔著一個人的間距,如同從長白山回來的這一路,都沒說話。

小姜從倒後鏡里暗暗打量兩人,心里直納悶,唐少甚至在招標時中途離席,就為了去長白山接沈小姐,現在接到了怎么還這副模樣

沈略一路跟著唐頌進了帝華的電梯,跟著他到達熟悉的公寓,熟悉的樓層,剛進屋後門就啪的被甩上。她還來不及瞅一眼環境變化,道貌岸然的這匹狼就裝不下去了,丟開行李猛地把她推到門板上,俯下頭狂吻起來。

他的吻很粗暴很激烈,雙眸幽黑深邃,里面的熱度好似燃燒的火焰。大手急促地去剝她的衣服,沈略已經很久沒經歷過這樣激烈的情潮,有些喘不過氣,她甚至聽到了棉t恤的裂帛聲。

兩人的身體毫無縫隙地緊密相貼,他不斷磨蹭著她的柔軟,卧室都來不及進,直接抱起她抵在冰涼的門上,騰出手急切地將自己的褲子褪到大腿,又去脫她的衣服,最後嫌麻煩干脆撩開她的裙擺,扯下底褲急不可耐地進入。

沈略倒吸了口氣,盤在他腰際的腿掙扎著要滑下來,雙手死命去推他,沙啞道:「唐頌唐頌你弄痛我了」

他未停頓,動作卻放柔了些,只是,已經刻意控制的動作,還是讓她有些承受不住,不禁嚶嚀出聲:「唔」

她一直琢磨不清他的打算,他不是厭了她,膩了她嗎他不是說,只是玩玩而已,並不是非她不可嗎他不是已經回歸花叢摟著美女流連忘返嗎

又來找她干嗎

這個男人每次都是這樣,在她以為新生活可以開始的時候,再來攪亂一池春水。而她如砧板上的魚肉,無法抗拒,只能任她為所欲為全權處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突然想到細胞周期,輪回,分裂,卻逃不開宿命。下一次被人拿錢羞辱和驅離甩掉,又是何時

她這一生已經經不住他和他家人三番五次的踐踏,他真以為她是鐵打的嗎

滾燙的淚水沁出,被他霸道而溫柔地吻掉,他不說話,滿腔愛意和怒意,只想化為行動,真真恨不能把這女人揉進身體里,讓她再不能跑掉,再不能被人挑撥唆使離開他。

狂肆而凌亂的夜,沈略萬萬沒有想到,第二天等待她的更是天大的驚駭。她都忘了這天是自己的二十歲生日了,他卻是早有預謀的。

回到學校,她拔掉婚戒,手里捏著那個小紅本,依舊緊張到要命。眨眼間,她就成已婚婦女了

恍恍惚惚地進了寢室,她越發琢磨不透那個男人了,還要繼續一輩子嗎跟惡魔糾纏一輩子一紙證書,讓她從逃離沒多久的牢籠轉而進入了墳墓,名正言順的墳墓,可這樣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嗎那些隱藏的炸彈,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隔閡和問題,她覺得已經被自己扼殺的情苗,這些傷痛全要再經歷一次

結婚證書並沒有讓沈略獲得安全感,相反,是另一種更深層次的惶然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