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父母脫困(2 / 2)

東風傳奇 花間浪子 7517 字 2021-01-03

席素儀也躬著身,說道:「小妹見過大師姐。」

陸碧梧飛身落地,自然一眼就看到二個門人的長劍都被削斷了。她看也沒看席素儀一眼,就朝聞玉音冷冷的問道:「是什么人把他們放出來的?」

谷飛雲忍不住應聲道:「是在下。」

席素儀忙道:「大師姐,他是小兒谷飛雲。」

陸碧梧冷峻的目光盯著谷飛雲冷冷的道:「谷飛雲,無怪我看來眼熟,幾個月前,你上山來過。」

谷飛雲抱抱拳笑道:「管事還記得在下,上次在下是奉南山老人之命,晉謁金母而來,今晚乃是在下個人行動,為了救家父、家母來的。」

陸碧梧問道:「你是從那里上來的?」

谷飛雲道:「前山有四老守山,在下自問只怕接不下他們每人五十招,所以只好從後山上來了。」

陸碧梧神色一寒,問道:「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谷飛雲笑道:「前山既然無法上得來,那就只有從後山上來了,這道理任何人都懂,還用得著有人指使嗎?」

陸碧梧厲聲道:「是不是那個酒鬼道人指使你來的?」

「你說南山老人家?」谷飛雲忽然正容道:「陸管事,你膽子不小,酒仙南山老人家,就是連尊師都要尊稱一聲葛前輩,你卻叫他酒鬼?」他明知陸碧梧說的是醉道長,故意纏夾到南山老人頭上。

陸碧梧怒聲道:「我說的是醉道人,難道不是他指使你來的?」

谷飛雲道:「陸管事這話就不對了,我來救的是生身父母,何用醉道長指使?」

陸碧梧冷哼道:「你能把他們救出去嗎?」

谷飛雲大笑道:「在下不是把爹娘救出來了嗎?」這話是有意激怒她的。

聞玉音叫道:「大師姐……」

陸碧梧怒聲道:「你們下得了山嗎?」

谷飛雲道:「為什么不能?」話聲出口,只聽耳邊響起醉道人以「傳音入密」的聲音說道:「小施主,你不是她的對手,不可和她說僵了。」

果然,這句話把陸碧梧激怒了,重重哼了一聲道:「有我在這里,你下得了山嗎?不妨試試看?」

聞玉音急道:「大師姐,這是……」

陸碧梧哼道:「你不用多說。」

谷飛雲突然敞笑一聲道:「陸管事難道要出手攔阻不成?」

陸碧梧道:「你擅上天池,擅入禁窟,難道我出手阻攔你不得?」

谷飛雲大聲道:「你怎不去請示聖母?」

陸碧梧盛氣的道:「我不用請示。」

「哈哈。」谷飛雲這聲大笑,以丹田發出,聲如裂帛,雙目精光暴射,喝道:「不錯,陸碧梧,你是聖母門下大弟子,天池管事,但你這般說法,眼里還有聖母嗎?」

席素儀眼看飛雲和大師姐越說越僵,幾次要待開口,都被谷清輝暗中拉著衣角,要她不用阻止,這回飛雲直呼陸碧梧的姓名,她知道大師姐的為人,怕觸怒了她不可收拾,忍不住叫道:「飛雲,不可無禮。」

陸碧梧所得大怒,厲聲喝道:「小狗,找死。」

谷飛雲心想:「自己這聲大笑,金母一定會聽到了。」一面正容道:「崆峒派也是名門正派,聖母威震西陲,想不到你居然狐假虎威,在下叫你一聲陸碧梧,就是找死,這和黑道中人有何分別?聖母教育了你幾十年,你真是愧對師門……」

幾十年來,何曾有人如此辱罵過她,陸碧梧當真被他氣瘋了,口中厲喝一聲:「我就活劈了你。」揚手一掌,直劈而出。

谷飛雲早就料到她有此一著,身形倏然一晃,不閃而進,身形一動,倏然欺進,左手三個指頭一撮,一把捉住了陸碧梧右手脈腕,說道:「陸管事想要在聖母腳下行凶嗎?」

陸碧梧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掌勢未出,會被谷飛雲一下扣住脈腕。尤其谷飛雲人在右邊,左手又劈不到他,急忙揮手甩出,她不知道谷飛雲練成紫氣神功,這一揮手,才知人家一身功力,竟然不在自己之下,根本連動也不動。

這原是電光石火之事,突聽一個蒼老聲音喝道:「碧梧住手,不可傷他。」這是金母的聲音。谷飛雲心頭有數,傲然一笑,松開三指,人也隨著退後。陸碧梧吃了暗虧,口中不得不應了聲「是」。

金母又道:「你把他們帶進來。」陸碧梧又躬身應了聲「是」。

谷飛雲瀟灑一笑道:「在下早已請你們稟告聖母,你們都不肯去稟告,早去稟告了,就沒有這場誤會了。」青雯三人聽得嚇白了臉。

陸碧梧寒著一張臉,冷聲道:「你們隨我進去叩見聖母。」

只聽耳邊響起向醉道人的聲音道:「小施主好好應付,就可以沒事了,貧道先下去了。」

話聲堪入耳,就聽金母喝道:「碧梧,後山還有什么人?給我拿下?」谷飛雲聽得大吃一驚。

陸碧梧聞言急忙縱身掠起,這下當真疾如鷹隼,飛撲到嶺口,但她總究遲了半步,縱目看去,那里還有什么人影?這就躬身道:「啟稟聖母,後山沒有人影。」金母哼了一聲,就沒有作聲。

陸碧梧回身走來,冷聲道:「隨我來。」

谷飛雲道:「爹、娘我們走。」

陸碧梧因師父已經轉醒,不敢多說,只是一路走在前面。谷清輝眼看自己兒子侃侃而言,不但面折素來出名難惹的陸碧梧,尤其方才一下就扣住陸碧梧脈腕,手法奇突,心中自是十分高興,這孩子的脾氣,和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唉,行走江湖,鋒芒太露,總是會吃虧的。

一行四人來至小山頂上,一座精致白石樓宇前面,門前兩名青衣少女躬身道:「聖母請管事領他們進去。」

陸碧梧只點了下頭,就昂然直入,再由長廊折入小天井,來至三間精舍前面,才腳下一停,躬身道:「弟子陸碧梧,敬遵法諭,已將席素儀、谷清輝、谷飛雲三人帶到。」

里面傳出金母的聲音說道:「叫他們進來。」只見一名青衣少女隨即挑起棉簾。陸碧梧依然走在前面,席素儀夫婦和谷飛雲隨著走入。室中銀燈明亮,金母身穿青緞道裝,踞坐在上首鋪了虎皮的紫檀雕花椅上。

席素儀見到師父,慌忙跪到地上,連連叩頭道:「弟子叩見師父。」

谷清輝跟著走上,作了個長揖道:「晚輩谷清輝拜見聖母。」谷飛雲跟在父親身後,也只作個長揖。

金母目光炯炯,看著跪在地上,蓬頭垢面的席素儀,心中不無惻然,再看站在席素儀身後衣衫襤褸,須發散亂,但精神飽滿的谷清輝,和他身後少年俊逸,眉宇間紫氣氤蘊的谷飛雲,這娃兒上次上山來,相距不到一年,他內功似乎又精進了許多。

陸碧梧站在邊上,躬身道:「啟稟師父,弟子趕去後山,谷飛雲已把二師妹和谷清輝從禁窟中救出,還削斷了青雯等三人的長劍,他自己說是從後山上來的,弟子懷疑他是有人指使的……」

金母沒待她說完,截著問道:「我叫你查查有沒有人潛伏後山,你仔細查看了沒有?」陸碧梧應了聲「是」。

金母哼道:「人家早已走了。」

陸碧梧聽得一怔,躬身道:「弟子認為此人可能是谷飛雲的同黨。」

谷飛雲道:「在下上山來是救我父母的,何用幫手,管事毫無證據,不可在聖母面前胡說。」

陸碧梧怒氣的道:「你……」

金母一搖手道:「你站到邊上去。」陸碧梧只好應了聲「是」,退到一旁。

金母目有憐惜之色,看看席素儀,緩緩說道:「你先起來。」席素儀應著「是」,站起身來。

金母續道:「二十年前,你犯我門規,為師才把你囚禁的,至於谷清輝,你在山前跪了三天三晚,老身看在石頭和尚份上,已不再處罰,任你下山,你是自願囚禁在石窟里的。」谷清輝躬身應了聲「是」。

金母目光一抬,朝谷飛雲道:「小娃兒,你聽清楚了,老身門下犯了門規,老身是不是有權把她囚禁?你父是自願在石窟囚禁的,他們沒有師長同意,私自結為夫婦,觸犯我禁條,自是不能說老身把他夫婦擒來,禁閉在石窟之中,此理甚明,老身所以要特別說明這一點,免得外人說我不通情理。」谷飛雲不知她說這話的用意何在,自然不好開口。

金母又道:「上次你奉葛前輩之命前來,還記得下山之時,老身說過一句什么話嗎?」

谷飛雲心中暗暗「哦」了一聲。忖道:「原來當日她要四個青衣少女用劍試了我一招,雖說是要看看自己在品酒會上遇到的四個青衣少女使的是不是「崆峒劍法」?但她也看出自己使的「劍遁身法」,出至師祖,)所以才說從此不得再上崆峒天池一步。就是為了防自己來救爹娘了。」心中想著,一面答道:「聖母當日曾說從此不得再上崆峒天池一步。」

金母哼道:「你記得就好,那么今晚潛上後山,擅闖禁窟,還削斷我崆峒門下再傳弟子三支長劍,你自己說該當如何?」她說到後來,已是聲色俱厲。

席素儀嚇得心頭一顫,急忙撲的跪了下去,顫聲道:「求求師父,念他年幼無知,饒恕了他……」

谷飛雲沒待金母開口,一手扶著娘道:「娘快起來,聖母是講理的人,孩兒如果有罪,娘求她也沒用,孩兒如果無罪,娘又何用求她老人家?」隨著話聲,居然把娘扶了起來。

金母看的暗暗點頭,忖道:「這娃兒果然膽色過人。」一面點頭道:「你起來,為師倒要聽聽你兒子如何說法?」

席素儀低頭道:「多謝師父。」一面朝谷飛雲叮囑道:「聖母面前,你不可以亂說。」

谷飛雲含笑道:「娘只管放心,孩兒自有分寸。」

接著朝金母拱拱手道:「聖母要在下自己說,該當如何?在下認為完全遵照聖母指示行事,並沒有什么不對之處,還請聖母垂察。」

金母看他強辯的可笑,話聲也緩和下來,說道:「你說今晚潛上後山,擅闖禁窟,削斷我三個再傳弟子長劍,都是老身指示你這樣做的?」

「也可以這樣說。」谷飛雲接著解釋道:「聖母上次曾告訴在下,從此不得再上崆峒天池一步,在下就是有天大膽子,也不敢再來。但在下身為人子,一旦得知生身父母被囚禁在崆峒天池,縱是龍潭虎穴,粉身碎骨。也非要把爹娘救出來不可,這是人之常情,就算聖母有不准再上天池之言,在下自然也要冒險一試……」

金母看他侃侃而言,老實說心里也不禁有些喜歡,問道:「那怎么能說老身指示你的呢?」

谷飛雲道:「二十年前,在下初生之時,聖母曾經說過,等此子長大成人,練成武功,只要上得天池.救出他父母、自可任他們離去。在下就是相信聖母言出如山,所以才敢偷偷的從後山上來,削斷鐵鎖,救出家父母,此一行動,完全遵照聖母二十年前的指示行事。」金母點著頭,「唔」了一聲,似乎已同意了。

陸碧梧在旁道:「但你削斷崆峒門下長劍,又如何說法?本派規定,任何人削斷本派弟子長劍,即是藐視本派。除非此人能勝過被削斷長劍之人的師長,否則就當自斷一臂,以表示向本派謝罪之意,由你自己選擇。」

谷飛雲看她有意挑撥,心頭怒極,目中精芒直射,凜然喝道:「陸碧梧,你因昔年傷在醉道長一掌之下,心懷仇恨,把這筆帳記到家母頭上。二十年前,家父跪了三天三晚,祈求聖母恕罪,聖母本來已有允意,就是你進了讒言,才害得家父母被囚禁石窟,達二十年之久。

今晚在下遵奉聖母昔年指示,上山救出家父家母,走出石窟之際,就遇上你門下青雯等三人,在下請她們稟報聖母,她們不但不肯稟告,同時三支長劍分向三面攻來,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挨她們三劍,尤其你門下,出手毒辣,我如果不還手,豈不白白送了性命。但在下為了尊重聖母,並未拔劍,只是用劍鞘擋了她們每人一劍,因她們爭功心切,用力過猛,才被震斷的,在下幾時削斷崆峒門人的劍了?

陸碧梧,你在聖母面前挑撥,是沒有用的,若要論罪,你門下今晚欺瞞事實,不肯稟報,都是你平日教導無方,欺上蒙下所致。後來你見到在下,又一再刁難,在下要你向聖母請示,你狂妄的說:「我不用請示」。你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管事而已,竟敢妄自尊大,以為獨攬大權,你眼里還有聖母嗎?崆峒派如果還有門規的話,像你這樣目無尊長,欺師蒙上,該當什么罪,在下外人,並不清楚,你自己說吧。」

陸碧梧被他在師父面前戟指著數說自己罪狀,幾乎被氣炸了心,但又無可反駁,眼看金母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心頭更是機伶一顫,急忙躬身道:「師父……」

金母冷然道:「不用說了,為師二十年前,答應過他們,讓他們下山去吧。」一面朝谷飛雲道:「小娃兒,老身念你一片孝心,震斷崆峒門下長劍之事,不和你計較,今後再遇上崆峒門下,不可如此魯莽出手了,好了,你們去吧。」

席素儀聽得如蒙皇恩大赦,撲的跪倒地上,一連磕了幾個頭,說道:「多謝師父恩准,弟子叩別了。」

谷清輝一直站在妻子身旁,這時也拱拱手作了個長揖,說道:「聖母大恩,在下告辭了。」

谷飛雲也跟著拱手道:「多蒙聖母諒察,在下感激不盡。」只見一名青衣少女從外走入,在陸碧梧耳邊低低說了兩句。

金母抬目道:「為師已經知道了。」話聲未落突聽一陣清越的當當之聲,傳了進來。這是擊撞雲板之聲,連續響了九聲。金母白皙的臉上,剎那之間變得十分憤怒,沉喝道:「碧梧,你迅速查明,是什么人闖上山來了?」

話剛說完,陸碧梧還沒說話,只聽一個蒼老聲音從遠處傳來:「金鳳,你守山四老,也不過如此,快出來見我。」

金母沉哼一聲,站起身道:「你們隨我出去。」她既然這么說了,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金母是由四名青衣侍女前後伺候著,前面兩人手持宮燈前導,後面兩人一持古玉如意,一持古式長劍隨行。陸碧梧緊跟著她們身後而行,谷清輝、席素儀、谷飛雲三人也只好跟了出去。

出了白石樓宇,走下寬闊的白石階級,只見二十來名青衣少女一手高挑白紗燈籠,一手伏劍,雁翅般排列在登山石級前面,中間站立著金母門下三弟子瘦高的丁令儀、和身材竊窕的四弟子聞玉音,兩人同樣手持長劍,嚴神戒備。

小山對面一共只有七個人。前面一個是頭銀發,臉色紅潤老婦人,身穿銀白道裝,手持烏木拂塵,無論臉型,身材,和金母生得一般無二,只是滿臉怒容,雙目精光炯炯,森寒不可逼視。她身後站著三個門人,兩個是身穿青布道袍的中年道姑,背負長劍,手持拂塵。

另一個則是一身勁裝的少女,生得眉目如畫,嬌婉可人,她就是宇文瀾。另外還有四名青色勁裝少女,手持紗燈,其中一個手上還抱著一個人,不知是誰?金母走下石級,丁令儀、聞玉音慌忙躬身施禮,叫了聲:「師父。」

金母目光掃動,問道:「本山弟子可有人負傷?」

丁令儀還沒開口,對面的銀發老道姑已經開口了:「我還不屑以大欺小,傷你門下徒弟。」

金母目光一抬,沉聲道:「金鸞,你來得正好,你不來,老身也正要去找你,八九個月前,你假冒老身名義,擄了一個姓許的女娃兒。以致南山老人懷疑到老身頭上,要谷飛雲專程找上天池,跟老身要人,老身派門下弟子下山調查,又遭你凌辱,這筆帳咱們正該好好的算一算。」

「算帳,嘿、嘿,咱們要算的帳可多著呢。」銀發老道姑金鸞冷聲道:「當年先師把咱們撫養長大,本來以為你我是孿生姐妹,可以同心協力,發揚崆峒派,那知你從小心胸狹窄,處處與我為難,勢如冰炭,以致先師臨終之時,為了顧慮你我二人,終難共處,才有意要你我分領東西崆峒門戶。怎知你矯傳先師遺囑,自領崆峒掌門,逼我離開崆峒山,欺師滅祖,不顧同胞之義,殘害同門,我隱忍了幾十年,這筆帳要不要算?」

谷飛雲心中暗暗哦了一聲,忖問:「原來她們是同胞孿生姐妹,一個叫金鳳,一個叫金鸞,無怪面貌如此之像。」

金母怒聲喝道:「住口,當年先師原本想令你我二人分領東西崆峒門戶,後來是你自己不識廉恥,假借老身之名,勾引聞野鶴,觸犯門規,我只要你離開崆峒,已經寬恕了你……」

「哈哈。」金鸞忽然仰天大笑,說道:「金鳳、你真是蛇蠍居心,當年是你,只下了一次山,就把聞野鶴勾引上了,人家對你一片痴情,你卻愛在心里,為的是怕觸犯門規,當不了崆峒掌門,才不敢拿出真心來,害得人家在山下苦等,幾次把我錯當了你,我是一番好意,才勸他離去,死了這條心。恰巧被你看到,吃了飛醋,因嫉妒成恨,在師父面前進讒,師父面前我已經解釋清楚,不料師父死後,你就以此為借口,逼我離開崆峒,我自知武功不如你,只好忍辱下山,沒想到事隔六七十年,你還懷恨在心,誣蔑於我,你才寡廉鮮恥,滅絕人性。」

兩人已經是八九十歲的人,居然把五六十年前的桃色糾紛,在雙方徒弟、徒孫面前互相指責不休。

谷飛雲突然想起,今晚在石窟中放出來的長發老人,不知是不是她們口中的那個聞野鶴?

金母冷冷一哼道:「老身知道,你今晚是來找聞野鶴的,不錯,他就被老身囚禁在後山。」現在谷飛雲證實了,石窟中放出來的白發白須老人,果然是聞野鶴。

金鸞冷笑道:「你囚禁聞野鶴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今晚我是為我徒兒找你討公道來的?」

金母冷然道:「你徒弟關我什么事?」

金鸞怒聲道:「我徒弟許蘭芬,當選西鳳狀元,你自號西鳳,自然犯了你的忌諱,八個月前,你派兩個徒弟下山,到處追查許蘭芬,要把她帶回天池,我因她已列我門牆,自是不容有人欺侮,教訓了你們兩個徒弟,是因為她們目無尊長。沒想到她們居然把這筆帳記到許蘭芬的頭上,趁許蘭芬每三個月回家探親一次,竟向她暗下毒手,你還算是一派掌門嗎?」

谷飛雲聽得心頭猛然一跳,許蘭芬遭了毒手,不知她有沒有性命危險?他一念及此,忍不住朝金鸞身後一名青衣女子手中抱著的人望去,心想:「不知會不會是她?」

金母愕然避:「老身幾時對你徒弟暗下毒手?」

金鸞厲聲道:「不是你,就是你門下徒弟干的了。」

金母道:「何以見得?」

金鸞冷笑道:「崆峒武學中,有一種先師認為太以陰毒,告誡門人不可練習,你卻偷偷練成的是什么功夫?」

金母道:「你說的是透骨陰指?」

谷飛雲心中暗道:「自己曾聽南山老人說過。當年師父曾傷在金母透骨陰指之下,金母也被師父一記天星掌擊成重傷。師父也說過,當年他老人家還沒練成紫氣神功,連太清真氣也抵擋不住,是極厲害的旁門陰功,透骨陰指惟有紫氣神功,可以把它化解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