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神出鬼沒(1 / 2)

東風傳奇 花間浪子 5794 字 2021-01-03

谷飛雲很快飛落西院,只見西院從院子前面,一直進去,沿路都放了崗哨,看他們裝束,全是終南派的弟子,他們似是奉到命令,對谷飛雲的走入,不加盤問,一路無阻,直入後進。只見樓下站著荊月姑、宇文蘭二人,看到谷飛雲立即迎了上來,荊月姑一臉關切的道:「大哥,聽說束無忌把你誘去,群起圍攻,原來他早就知道你是假扮的了。」

宇文蘭道:「聽說束無忌被你震傷內腑,還傷得不輕呢。」

谷飛雲笑道:「你們都是聽丁兄說的了。」

宇文蘭道:「是聖母叮囑他暗中跟你去的,看你沒事了,才趕回來報告的。」

荊月姑道:「大哥,聖母等著你呢,方才交待我們在院子里等著,大哥一來,立即請你上去。」谷飛雲點點頭,當下就由二女,在前面領路,進入一間起居室。

荊月姑走入里首一道門戶,剛躬身說了聲:「啟稟聖母……」

里面已經傳出金母的聲音笑道:「谷飛雲來了,就叫他進來好了。」

荊月姑站起身,回頭朝谷飛雲道:「大哥,聖母請你進去。」

谷飛雲掀簾走入,室中只有金母和扮成陸碧梧的席素儀兩人,當即上前朝金母行了一禮,口中說道:「晚輩拜見聖母。」接著又朝席素儀叫了聲:「娘。」

金母道:「束無忌果然精明得很,咱們剛到桐柏,他就揭穿了你的身份,要是換了一個人,今晚這一關就捱不過了,唔,你去見過金鸞了,她怎么樣?」

谷飛雲道:「金鸞聖母並沒有被他們迷失神志。」

金母奇道:「她會沒有被迷失?」谷飛雲就把自己晉見金鸞聖母的情形說了一遍。

金母喟然嘆道:「她沒有內奸,要在她飲食中暗下迷迭散,自然很快就會發現,老身是那該死的逆徒逐漸下的,所以老身會在毫無防范之中,被他們迷失,說來還是老身,自己出的毛病,誰要我收了這樣一個逆徒……」

谷飛雲連忙岔開話題,說道:「晚輩聽金鸞聖母說,通天教敦聘來的總護法,卻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物……」

金母問道:「總護法是什么人?」

谷飛雲道:「一個叫玉杖彭祖惲南天的人。」

「會是玉杖彭祖。」金母臉上飛起一絲驚異之色,徐徐說道:「這老怪物已有四十多年沒聽人說起了,真要是他的話,倒是很棘手的問題,咱們這里只怕沒有一個人有把握能夠勝得過他的……」

席素儀道:「師傅,這人有這么厲害嗎?」

金母微微一笑道:「玉杖彭祖遠在四十年前就已經很少有對手了,這四十年不出,自可想見他功力更為精進無疑,唔,當今之世,大概也只有一個人會使他稍有忌憚。」

谷飛雲問道:「聖母說的是誰呢?」

金母笑道:「除了南山前輩,還會有誰?」說到這里,哦道:「你有沒有問她,還有三路總令主,是些什么人?」

谷飛雲道:「金鸞聖母說了,東路是東海龍王敖九洲,南路是衡山派掌門人南雲子、北路是長白派掌門人傅一飛。」

金母道:「敖九洲還有點門道,其余兩路看來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她口氣和金鸞相同,沒把衡山派和長白派掌門人放在眼里。

谷飛雲又道:「金鸞聖母明天要晚輩把宇文蘭、許蘭芬二人帶去見她。」

金母沉吟道:「明天是大會前夕,今晚束無忌設下陷阱,依然沒有把你截住,明里暗里,都會加強戒備,你送她們兩人前去,並不妥當……」

席素儀道:「隴山庄主今晚出了事,辛七姑明天一定會來見師傅的,不如就讓她把兩人帶去……」

「不成。」金母微微搖頭道:「就因隴山庄主出了事,辛七姑縱然沒事,也是不無嫌疑,如果由她帶著二人去見金鸞,更會引人注意,此事且讓老身考慮考慮再說,不可魯莽行事。」接著又道:「丁易向老身建議,暫時由你改扮陳康和,你改扮好了,就可以出去了。」

谷飛雲答應一聲,就取出易容盒子,當場易容起來,不過盞茶工夫,便已竣事,起身辭去。回到前進,只見副總管徐永錫站在左廓上,看到谷飛雲,連忙趨前,躬著身道:「屬下見過總管。」

谷飛雲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丁易,不覺笑道:「你怎么……」

丁易沒待他說下去,就壓低聲音道:「你快隨我來。」搶著走在前面,伸手推開房門,讓谷飛雲走入,就隨手把房門掩上。

這間廂房,放著三張床鋪,是給總管、副總管和管事住的。除了谷飛雲、丁易二人之外,另一個當然是管事曹復初了。谷飛雲還沒開口,曹復初已經先開口了:「飛雲,你去見過金鸞聖母了?」

谷飛雲一怔道:「是爹。」

丁易在旁笑道「咱們這樣一來,明天就可以公開露面了。」他不待谷飛雲問話,接著道:「他們三個已經改扮成庄丁了。」

谷飛雲在爹身邊坐下,就把今晚發生的事,以及自己去見金鸞聖母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谷清輝沉吟道:「玉杖彭祖昔年為父曾聽人說過,當時人稱武林一怪,金鸞聖母既然把他說得如此厲害,自非虛語,至於東海龍王敖九洲,雄霸長江上下游數十年,望重武林,和金母齊名,曾有東龍、西鳳之稱,明晚去見見他,你只要說奉醉道長之命送驪龍珠去給他的,不論他是否被迷,都不至於有事的。」

谷飛雲點頭應「是」。

谷清輝道:「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三月二十九日,晴,時多雲,是標准的風和日麗的春季時節。大家剛吃過早餐,辛七姑陪同總接待祝纖纖一起走了進來,兩人依然穿著男裝。第一個迎著她們的是總管陳康和,他聳著雙肩,連連拱手道:「屬下見過總接待、副庄主。」

辛七姑道:「總接待是晉見總令主來的。」

谷飛雲連應了兩個「是」,一面抬著手道:「總接待請。」話聲一落,立即以「傳音入密」朝辛七姑道:「我是谷飛雲,束無忌傷勢如何了?」

辛七姑陪著五師姐走在前面,他知道谷飛雲精擅易容術,不會離開西院的,但總是放不下心,這回聽到谷飛雲的聲音,心頭一塊大石總算放下了,一面稍稍回頭,也以「傳音入密」說道:「我知你不會有事的,大師哥被你震傷內腑,好像傷得不輕,今天早晨,我們一直都沒有見過他。」

祝纖纖、辛七姑進去晉見總令主,他沒奉召喚,自然不能跟著進去,就在階下站定下來。過了約莫頓飯工夫,才見祝纖纖和辛七姑一同從屋中退出。辛七姑見到陳康和還在階前站著,這就叫道:「陳總管。」

谷飛雲忙道:「屬下在。」

辛七姑腳下一停,說道:「谷飛雲假冒四師哥,喬裝隴山庄主,昨晚被大師哥發現,負傷逃走,奉大師哥之命,由我擔任西路總令的聯系事宜,方才已向總令主面陳經過,以後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向我報告就好。」

谷飛雲連連躬身道:「屬下遵命。」耳中聽到辛七姑以「傳音入密」說道:「東路東海龍王敖九洲和南、北兩路的人,都住在桐柏宮。」谷飛雲一直躬身,把兩人送出西院,就回身朝後進走來。

階上站著馮小珍、許蘭芬二人,看到陳康和去而復返,馮小珍冷喝道:「陳總管,你還有什么事?」

谷飛雲陪著笑道:「在下晉見仙子來的。」

馮小珍正待開口,谷飛雲走上一步,壓低聲音說道:「三妹,是我呀。」

馮小珍聽得一怔,望著他道:「你是大哥,怎么……」

「噓。」谷飛雲輕噓了一聲。

許蘭芬聽馮小珍叫陳總管「大哥」,也急忙走近過來,問道:「馮姐姐,他是大哥嗎?」

谷飛雲低聲道:「我有要事進去見娘。」一面回頭朝許蘭芬道:「昨晚我去見過令師了,出來再和你說。」許蘭芬眨著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望著他點點頭。

馮小珍道:「你快進去咯。」谷飛雲匆匆走入,來至娘的房門口,舉手輕輕叩了兩下。

只聽娘的聲音說道:「進來。」谷飛雲推門走入,然後又很快的掩上了房門。

席素儀道:「飛雲,你來有什么事?」

谷飛雲走到娘身邊坐下,說道:「方才祝纖纖和辛七姑來見聖母……」

席素儀道:「是娘陪她們去見師尊的,她們來向師尊報告孟時賢是你所喬裝,昨晚被束無忌識破,逃了出去,現在指定由辛七姑暫代,負責聯系事宜。」

谷飛雲道:「孩兒已聽辛七姑說過,方才辛七姑回去的時候,以「傳音入密」告訴孩兒,東海龍王和南、北兩路的人,都住在桐柏宮,孩兒特來跟您老人家稟報的,娘是不是要向聖母請示,今晚由孩兒前去桐柏宮面見東海龍王?」

席素儀點著頭道:「這件事,娘會跟師尊去請示的,四路人馬中,東海龍王素孚眾望,他如能清醒過來,和咱們合作,自然最好也沒有了。」

谷飛雲道:「孩兒還想到了一件事。」

席素儀哦道:「你想到什么了?」

谷飛雲道:「束無忌把東、南、北三路人馬,都安頓在桐柏宮,只有咱們這一路卻安置到這里來,顯然是束無忌知道了孟時賢是孩兒喬裝的之後,才決定的,他可能對西路總令也起了懷疑。」

「唔。」席素儀道:「這有可能,但他縱有懷疑,也只是懷疑而已,沒有證據,絕不敢輕舉妄動。」說到這里,目光一注,說道:「對了,陳康和是隴山庄的老人,他傷勢好了,一定會叫你去問話,此人心機極深,你說話時可得小心應付。」

谷飛雲道:「孩兒也想到了,娘只管放心,孩兒不會讓他瞧出來的。」

席素儀道:「你可以出去了,有事我會著人去叫你的。」

谷飛雲應了聲「是」,起身退出,馮小珍、許蘭芬依然站在階前,看到大哥走出,兩人都迎了上來,口中也同時叫著:「大哥。」

谷飛雲目光朝四下掠過,低聲道:「兩位妹子,你們記著,這里隨時都會有人覷伺,在人面前要叫我陳總管,別讓人聽去了。」

馮小珍哼道:「有誰吃了豹子膽,敢到這里有覷伺,我就給他一劍。」

谷飛雲笑道:「你就是心直口快,這里是他們的勢力范圍,處處都以謹慎小心為宜。」

馮小珍臉上一紅,說道:「好嘛,以後在人面前,我就叫大哥陳總管就是了。」

許蘭芬低笑道:「姐姐又叫大哥了。」

馮小珍咭的笑道:「這里又不是人面前。」

許蘭芬含情脈脈的望著大哥,幽幽的道:「大哥,你昨晚見到師傅,有沒有說起九師姐和我……」

馮小珍輕輕推了她一把,輕笑道:「你不是也叫他大哥了?」

許蘭芬急道:「人家叫慣了嘛。」

谷飛雲道:「自然說了,金鸞聖母本來要我今晚帶你們去見她……」

許蘭芬喜道:「真的。」

谷飛雲道:「但總令主認為今晚是大會前夕,尤其昨晚我被束無忌識破行藏,一定會戒備得很嚴……」

馮小珍搶著問道:「昨晚大哥被他識破行藏,你們有沒有動手?」

谷飛雲道:「自然動手了,不然,我怎么會改扮陳康和的?」

馮小珍又道:「大哥,你快說咯,後來怎么樣呢?」

谷飛雲道:「說來話長,這時候沒時間和你們說了。」

許蘭芬道:「那么今晚到底去不去呢?」

谷飛雲笑道:「你不用急,到了晚上,家母自會設法替你們安排的,好了,我外面還有事,要先走了。」

正待轉身走去,馮小珍跟上一步低低的叫道:「大哥……」

谷飛雲腳下一停,問道:「你還有什么事嗎?」

馮小珍臉上一紅,她只是好久沒見到大哥了,想和他多說幾句而已,被他問得答不上話來,只是微微搖搖頭道:「沒……沒有……」

谷飛雲道:「我出去了。」急步往外走去,回到住處,爹和丁易都不在房中,就在椅上坐下,倒了一盅茶,剛喝了一口,房門開處,丁易施施然從外走入,這就問道:「丁兄,家父到那里去了?」

丁易走到他對面坐下,說道:「伯父去見平掌門人,元真子道長去了,昨晚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自然要去和他們說了。」接著低嗨了一聲,又道:「兄弟還聽到兩件消息……」

谷飛雲笑道:「你消息真多。」

丁易笑道:「不是吹牛,打聽消息,兄弟還有一手。」

谷飛雲道:「好了,你快說吧。」

丁易道:「第一件事,是醉道人的望仙觀被通天教占據了,如今由他們總護法玉杖仙翁辟為行館。」

谷飛雲曾在望仙觀住過三個月,聽說望仙觀被通天教占據,不覺問道:「醉道長呢?還有觀中的道人不知怎么了?」

丁易道:「據說望仙觀在半個月前已經只是一座空觀,一個人都沒有了。」

谷飛雲笑道:「大概醉道長早就料到通天教會不擇手段,侵占望仙觀的,所以全數撤走了。」

丁易道:「第二消息,束無忌昨晚被你震傷內腑,傷勢極重,據說連夜就送到望仙觀去,剛才他已經瀟灑的搖著摺扇回來了,傷勢大概完全好了。」

谷飛雲道:「那是去找玉杖彭祖求助的了。」

丁易道:「大概是吧,明天就是大會的正日,他是總提調,當然要趕快醫治了,哦……還有,你猜,和他同來的是誰?」

谷飛雲道:「這個兄弟如何猜得出來?」

「告訴你吧。」丁易道:「就是被你廢去右臂的項中英。」

谷飛雲雙眉軒動,哼道:「這小子也來了,那就正好,在華陰縣因投鼠忌器,僅廢了他一條右臂,到了這里,就沒有這樣便宜的事了。」

丁易聳聳肩,說道:「嗨,還有兩個人說出來,你氣會更大呢。」

谷飛雲問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