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罡旗令(1 / 2)

武林狀元 花間浪子 7870 字 2021-01-03

阮天華舉目看去,只見大門口顫巍巍走進—個白發如銀,手扶古藤手杖的老婆婆來。這位老婆婆生得白發白眉,皮膚白皙,臉上雖有皺紋,如果不是一頭如銀白發,和兩道垂下的白眉,你一定會說她不過五十許人。白發老婦身後,緊隨著兩個十五六歲的紫衣小婢,眉目如畫,清秀動人。

白發老婦慈祥的笑了笑道:「老身早就來了,伏大娘,你也五十出頭的人了,火爆脾氣竟然一點也沒改,這位相公說得不錯,咱們這一門,雖然不算是名門正派,但也不能逞凶嗜殺,你不聽他解釋,就連施殺手,就算給咱們東山再起,也不過是給江湖上多添一個黑道幫凶而已,如何站得住腳?」

中年婦人被她申訴得汗流夾背,口中唯唯應「是」,一句話也不敢抗辯。阮天華心中暗道:這老婆婆不知是何來歷?看來她的身份一定很高了。

矮胖老者連忙陪笑道:「老夫人請上坐。」

白發老婦走到上首椅子落坐,間道:「丫頭怎么還沒來么?」

中年婦人道:「就是因為公子沒來,這小子假冒公子,向小紅刺探咱們隱秘……」

白發老婦藹然一笑道:「我看這位相公不像是什么壞人,說不定是一場誤會……」

矮胖老者道:「少主至今未來,會不會在路上……」

白發老婦笑道:「司護法放心,丫頭自保有余,不會出什么事的。」

這時,小紅端著一盞茶送上,說道:「老夫人請用茶。」

白發老婦含笑道:「這丫頭倒是伶俐得很。」

小紅退下之後,阮天華已經從他們口氣中,聽出他們好像是一個什么門派,今晚有個聚會,自己不便多留,這就拱拱手道:「老夫人垂察,在下原是找四師叔來的,小紅姑娘誤為在下說的四師叔是這位司爺,這原是誤會,老夫人如不見責,在下這就告退。」說完,又一抱拳,正待退出。

白發老婦藹然笑道:「這位相公請留步。」

阮天華道:「老夫人還有什么見教?」

白發老婦道:「相公請坐,老身還未請教相公尊姓大名。」

阮天華還沒有坐,拱手答道:「在下阮天華。」

白發老婦問道:「阮相公和形意門阮掌門人如何稱乎?」

阮天華道:「老夫人說的正是家父。」

白發老婦藹然笑道:「伏大娘,阮相公說的早晨從聽濤山庄來,那是不會錯了,你硬要把阮相公留下,豈不無緣無故又和形意門結下梁子了么?」原來她早就來了。

伏大娘俯首道:「屬下只是一時氣憤,還當他是對頭派來的奸細。」

白發老婦又道:「但阮相公又如何會找上這里來的呢?」阮天華就把自己原是找四師叔來的,中午在祟仁城外一處面攤打尖,是那禿頂老頭指點,要自己找到大槐樹來,大概說了一遍。

白發老婦點頭笑道:「禿鷹騰老三也是多年老江湖了,怎么不問問清楚,就把阮相公當作了丫頭……」一面含笑道:「好了,現在大家誤會都解釋清楚了,老身也要向阮相公略作介紹,老身姓於,小兒於大年,是昔年天罡旗的掌令……」

她口氣微頓,接著解釋道:「老身說的天罡旗,阮相公年紀還輕,只怕沒有聽人說過,天罡旗,在二十年前,也算得是武林中的一個門派,也有人叫咱們天罡門,掌令等於其他門派的掌門人。二十年前,天罡旗突然遭到一群不知名的蒙面人襲擊。小兒大年夫婦和許多護法,都是在家中個別遭受圍攻,一夜之間,幾乎傷亡殆盡,剩下來的幾個人,也都是重傷未死,留下了一命……」

阮天華道:「這些人,出手如此殘酷,老夫人可知他們什么來歷嗎?」

「不知道。」於老夫人道:「直到今天,還是一個謎。」她伸手一指伏大娘,說道:「伏大娘就是本門一位護法的未亡人。」接著又指指矮胖老者說道:「這位是司長慶司護法,當時身中一十三劍,沒有死的人,還有就是在崇仁城外擺面攤的騰老三,另外還有幾位,也會在今天趕來。」

阮天華就朝伏大娘和司長慶拱拱手,然後說道:「伏大娘,在下方才多有開罪之處,還望多多恕罪。」

伏大娘是一個爽朗的人,笑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阮相公不介意就好。」

阮天華眼看這一陣耽擱,差不多已快是申牌時光,這就拱拱手道:「老夫人、伏大娘、司大叔,在下告辭了。」

於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擺擺手道:「阮相公請寬坐,老身方才奉告寒門之事,實有一事奉托,不知阮相公可否屈留些時候?」

阮天華道:「不敢,老夫人有什么見教,但請明說,在下如能勝任,自當稍效棉薄。」

於老夫人欣然道:「能蒙阮相公金諾,老身先行謝了。事情是這樣,自從大年夫婦落難,只遺下一女,那時才只有有六歲,當時大家就決定二十午後,再行集會,重整天罡旗,今天就是本門集會之期……」

阮天華心中暗道:「原來如此。」

於老夫人續道:「集會的地點就在三山廟,老身要小孫女在期前來找伏大娘的,老身等小孫女走後,又放心不上,隨後又趕了來,怎知小孫女到這時候還未到來。老身先前是怕她學武分心,因此二十年來,始終未曾和她說過本門之事,也沒和她說今晚在此集會,只要她在今日之前,趕來這里,小孫女此時尚未趕到,可在路上有了耽擱,但今晚集會,是二十年前所決定,乃是本門一件大事,自然不能改期,因此老身想請阮相公幫忙,今晚代小孫女一行,不知阮相公意下如何?」

阮天華聽得一怔,原來她要自己幫忙,竟是要自己去假冒她的小孫女,這個如何使得?心念一轉,不覺拱拱手道:「老夫人,這忙在下只怕幫不上,在下怎好改扮女子……」

於老夫人笑了笑道:「阮相公放心,老身怎會要阮相公堂堂七尺之軀,去改扮女子?因小孫女從小都是穿著男裝,身材比起阮相公雖然矮了一些,但面貌也和阮相公差不多,老身只是要阮相公就是這身打扮,去三山廟應付一下,錯過今晚,本門的人又各自分散,重整本門,不知又要延到何年何月去了,因此今晚之會,對本門十分重要,務請阮相公鼎力賜助才好。」

伏大娘道:「阮相公,老夫人說的極是,重整本門是一件大事,如果少主人不參加,今晚這會,無形中就散去了,目前只有阮相公去代一下,你不明內情,就不用開口,一切有我會代你說的。」

阮天華眼看著老夫人說的如此鄭重,自己一時倒不好推拒,只得點頭道:「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勉為其難了。」

於老夫人喜道:「阮相公答應了,這樣就好。」

伏大娘仔細朝阮天華臉上端詳了一回。說道:「老夫人說得不錯,阮相公臉型確然和少主人有幾分相似,無怪騰老三會認錯人,這樣好了,為了避免今晚與會的人日後誤會,屬下替阮相公稍為改變一點容貌,大家就認不出來了。」說完,回頭叫道:「小紅,你去把易容的木盒子拿來。」小紅答應一聲,從里面捧著一個朱紅小木箱走出,放到桌上。

伏大娘伸手移過板凳,朝阮天華招手道:「阮相公請坐下來。」阮大華只得依言在板凳上坐下。

伏大娘打開木箱,從箱中取出一支極細的毛筆,然後又打開一個小瓷罐,用筆沾了些,就在阮天華臉上仔細的一繪,她在木箱中取出幾支極細的毛筆,打開幾個小瓷罐,一會用另一支筆,沾另外—罐,一會又用那一支筆,沾那瓷罐,反正時常在更換,阮天華不知她在自己臉上塗了些什么?

伏大娘手法極快,—會工夫便已竣事,收好木盒,一手遞過一面銅鏡,說道:「阮相公請看,現在你可以放心了,鏡里不再是阮相公的面貌了吧?」

阮天華舉鏡一照,只見自己一張臉孔,果然已經完全改變,心中暗暗奇怪,剛才伏大娘在自己臉上塗改的地方並不多,怎會完全改變成另一個人呢?最使阮天華驚奇的,自己凝足目力,仔細觀看,竟然看不出伏大娘在那里塗改了,好像這張臉就是天生的一般。

雖然鏡中這人和自己一樣英俊,但總覺得有些姑娘腔,這是因為於老夫人的小孫女,本是一個女子,就算穿了男裝,還是掩不住有一股女孩子兒模樣,所以自己臉上也有了女孩子氣。

於老夫人含笑道:「伏大娘,你這一手,真是神乎其技,這一來,和立雪簡直一模一樣,若非老身看你易的容,真會把阮相公當作立雪了呢。」

伏大娘笑道:「老夫人誇獎,屬下這點微末之技,算得了什么?」

接著哦道:「小紅.你也要改扮一下,待會我和司護法要先去三山廟接待,你扮作少主人的書僮,用過晚餐,等到初更時候再去。」小紅應了聲「是」。

伏大娘朝於老夫人笑道:「屬下本來就准備要小紅扮少主人書僮的。」

於老夫人點點頭道:「很好,這孩子伶俐的很,她扮書童倒是挺合適的。」事情就這樣決定,司長慶和伏大娘因須趕往三山廟接待,別過於老夫人,先行走了。

傍晚時分,小紅和隨侍於老夫人的兩名小婢,淘米,洗菜,升火、做飯,在廚下忙著。於老夫人和阮天華則在堂屋中聊天,從阮天華家里還有些什么人?問到他這次離開聽濤山庄,是到那里去的?阮天華只覺得老夫人慈祥和靄,殷殷垂詢,當下也不隱瞞,就把這次聽濤山庄所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於老夫人聽了毫不感到驚詫,只是點著頭,笑了笑道;「那人假冒令尊,和有人假冒阮福,都是為了一個目的,事關令尊在華蓋山紫賢洞得到的一冊手抄秘笈而起……」

阮天華驚異的道:「老夫人也知道么?」

於老夫人笑道:「令尊得到一冊貴門手抄秘笈之事,現在早已傳遍江湖,老身也只是聽說罷了。」

阮天華道:「但在下和四師叔等人,卻從未聽家父提起過,還是聽假冒阮福的那人說出來的……。」

於老夫人輕輕歇息一聲道:「這就是人心不古,令尊是形意門的掌門人,他得到的是一冊「形意真解」,也是形意門的東西,與外人無關,再退一步說,就算令尊得到的不是形意門的東西,但得到的是令尊,這也是緣法,別人怎可心存非份,取巧豪奪?」

說到這里,口氣微微一頓,接著又道:「這次令尊得到一冊形意門的秘笈,何以會引起這許多人覬覦,阮相公可知其故安在嗎?」

阮天華望著她道:「在下想不出來。」

於老夫人道:「老身也只是聽說,據雲令尊此次得到的秘笈,乃是貴門失傳已久的神功馭劍術,這種馭劍術神功,昔年只有昆侖、崆峒和貴門三個門派會使,雖然練法各異,卻都能以氣使劍,只是後來這三個門派都失傳了,令尊此次從紫賢洞得到的這冊秘笈,因為是馭劍神功,是以消息傳出之後,黑白兩道的人,就算有的不想攫為已有,也頗想一觀,是以覬覦的人就特別多了。」

阮天華道:「老夫人說得極是,只是……」

於老夫人看他面有猶豫之色,問道:「阮相公可有什么懷疑嗎?」

阮天華道:「是的,在下在想,家父一向……不論有什么事,都會告訴四師叔,有時在吃晚餐的時候,有時晚餐之後,在房里喝茶的時候,從未隱瞞過什么,所以外面傳說家父得到秘笈一事,在下覺得並不可信。」

於老夫人點點頭道:「阮相公是他唯一的骨肉,他既然沒告訴你,那可能只是傳說而已。」剛說到這里,小紅和兩個小婢已經端著飯萊走出,放到桌上。小紅道:「老夫人,阮相公請用飯了。」

於老夫人笑道:「你們倒做了不少萊餚。」

小紅道:「都是些現成的東西,小婢不知道老夫人的口味,還是二位姐姐幫小婢做的。」一面朝阮天華道:「阮相公,只是沒有酒,怠慢相公了。」

阮天華道:「在下不會喝酒。」

於老夫人和阮天華各自坐下,老夫人只吃了一碗飯,阮天華卻一連吃了三碗,對三位姑娘做的萊,贊不絕口,小紅臉上喜孜孜的很是高興。飯後,小紅等三人收過碗盤,又沏上香茗,才退到廚房去吃飯了。於老夫人又叮囑了阮天華許多話,教他待會兒前去三山廟,如何應付,不知道的事,可以問伏大娘。

阮天華一一記住了,過了一回,小紅已經換了一身男裝走出,她把秀發盤起,還用青布包了發髻,看去真像一個十三四歲的書僮。於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打扮起來,倒真像個書童,只是這樣清秀的書童,也只有像阮相公這樣英俊的相公才配。」

她口中「哦」了一聲,又道:「你小紅這名字也該換一個才行。」

小紅俏皮一笑道:「對了,阮相公,你叫我小紅好了。」

阮天華紿她一提,也朝於老夫人問道:「老夫人,在下代令孫女赴會,應該叫什么名字呢?」

於老夫人笑道:「看老身多糊塗,阮相公不問,老身差點忘了,小孫女叫做立雪,這名字很好記,立志雪仇的意思。」

「於立雪?」阮天華不由愣住了。

於老夫人詫異地道:「怎么回事?阮相公聽過這個名字?」

阮天華點點頭道:「我有個義弟也叫於立雪,跟令孫女同名。」

於老夫人訝然道:「阮相公能告訴老身,你這位義弟多大,又是怎么認識的?」當下阮天華將結識於立雪的經過說了一遍,於老夫人點點頭道:「根據阮相公的描述,是立雪無疑,怎么她現在還未到呢?」

阮天華這才自己這位義弟原來是位姑娘,顧不得第一次相逢時,那聲尖叫自己就以為是女人的聲音,後來兩人結拜兄弟時,他流露出的神態和所說的話,現在想來就恍然大悟了。阮天華不由俊臉微紅,赧然道:「原來義弟是位姑娘……」

於老夫人慈祥地一笑道:「立雪自小就愛穿男裝,不注意的話,還真不容易發現呢?」頓了一頓,接著又道:「這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阮天華憂慮地道:「可是義妹沒有按時趕來,莫非路上出了問題?」

於老夫人道:「但願她不會出問題……」

小紅道:「老夫人,大娘臨走時吩咐過,請老夫人到房里去休息。」

於老夫人道:「老身是要休息了,阮相公,那就麻煩你了。」兩名小婢扶著老夫人站起。

小紅道:「阮相公.我們也可以走了。」

阮天華朝於老夫人拱拱手道:「老夫人但請放心,在下會應付的。」

於老夫人道:「如此就好。」她由兩名小婢攙扶著進房而去。

小紅道:「阮相公,你先出去,小婢就出來了。」阮天華依言走出,小紅吹熄燈火,隨手帶上了門,朝站在門口的阮天華嫣然一笑道:「相公,我們可以走了。」

山林間都被夜風籠罩,一片黝黑,今晚天上雲層很厚,連星星都找不到一顆。小紅已經換了一身男裝,挺像小書童,她一手提著一盞燈籠,走在前面引路。阮天華青衫配劍,隨著她身後,兩人都沒施展輕功,只是和平常趕路一般,一、二里路,不消一會工夫就到了。

三山廟大門敞開著,只是沒有燈光,兩人剛走近大門,門內有入喝道:「縱橫江湖三十六。」

小紅腳下一停,應道:「六合之內旗為尊。」

門內立時閃出一個灰衣道人,抱抱拳道:「小哥,請熄燈。」

小紅把燈籠朝上提起,高舉過頂,說道:「這盞燈要照亮大家,怎么能熄?」

灰衣道人立即抱拳,躬身道:「原來是少門主來了,快快請進,貧道替少門主帶路。」說完,急步走在前面領路。

小紅依然手提燈籠,跟著灰衣道人走去,阮天華卻跟在小紅身後。三人穿過大天井,就從左邊走廊,穿行過兩重殿宇,一直來至第三進,只見迎面一座大廳上,四扇落地雕花長門緊緊閉著,從花格子中透射出明亮的燈光。階上兩旁站著四個一身灰衣的和尚,腰懸戒刀,一手按著刀柄,作出嚴神戒備神氣。

灰衣道人迅快走上石階,雙手推開中間兩扇雕花長門,當門而立,大聲道:「少門主到。」小紅走近石階,就讓阮天華走在前面,然後熄去了手中燈籠,朝抱柱上一掛。

阮天華走近廳門,灰衣道人已經退後了一步,躬身道:「少門主請進。」

阮天華也不客氣,舉步跨入,只見廳上已有十幾個人,本來分雁翅般坐著,這時全都肅然起立,神色間一片恭敬,等阮天華左腳跨入,他們一齊躬身道:「屬下恭迎少門主。」

伏大娘早已站在門口,迎著阮天華低聲道:「你要大家請坐。」

阮天華抱抱拳道:「大家請坐。」伏大娘和灰衣道人一左一右,陪阮天華一直走到上首。

伏大娘道:「少門主坐下了,大家才會坐下。」上首中間一共放了五把椅子,伏大娘請阮天華坐了中間一把。

左首兩把椅上坐著兩個人.靠近中間一把,是一個灰衣老和尚,身材高大,廣顙巨目。第二把椅上才是灰衣道人。右首兩把椅上,靠中間一把坐的是一個身穿藍布大褂的老者,約莫六十來歲滿臉都是皺紋。第二把才是伏大娘,他們四人隨著阮天華一起落座,十幾個人才一齊坐下。

灰衣道人隨即站起身,說道:「本旗自從門主遇難,已有二十年不曾在江湖走動,二十年前,老夫人曾預定二十年後的今天,作為本旗重出江湖,復興本旗的日子,如今少門主已經長大成人,本旗今晚集會,也就是由少門主擔任門主的就職大典,少門主請起立,接受天罡旗令。」阮天華依言站起。

坐在他左首的灰衲老和尚從大袖中取出一支尺許長紫金旗桿,上綴一面三角杏黃旗,旗中央綉一個黑色圓圈,圈中綉一個黑色「罡」字。他走到中間站定,一手展開旗令。這一瞬間,所有的人紛紛站起。伏大娘低聲道:「少門主要向旗令行跪拜禮,八拜之後,方能站起。」阮天華是代表他們少門主來的,依言朝旗令跪拜了八拜,才行站起。

灰衲老和尚神色庄重的道:「這面旗令,已由老衲保管了二十年,今晚能面交門主,實是本門一件大事,咱們等了二十年,等的就是今天,少門主接過旗令,就是本門的門主了。」說完,雙手把旗令遞交給阮天華,阮天華雙手接過旗令。

伏大娘低聲道:「門主展開旗令,面向大家站停,讓大家參拜。」阮天華像方才灰衣老和尚一樣拿著旗令居中站定。這回所有的人一起跪拜下去,也拜了八拜,方始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