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神仙居碰壁(1 / 2)

時至正午。

京師有名的酒樓松鶴樓內,人聲鼎沸。

一樓寬敞的大廳內,各個酒桌上都是賓客滿座,猜拳呼喝之聲充斥,迎來送往,絡繹不絕。

與之相對,二樓雅間清靜得多。

「四鐺頭,今後兄弟們在您下面當差,還請多關照。」一個兩眼細長的漢子滿臉堆笑,如帶春風,向丁壽敬上一杯酒。

丁壽道聲客氣,一飲而盡。

「巳顆領班高林,可別被這副笑臉騙了,他在江湖中被稱為」笑里藏刀「,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他的」子午毒砂「下。」白少川搖著折扇輕笑道。

「三鐺頭取笑了。」高林仍是笑意滿滿,不以為意。

卯顆領班崔朝棟捏著他的唇上的幾撇小胡子笑道:「待用過酒飯,屬下再請二位鐺頭到神仙居逍遙一番,如何?」

「神仙居?」丁壽聽了名字,便想起那位曾讓自己努力耕耘的女弟子,如今不知如何了,哼,張恕,二爺還有一筆賬沒和你算呢。

崔朝棟以為丁壽動了心,連忙道:「不錯,彼處乃是本司有名的勾欄所在,據聞近日來了一名清倌人,名喚可人,端是艷冠群芳,一來便掛了頭牌花魁的位置……」

「你此時倒不愧了」順風耳「的雅號,若是辦差也能如此,就不會連那些人的動向也探究不明了。」

白少川語氣淡淡,崔朝棟卻是冷汗淋淋,拘謹地站起身來,束手而立,道:「屬下也是偶然聽說,想著為四鐺頭接風湊個趣……」

白少川輕輕掃了崔朝棟一眼,崔朝棟立即止住話頭,「屬下這便出去打探消息。」

「罷了,別壞了丁兄的興致。」白少川擺手道。

「事皆因小弟而起,在下自罰一杯。」丁壽打起圓場,「丁某未識京師繁華,今日丁某做東,白兄便與在下同游一番如何。」

「這個……」白少川有些為難,「白某甚少涉足風月之地……」

見丁壽眼中期盼之色,白少川終究應允。

「如此甚好,如白兄般風雅人物,在秦樓楚館間必是難得一見,屆時擲果盈車,想必會有很多姐兒倒貼,丁某應能省下很大一筆銀子。」

丁壽哈哈大笑,作陪的幾個掌班卻心中惴惴,敢和白三爺開這樣的玩笑,豈不找死,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個個面容僵硬。

丁壽也覺得席上氣氛尷尬,疑惑地看向白少川。

白少川一展折扇,微微一笑,幾位掌班如釋重負,跟著哈哈笑了起來,反把丁壽弄得更加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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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司胡同,神仙居。

已是人老珠黃卻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鴇,見了呼拉拉來的一大群人,笑得臉上的粉都不住往下掉。

「哎唷,幾位爺來了,快樓上請,要哪個院子里的姑娘作陪呀?」

說著話,老鴇肥碩的身子就向白少川身邊倚了過來,濃濃的脂粉香引得白三鐺頭眉頭一皺。

崔朝棟上前一把將鴇兒拉開,「秦媽媽,咱們的兩位爺看不上你那些庸脂俗粉,快喚楚雲館的可人姑娘出來。」

老鴇秦媽媽方才兩眼放光的盯著白少川俊美的臉龐看,此時才發現了隱在後面的崔朝棟,立刻笑容中又帶上了幾分諂媚。

「喲,原來是崔爺到了,恕妾身老眼昏花,您多擔待。」

和白少川並排而立的丁壽,對自己被人無視很是郁悶,干咳一聲顯示存在感。

勾欄院里的鴇兒都是八面玲瓏的,自然聽出這聲咳嗽里的含義,隨即嬌笑一聲,膩了過來,「這位爺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奴家定會給您選幾個中意的姑娘好好服侍。」

丁壽被奉承得很滿意,眼神示意了下崔朝棟。

崔朝棟自是明白,「秦媽媽,說過了,我們爺只要可人姑娘作陪。」

秦媽媽有些為難,「這個……」

崔朝棟覺得被駁了面子,眼睛一翻,「怎么,瞧不起爺們,信不信今天就砸了你這婊子窩。」

「老媳婦怎敢捋東廠幾位爺的虎須,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秦媽媽又是作揖又是告饒的一番訴苦。

「自幾年前瑞珠被贖身後,這神仙居的花魁便有些青黃不接,被那宜春院的騷狐狸搶了不少風頭,也是管子老爺保佑,前些日子來了這位可人姑娘,自願投身神仙居,但是賣藝不賣身,且待客也是憑她自己抉擇,奴家想著她才貌雙全,權當為神仙居招攬豪客,也便應了她。」

言及此處,秦媽媽一副乞求之色,「幾位爺曉得了吧,這可人姑娘願不願接待幾位,老媳婦實是沒有把握。」

「那有何難。」丁壽滿不在乎,「且前面引路,許是可人姑娘見了我們便立即暖席以待呢。」

秦媽媽看了看不發一言的白少川,心說憑這位的模樣還真保不齊讓那小丫頭開了竅。

當下連連說好,引了眾人去往楚雲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