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魔蹤初現(2 / 2)

來至一處空曠處,前面那道人影倏然止步。

面具怪人一張臉白森森的嚇人,陰森說道:「閣下將老夫引到這里,所為何故?」

另一人全身罩在黑色斗篷里,兜帽將自己臉遮住了大半,看不清形貌,只是淡淡的道:「你是冷一夫?」

面具怪人似乎松了口氣,傲然道:「不錯,既然知道老夫的名號,想必你也不是無名之輩,何必藏形匿影,遮遮掩掩。」

「你自己不是也不敢在人前露出本來面目,何必強求於我呢?」

「只怕由不得你。」

面具怪人冷一夫不再廢話,向前一縱,抬手便向那人臉上抓去。

那人側頭閃避,斗篷揚起,斗篷下雙掌齊出,罩向冷一夫胸前要害。

冷一夫深吸口氣,胸腹內縮,避開掌勢,腳下魁星踢斗,那人身如鬼魅,輕飄飄滑開五尺,出掌如刀向冷一夫肋下切去。

輕哼一聲,冷一夫腰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了過去,轉過身來劈出五掌踢出十三腿,那人身形飄忽,圍著冷一夫連消帶打,將五掌十三腿的攻勢完全化解。

冷一夫怒不可遏,兩掌前後一錯,左右雙飛,吐氣開聲,一掌劈出,這一掌勢頭凶猛,那人身後有樹木阻擋,退無可退,唯有硬接。

那人一聲輕笑,側掌橫揮,一股霸道的刀氣竟從他掌中發出,將冷一夫掌風劈開,直奔冷一夫而去,冷一夫沖天而起,刀氣從他腳下飛過,砍到身後兩丈開外的大樹上,入木三寸宛如刀砍。

冷一夫那一掌的殘余掌風也將那人兜帽打掉,露出一張方面闊口,皺紋如刀刻的蒼老面孔。

冷一夫未曾看人,回身看著樹上印痕驚呼:「天冥斬,你是……」待轉過頭來看著眼前人容貌時,又遲疑起來,「你……你是……杜問天?」

那人輕撫臉龐,緩緩道:「歲月無情,風霜侵蝕,這張臉連梅師弟都認不出了么?」

「小弟拜見三師兄。」冷一夫躬身施禮,說罷抬手將臉上人皮面具抹去,露出雪髯皓首。

杜問天注視冷一夫良久,嘆道:「你也老了。」

「一晃三十年,已經七十多了,能不老么。」冷一夫搖頭苦笑。

「三十余年了,我魔教的聖手魔醫梅驚鵲成了聞名遐邇的神醫梅退之,又成了轟動武林的魔神冷一夫,還真是物是人非啊。」

化名冷一夫的梅驚鵲無奈道:「師兄不必見笑,小弟有自己的苦衷。三十年前黑木崖被毀,日月雙使失蹤,教中兄弟姐妹零散,小弟手抄的日月精魄的武功也失落了……」

「你還是練了日月精魄,記不記得主公將日月精魄交給你時是怎么說的?」

「自然記得,小弟自幼沉迷醫道,主公將日月精魄交於我時曾言,其中所載醫術大可修習,只是切不可習練上面的武功,其中有莫大隱患,他老人家言日月精魄尚有第三塊」星魂「失落北元,五十年前潛入大漠也有完璧之意,誰料主公歸途遭人暗算,隨後教中與天下武林混戰不休,每日見著弟兄慘死,卻因武功低微無力相助是何等滋味……」

梅驚鵲喟然道:「於是小弟便將日精記載的武功抄錄在絹帛上,日夜修習,誰料黑木崖突然遇襲,那張絹帛也遺失了,教中神功豈能落入他人之手,小弟便帶著兩個襁褓幼子建立梅家庄,闖出個神醫的名號,結交武林人士,另一面化身魔神冷一夫行走江湖,打探消息……」

「可曾找到?」杜問天問道。

「一無所獲。」梅驚鵲搖了搖頭,「直到二十年前凌家庄主人凌騰蛟登門求醫,他自言病體沉痾,我一搭脈象便知其所言不實,那些年我已受盡日月精魄反噬之苦,他的脈象與我相似,分明是走火入魔的跡象,所差的是他不明醫理,不知中和調劑,比我嚴重得多,結合原本籍籍無名的凌家庄忽然名聲鵲起,江湖好事人竟然冠以」天下第一庄「的名頭,便更坐實了幾分,怎奈他矢口否認,我便言無能為力,請他另謀他法。待其返程化身魔神半途襲擊,哼,他果然是練了日月精魄,我將他擊殺之後,既得償所願,又聞聽那幾個老對頭得到風聲,有出山之意,便從此銷聲匿跡……」

「那你如今再入江湖所為何事?」

「這些年來反噬之苦越來越重,若再不覓得救治,命不久矣,想起當年主公所為之事,那塊」星魂「未必不在幸存的宮里那位身上,所以前些年我將日月精魄獻入宮廷,看能否引出那第三塊玉珏。」

「這些年你過得不容易。」杜問天唏噓長嘆。

「杜師兄你這些年呢?」梅驚鵲問道。

「我么,黑木崖之戰後受了傷,跟著秦師姐一段日子,她的性子你也知道,傷愈後不久把我攆走了,再見她時帶著一個女徒弟……」

梅驚鵲曖昧的一笑,「那女徒弟……」

杜問天也跟著笑了,「那女娃娃悟性根骨都是不錯,只是幼年家逢大變,性格偏激了些,秦師姐拉著我與她傳了幾年功夫,又怕她身單力孤闖盪江湖吃虧,為她建了個」天幽幫「遮風擋雨……」

「天幽幫,那娃娃是司馬瀟,難怪江湖傳聞司馬瀟有斷袖之癖,呵呵。」

「我就是給你提個醒,你這個餌太大,如羅雙環這般小魚小蝦死再多也沒關系,要是傷了秦師姐的美人魚,她可會親手斃了你。」

「哈哈,知道知道,畢竟是自家師侄,你放心吧,多年不見,你我且共謀一醉。」

兩人也不見如何作勢,身形已同時隱入山林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