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殺人滅口(2 / 2)

那婦人徐娘半老,姿容秀美,略施脂粉,身上穿的也是粗衣布衫,陪笑道:「臧頭兒恕罪,這姑娘性子烈,逼得太急了怕是要出事。」

「少他娘的來這套,三貞九烈的爺們見多了,耽誤今晚上接客,你也是知道這里規矩的。」漢子惡狠狠道。

婦人嚇得一哆嗦,連連點頭:「臧頭放心,誤不了您的事。」

這時前院有人喊道:「臧頭,前面有大爺點了您唱曲,媽媽叫您快點誒。」

「知道了。」漢子啐了一口,暗罵:「成天就知道催命,老子臧賢也是戲台上響當當的名角,跑到婊子窩里受這份閑罪。」罵咧咧的向前院走去。

見那漢子走遠,婦人嘆了口氣,端了些酒菜推開一扇房門,走了進去。

房內一名妙齡女子伏在桌前掩面而泣,聽得房門響動,嚇得一下跳起,那胸前豐盈跟著微微顫動,待看清進來的同是女子,才手撫胸脯,長出口氣。

「高姑娘,先用點飯吧,別虧了身子。」婦人勸道。

冷哼一聲,女子扭過頭去。

嘆息一聲,婦人將托盤放到桌上,在女子身邊坐下,「高姑娘,既入了教坊,便要認命,你這般倔強苦的終究是自己。」

女子拍桌而起,「我高曉憐出身書香門第,家父乃是堂堂御醫,豈能如你們般自甘下賤,任人作踐。」

「自甘下賤……」聞言那婦人面露凄色,兩行清淚滾滾而下。

高曉憐見了也是不忍,「這位,哦……姐姐,我也不是說你,你莫要傷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曉憐口出無心,自罰一杯。」

發覺失態,婦人用絹帕快速地將淚水拭凈,搖了搖頭,強笑道:「你說的沒錯,身為大同巡撫夫人,如今卻做著生張熟魏的營生,確是下賤。」

啊,高曉憐驚得檀口大張,巡撫一地的封疆起碼身上都掛著僉都御史甚或都御史的頭銜,至少四品大員,自己引以為傲的爹爹不過是太醫院八品御醫,沖擊太大,高小姐有些反應不過來。

「先夫獲罪,我母女二人被貶入教坊司,抄家之時我纏住官差,讓女兒逃了出去,自家到了這煙花之地,也絕過食,尋過死,奈何他們總有千般手段讓你生不如死,幾番折騰,尋死不成,也便認了命……」眼淚又奪眶而出,拭都拭不完,婦人索性不再擦,「如今唯一念想,就是有生之日能再見女兒一面。」

高曉憐感同身受,眼淚如斷線珠子垂下,「我寧可一死……」

婦人垂淚:「這些人不會讓你清白的去死,高姑娘你就認命吧,莫再痴心妄想……」

高曉憐還要再言,感覺身上一陣燥熱,心中似有百蟻噬咬,腦中一陣迷糊,「你在酒里面放了什么?」

「也是為了你好,高姑娘,在這地方女孩家第一次糊塗些比清醒了好。」婦人面帶愧色。

「當」的一聲房門推開,臧賢哭喪著臉指著高曉憐,「二位爺,人在這兒呢。」

捏著他脈門的丁壽一松手,他才倒抽著冷氣捂住手腕來回跳腳,白少川踏步而入,眸子掃過二人,看向高曉憐,「你是高曉憐?」

高曉憐鼻息咻咻,面色潮紅,卻不答話。

白少川看出不對,待要上前細看,猛聽得窗欞破裂,一道黑影躍入,抬手三道銀芒飛向白少川。

在唐門面前玩暗器,可稱得上班門弄斧,白少川折扇一張一合,銀芒已然不見,那黑衣人一按腰間,一把軟劍應手而出,劍鋒直刺高曉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