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路轉峰回(上)(1 / 2)

「人已死了。」

庄椿上前查驗一番,回身稟道。

陳熊揮手,讓層層疊疊護衛在己方三人身前的官軍退下,向著面色蒼白的洪鍾和神色自若的毛銳道:「不想六扇門中有此敗類,本爵失察,教二位受驚了。」

「六扇門治下不嚴,與平江無關。」毛銳笑道,洪鍾立即隨聲附和。

「漕帥神機妙算,元凶伏法,此案功德圓滿。」丁壽安撫幾句郭飛雲,也湊上前來拱手道賀。

「一切有賴緹帥相助。」

陳熊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琢磨自己是不是過於惡意揣測丁壽了,這小子除了臉皮厚點,舉止不當點,做人貪財點,還算是孺子可教的么。

「分內之事,如今幾位貴人皆在,不如便當堂斷案,具結上報,我等也算個見證。」

「漕帥皇命在身,有些事還望高抬貴手。」丁壽將眼神向郭飛雲處一引。

陳熊會意,雖說心中惋惜這朵野花沒吃到嘴里,但丁壽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當即回座,伏案疾書:「首犯段朝用,內外勾結,謀奪漕銀,罪在不赦;從犯安如山,藐視王法,嘯聚山林,其惡當誅,今首惡伏法,從犯授首,大案結陳,漕河清晏,百姓安居,乃陛下聖教王化,育民之德也。錦衣衛指揮使丁壽,公忠體國,千里奔波,多有襄助;六扇門總捕方未然身先士卒,親手格斃禍首段朝用,居功甚偉,請陛下酌情敘功,以慰臣心。白雲山郭某雖為草莽,素懷忠義,向無惡跡,為段犯構陷,情實可憫,請白其冤,赦其遺孤余罪。上陳諸事,請陛下御覽。臣陳熊再拜頓首。」

吹干筆墨,陳熊細細又看了一遍,展示給眾人。

「平江不愧世家子弟,書法精湛,在下自愧不如。」毛銳恭維道。

「意勢酣暢,有理有據,平江干才。」洪鍾捋須稱贊。

「下官還有些異議。」

老子都把你寫進去了,你還想怎么樣,陳熊笑得勉強,「緹帥還有何高見?」

「下官此次南下並非為了這漕案,若是名列其中,難保不會被太後責罵不務正業,還請漕帥高抬貴手,略去下官微勞,多陳平江運籌帷幄,居中調度之功才是。」

「哈哈哈,緹帥此言實在過謙了,身負聖恩,報效朝廷,乃我輩應有之義,有何自誇之說。」陳熊喜形於色。

丁壽還真不是客套,再三要求陳熊重新謄抄一份,陳熊也搞不清這小子到底耍得什么算計,只得依言而行。

「公事已畢,後院酒宴早已預備,請諸公入席。」

了卻心中事,陳熊可以寬心飲酒了,幾人把酒言歡,言談無忌,還真讓平江伯產生了幾分相見恨晚的錯覺,直到……

「老爺,紹興七老爺那里有人過來了。」一名老家人悄聲附耳稟道。

陳熊已有了幾分醺意,一邊與三人笑語應承,隨口道:「我這有客,讓他等著。」

老家人有些為難,「來人說十萬火急,務必立刻見您。」

「老七的人越來越不懂規矩了。」陳熊冷哼一聲,與席上幾人告罪一聲,起身離席。

丁壽執壺為二人把盞,微笑道:「平江行色匆匆,當是要事發生。」

洪鍾神色忐忑,「城門失火,只怕殃及池魚。」

「憂思過多,非養生之法。」毛銳舉杯相邀,「漕河重擔,還要仰仗都堂,善加珍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