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落拓客名落孫山(1 / 2)

西安,天幽幫別院。

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只巨大的癭木浴盆,熱水翻騰,霧氣氤氳。

浴盆木質光滑,遍布胡花木紋,花中結小細葡萄及莖葉之狀,顯然是癭木中的上品「滿架葡萄」,足見這浴盆價值不菲。

盆中灑落著無數茉莉花瓣,在熱水激盪之下,濃郁花香溢滿房間。

白映葭赤裸坐在浴盆中,潔白的肌膚已是妖艷的殷紅色,傲然聳立的雙峰在水中若隱若現,烏黑長發高高挽起,汗津津的粉嫩香肩與光潔玉背散發著一層柔和的光暈,光彩炫目。

司馬瀟正襟危坐在白映葭身後,一雙修長有力的玉掌在光滑的玉背間不停地拍、點、推、按,引導她體內真氣運行。

司馬瀟呼吸漸濁,光潔額頭上汗跡涔涔,兩手戟指忽在白映葭玉背大椎穴上用力一點,真氣透體,白映葭嚶嚀一聲,嬌軀微顫,自身內息通過大椎直通兩臂,涌入勞宮,噴薄欲出。

收功回掌,司馬瀟雙手合抱於丹田,運氣調息。

「欲窺劍道堂奧,必要培其元氣,守其中氣,氣性相守,無堅不摧,白師叔的快雨無形劍本是玄奧難測之學,映葭你所不足者唯有內力稍淺,待我助你打通尾閭、夾脊、玉枕三關,貫穿任督,行周天運轉,自會功力大漲,自保無虞。」

「多謝。」白映葭盤膝靜坐,淡然稱謝,心中卻想著自己不求自保,但能護住父親安危足矣。

司馬瀟微笑不語,她內力損耗不輕,也不再多言,白映葭借著沸水活絡氣血,運氣行功,固本培元。

「幫主,慕容小姐回來了。」次間侍女在外稟報。

「知道了。」司馬瀟緩緩吁出一口氣,振衣而起,囑咐外間侍女好生服侍白映葭,直趨正堂。

「師父,您怎么了?」亭亭玉立的慕容白見內間走出的司馬瀟面色疲憊,立即上前憂心詢問。

「無妨。」司馬瀟擺擺手,端坐椅上問道:「有什么消息?」

「蕭別情去了太白山,山巔人跡罕至,弟子擔心被他發覺,未敢跟蹤。」

「太白山?而今可不是賞景的時候,他無端去哪里做什么?」司馬瀟凝眉沉思,「蕭老兒的生辰就是這幾日,難道……」

「您是說蕭逸軒隱居在太白山?」慕容白美目一亮。

司馬瀟嘴角微沉,「你趕回來可是有什么變故?」

「師父明鑒,蕭別情命人從山頂運了一張石床下來,人已回了西安府。」

「石床?」司馬瀟有些琢磨不准了,這蕭家到底搞得什么名堂,「石床可是運回了快意堂?」

「沒有,」慕容白螓首輕搖,「送到了京兆驛,指名交給了錦衣衛的丁壽。」

「丁壽?他不是去了郿縣么?」白映葭披了件絲質浴裙,從里間轉出。

「你……」慕容白見白映葭雲鬢濕漉漉的,輕薄浴裙下修長均勻的一雙長腿半遮半掩,衣衫不整地從師父卧室內走出,再聯想師父疲憊倦怠的模樣,頓時醋海生波,難以抑制。

「賤人!」慕容白箭步向前,劈面就是一掌揮去,自己在外辛苦奔波,這狐媚子竟借機爬上了師父的床,今日定要給這不要臉的娼婦一個教訓。

「放肆。」眼前一花,司馬瀟已然握住了她舉起的皓腕。

「師父……」未等慕容白弄清楚狀況,便是一聲脆響,玉頰火辣辣的一陣疼痛。

這一掌摑得不輕,慕容白腦子嗡嗡亂響,不解往日與她纏綿溫存的師父何以下如此重手。

「尊卑不分,以下犯上,若敢再犯我斃了你!」司馬瀟冷冷地不含一絲感情。

「算了。」白映葭及時接口,她明白慕容白對自己存了誤會,但隨著白壑暝日久,也學他凡事懶得解釋,旁人如何想她是旁人的事,與己無關。

「還不謝過師叔!」司馬瀟眼光轉動,逼視徒兒。

「弟子謝過白師叔。」慕容白萬分委屈,違心地道了聲謝,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

「丁壽可是回來了?」白映葭依然執著問道。

慕容白菱唇緊抿,有心不答,卻被師父冷電般的目光嚇住,垂首道:「是,那丁壽在郿縣斷案後,已然返回館驛,而且……」

「說!」司馬瀟對吞吞吐吐的徒弟很是不滿。

「而且看樣子他與蕭別情很是熟絡,並非初見。」慕容白也不知師父今日為何對她這般沒有耐心,想來都是那狐媚子使得壞。

「與蕭別情交好?他安的什么心思?」司馬瀟疑惑不解。

「你也識得丁壽?」白映葭問道。

「有過一面之緣,他武功不在我之下,若是心懷叵測,還要小心提防才是。」與丁壽京郊相逢,司馬瀟自然會打聽他的身份來歷,也曾傳書秦九幽詢問,琉球那邊只傳話讓她關注丁壽動向,其他一句不提,司馬瀟對這位自稱的師門長輩仍舊心存疑慮。

白映葭輕「哦」一聲,也沒做解釋,父女分離因丁壽而起,平素也不願多談。

捂著腫脹香腮,慕容白盯向白映葭的目光滿是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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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京兆驛中的丁壽一連打了幾個噴嚏,暗暗嘀咕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又在編排二爺。

「衛帥,您不打緊吧?」於永小聲問,自己後半生的前程還要靠這位爺提拔呢,可千萬別有什么閃失。

「沒事。」丁壽揉了揉鼻子。

「大人,恕屬下多嘴,姓蕭那小子送來的床實在邪門,根本就沒法睡人,您八成就是被那物件過了寒氣。」郝凱扯著破鑼嗓子嚷道,寒玉床送來時他搭了把手,不小心在床身上摁了一巴掌,到現在手掌還凍得發木。

「你懂個屁!」丁壽沒好氣地罵了一聲,他從蕭逸軒那里討寒玉床並非單純為惡心那老頭子,只是當日對混元一氣的巧妙運用又有了心得,想閑暇借寒玉床參研功法,可沒打算搬到那破玩意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