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見縫插針(1 / 2)

「只顧跟你說話,連個電話也沒給我媽打。我妹妹昨天打電話說是早晨9點下飛機,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我一跟你在一起,就甚也不顧了!——反正打得也遲了,快到家再打吧!」范霞說。

「這次去高家灣種下的禍苗暫且除不了了,一有不好的事情,你就給我戴在頭上了,你不打電話也是因為我?」浩天說。

「就是么?」

范霞嬌滴滴地說了一句,趕緊改變語氣,「我也真夠沒調!」

浩天聽著范霞嬌滴滴的聲音,心里想,說你是不說實話你還不承認,我看你裝能裝到什么時候。可這只是浩天覺得范霞仍然愛著自己而顯現出的一種自得心理,實際上他哪能置范霞的感受於不顧,心里也很自責,於是鄭重地說:「我跟你一樣,也是一跟你在一起就甚也不顧了,我要是提醒你一下,你不也就打了?不過,遲打一會兒也沒事。——真的,你妹妹現在是不是可有錢了?」

「我妹妹這兩年發展得總算是不錯了——他找了個不稱心的男人,那幾年養車賠了很多錢。我妹妹實在沒辦法了,就獨自到外面去闖,受了很多罪,總算有了回報了。」

范霞說起妹妹受罪來,眼里就閃出了淚花。

范霞是一個感情非常豐富的人,而且喜歡平穩的生活,不願大起大落,可她妹妹范婷跟她截然不同,是典型的男人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發起怒來就罵人,甚至還敢動手打人。

浩天一時無話。范霞又說:「我們姊妹兩個好幾年沒見面了,倒是經常打電話,可是打電話總跟見了面不一樣。我一想起她一個人外面受罪心里就不由地難過。我親她,卻不是最親她,她也親我,是最親我。她最親我,是因為我最能理解她,能給她說幾句寬心話。」

范霞這樣一說,淚流得越發起勁兒了。

「人家是有本事的人,既然敢出外闖,還闖開了一條路,活得一定挺好的,你不必難過的。」浩天安慰說。

范霞慢慢地收住眼淚說:「倒也是,人家到處跑,香港、澳門、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這些地方成天去,北京有房子,青島有房子,廣西也有房子,車是開得寶馬,蹦躂得挺好的!」

說話間,已經瞭見了院門。范霞叫浩天就把車停到外面,說回家稍微歇一歇就去北頭吃飯。

兩個人一起下了車,范霞邊開大門邊說:「我妹妹跟我說,一個女人的一生,能不能生活得幸福,取決於兩個男人,一個是丈夫,一個是父親,可她遭逢的這兩個男人都他對不好,是最不幸的人。可我有時想,人的本事是逼出來的,她要是找上個可心的男人,生活條件優越了,還不一定能不能有現在這個本事!」

「你說對了,我也就是想回村里受點苦,逼出點兒本事。你不要以為我真的就是為了種你那一點兒地啊!

「人家心里難受,你拿人家開心,你真是個壞蛋!」

「我的蛋不壞,只是嘴壞一些。」

浩天說著在范霞面前打了個響指。

范霞正走到家門口了,沒理他,待開了門回到家里,浩天感概道:「我不信做父親的對女兒還能不好?」

范霞說:「按理說應該是不能不好,我也就說不清了。其實吧,我覺得我父親也不是不親她,她也不是不親父親。親生父子,哪能不親?可就是一見面父子兩三句話不投就會吵。這次我可得好好兒安頓安頓他們再不能吵了。其實他們吵了以後又都後悔。後悔,內疚,越發難受。

「我爹人好逞強,不管誰,只要不聽他的話,不按他的心事做事,他就不樂意。我妹妹其實是遺傳了他的性格了,她也是好逞強,做事愛獨自拿主意,誰也不聽。他們是錐尖子遇了棗骨子,硬對硬,誰也不讓誰。不過,仔細說起來,還有挺多原因,是慢慢地形成的。我爹培養她念書,付出的比我二兄弟也多,她是我們姊妹幾個中花錢最多最不省心的一個。」

「我爹總是不說我妹妹好,我妹妹給上他們老兩口多少東西也不領情,不稀罕。我們家里,除了我跟我們二兄弟能理解她,誰也不理解。我媽以前還好些,這幾年也跟我爹站在一起了,也不說我妹妹好了。她回來其實最想看的是我,再就是我二兄弟,我二兄弟今天很暢玉一起到枕上機場接去了。」

「我聽我媽說你妹妹找的是個司機,是不是?」浩天又問。

「就是,當初我妹妹把對象領來以後,我爹一看就沒看對,他堅決不同意,說那是個討吃貨,可我妹妹沒聽我爹的,父子兩的矛盾,從找對象的時候就開始了,只是最初那幾年不明顯。」

「怎么就是個討吃貨了?按說當司機的遇到這個時代大部分都發展得不錯呀!」

「你也說,可是這個人吧,的確是不行,你是沒見,可是那么一個怪人呢!人樣子長得不怎么樣,又瘦又小,大丈夫主義還挺嚴重的,還挺好喝酒。一喝酒上酒,就跟我妹妹找茬,有時候還動手打我妹妹。

「人不行,總是只怕人看不起來,可盡做些叫人看不起來的事,人怎么能看起來!我和我二兄弟對他最好,我覺著不管怎么也是妹妹的一個男人,妹妹跟人家生下一對兒雙胞胎兒子,再怎么不好也是外甥子的父親。

「要說他不好吧,也真是不好。小心眼兒,說話沒譜。沒主見還假裝有主見,今天聽這個明天聽那個,正有人出了好主意,他反倒不聽。

「你要說優點吧,也不是沒有,而且還挺明顯。初見面那個熱情勁兒,叫人心里偶熱乎乎的,也挺能吃苦,有干大事的心,有時候考慮得也還挺好,就是極容易改變主意,不能堅持到底。遇到點兒麻煩事,不是喝酒就是蒙頭大睡。用我爹的話說,叫『只編笸籃不收沿子』,做甚事都是半途而廢。我妹妹成天給擦屎,這兩年給他還了十幾萬債。女人替男人還債,你看看這個人怎么樣?

「這話說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以後有空我慢慢地跟你說吧。洗上一把臉,喝上一口,咱們就到北頭去吧。我先打個電話問一問。」

范霞說完就撥電話,浩天則到了衛生間。

浩天在衛生間洗臉的時候,聽見范霞說了個「晚點了」「12點左右才能回來」心里頓時就打起了主意。

他洗完臉漱完口之後,竟在衛生間解開褲帶玩起下面來了。

范霞接完電話,用電熱壺把水燒開了,還不見浩天出來,於是高聲說:「浩天你怎么這半天還不出來,不是跑肚吧?」

「哈哈,不是的,你進來吧!」

浩天笑了一面,然後說。

於是范霞就進去了:「媽呀!你怎么又弄起這個來了?」

她吃驚地低聲說著,只怕有人從後窗聽見。

浩天把他的那個玩意兒弄得挺拔老硬,見范霞進來後,那個就像「驢丟子」的玩意兒還挺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