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曉娟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對面的蘇婷則笑眯眯地看著韓鋒撅了撅嘴。

「現在是二比二，贊成和反對的各有兩票，還有一票棄權。」

鄭強面向韓鋒，「你的票很關鍵。」

「我這么重要？」

韓鋒做出誇張的表情，「那我回去好好想想……」

「別玩了。」

鄭強指著韓鋒，「趕緊決定。」

「好吧好吧……」

韓鋒伸手按著腦袋，「我支持斌子的意見。」

「不是這么草率吧？」

曹揚拉了拉韓鋒，「你知道他什么意見？」

「我才不管。」

韓鋒盯著曹揚，「要是技術問題我一定信你，可這種事不聽斌子的還能聽誰的？」

「這么說你反對跟ns合作了？」鄭強接著問。

「反對！」

韓鋒指著鄭強的秘書吳潔，「丫頭，我剛才說的話不用記錄。」

「行了。」

鄭強攔住韓鋒，「既然你也反對我就這么答復ns了。」

轉頭看著其余的幾個人，「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們考慮一下。」

「又是什么事？」鄭建隨口問道。

「朱剛的事。」

鄭強回應道，「他昨天給我打電話，說帶回來一個項目，問問咱們有沒有接手的意向。」

「朱剛？」

曹揚愣了一下，同樣不解的還有嚴曉娟和蘇婷。

「我們的大學同學。」

鄭強解釋道，「技術狂人，一直都在國外，目前正在搞一個全民的健康和疾病監控與治療項目，據說在國外的反應不錯，所以有意在國內推廣。」

「具體說說！」曹揚催促道。

「嗯。」

鄭強點了點頭，「我盡量說得簡單點兒吧，就是先通過派發含有用戶健康信息的具有無線發射器功能的芯片卡片，利用網絡服務供應商做到對用戶身體機能的全時段監控，以期在最短的時間內給用戶提供最為及時的醫療和急救服務，由此獲得的利潤由項目運營方、網絡服務供應商和醫院三方合理分配。」

「去他的蛋！」

韓鋒沒等鄭強全部說完就直接罵了一句，「他搞研究搞傻了吧？」

聽韓鋒爆粗口，蘇婷抿嘴偷笑，嚴曉娟則是蹙緊眉頭。

只聽韓鋒繼續道：「國外什么水平？國內什么水平？不說技術能力和費用分攤，單說老百姓的觀念他這個系統就搞不起來，花心思弄這種高科技還不如找個什么養生專家去忽悠那些老頭老太太實惠，你們說是不是？」

「那倒是。」

陳斌也笑了起來，「確實如此。」

「這我也想過……」

鄭強點點頭，「不過沒想好怎么回絕他。」

「簡單！」

韓鋒眉毛挑起，「就說咱們公司資金不足，難以負擔這么大的項目，順便把朱剛介紹給ns，讓他去坑那些自以為是的老大好了。」

「這倒不錯。」

陳斌接茬點頭，「又不卷朱剛的面子，還給ns一個友好的姿態，算是兩全其美了，至於他們之間能不能合作成功跟咱們就沒有關系了，贊同。」

「我也同意。」

鄭建在一邊也附和了一句。

「那好吧。」

鄭強呼了口氣，「就這么定了，散會。」

出了會議室，蘇婷回頭看了韓鋒一眼：「來我辦公室，有事找你。」

聽蘇婷叫韓鋒，鄭建、曹揚和陳斌的臉上不約而同露出詭異的笑容，鄭建在後面推了韓鋒一把：「晚上去唱歌，我請客！」

進了蘇婷的辦公室，韓鋒坐到辦公桌對面，看蘇婷端著咖啡坐下，開口問道：「有事……還是？」

「昨天晚晴去你那兒了？」

蘇婷喝了口咖啡。

「鄭建說的吧？」

韓鋒點了點頭。

「不是鄭建說的。」

蘇婷否定了韓鋒的問話，「早上我給晚晴打了電話，她告訴我的。」

「哦。」

韓鋒應了一聲，「昨晚她妹妹做飯，一起吃的。」

「晚晴跟我說你是個好男人。」

蘇婷接著道，「我還頭一次聽見有人誇你。」

「她還說什么了？」韓鋒試探著問道。

「她說你建議她換個地方，她今天出去找房子了。」

蘇婷看著韓鋒的臉，「晚晴還真把你說的話當成一回事兒。」

「嘿嘿。」

韓鋒笑了笑，「我昨天送她回去遇到她老公了，我覺得她不適合再住在那里。」

「也對。」

蘇婷放下杯子，「晚晴是個沒什么脾氣的女人，容易被欺負，要不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她要有事求你，能幫就幫幫她。」

「收到。」

韓鋒點著頭，「問題是……你不怕我幫到床上去？」

「你呀……」

蘇婷盯著韓鋒，「你該知道，無論你跟什么女人在一起我都會不高興，不過我不會阻止你跟任何女人在一起，至於為什么你應該很清楚。」

「我也一樣，你跟你老公上床我也會吃醋。」

韓鋒說到這里吸了口氣，目光落在蘇婷的眼睛上，「我昨天跟她上床了。」

聽韓鋒這么說，蘇婷先是一愣，臉色漲得通紅，然後又慢慢轉淡，直到回復到最初的神態，嘴唇動了動，片刻之後才重新說道：「我到底是該讓你滾出去還是該謝謝你沒有瞞著我？」

「看你的，想讓我滾的話我現在就滾。」

韓鋒顯出認真的表情。

「你……我……」

蘇婷囁嚅了半天最後嘆了口氣，「算了，其實我也想的到，就是沒料到你們會這么快。」

「我不想破壞你們的感情，不過我覺得不應該瞞著你。」

韓鋒又說了一句。

「我不會怪晚晴的，肯定是你的問題。」

蘇婷開始搖頭，「我需要點兒時間來接受這些。」

「ok！」

韓鋒起身，「我不會說對不起，不過……我確實有做錯了事的感覺。」

他走到門口，「晚上不會跟我們出去了吧？」

「等等！」

韓鋒剛要開門，蘇婷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他面前，甩開右臂在韓鋒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個耳光，然後長吁了一口氣，捧著韓鋒的臉親了一下，反問道，「為什么不去？」

捂著火辣辣的臉上樓，走進律師事務所的門口，看到他一臉奇異的神色踱進自己的辦公室，林丹玫小聲對許悅問道：「韓律這是怎么了？」

「誰知道！」

許悅也壓低著聲音，「八成又是女人的事。」

「女人的事？」

林丹玫想起那天韓鋒的賊眼，「韓律是不是很色啊？」

「據說是。」

許悅瞟著韓鋒辦公室的門，「聽說身邊的女人不斷，不過我給他做了兩年秘書，也沒見過他有什么出格的舉動，至少對我還挺好的。」

「噢……」

林丹玫點了點頭，這時韓鋒又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拿著外套徑直下了樓。

在餐廳吃過午飯，又跟曹揚聊了會兒天，韓鋒下午直接回了家，睡了一個漫長的下午覺，直到晚上他才從床上爬起來開車來到一家他們常去的ktv。

開了一個大包廂，鄭建他們還沒有來，韓鋒要了壺茶，一邊聽著隔壁鬼哭狼嚎般的歌聲一邊喝著水，等鄭建幾個人有說有笑地進來的時候，那壺茶已經只剩下一半。

「下午出去也不說一聲。」

鄭建一屁股坐到韓鋒旁邊，「喝什么茶？喝酒！」

「就是！」

曹揚一邊向服務生要啤酒一邊走進包廂的門，在他身後，陳斌和蘇婷正在談論著什么。

看見蘇婷，韓鋒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見他這個樣子，蘇婷低頭笑了起來，快步走到韓鋒跟前坐在另一邊：「你下午去哪了？」

「在家睡覺。」韓鋒沒好氣地答道。

「難得這么老實。」

蘇婷看著下午扇過的韓鋒的左臉，「要不要叫晚晴來？」

「想叫就叫。」

韓鋒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聽蘇婷提起顧晚晴，鄭建一拍大腿：「我忘了問表妹有沒有空了！」

說完就跑出包廂去打電話。

蘇婷看了一眼韓鋒，從包里掏出電話起身出門。

「你們兩個吵架了？」

陳斌轉過頭面相韓鋒。

「我挨揍了……」

韓鋒拿起服務生剛端進來的啤酒倒了一杯，「被女人揍了。」

「蘇婷？」

曹揚強忍著笑意。

「還能有誰？」

韓鋒苦笑了一聲。

「你怎么招惹她了？我真想象不出蘇婷也會打人。」

曹揚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終於大笑起來。

「要不讓她揍你看看？」

韓鋒搖著頭，「女人凶猛啊。」

「那就別招惹女人。」

陳斌斜了韓鋒一眼。

「有道理。」

韓鋒點煙，再次搖了搖頭，「我就這命，自己犯賤，活該！」

說完深深吸了一口煙，「其實我也沒想到蘇婷也會打人，有點兒意思……」

說完這句話嘿嘿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居然變得十分愉快。

「神經病！」

陳斌看著韓鋒變幻的臉色罵了一句，這時蘇婷剛好推門進來，又一次坐到韓鋒身邊：「晚晴不想來，我好說歹說她才同意過來，一會兒你對人家好點兒。」

「好……」

韓鋒拉了個長音，這時鄭建忽然推開門：「我去接依然，你們先玩。」

鄭建離開之後，韓鋒拉起蘇婷對曹揚和陳斌道：「我們去拿自助，想吃什么？」

走出包廂來到餐台前，韓鋒拿起一個盤子開始裝食物，見韓鋒一言不發，蘇婷忽然抿嘴笑了起來。

「嗯？」

韓鋒扭頭看著蘇婷，「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傻瓜！」

蘇婷貼近韓鋒的耳朵，「我沒給晚晴打電話，剛才是去了洗手間。」

韓鋒一愣，蘇婷繼續說道：「晚晴是我的好姐妹，這個時候叫她出來不是給她難堪嗎？我哪有那么不近人情，就是想看看你什么反應，難得騙過你一次，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來！」

「我操！」

韓鋒瞪著蘇婷，「你居然唬我！」

「誰讓你做出那種事？活該！」

蘇婷話是這么說，身子卻貼在韓鋒的身上，「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明知道你這么花心還是想跟你在一起……」

韓鋒沒說話，低頭親了親蘇婷的臉，繼續盛裝食物。

回到包廂，幾個人打開啤酒吃喝起來，曹揚對食物的興趣遠遠大於唱歌，陳斌則是天生的五音不全，韓鋒認識他這么多年唯一聽陳斌唱歌沒有跑調還是在上學那時候的一個中午，那天陳斌睡完午覺吼了一嗓子，那可能是他這輩子唱得最准的一次，不過這並不妨礙陳斌喜歡來ktv玩，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很喜歡這種氛圍。

至於韓鋒，他的調門很准，可是聲音不好聽，高不上去低不下來永遠只能在中音區域徘徊，好在蘇婷很會唱歌，否則他們會跟在飯店吃飯沒什么分別。

連續唱了幾首歌，蘇婷放下麥克開始喝水，韓鋒摟著她的腰，手很不老實地偷偷摸著蘇婷的胸部，蘇婷放下杯子的時候陳斌在一旁開口道：「來的時候跟你說的事考慮得怎么樣了？」

「你跟她說什么了？」

韓鋒隨口問了一句。

「我這邊有兩個員工剛剛提出辭職。」

陳斌回著韓鋒，「人手有點緊，想先跟蘇婷的部門借個人。」

「人倒是有。」

蘇婷回望陳斌，「不過恐怕都不太適合去人事部。」

「我也沒打算長用。」

陳斌也看著蘇婷，「最多一個月，我找到合適的就還給你。」

「好吧……」

蘇婷點了點頭，「我把夏莉莉借給你。」

「我不要那個八婆。」

陳斌馬上回絕。

「她雖然好打聽嘴巴又大，不過工作上還是很有能力的。」

蘇婷解釋道，「其他那些更廢物，你要不要她我就只能把新來的那個借給你。」

「唐欣？」韓鋒插嘴問道。

蘇婷嗯了一聲：「那小姑娘看著挺本分的，就是不知道適不適合搞人力資源這塊，她來的時間太短，我還看不出來。」

「先借給我再說。」

陳斌吃了口炒飯，「萬一行呢我就留下，回頭給你再招人，做行政的怎么也比人事這邊好找。」

「你不是有別的企圖吧？」

蘇婷盯著陳斌。

「沒有。」陳斌很認真地回答道。

「但是我有啊！」

韓鋒在蘇婷的腰上掐了一下，「那小姑娘水水的……」

話沒說完忽然「嗷」地叫了一聲，「好疼！」

聽韓鋒怪叫，曹揚抬起頭來望向這邊，剛好看見蘇婷把韓鋒的手從嘴邊放開，兩排清晰的牙印在韓鋒的手背上浮現出來，遠遠看去竟似張紅紅的笑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