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革命家閃亮登場(2 / 2)

第二件實事則是再發行一張報紙,名為新青年。交由留日學生會主持,全部刊登留學生的文章,使他們有表露思想、展示追求的平台。

顯然,大革命家是如此貨真價實,嘴上來得。這錢上也來得。而更使大革命家放射光芒的則是復興會實打實的成績,就說當時主流所認為的革命兩途吧,刺殺和暴動,人家可都干得有聲有色,風生水起,讓你不服不行。

人生若只如初見嗯,雖然是兩個大男人的故人重逢,但其中的意味卻與這首詩很是契合。

宋教仁、黃興,同是當初華興會的倡導者,同樣立志於推翻滿清。同樣是革命者。但此番再度相見,卻各有不同的心境。

宋教仁已經被包裝打造成大革命家,是復興會的革命領袖,背後有堅強的組織,有充裕的資金支持,革命業績卓著,使他意氣風發,充滿自信。

反觀黃興,雖然談不上落魄,也是同盟會的二號人物。但與宋教仁在一起,卻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委實是支撐其腰桿的力量和業績乏善可陳。

「本會與保皇會的大論戰正如火如荼,鈍初這一番言論。很是不妥。革命與保皇,與立憲,本是水火不容,何談求同存異,互動發展」

初見面,兩人沒有互相寒喧。反倒是黃興在發泄著不滿。

「革命與立憲的最終目的,都是建立憲政國家,這難道不是相同之處革命黨與保皇會同屬體制外反對力量,這也是相同點。」宋教仁微笑著解釋道:「克強兄,你要多讀書啊」

中國近代憲政思想大抵與國家富強聯系在一起,即「富強為體,憲政為用」,憲政成為了近代中國仁人志士力避「滅國亡種」危險的「法寶」,從此與中國救亡圖存的民族訴求相結合,並在清朝統治的最後十年形成了強大的立憲思潮和立憲運動。

憲政真的是一副醫治國弱民貧、政治的特效葯憲政與富強孰重孰輕,如何平衡,這個在後世依然爭執不休的難題,至今也仍然困惑著宋教仁和陳文強等人。但有一點他們可以肯定,立憲、立法,這是中國步入文明的必經步驟,不管是君主立憲還是民主共和,憲政都是必須要加以討論和面對的問題。

「復興會也是革命黨,與同盟會應該更加接近,先不說理論差異,在這個時候,你要去拜會梁啟超,便是令同盟會難堪。鈍初老弟,要三思啊」

宋教仁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本來我計劃著首先去拜會北辰先生,可惜北辰先生已去南洋。而梁啟超在名望、學識上,素來為我仰慕,前往拜會,是正常的禮節問題,又何涉黨爭克強兄有些太苛了。」

黃興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椅中,伸手示意宋教仁也請坐。兩人算是摯友也不為過,可一涉到各自團體,意氣之爭便在所難免。

「復興會這段時間干得風生水起,愚兄亦相當欽佩。」黃興和緩了口氣,「可革命聯盟是大勢所趨,同盟會應時而生,復興會卻孤芳自賞。須知力合則強,力分則弱。同是革命,有何不可商榷象你說的,求同存異,與立憲派、保皇會尚能如此,獨對同盟會冷眼旁觀,這是什么道理」

宋教仁想了想,說道:「那北辰先生也與克強兄同樣想法看貴會與梁啟超論戰,文風粗野霸道,固執己見,意氣用事,幾乎完全容不得任何反對意見。由此觀之,復興會若被並入同盟會,豈不是要全部拋棄原有理念志同而道不合,與其日後爭論不休、內訌不斷,倒不如各自發展,以成績論優劣。」

「你就敢說復興會的道是正確的」黃興皺起了眉頭。

「那同盟會便無誤了」宋教仁呵呵一笑,說道:「克強兄,你剛剛也說復興會干得風生水起,難道不可為佐證再者」宋教仁的臉色嚴肅起來,說道:「同盟會組織過於松散,組織紀律甚為松懈,分工亦不明確,會員往往各行其是,這些都是弊病,克強兄可曾覺察」

「這也是復興會發展的原因之一」黃興沉吟了一下,說道:「今日重逢,就休爭論下去了。象你所說,以實績為佐證,同盟會是優是劣,且看以後吧」

「好,互相促進,共同發展。」宋教仁端起酒壺,給黃興倒酒,又不忘提醒道:「術業有專攻,若是武裝暴動,還是讓軍事人才去做,克強兄不要輕易冒險。」

「鈍初這話說得不實。」黃興微微一笑,說道:「萬寧起義何嘗有軍事人才,不照樣屢戰屢勝。所依靠者亦不過是江湖會黨,卻對外言會黨不可依靠,是欲蓋彌彰吧」

宋教仁正色說道:「政治家須要以正直誠實為准則,克強兄視我如政客騙子嗎貴會也要搞武裝暴動,不甘人後,這是可以想見的事情。但貴會能籌資多少,能買多少武器彈葯,能組織多少敢戰勇士,起事之後的彈葯餉銀又如何補充我是好心提醒,克強兄卻如此惡意揣測,實不象當初故人。」

黃興愣了一下,趕緊拱手陪笑道:「失言了,是愚兄不對。可這是外面普遍猜測,貴會也未作解釋,我便信以為真。」

宋教仁輕輕搖頭,說道:「當初連我也是與克強兄一樣的想法,隨著起義走向深入,才發現准備是如此倉促,一切美好預期皆是想當然。滿清如百年老樹,只憑千八百條槍便想推倒,太輕敵了。別的不說,單只北洋六鎮,六七萬虎狼之師,便是推翻滿清之大障礙。不要以為以革命大義號召,所有敵人便會倒戈相向,投身革命。」

黃興皺著眉頭,慢慢轉著酒杯,不時看宋教仁一眼,臉色變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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